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關心我?”楚狸看着他的眸子道。
“鬼才關心你。”炎夜陵說完這句話,自己也愣了,他怎麼覺得自己的語氣跟她有點像了,不禁哼了一聲:“我就不該救你,你活該被誰殺了宰了,你就老實了。”
“是啊,誰被殺都老實了。”楚狸順着他的話題,希望他能消消氣。
“我在想一個問題。”炎夜陵的語氣突然放緩了。
“什麼問題。”楚狸果真中計。
“那就是:你到底長沒長腦子啊?”炎夜陵對她吼道。
“罵夠了吧。”楚狸喃喃地道:“這麼兇幹嘛,我又沒死。”
“是沒死,若你真死了,我……看我怎麼對付你。”炎夜陵氣急敗壞地道。
楚狸撲哧笑了:“我死了,你還鞭屍不成?那我也認了。”
“你不是出去見哪個男人吧?”炎夜陵突然臉一變,將她的肩按在樹上,臉幾乎貼着她的臉問。那呼出的氣息撲打着楚狸的鼻翼,很好聞的男子氣。
楚狸有片刻失神。
“還真是找男人?”炎夜陵的聲音竟然壓低了,只是象注了冰,讓楚狸打了個冷戰回過神。
“找什麼男人,我成天在你眼皮底下,我有沒有男人,你不知道嗎?”楚狸說得理直氣壯。
她當然理直氣壯。
“量你不敢。”炎夜陵的臉往後撤了撤,手仍沒鬆開她:“竟然逃跑,真真笑話死人,愚笨至極。”
“是啊,是我笨,是我蠢好啦。那個,你跟蹤我?”楚狸盯着他問。
“跟蹤你?你當真以爲王府跟集市一樣,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那我要那些侍衛做什麼?”
“還不是跟蹤我!可是你們真的可惡,竟然在我眼看着要死的時候纔出現,如果再晚一點,我可真死透了。”楚狸哼了一聲道。
“是沒來得及。”炎夜陵這句話說得很平和,好像他在解釋。
楚狸一愣,沒來由地,就相信了他的話。
“好啦,我不怪你啦,你也別怪我了,我們扯平了。”楚狸很地算帳。
炎夜陵一把扯掉她頭上的破頭巾:“若有下次,你小心,不用那些黑衣人,我會要了你的命。聽到沒有?”
聲音冷如鐵,楚狸相信他說這話不是在開玩笑。
不禁嚥了咽口水,點了點頭,不管自己以後還逃不逃,至少眼前不能說逃。
這時候,馬蹄聲響,墨言騎着馬回來了。
楚狸見機忙跑到他馬前:“墨言,你有沒有受傷,剛纔謝謝你了。”
墨言看着她,又看了眼炎夜陵,翻身下馬,好像沒看見楚狸,走到炎夜陵身邊道:“王爺,我們應該馬上回府,屬下怕他們很快追上來。”
這時,前面有一輛馬車走過來,停在了他們的面前,是王府的侍衛。
炎夜陵好像氣還未消,看着楚狸道:“還不上車?”
楚狸大腦飛快地運轉着,剛纔黑衣人讓她認識到,在赤炎國,她是景王妃,不知
道炎夜陵惹了哪個仇家,好像在王府外面虎視眈眈地等着要她的命,她一逃走,正好稱了他們的心。
而自己還沒有自保的能力。
現在她認清了這一點,才知道,以前的想法太天真,以爲外面是海闊天空,沒想到是陷阱重重。
所以,只好回去。
至少在景王府內,自己的小命不會那麼快被人給收了去。
“好啊。我們回家。”想到這裡,楚狸笑嘻嘻,跳下了馬車。
炎夜陵隨着她上了車。
楚狸看了一眼車外的大好風光,嘆了一口氣,放下了繡簾。看來,自己一時半會的,不會再有機會見到它們了。
她嘆了口氣,卻發現自己的衣襟上有血手印,那是自己剛纔上車時提裙子留下的,她受傷了?
她上下的摸自己,然後看向對面的炎夜陵:“你受傷了?哪裡受傷了?墨言,快,救命啊。”
第二天,早上起來,楚狸穿好了衣服,洗漱完畢,在地上一直踱來踱去,冬蘭見狀道:“王妃,您是不是有什麼事?”
冬蘭看着眼前的王妃,她肯定她是有心事,自從昨天王妃被王爺給帶回來後,冬蘭就知道了發生的一切,當她聽到黑衣人出現的時候,雖然知道他們最後安全了,但仍是不住地心驚,同時也稍微有些埋怨王妃,一個勁地想逃走,其實大家都看出來,王爺待她不一般,只是王妃自己好像有些迷糊。
這會兒她又這樣一副表情,不會又想着逃跑吧。
楚狸看着冬蘭:“你聽沒聽到什麼消息?”
“什麼?”
“就是王爺的消息?”楚狸有些擔心,昨天發現他受傷了,但是他不承認。硬說沒事。還不讓她查看。
如果他沒事?那自己一手的血是從哪裡弄的?
一定是他嘴硬。
現在也不知道什麼樣子了,到底傷在哪裡了,自己是不是應該瞧瞧他?
那會不會又有人說自己去勾引他?
算了,他們愛說什麼就說什麼吧。
自己如果不得到他確切的消息,是什麼也做不下去,雖然這裡不用自己做什麼。
“王妃,奴婢不懂您的意思。”冬蘭喃喃地道。
王爺有什麼消息?他好像沒有讓斐凝香侍寢,不知王妃問的是不是這件事。
“那個,剛纔廚房送來的糕點是不是有多餘吃不了的?給我拿點。”楚狸吩咐冬蘭。
不一會兒,她便拎着兩塊蒸糕,去了王爺的院子。
一進屋子,炎夜陵正半臥在牀上,披了件雪白綢衣,看着書,頭髮一絲不亂,柔順地披着,就是臉色有些蒼白。
屋子裡幽香陣陣,又是那個香爐散着嫋嫋的清煙。
屋子裡還有墨言在。他站在他牀邊,好像剛剛在談論什麼問題。
她笑了笑,將糕放到桌上,轉身到了外屋,想等着墨言走,再去問問他的傷勢。
裡面的聲音不大。
楚狸坐了半天,他們仍在
說什麼。
他的傷不礙事嗎?不是需要休息的嗎?
這會兒墨言怎麼還打擾他?
楚狸心裡焦急,面上不露,看着那個小丫環在屋子裡收拾來收拾去,自己卻沒有事情做,眼睛一直往裡屋溜,坐了一會兒,再坐不住,她起身,但是腳步踏了進去半步,又收了回來。
手裡不自覺地絞着帕子,終於墨言出來了,看見她只不過微微點了點頭。
楚狸急走兩步進去,瞧着炎夜陵道:“你的傷在哪裡?可是好了些?”
炎夜陵看着她的表情,倒是難得的溫柔,眼裡有焦急,有關心,那是真心的。
他心裡不禁一暖,這個女人還算不忘恩負義。
但卻板起臉道:“你還敢來?”
“嗯,有點怕,但不放心。”楚狸實話實說道,樣子很乖。她故意裝的,現在她不想惹他生氣。
“本王不用你關心。”炎夜陵的聲音很冷。
楚狸有些失落,但仍是好脾氣地道:“那你瞧了大夫沒有?”
“我爲什麼要瞧大夫?”他坐起身,活動了一下。
“我知道是我害的你這樣,但病可得瞧,要是感染了,可不是鬧着玩的,現在的醫學水平我可是不放心。”她一着急,說出了現代的詞語。
“醫學水平?你倒會用詞,本王說過沒事就沒事,你呢,做什麼來了?”炎夜陵兇道。
“你說呢,我做什麼來了?”楚狸反問道。
“竟然敢同本王如此講話?真是沒規矩。”炎夜陵挑着眉頭,這個女人自從醒來之後,變得越來越粗俗了,還經常說着他聽不懂的話,有時候他很想知道那意思,但又不好意思問,看她生動鮮活表情,雖然自己說她沒規矩,但是倒有一點點喜歡她現在沒規矩的樣子。
可是,她竟然逃跑。
雖然墨言說昨天她很機靈,逃跑的時候還知道拐着彎。
但是,她沒有功夫,靠那點機靈,拐個彎就能活命嗎?
如果不是墨言速度快,真知道會發生什麼狀況,他不敢想下去。
那些該死的黑衣人!到底是誰做的手腳?
要她的命又是爲何,是她的同夥,還是另有其人?
炎夜陵越想越生氣,不知是生那黑衣人的氣,還是在生楚狸的氣。
尤其看到她那一副仍不知死活仍沒事人的樣子,他的氣更盛。
她還敢這樣站在自己面前,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楚狸見他嫌棄自己,絲毫沒放在心上,這就是她楚狸,她根本不會自卑。他嫌棄也沒有用。雖然說現在自己不想逃跑,但也不意味着自己就是要做他的女人。
不過找個避難所罷了。
所以他有脾氣就發吧。自己當聽笑話了。就當付房錢了,只是這個房東有些不好侍候,脾氣太壞,有時候人也挺壞,尤其他對自己用迷藥,她覺得不能原諒,但她沒想到他會出手救自己,還因此受了傷,可能是怕別人殺了自己,他沒人折磨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