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齊休寧送至東臨閣,我即轉身。
若是禮數我本應進去的,春夫人怎麼也算是長輩而映竹我也是一年不曾見過,該是去探望的。可瞧見齊休寧那一副邪魅的樣子,我便打了退堂鼓。直覺告訴我這人是不簡單的。能避則儘量避。
"怎麼?韓王妃不入內?"
我回頭,淡笑着。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冷靜一些。
"本宮尚需去西華宮,今日就不叨擾太子妃與春夫人敘舊了。"
我話說的極淡。擡頭時卻見他鄙夷一般的哼笑。我低眸不理會他的哼笑,眸光裡卻突然出現一抹明亮。我擡頭笑容展現在臉上。
"皇兄。"
我輕喚。
"蟬兒怎會在此?"
晨陽見着是我便轉身走了過來,身後跟着李公公慌慌張張的。
晨陽在距離我五尺之時停了下來,看向我身邊的人。
"原來是玉郃太子,失禮。"
晨陽雙手交握,微微頷首。一雙美目似笑非笑的看着齊休寧。
"原來是雲國太子。"
齊休寧同樣雙手交握,那雙眼卻似陰雨般漸驟。勾魂的雙眸冷漠無比。
我膽顫。這兩人的表情是我不曾看到過的。齊休寧會出現這樣的表情我不會奇怪,可晨陽這般模樣,若是不見我自不會相信晨陽會有這樣的一面。
"我領玉郃太子前來東臨閣。"
我笑笑。
"對了,皇兄是要往哪裡去?"
看着李公公慢慢停下來的腳步。我再瞧這晨陽,絲毫不予理會齊休寧。
"父皇召見。"
"哦?如此我便同皇兄一道,易風還在景和宮呢。"
"嗯。"
晨陽笑着點頭,再看向齊休寧時已是一臉春風的笑意,絲毫不見剛纔的戾氣。
"休寧,如此我便與蟬兒先行離開了。"
"晨陽。"
齊休寧突然發笑,卻轉過身去步入東臨閣。
"你以爲怎麼樣才能保護她?"
我望着齊休寧的背影,再看向呆愣的晨陽。心裡有那麼一股莫名的惶恐,說不清道不明,卻似一涓潺潺的溪水輕輕的劃過我的心間,無意觸動心絃卻惹了一池的安寧。
"既是來了,爲何不進?"
我與晨陽正準備離開卻聽得身後傳來一女聲。輕若竹磬,宛如鸝鳥。我轉頭看她翩翩而來。
她有着一張輕俏的臉,淡淡的眉下是一雙澄明的大眼,薄薄的脣瓣嬌滴欲顯,頭上挽着一個簡單的髮髻,一支玉簪斜插着。一件粉色的襖子輕輕的將她包裹,她的雙手微微合攏,此時正一副委屈的表情看着我與晨陽。
"蟬兒見過二皇姐。"
我垂首施禮。卻見她擺手,然後看向晨陽。
"皇兄,竹兒回宮這麼久,你都不曾來看我。"
晨陽蹙眉,微微頷首。再看向齊休寧,卻見他一派閒適的笑着。此時的齊休寧已經掩去了方纔的陰冷,恢復了邪魅。
"既是如此便進去坐坐如何?"
齊休寧開口。攬過映竹的腰,只見她渾身一顫接着低下頭去,在擡頭時含笑着一張臉。
"皇兄與皇妹理當賞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