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初戀之“女友探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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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志男在跟獄警往外走的路上,一路上疑惑着是誰會來探視自己呢?要麼是學校領導和同學,要麼是自己的家人。是學校的領導和同學可能性較大,因爲家人應該還不會知道這件事,至少也不會知道這麼快。
在穿過院子中間的一道鐵柵欄門之後,林志男被帶進了門衛室,門衛室裡坐着兩個正在看報紙的獄警,門衛室靠南牆向馬路開了一扇裝有鐵柵欄的鐵皮窗,探視人員可以隔着窗戶看望犯人。
林志男跟着獄警走到了鐵皮窗前,心裡極爲緊張,不知誰會來探視自己。獄警“嘩啦”一聲打開了鐵皮窗,出現在林志男面前的竟是楚楚。楚楚穿着一件咖啡色的風衣,黑色的高領毛衣,臉色蒼白而又憔悴,明顯比以前消瘦了許多。林志男頓時愣在了那裡。
“楚楚,你……你怎麼會來?”林志男極感意外地驚愕道。
“嗯,”楚楚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我在報上看到你們校有幾個學生被抓,雖然沒有登姓名,但我擔心有你,就到你學校問了一下,不幸的是你真在其中。”楚楚說着說着就用手帕掩住了鼻子,淚水已經在她的眼眶裡打轉。
林志男聽到她的聲音十分的沙啞,他知道只有連續幾日失眠並且哭了很長時間的人才會是這種嗓音,他不由心裡一酸。他的心裡在這一刻極爲感動也極爲內疚,想不到在自己最困難的時候,是自己最對不起的人來探望了自己。林志男深深吸了一口氣,
“對不起,楚楚,讓你擔心了。”
“不,這不是你的錯。”楚楚用手絹拭着紅腫的眼睛搖着頭道。
她接下來穩了穩自己的情緒,從地上拎起一個很大的袋子遞了過來,由於柵欄很窄,楚楚塞了兩次都沒塞進來。她不得不把袋子解開,把裡面的東西一包包的遞進來。這些東西幾乎全部是吃的東西,有四五代餅乾,三袋雞腿,兩袋火腿,還有幾代榨菜。最後袋子裡還剩了一點東西,楚楚連同袋子一起塞了進來。她對林志男低聲道:
“志男,這袋子底下有兩包香菸,我聽講每個囚室裡都有牢頭,他們都會虐待新進來的人,你把這兩包煙送給他,我想他不會過分爲難你的。”
“謝謝你楚楚,我沒事的。”林志男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喂,快點!時間就要到了!”站不遠處的獄警不耐煩地衝林志男喊道。
“馬上就好,馬上就好。”林志男一面回頭鞠躬一面連聲說道。
“志男,你不要過分擔心,我聽說你們學校正在積極與軍警處斡旋,我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的。還有我也託了幾個家裡有背景的同學,看看能不能通過關係先將你保釋出來。”
“不要這樣!楚楚,”林志男連忙打斷道,“這本身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我也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我們學校會出面的解決的。”
楚楚咬着嘴脣默默地點了點頭。
“但不管怎麼樣,還是要謝謝你。”林志男盯着楚楚道。
“好了,時間到了!”那個獄警一邊說着一邊快步走了過來。
“志男,你多保重!”
鐵皮窗“嘩啦”一聲被關上了,留在林志男腦海裡的只是楚楚那張憔悴不堪和充滿掛念的臉,林志男不由一陣心痛。
林志男慢慢轉過身來,拎着袋子跟在獄警向門衛室外走去。此時楚楚則靠在外面的牆上,無助地低聲抽泣起來。
林志男還沒剛走兩步,就被門衛室裡一個坐在桌子旁邊的獄警攔住。
“等一下,把你的袋子拿來檢查一下。”
林志男把袋子遞了過去。
“這是爲了你們對你們負責,防止你們帶刀具之類東西進去自殺或是自殘。”那個獄警一邊翻騰着袋子裡的東西,一邊說道。當他看見了裡面有兩包香菸時,立即拿了出來丟進了自己的抽屜裡
“監獄裡是禁止吸菸的。”接着他又翻騰了幾下。
“好了,走吧。”那個獄警將袋子丟給了林志男。
等林志男剛一出了門衛室,這個獄警立即打開抽屜,拿出一包扔給坐在自己對面的一個獄警。然後他將自己手裡的一包拆開,掏出一根點燃深深吸了一口,然後斜靠在椅背上,一邊徐徐吐出煙霧,一邊眯起眼睛盯着手中煙梢附近的商標,對另一個獄警感慨道,
“哦,好久沒有吸到這麼好的煙了!”
獄警開了囚室的門,林志男緩緩地走了進去,裡面的犯人個個低着頭面向牆壁跪坐着,但囚室的門剛剛關上,他們就紛紛的迴轉過身來,每個人都盯着林志男手中的袋子。林志男走到了自己的牀鋪前,將袋子放到了牀上,然後脫了鞋剛要上牀,一個犯人突然從通鋪上跑了過來一把抓起了那個袋子,林志男也是眼疾手快,往前一躍也抓住了那個袋子,兩個人頓時僵持在哪兒了。這時除了牢頭之外餘下幾個犯人都不聲不響地下了牀,穿上了鞋,開始向這邊圍來,江勇連忙抓住林志男的一條胳膊搖了搖,林志男回過頭來,江勇向他輕輕地搖了搖頭。林志男從鼻子裡深深出了一股氣,一下子鬆了手。那個囚犯一個趔趄差點沒有站住,然後那個囚犯走到盤坐在通鋪中間的牢頭面前鞠了一躬,面帶笑容雙手把袋子捧了過去,
“老大,孝敬您的。”
其餘的犯人見狀也紛紛脫了鞋,面帶卑微的笑容圍坐在了牢頭的四周。牢頭沒有急着打開袋子,手攥着袋子對林志男道:
“小子,你以後要記住這間囚室裡的一切都是我的!”
牢頭向地上啐了一口吐沫後解開了袋子,他在裡面翻騰了一陣,撿了幾袋自己喜愛吃的東西,放在了自己的身邊。然後將裡面的食品分發給了其他的犯人,最後袋子裡只剩下了一袋餅乾,牢頭連同袋子一起向他們兩個扔了過來,
“這是你們兩個的!”
“謝謝,老大。”江勇伸手接住,然後將口袋繫了起來,輕輕放在了林志男的牀頭。林志男一直抱着雙腿盯着自己面前的牀鋪在發愣。江勇輕輕嘆了一口氣,抱着雙腿陪坐在了一旁。
林志男與江勇在裡面又呆了兩天。在被抓的第八天上午十點鐘左右,那幾個犯人正在通鋪上打打鬧鬧的亂翻了天,這時傳來了衛兵開門的聲音,所有的人又都迅速地與往常一樣佯裝面壁,門打開了,衛兵高聲喊道,
“0385!”
“到!”江勇慌忙站起。
“收拾你的東西,有人保釋你了!”
“是!”一種難掩的高興掛在了江勇的臉上,江勇看了林志男一眼,林志男一面伸出一隻手一面帶着祝福的笑說,
“恭喜你江勇!”江勇緊緊握住林志男的手低聲道,
“志男,你在裡面要多加小心,我出去會爲你想辦法的。”
“走了!走了!”士兵不耐煩的催促道
江勇拎着自己的衣服快速地走出了囚室,鐵門又“咣噹”一聲關上了。
在江勇離開的一瞬間,林志男感到的是更加的孤獨與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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