兩人一個棺材裡一個棺材外的,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
時間就這麼一點點地過去了。
突然間,炎夜陵話說到一半,一下子停了,他凝神傾聽,對楚狸悄聲道:“有聲音,不對勁。”
楚狸也跟着聽,什麼也沒聽到,剛要說炎夜陵大驚小怪,卻見炎夜陵將地上的棺材板扯了上來,一個飛身跳進了棺材裡,楚狸忙往旁邊躺了躺,炎夜陵手腳麻利地將棺材蓋了上,棺材裡一下子黑了……
炎夜陵摸到楚狸,見她躺得難受,一伸胳膊將她抱在了懷裡,貼着耳朵道:“不用怕。”
楚狸點了點頭,卻忘記自己在炎夜陵的懷裡,自己這一點頭,炎夜陵的下巴便一下子磕在了她的腦袋上,她嘶了口冷氣,炎夜陵忙擡手撫着她的痛處道:“笨呢!”
楚狸想捶他,想到他胸口的肋骨也受了傷,便忍了,這時候,她也聽到了動靜,還挺大,好像不知是什麼動物接近的聲音,楚狸不相信這裡會有人,還有這麼多的人,不過,說動物集會也有點誇張。
她不由地放緩了呼吸,聲怕驚到誰。
炎夜陵的身體也繃緊了,他在聽這動靜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棺材裡的味道可不好聞,他可不想一直悶在裡面。
再說墨言和李筱陽一行,走了差不多有兩個時辰,當然這麼慢主要是因爲李筱陽的傷問題,但墨言也在想,原來他們打獵也是挺辛苦的,跑這麼遠。
錢陌都有些不耐煩的時候,終於那帶頭的弟兄看了看,然後手指着一處枯葉成堆的地方道:“就是那裡,我們眼見着它就沒了。”
墨言上前跳下枯葉堆,用木棍探了探,然後道:“這裡有個洞,只是這葉子太多了。”
衆人便跳下來,一起將葉子往外起,終於看見了一個洞,那洞口兩個人並排爬進去沒有問題,但是誰都怕那豹子在裡面直接將腦袋給叼了,所以一時間有些猶豫。
墨言也沒看他們,他手持寶劍,告訴人準備火把,又看了眼錢陌:“李筱陽先交給你,我下去探探,無事再喊你們。”
錢陌見自己的兄弟被墨言給比了下去,一時間掛不住臉道:“你在上面,我下去。”
墨言一笑,搖了搖頭。
“你,你還有你,跟在後面,替墨言兄弟搭把手,遇到什麼事情好有個照應。”
墨言不懂客氣,聞言也不反對。
幾個人接過火把,墨言打頭便鑽了下去,原來這洞不過五米左右長,然後一下子寬闊起來,,竟然能站起來並排行走三四個人,高度也超過兩米了,好像是個什麼通道?
墨言也是沒有見過墓道,那幾個兄弟也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都加了小心,又走了幾步,見無事,後面的人也都跟了下來,一時間這寬闊的墓道也有些擁擠了。
李筱陽是後下來的,她下來之後就離開錢陌,幾步竄到墨
言身邊道:“墨言,這裡好像有古怪。”
墨言看着她的樣子,嘴角上扯:“當然有古怪。”
“這是什麼地方?剛纔在外面怎麼看起來有點眼熟?”李筱陽自言自語道。
她對這個地方完全忘記了,她忘記自己曾經掉進了那個坑裡,楚狸怎麼去救她來着。
衆人前行了幾步,突然一腳踢到幾根骨頭,李筱陽嚇得呀地一聲,抓緊了墨言的手,墨言見狀輕輕攬住她的肩膀:“無事,是人骨頭。”
李筱陽一聽人骨頭又條件反射地叫了一聲,他竟然說人骨頭,還說無事!
墨言心裡在樂,上次在戰場上,她不是殺敵殺得很猛嗎?那活人的腦袋她都切得順手,這不過死人骨頭,有什麼好怕的。
事實上李筱陽覺得有墨言在身邊的日子,自己變得膽小了,也軟弱了。
不過,她好像挺享受這種變化。
“錢大哥,你看。”有一個前頭帶路的兄弟,將火把把地上照着,看見了幾副骨架,那正是楚狸他們看見的那幾個盜墓人的屍骨。
錢陌到底是見過世面的,他瞧着這裡的通道,又瞧了瞧那屍骨的打扮,不禁開口道:“怕這些人是盜墓的。”
他話音剛落,那持火把的兄弟嚇得一哆嗦,火把幾乎掉到了地上,他聲音也有些發抖,往後退了回去,躲在那羣人中間,那些人也是嚇得變了臉色,不由自主地往後退,議論聲起,他們哪裡見過這個場面,這些人雖然也是打打殺殺,但這死人之墓,讓他們不由地生了敬畏。
多數人都是相信報應,鬼神的,生怕有什麼詛咒降落在自己的身上。
所有的人都停住了腳步,不敢上前,李筱陽一見到骨頭,也是嚇得扯着墨言的袖子半遮面,露出半隻眼睛往外瞧,嘴裡道:“墨言,你確定我們要往裡走嗎?”
墨言看見了骨架後面,隱約有門,知道那大概是墓室,這些人把命喪在了這裡,仍是有人進了去,那裡面到底藏着什麼?
走到這裡了,不看個究竟怎麼能回頭呢。
墨言打定了主意。
李筱陽不敢往前走,那羣兄弟更是不敢往前走,連錢陌也是顫聲開了口:“墨言兄弟,依我看,這裡是生人不可打擾了,這可是禍及子孫的,那白豹子住在這裡,就讓它住着好了,我們也看個差不多了,是不是可以撤了?”
“是呀,這裡只有死人和骨頭,也沒有其它的。”
“那豹子也不知藏在了哪裡,我們……我們還是走吧。”又有人道。
李筱陽這會兒聽他們都這樣說,她倒不想走了,進都進來了,萬一楚狸他們在這裡呢,豈不失之交臂。
墨言很冷靜:“你們可以先出去等着我們。”
錢陌一聽開口道:“我們豈能丟下你們不管,只是提醒,既然墨言兄弟要進去,我們兄弟豈有先走之理?兄弟們,你
們說,是不是?”
“是!”那些人雖然心裡害怕,但這種場合怎麼好意思呢,硬仗着膽子回答道。
墨言開路,手持火把,走過幾具骨架,避過了陷阱,走進了墓室,那墓室裡竟然有火光,嚇得衆人腳步一頓,放眼望去,沒有人,只有一個棺材躺在一隅,滿地的白骨,在火光的照映下忽明忽暗,泛着冷白……
李筱陽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骨頭,她嗖地將頭埋在了墨言的懷裡,胳膊用力摟住他的腰,然後玩命地往墨言懷裡鑽,墨言無奈地攬住了她的腰,手拍着她的後背道:“無甚可怕。”
是無甚可怕,若是李筱陽自己在這裡,怕是她也會硬挺着,然而有墨言這個帥哥在身邊,不怕白不怕!
“白豹子!”有一個人看到了地上的豹子身體。
旁邊的人見狀也圍了上來,踢了踢那屍體,墨言看到了那豹子身上的箭弩看了看衆人:“這可是你們的?”
那些人看着箭簇,搖了搖頭:“難道這方圓之內還有別的獵人?”
有人伸手摸了摸豹子的屍體道:“還沒完全硬,這腋下還有餘溫呢,顯然是剛死不久。”
“我們兄弟在這裡這些時日,倒是沒見到其它的獵人呀。”有人接話道。
李筱陽趁機摟着墨言不撒手,但嘴裡道:“白豹子找到了,墨言你瞧瞧,這地上都是什麼骨頭,是不是這白豹子吃人呀,瞧瞧它還有沒有同夥?”
衆人聽李筱陽雖害怕卻也知道想問題,不禁往旁邊又看了看。
墨言開口道:“大多是動物骨架,你不用怕。”
李筱陽猶猶豫豫地擡起頭,往四周看了一眼,然後又尖叫了一聲,將頭重新埋在了墨言的懷裡,墨言臉上閃過一絲無奈的笑意。
那些兄弟們哪裡見過自己的大寨主這樣的表情,不禁驚訝地看着她。
李筱陽纔不管別人驚訝的目光,她在享受着她的幸福。
墨言從進這個墓道就覺得哪裡不對勁,這牆壁上的燈裡油還是半滿的,但他確定這不可能是長明燈,定是有人點燃的。那人又是誰呢?這白豹子被誰射殺的呢?
“對了,大家再看看有沒有別的痕跡,如果是獵人,怕是這豹子不能留在這裡。”墨言開口道。
李筱陽覺得他說什麼都有道理,不由地在他懷裡擡起了小臉:“墨言,你的意思,是不是這豹子是楚狸他們打死的?”
她的聲音帶着興奮。
墨言沒法回答她,只是覺得疑惑,他更希望這裡發生的一切與景王有關,但又擔心他們會因此而受傷,便用眼睛細細地在地上查看,想找出什麼蛛絲馬跡來。
李筱陽腳不敢踩到骨頭,墨言伸腳將周圍的骨頭踢到了一邊,將幾乎掛在自己身上的李筱陽放在了地上,李筱陽摟着墨言的腰好奇地打量四周,開口道:“這是什麼人呀,這墓室挺大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