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皇后搖了搖頭:“早就覺得你不對,這次你到底露出了馬腳,你喊冤枉也沒有用,這裡所有的人都看到了,你只是說出來這裡的目的就成了。”
楚狸恨恨地盯着他,她當然知道在皇后面前喊什麼都不管用。
但讓她怎麼做?那個景王也是的,在這樣的時刻一句話也不替她說,分明怕惹火上身。
誰又能救自己呢?舉目無親的。
楚狸看了看蒼天,上面幾朵白雲悠然遊過,這會兒怕是隻有上帝能救自己了。還來這裡的目的?自己只不過是讓炎夜陵硬給揪來的。
“怎麼?不說話了,你以爲不說話就可以逃脫罪責嗎?”皇后仍繼續邪笑着道。
楚狸瞪了她一眼,看向太后:“皇祖母,救救孫媳,孩兒根本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這東西我不認得,只是救了一個人,他送給我的……”
太后擺擺手:“別求哀家,哀家真是錯看你了,哀家後悔。”
很決絕,伴着一臉的驚慌。
皇后嘆了口氣道:“你現在交待,還能保你個全屍,若你拒不交待,你可知反賊是何罪嗎?”
楚狸搖頭。
“凌遲。三千六百刀,行刑分三天……”皇后很耐心地跟她講。
“別說了,哀家被你說得心慌。”太后開口制止了皇后血淋淋的‘授課’。
皇后向太后賠了罪後又盯着楚狸:“說吧,你的目標是不是太后?你要對太后做什麼?”皇后環顧了一下四周。
“ 當然不是,我是來參加宴會的,這東西不是我的,我說了幾遍了,你們怎麼沒有一個人相信我啊。”楚狸恨恨地道,目前的情況沒人能救自己,一想到那三千六百刀,她渾身已是先軟了,自己招誰惹誰了,自己的名字中是狸,而不是豬,當真要被殺得那麼慘嗎?就是豬現代也是安樂死啊,先電暈才殺的呀。
“母后。”沒等楚狸說什麼,太子突然開口道:“母后,證據確鑿。多說無益,還請皇祖母定奪纔是。”
皇后愣了愣,如夢初醒的樣子,然後到太后面前道:“太后,此女花樣百出,不聽她花言巧語也罷,今天她在宴會上的表現就可以說明一切,她接近您是有目地的,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她自己露出了馬腳,對她是殺是留,還請母后定奪。”皇后跟太后說道。
太后自然沒了主意,她看着楚狸,猶如看着一個怪物,滿臉的後怕,半晌沒說出話來。
楚狸的肩膀被人捉得生疼,炎夜陵此刻卻不再發話,她不知道誰還能救自己,這樣的時刻這樣的場合,當然沒有人敢替自己說話,完了,今天自己就要死在這裡了,是嗎?
只是死的真冤啊。
“來人,不用凌遲,就給個恩典吧,真接砍了。”終於太后想了想道。
皇后挺滿意地衝侍衛揮了揮手,那些侍衛押扯着楚狸便往下走,楚狸嘴裡不閒道:“你們這羣混蛋,一羣蠢豬!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們的!我詛咒你們這羣蠢豬個個都上餐桌,活着煮你們……”
她被按着頭,低着誰也不看,怎麼痛快怎麼叫罵,突然那羣侍衛停了下來。
她聽到有一個清朗的男聲道:“等一下。”
她頭被鬆開,站直身體她看見一個清雅的男子如仙般站在衆人面前,氣定神閒,聲音雖不大,卻不容小覷。
她嘴巴咧開了:救星來了!而且這是世上最美的救星。
來者正是一身官服的赫連煜,俊雅中帶着威儀,剛纔他不在這裡,不知從哪裡出現的。
“我是冤枉的。”楚狸向着赫連煜喊道。
赫連煜沒有看她,而是到了太后面前一拜:“臣參見太后。”
“赫將軍,你剛纔攔下又有何話說?難道你不同意哀家直接砍她?”太后嘆了口氣道:“或許哀家太仁慈了,該象皇后說的那樣,凌遲吧。”
赫連煜起身淡然一笑:“正好相反,太后,臣認爲景王妃該放了纔是。”
此言一出,衆人皆驚。
炎夜陵鬆了口氣。
楚狸嘴巴咧着更大了。
“哦,那赫將軍說說吧。爲何要放了她。”太后的身子往後靠了靠,這會兒好像有點緩過神了。
“原因有二。”赫連煜並不急:“第一呢,這景王妃若當真是反赤教的人,她就是再不小心,也不會把這個教徽帶到皇宮裡來,而且也不會特意就在太后面前掉出來。”
“那如果她當真就是那麼不小心的人呢?”
“臣想,反赤教一直以行蹤詭秘狡猾爲特點,這些年來我朝派了大批軍隊,卻怎麼也剿滅不盡,如果她當真是反赤教衆,又如此粗心,恐怕不等我們發現,已被自己的教主給清理門戶了。”赫連煜不慌不忙地道,顯然他出聲之前已想好了說辭。
“說得倒有些道理。”太后想了想道:“那光憑你之人之辭,哀家也不能判定她就不是反赤教的人啊。”
“是啊,太后還請想想,這景王妃可是皇上和皇后賜的婚,若當真她的身份可疑,憑皇上的英明,又怎麼會查不到呢?”
赫連煜此言一出,皇后的臉色變了,她張了張嘴,一時沒說出什麼來。
楚狸在旁邊無聲地笑了,皇后啊皇后,你沒想到吧,會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自己怎麼不知道還有這層關係呢,原來這個玖蘭萱是被賜婚的呀。
太后瞧了瞧皇后,皇后笑了笑道:“母后,臣妾也認爲赫將軍說的有些道理,剛纔臣妾也是心慌恐她傷及母后,沒有細想,這一細想,可能這裡面當真有隱情呢。景王妃,你再說一遍,這東西哪裡來的?”
楚狸見狀忙上前,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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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又瞧瞧景王,景王上前道:“回祖母,王妃她說的確實是字字屬實,而且正因爲此事,那帶她出府的廚娘還受到了棍刑,現在還臥牀不起呢,其它下人也可以做證,她出府那日晚歸,驚動了所有人
。”
“你這小子,剛纔怎麼不說?”太后嗔怪地瞧了他一眼。
“孫兒不敢開口,只爲避嫌。”景王淡淡地道。
“你這孩子。”太后嘆了口氣,臉色緩了緩,看着楚狸道:“好了,你也是的,被人害了都不知,還不謝謝赫將軍?”
楚狸看着赫連煜:“赫將軍,救命之恩不言謝,若有用到在下的地方,肝腦塗地。”
她說得很是豪氣。
赫連煜搖了搖頭:“本將軍無意救你,只是不想皇后和皇上因此事受到置疑罷了。”
他身後的皇后臉色變得很難看。
楚狸並不因爲他的這句話而有絲毫沮喪,而依然感激地瞧着他笑。
赫連煜轉身走到了人羣外。
楚狸近前拜謝了太后,太后擺擺手:“你下去吧。”
臉上有不快,顯然剛纔發生的事情,她遷怒於楚狸,心裡生了芥蒂,就算她不是反赤教,她那樣私逃出府的過格行爲,她也是不喜歡的,更怕她接觸自己真的是有目的,自己心先灰了,更何況她剛纔破口大罵的話她仍記得,這人關鍵時刻能看出素養來,她這素養還真是差勁。
楚狸心裡當然不好受,不過,能逃過一死,她什麼都不在乎了。
這樣本該圓滿的賞花會因爲這個插曲,雖然又強撐了一會兒,但是都覺得無趣,太后很快便讓衆人散了。
本該賞給楚狸的東西,又擡了回去,楚狸看着那株玉珊瑚,心裡這個感嘆啊。
宴會後,出宮的路上。
“赫將軍留步。”炎夜陵看見赫連煜走在前面,不禁出聲喊道。
赫連煜停下腳步。
“剛纔多虧赫將軍出言相救。”炎夜陵感激地道。
赫連煜搖了搖頭:“我沒有救她,不過,不想看着這樣的好日子被人給破壞罷了。”
“赫將軍當真是君子,做了好事也不讓人感恩。但赫將軍做的事情,本王都會記在心裡的。”炎夜陵客氣地道。
楚狸在旁邊看着兩個男人,想着自己剛剛經歷的一番從死到生,腿仍是不自覺地發軟。
不過,她感激眼前的這位帥哥,那可是發自心底的,他人長得好看,心也善良,這樣的男人可真是少有呢。
赫連煜搖了搖頭:“景王客氣了。”
楚狸感激地瞧着他:“你是我的救命恩人,還是那句話,我這命是你的。我還真想以身相許了……”
她被景王一把扯到後面,話咽回了肚子裡。
赫連煜嘴角上扯,景王臉黑黑地:“赫將軍見笑了。”
赫連煜眼中有無奈一閃而過:“景王妃是單純的女子,倒也是少見的。”
“我話還沒說完呢,我的意思……”
景王轉過身頭瞪了楚狸一眼,楚狸下面的話便再也說不出來了。
心裡恨恨地,這會兒他對自己倒這樣有能耐,剛纔還是縮頭烏龜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