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她一直在說服自己,赫連煜與自己的關係,大家都是受害者,他沒有必要爲自己付出那麼多,可是就是心裡難過,非常難過。
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把一顆心放在了赫連煜的身上,竟然還對他們的關係有了期待。
她恨自己真是後知後覺,如果在林城的時候,自己能看透自己的心,那她也不會偷跑出來,也不會陷到這樣的爛攤子裡。
現在自己在西池的皇宮,太子府內,她的工作是陪讀。
但是她這顆心已跑到了邊境,她不知道她父親現在怎麼樣了,她當初纔不想要這個破官職呢,可是太子說話不容拒絕,就直接讓自己跟她回來了,而且一路上一點兒逃跑的機會都沒有,進了宮後,她發現,更沒有逃跑的機會了,太子每天對她以禮相待,但是她仍然不喜歡她,不知爲什麼,她就是討厭她。
可能是因爲她綁架了自己的意願吧!
真的,不但綁架了自己的意願,還綁架了自己的肉體!
她成了一個犯人!
自己的父親是不是也如此呢?
路上她就想明白了,太子就是綁架自己,然後讓父親替她賣命,不敢有二心。
想到這裡,她更是鬱悶。
突然小宮女進來通報,說太子找她。
景雅終於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裝跟着小宮女走到了太子的書房,此刻太子的身邊有一個男子修身而立,很是好看,她是太子的面首之一,叫青風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名,景雅見過他一次,遠遠的,抱着太子去她的寢宮。
她覺得還是赤炎的男人好些,有男子氣概。
青風此刻正捏着一粒果子往西鳳凰的嘴裡放,西鳳凰手撫着他的腰,眼裡帶着媚笑,伸出粉舌將果子舔進了嘴裡,景雅見狀,一陣的惡寒,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
太子的聲音響起:“青風,這是格央木娃,你沒有見過,去,給她搬家椅子……”
“微臣不敢!”景雅飛快地開口道,立刻自己坐了下來。
西鳳凰卻一拍青風的屁股:“去,給景雅揉揉肩……”
青風沒有絲毫不爽,而是一笑近前,景雅跳了起來:“不敢不敢,您是太子的人,微臣怎敢驅使……”
“你怕什麼,也不用客氣,他還不是我的太子妃,不過是一個奴才……你卻是我的陪讀,而且還是我的貴客!”
西鳳凰說着揮手,那青風真的近前,景雅雖然生在這女尊的國度裡,可是她的思想還是現代的,雖然不是男尊女卑,但至少男女平等,她還真的沒有讓人服侍過她呢!
家裡的丫環都是女的,老將軍顯然也是大男子主義。
太子見景雅如此反應,不由地皺起眉頭:“我知道你怎麼想的,你大概在恨我吧,怪我把你綁架來了,但是你不知道,四王現在已偷偷地養兵,用意明顯,而你父親與他走的又近,我愛惜將軍是一個人材,所以不忍心見他受騙,不管怎樣,就算是王上喜歡四王多過喜歡我,現在也不會讓我太子讓位的,所以,有時候,站對隊伍是很重要的事情!”
她竟然能開誠佈公,這讓景雅有些意外,不由地道:“其實,我父親就會打仗,他不懂玩什麼權術,顯然太子多慮了…
…”
“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不過,我現在對於赤炎的情況很感興趣,你去了那麼多天,可是見到了他們的皇上皇后?”
“回太子微臣見到了……”景雅覺得這個彆扭,她還微臣微臣的,青風此刻的手已按上了她的肩膀,她躲開了,對他笑笑,正對上一對如水的桃花眼,景雅又覺得雞皮疙瘩起來了,好好的男人怎麼會變得這麼女氣。
“他們的皇宮如何?赤炎的國家又怎樣?”太子開始和她聊起天來。
她只是撿自己知道的簡單地說了說,但她發現,太子並不是爲了聊天這麼簡單,她好像在向自己示好,很明顯的。
這又是什麼道理呢?
青風仍舊回到了西鳳凰的身邊,弱聲開口道:“太子,我是不是該退下了?”
“怎麼?悶了?一會兒讓木娃給你畫張畫像,你一直嚷着想畫像,是不是?”
“是呀,白良都有畫像,太子偏心!”青風嘟着嘴賣萌。
景雅的胃翻騰了幾下,差點吐出來。
不過,好在她還算有自制力。
太子撫弄着青風的手道:“這樣,我讓木娃給你畫十張畫,如何?比白良還多!”
“他可是大畫師畫的……”說到這裡好像知道失言,忙掩了口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好,十張就十張!”
“這才乖!”太子笑了笑道。
景雅面對着嫵媚的青風,腦海裡閃過的卻是赫連煜的臉孔,當時自己給他畫像,他一動不動,雖然長得妖孽,但卻如一縷涼風,讓人爽心。
而對面的這個也是妖孽,卻是甜得膩歪的妖孽。
景雅嘆了口氣,怪不得太子對她這樣客氣,她才知道宮裡的大畫師有病了,自己不過是她用來哄她面首的一個棋子罷了!
她看着青風的微微泛粉的鎖骨,還有細長的眉眼,不禁感嘆,這容貌之於男女,都是一種手段和武器,更是一種本錢。
她面無表情的畫着,青風坐得愣了,動了一下,景雅開口道:“別動!”
其實,他就算動也無礙,只是她看不慣他的德行。
青風卻惱了,皺起了眉頭:“你在說我?”
“是呀!”景雅冷淡地道。
她想說那又如何,不過想想算了,她不想得罪這樣的噁心小人。
看着她的表情,青風彷彿明白了,他當然明白,他就是看着人家的臉色活着的,有什麼不懂?
所以,他臉上的表情換了,一副冷清的樣子,開口道:“你知道吃不飽穿不暖是什麼感覺嗎?”
景雅愣了愣道:“還真不知道!”
小時候父母寵她,怎麼可能讓她吃不飽穿不暖?
“那你知道,冬天雪地裡的有多冷嗎?”
景雅擡頭看他,此刻他不是剛纔那個膩歪人的青風了,臉上倒有了一絲清明,看起來便順眼多了。
“那你怎麼會進宮?又怎麼會遇到太子的?”景雅不想八卦,可是這是他自己起頭的。
“你想知道?我不相說了!所以,你別用那樣的眼神看我,誰都沒有權利鄙視別人,因爲你不知道他的真實想法,也不知道背地裡的他,真實的他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他臉
上現了冷然。
景雅撇了撇嘴,自己真是倒黴,倒被他一頓損。
不過,她並不計較。
既然他開口說了那些,顯然他真的是有苦衷的。
景雅畫完了十幅畫,那青風看到畫後,表情呆住了,然後看着景雅道:“我爲剛纔的話道歉,以後若有需要我的,儘管來找我!”
“只爲了我給你畫得好看?”景雅苦笑着道。
“不爲好看,爲你的才華!”青風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讓景雅刮目相看了。
太子看到了畫後,非常高興,還賞了景雅不少東西,大多是一些珠寶之類的,顯然,她把她當成了她的男人們,給點東西就高興的。
景雅坐在自己的房間裡,外面有侍衛守着,屋子裡的宮女好像收到了命令,沒有人敢跟她聊天。
兩天後,景雅又被太子叫了過去,給她一個新的任務,就是她家裡的男人每個人都畫一幅像!
顯然因爲畫像的事情家裡的男人們開始爭風吃醋了。
景雅不知道,這男人也這樣愛吃醋的。
她不知道太子怎麼平衡這麼多男人的關係。
她也不想知道,每天畫一幅,她一共畫了十天,還有幾個男人沒有排上號,青風因爲熟車熟路,一直都由他來安排景雅畫像的事情。這幾天接觸下來,景雅才發現自己真的是以有色的眼鏡看人了,這青風並不象他表現出來的那麼浮淺,相反的,倒是很有才華的一個人,他對她的畫法有了興趣,每每的都在旁邊靜觀。
終於就在第十二天的時候,青風開了口:“你可不可以教我?”
“畫畫?”
“是呀!”
“這個……等太子吩咐纔好,我沒有權利收你!”景雅其實是不想教,她哪裡有那麼大的閒心,邊境不知道怎麼樣了,她就跟一個聾子一樣,問過太子邊關的情況,但是太子也沒有告訴她,只說一切都好,還問她是不是不相信老將軍的能力!
景雅相信自己老爹的能力,但是她也相信赫連煜的本事!
兩人終於有機會交手了,不知道後果是什麼樣的。
她想笑,更想哭。
青風卻道:“這是一切的,我不會給你惹麻煩……”
太子讓景雅教他,而且非常支持他們,這讓景雅放下心來。
青風果然有天份!
這讓景雅很是欣喜。
她也一樣喜歡有才華的人。
這日,桂樹下,石頭桌上擺着一盤果品,景雅讓青風臨摹,並讓他注意光影的變化!
青風學得很認真。
突然地一個男聲傳了過來:“喲,這是什麼情況?”
景雅擡頭,卻見一個白衫的秀美男子走了過來,他就是太子的面首之一白良。
景雅有時候想,便是男人當太子,也不過是太子妃,側妃的,統共也沒有幾個女人,而這個太子可好,她的面首十幾個之多,她真不知道她一天除了平衡這些關係,還能剩下多少時間做正事的。
青風擡頭看了一眼:“白兄,今天竟然有空!”
聽他們說話的語氣,已是火藥味很濃的了。
看來,這爭鬥不比女人們的皇宮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