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星,現在你可以睜開眼睛了……”楚狸的聲音輕柔。
對面的椅子上坐着的藍星睜開了眼睛,他彷彿睡了一大覺,睜開了眼睛,看着楚狸,突然騰地站了起來,眼睛裡全是驚訝:“不可能,天,怎麼可能?”
“慢慢說……”楚狸聲音仍舊溫柔,但是眼睛裡已放出了光彩:有戲!
“清兒!”藍星說出了一個名字,眼睛裡有疑惑,“是她襲擊的我!她爲什麼襲擊我,她什麼時候學會了那麼高的武功?她不會武功呀……可是她爲什麼襲擊我不記得了,頭好痛!”
藍星本清澈的眸子,因爲頭痛而變得赤紅,楚狸立刻開口道:“先不要想了,想到這裡就好了……”
“等等,她說我讓木娃回去會害了她的事……她的事?她一個小丫環什麼事?等一下……”藍星非常努力地掙扎着,捂着腦袋痛苦無比,掙扎中撞翻了桌椅,赫連煜和墨言衝了進來,見楚狸沒有事,方鬆了口氣,墨言上前按住了藍星的胳膊:“你想起了什麼?”
藍星終於放下了自己的手,他看着衆人道:“清兒是奉命行事的,她說我在這裡會耽誤她的事情,然後……”
藍星捂着自己的後腦:“怪不得我只認得她,怪不得我找到這裡來……”
屋子裡那三個人比他還驚訝,赫連煜更是覺得不可思議,他突然開口道:“在青城的時候,你盡做了些什麼?”
“我只是在暗中保護景雅,別的事情並沒有做什麼,我現在都想起來了……景雅去村莊見我的時候,清兒也跟着了,她失蹤了一小會兒,景雅還說她調皮呢,難道是失蹤這段時間她見了什麼人?可是那卓西爲什麼冤枉我?”藍星前言不搭後語地道。
“立刻將卓西帶來!”赫連煜下了命令,之前藍星說不是他做的,他還不相信他的話,現在思前想後,再加上清兒安然無恙,也是該揭曉謎底的時候了!
那個奸細在暗處做了那麼多的事情!
誰能想到這個不起眼的小丫頭!
卓西很快被帶到,他身形瘦小,獐頭鼠目,在牢裡呆了這麼久,看起來更是猥瑣了,一雙眼睛賊溜溜地看着屋子裡的人,顯然他意識到了不好,也知道了肯定是發生什麼事情。
“你爲什麼誣陷我?”藍星一看見卓西就要往上衝!
卓西嚇得往後退了一步:“我不明白你說什麼!”
“你說是我給你們佈置任務?是我讓你挑撥阻卜與赤炎的關係?”藍星眉毛都立了起來,一張俊臉因爲怒氣都變得有些猙獰了!
那卓西張着嘴:“不是你是誰……”
“我殺了你……”藍星握緊拳頭就往上衝,被墨言攔了下來。
赫連煜看着卓西道:“你說實話,我可以饒你不死,如果讓我查出來你說了假話”
他下面的話沒有說出來,但是意思很明顯。
卓西看着屋子裡的人,見到楚狸,他根本不認識,又見到黑着臉的墨言,他的臉情有些變化,但仍是沒有開口。
“我知道藍星不是奸細
!”楚狸微笑着開了口,“所以,你的證言不可靠,我知道對什麼威脅都用不上,但是我的辦法,你坐下來……”
別人倒也罷了,卓西看見這個美人這麼溫柔地對自己說話,他竟然沒有覺得到興奮,反而是一種她恐懼!
看她的眼神,象把自己活剝了皮一樣,更象可以盯着人的內心。
他看着那張平常的椅子,倒象是刑具一般!
墨言也不說話上前扯着他的膀子,一遞一送,卓西的慘叫聲瞬間傳遍全營,而楚狸咧了咧嘴,這墨言什麼時候變得這樣狠了?
那卓西一根膀子掉了下來,他看着面前仍舊面無表情的墨言,軟了下去:“好,我說!”
“還不快說!誰讓你陷害我的?”藍星差點沉不住氣。
那卓西開口道:“是一位小姐,她告訴我,若是我被人捉住了,就按照她說的樣子往出說,其實我之前根本沒有見到你,只是這樣說的……”
“那個小姐長得什麼樣?”赫連煜問這話的時候,心裡在打鼓。
他生怕從他嘴裡說出景雅的模樣來。
卓西想了想:“她在這裡叫清兒,已經警告過我了……不許將她供認出去!否則就象對待之前的那些戰俘一樣……”
“之前的戰俘?”楚狸看赫連煜。
赫連煜看着卓西:“你只爲了那點銀財,就寧可看着自己的族人一個個死去?”
“我……阻卜族世代生活在雪山腳下,冬季殘傷無數,難道阻卜的子孫就該一直生活在那裡?憑什麼好的東西都是你們赤炎的?”卓西這會兒不知道哪根筋繃了起來,竟然倔強如頭牛,“烏巴而憨直過了頭,他們竟然相信你們的話,而置整個族人於不顧……”
“聽你這話,你很相信西池人,那麼,他們除了許諾和威脅,給了你什麼好處?而且連被俘的女子都不過放過,只爲了我們互相殘殺!”赫連煜幽幽地道。
聽到清兒是奸細,已是轟得他裡外俱焚了,所以離開林城的景雅纔會被請到西池軍營裡去,所以,格亞清水纔會知道景雅和自己的一切!
而前兩天,自己竟然遇到了清兒卻一點兒也沒有警覺!
赫連煜的心裡攪攪地痛,他覺得是自己害了景雅,無痕明明地收到了信鴿發出去密信,他卻以爲自己可以將計就計,可是他沒有信錯景雅,大家卻一起信錯了清兒!
她爲什麼要這樣做?
那阻卜人的俘虜!
那回果子中毒,還有自己的中毒事情,她爲什麼將一切都往景雅的身上栽?
她是想害景雅!
是的,她一直想害景雅的同時還利用自己!
她這樣做一定是爲了她的主人,如果自己害了景雅,那麼西池人就可以找到藉口出兵?不對,這兵早就出了,也不是拿她當藉口!
到底是怎麼回事?
之前是爲了挑起阻卜與赤炎的鬥爭,而這樣對景雅卻是爲了什麼?
赫連煜只覺得頭一陣陣地發漲,而藍星在旁邊跳着腳道:“這個賤人在
格央木娃的身邊呆了這麼久,竟然一點兒都沒有發覺不正常……”
對呀,赫連煜突然想起,也許她潛伏在格央金的身邊有她的任務,而景雅正好調皮溜到了赤炎,所以,她就又有了別的任務,她到底是誰派出來的?
赫連煜還沒等楚狸弄清楚,他擡頭就走了出去,而墨言怕他再做傻事也跟了出去,這屋子裡只剩下藍星瞪着那卓西,他握着拳頭一步步接近,那卓西這會兒倒什麼也不怕的樣子,瞪着藍星道:“要殺便殺,這條命活了這麼久,也夠了!”
“殺你?我爲什麼要殺你?我只是再問你一句,清兒長得什麼樣兒!”藍星到底不太願意相信從小一起長大的人會是奸細。
她是西池的人無所謂,只是她爲什麼要害景雅?
她潛伏在將軍府內還有什麼任務?
他怕卓西胡說!
雖然他腦袋已被清兒打癟了一個坑!
卓西道:“個子不高,瘦瘦的,勁卻挺大,一隻手能板倒一頭牛!”
藍星方算是相信了他說的話,而卓西仍舊被關在大牢裡,以墨言的意思殺了他,而楚狸和赫連煜認爲留下他還有用!
若是那清兒再不說實話,這又是一個證人!
衆人一時間沒有找到赫連煜,以爲他又出了城,最後楚狸突然想起:“那個山坡!”
景雅的墓地!
楚狸到了那裡,果真看到赫連煜立於景雅的墓前,他只是呆呆地立着,那背影孤寂得讓人心疼,楚狸站在遠方,看着他,眼裡的酸楚越來越濃:他怎麼這麼可憐!
難道註定他的每一次心動,都不會有美好的結局?
楚狸想起以前他待自己的種種,可以感知,他淡雅而非薄涼,他將自己所有的心事都壓在心底,他到底有多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終於,赫連煜迴轉身形,走到楚狸所隱藏的那樹林他停住了腳步,開口道:“出來吧!”
楚狸笑着走了出來:“我只是……”
“我明白!”赫連煜打住了她的話頭,接着道,“我會給景雅一個交待,現在所能做的,就是查明真相,替她報仇!放心,我不會有事!”
“這就好!”楚狸鬆了口氣,“那這件事情我們得從長計議!”
兩個人邊往回走邊商量,走回大營的時候,已是敲定了主意,由楚狸派出她帶來的人,去西池營裡將清兒偷偷帶出來!
那些人各有本事,還有人會挖地道,而且挖得飛快,當然,他們此去,還有偵察任務,看看西池的戰車是不是還有,如果有的話,趁機破壞,總之,十個人出發了,帶着所有人的希望。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城門未開,迎來的不是那十個異人,卻是格央金的叫陣!
這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尤其赫連煜,他一時間有些激動,楚狸也一樣,但是她很是擔心,格央金前來叫陣,是不是替景雅報仇來了?
可是沒有道理呀,景雅被斬殺在陣前,那是西池人乾的,他難道將這筆帳算在了赫連煜的頭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