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環立在屋內,垂手而立。前兩次來都沒有看到她,這回怎麼盯在這裡了?
楚狸的眼神不自覺地向那玉龍硯飄了過去。
玉龍硯還在,旁邊又多了一個錦盒,那錦盒子由綵緞包着,那緞子看起來那麼華貴。
這盒子裡是什麼?
楚狸心癢得不得了,若是能得手他一兩件寶貝,賣了錢,冬蘭就不用再向別人借錢了。自己也有了上路的路費,不是嗎?
小丫環看着她的眼神,猶豫了一下問道:“王妃,您有什麼事嗎?王爺吩咐了,當您先等會兒,他很快會回來。”
“哦,你有沒有桂花糕。”
“有,就在旁邊的屋子裡,奴婢去端來。”
“等等,你們有栗子糕嗎?”楚狸又問。
“王妃,這個……得到廚房特做。”
“那好,你想吃兩塊,你去給我做吧。”楚狸大言不慚地道。
小丫環遲疑了一下,便出去了。
楚狸聽得她腳步聲徹底消失,立刻跳了起來,衝到桌子前,一下子打開那個錦盒,只見光華一閃,楚狸覺得自己的眼睛一痛,那是被刺到的感覺,那是一玉觀音,端坐於蓮花座上,手持一淨瓶,觀音服裝純白如脂,可貴的觀音的臉郟微微帶是着紅潤,那是天然而成的,還有那蓮花座花瓣尖上帶着淡淡的粉,楚狸一眼望去,靈魂都震驚了。
還有這等寶貝!
這是人間有的嗎?
如此鬼斧天工。
楚狸想都未想,直接拿起來揣入了懷裡,蓋上盒子蓋後又覺得不對,將袖管中的泰迪熊飛快地塞到了裡面,別說,大小倒正好,蓋上蓋子後嚴實合縫,至少外表看不出任何破綻來。
她長出了口氣,轉身往外便走,只是到了院門口,正好看見邁步而入的炎夜陵,她瞬間石化。
“王妃,怎麼就走了?這點耐心都沒有嗎?”炎夜陵未發現什麼異樣,語氣倒溫柔地道。
楚狸回過神,打着哈哈道:“那個,我……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沒事,只是想見見你。”炎夜陵回答道。
楚狸一副被打敗的樣子:“那看到了,我想回去了,可以嗎?”
說着,便從他身邊飛快地溜了過去。
“那個,衣服你得收下吧,要參加太后的生辰。”
“好的,你給我送去吧,我收下就是了。”楚狸飛快地往回走。
路過花架的時候,看見一羣小丫頭好像在說着什麼,很聚精會神地圍成了一圈。
難道又是那個斐侍妾出了什麼笑話,她掩身近前,那羣人還在聽着圈中間的人講話,誰也沒注意她。
只聽得裡面有一個小丫環道:“我說的是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赫連煜將軍今天回城,我要是能看他一眼,我此生無憾了。”
那語氣,楚狸熟悉,那是某電視劇裡雙眼冒粉星的女角臺詞,而她要見的往往是大名星,大帥哥,總之,是神一樣的人物。
就聽好幾個小姑娘發出呀的聲音。
“是呀,我
也是同感。”
“可惜呀,我們怎麼能出府呢?我今天哀求芯蓮半天,她也沒給假,她說很多人都同她請假,雖然藉口五花八門,但她知道,大家都是爲了這一件事。”
“是呀,我也去了,她也沒允,哎,若是錯過這一次,不知什麼時候能有機會呢。”
“赫將軍若是能來王府多好。”
“我一直盼着那一天呢。”
“怎麼?我就不相信赫將軍能比我們王爺還俊美。”一個丫環開了口。
“你不知道,據說有很多小姐見過赫將軍一面後,就茶飯不思,幾乎哀思而亡。”
“有些誇張了吧。”
“我見過一面……” 一個丫環聲音不大。
其它人立刻尖叫道:“真的嗎?真的嗎?長成什麼樣子呀?”
“說不出來,看着他,白衣如雪,人就像仙一般,我只覺得不要讓他看到我,我躲都無處躲,那樣的人兒,我都怕自己喘氣會污到他……”
這個聲音帶着夢幻般,最後變成了喃喃耳語。
所有人好像被她帶到了夢境,都未出聲。
楚狸聽到此,也詫異不小,在她眼裡,景王已是上品人物了,難道當真有潘安宋玉一般的男子?
她來了興趣,好歹來到這裡一趟,瞧兩眼帥哥也算沒賠上。
她回到房間,臉上還帶着興致,扯着冬蘭道:“你可聽到過赫將軍的名號?”
冬蘭聽到赫將軍的名號,瞳孔瞬間放大:“赤炎國的人哪個不知赫將軍呀。”
“他當真很美?”楚狸笑呵呵地問。
冬蘭點頭:“都是這樣傳說的,只是奴婢從未見過。”
“想不想看?”楚狸問她。
冬蘭愣了:“王妃,難道他來王府了?”
“不是,剛纔我聽她們議論,說那個赫將軍今天回城,快快,我們倆溜出去瞧兩眼。”楚狸扯着冬蘭。
“王妃,我們能溜出去嗎?”冬蘭臉色很爲難,她看着楚狸心裡想,若沒發生前幾天的事情倒有可能。
楚狸不管,她開始整理衣服,懷裡揣着那個玉觀音,心裡想,若能出得去最好,順便將這東西換成錢。
冬蘭跟着楚狸兩人來到府門口,又是上次影壁牆那處,想起了上次的事情,楚狸抿了抿嘴角,快步走到門口。
兩個守衛攔住了她們的去路。
楚狸瞪着眼看他們:“爲何要攔我們。”
“對不住了,王妃,屬下也是難做,但王爺的命令我們怎麼敢不遵守呢。王妃,若您當真想出府,讓王爺陪着纔是。”
這話說得,真氣人!
是不是看自己不得勢?
楚狸掐着腰:“真的是景王吩咐的?你們沒有假傳聖旨?”
楚狸到底沒出去王府,也沒見到傳說中仙一樣的男人。
她十分憋氣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但隨即她想通了,自己這樣光明正大地出去,根本不可能,若要逃,怕是得費些腦筋了。只是這個王府象個監獄一樣,怎麼才能出去呢?
她鬱郁而坐,冬蘭覺得不可理解,王妃怎麼了?竟然這樣嚷着出去看別的男人,若是傳到王爺的耳朵裡,還了得?
王爺房間。
炎夜陵坐在檀木寬椅上,喝着茶,面色凝重。
終於站於窗前的墨言開了口:“王爺,您交給屬下的任務,屬下已完成,今晚我們可以去見赫將軍。”
炎夜陵深思了一會兒,然後指着桌上的錦盒對墨言道:“這個拿好,無論如何,我要知道他的態度。”
墨言點頭,拿起錦盒,小心包好:“只是王爺,赫將軍剛回城,怕是求見的人不會少,我們此番見面還須多加小心纔是。”
炎夜陵微微點頭,起了身。
這個赫連煜,今天不知見面會如何反應,他的兵權,他的人脈,都是自己該爭取的。
太子也是一樣的想法吧。
如果有了他的支持,登上儲君之位輕而易舉。
如果他不支持……
他終於嘆了口氣,從後門登上一頂黑呢軟轎,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在將軍府書房內。
一身白衫的赫連煜見到炎夜陵,微笑着一抱拳:“景王,多日不見。”
“赫將軍連日征戰,辛苦了。”炎夜陵也是客氣的道。
主賓落座。
赫連煜吩咐人給上了好茶。
“景王深夜來訪,不知有何要事?”終於赫將軍開了口。
炎夜陵想了想開口道:“本王來此,是因爲赫將軍出戰這麼久,久未謀面,深感思念,也算敘敘舊。”
赫連煜聽他這麼一說,玉面上波瀾未起,舉了舉茶杯:“如此,赫某感激了。嗯,我也想景王了。”
炎夜陵也端起茶:“不如以茶代酒,我們一飲訴衷腸?”
他嘴角有促狹。
“我若是女子,怕是聽到這番話得流淚了。”赫將軍嘴角上扯,臉上表情生動起來。
這樣的他看起來,誰會相信是一個征戰沙場嚇破敵膽的將軍,倒象焚香彈琴于山水間的仙或者妖?
炎夜陵看着他嘆了口氣。
“景王是在感嘆在下不是女子,無法接受你的一番心意嗎?”赫連煜開起了玩笑。
“赫將軍若是女子,赤炎國少了一位將軍,那可是百姓的損失。”
“赫某不知在下還在這麼大的價值。”
“赫將軍在朝中可是舉足輕重的人物哪。”炎夜陵美眸中有深意,看着赫連煜。
赫連煜搖了搖頭,並未接他的話頭。
炎夜陵又開了口:“赫將軍出征在外,朝中事可有耳聞?”
“在外消息不通也是有的,不知景王所指是何事?”
“嗯,不過一些國事,現儲君未立,將軍對此事有何看法?”炎夜陵說完,定定地看着赫連煜的臉,想從他的表情上捕捉到蛛絲馬跡。
沒想到赫連煜笑了一下,端起杯:“這雖是天下大事,但也算是天家自己的事,赫某沒什麼想法,誰當國君,赫某都是臣子,景王說,赫某該有什麼想法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