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和心裡大痛,抱着他坐在地上,淚水漣漣。梅鬆舞將血帕焦急的解開,上面了了幾個字,全是用血所書,字跡潦草,顯然情況緊急,帕上還有幾塊大面積的血滴,看來是寫字的人吐血所致。
梅鬆舞越看眉頭越緊,然後將帕子遞給了李昭和。李昭和含着淚水接過來,看了一眼,騰的一下站了起來,“這,可信嗎?”梅鬆舞嚴肅的點頭:“是韓品的筆跡。”“韓品?”李昭和微微皺眉,“他不是白楓善的心腹太監嗎?難道是你的內間?”“嗯,他十一歲時,便是由我送入宮的,絕對忠心。看這字跡如此慌忙,恐怕他已是凶多吉少了。”梅鬆舞眉目間一絲惋惜和哀傷。李昭和緊盯着手中的帕子,手中用力,忽的一揚手,片片碎布迎風飛舞,似乎下了場紅雨。
“我先趕回京。”李昭和低聲道:“月清身子不好,聽到這個消息肯定會心急。你手中有兵,儘量拖延回京的日子,等我將宮裡安頓好,你們再來。”梅鬆舞淡淡一笑:“你想的太過天真。”話聲剛話,加急聖諭傳來。明黃的錦緞,端正的字體。梅鬆舞眉毛不可察覺的抖動一下,“這詔書的字體是模仿韓品的。看來白楓善怕換了公公寫詔書會引起我的懷疑,所以才找人模仿字跡。可惜他不曉得韓品的字是我教的,一眼便可看出端倪。”李昭和掃視了一下,大王將他讚揚了一翻,並說,等戰爭結束後,儘快回京受封。“這聖旨來的時間推測,是白楓善前幾日寫的,並不知道華國退兵之事,你可將捷報晚送幾日,拖延時間。”“晚了。”梅鬆舞苦笑搖頭,大王走時留下了個監軍太監,此事他早已寫好了戰報,送回京了。
李昭和臉冷了下來,“哼,想派大內高手在路上暗殺你和月清,沒那麼容易。我讓他們有來無回”
梅鬆舞平靜的看着她,低沉的聲音說:“你又能打退幾個。大內侍衛可不是一般的江湖殺手。何況你腳傷未愈,月清身體不好……”
“那我要回宮。”李昭和一拂紅袖,轉身便回房收拾東西,無奈左腳不敢沾地,速度又慢,氣的她使出
輕功,右腳頻頻點地,跳躍着回了房。梅鬆舞愣愣的看着她走路如此困難的樣子,心裡不知是疼還是憂。一時間,愁緒莫名,呆呆的愣着那裡,看到她拿着包袱小心翼翼的去看了月清一眼,又朝馬房趕去。
梅鬆舞木然的跟在後面,看着她上了馬,紅色的衫裙不住的擺動,低頭道:“我不去跟他話別了,否則定然走不了。你就說,就說我閉關練武了。駕!”夾了馬腹,一揚鞭子,尚未落下,便感到鞭子抽不動,側轉下頭,便看到梅鬆舞右手將鞭子握的死死的,“不要去。”“爲什麼?”
“很危險。你沒了妃印進不了宮。”李昭和舉起一枚金牌。
梅鬆舞似乎疲金光閃了眼,忍不住眯了一下:“你偷了月清的令?”李昭和將令牌放好:“你快放手吧,事不宜遲。”
“不,你不能去,白楓善會殺了你的。你有什麼辦法去阻止?”李昭和不耐煩的往回抽鞭子,“我自有辦法,你們多加小心。”無耐梅鬆舞死不放手,李昭和終於生氣了,揚起眉毛大吼:“你放手!!”梅鬆舞靜靜的看着她,不說話,也不動。“再不放,我要不客氣了。”梅鬆舞依舊不動。李昭和身上冷氣不住的傳來,那鞭子竟然如冰一樣的涼,她忽的低喝一聲,梅鬆舞身形不穩,後退兩步,那握鞭的右手已被鞭子彈開,震出一手的血液。李昭和再不看他,立刻揮鞭。
梅鬆舞木然的看着自己滿是鮮血的手,看着她絕塵而去,心裡一陣陣的抽痛,“你寧可傷了我,如此狠決,是爲了月清嗎,有沒有一點點是爲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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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和一路疾馳,三天而已便舉着令牌回了昭和殿。她一回宮,所有的人都吃了一驚,她當時可是殺了田妃逃出宮的,聽說大王下令要將她暗殺,沒想到時隔一年多,她竟然好端端的又回來了。聽說她的左腳跛了,真沒想到,這個狠辣的女人也有這麼一天,真是老天有眼。原本寂靜的後宮頓時沸騰起來,有不少的宮女娘娘都遠遠的跑來
偷看。
昭和殿除了幾個粗使丫頭和打掃太監,已經沒有人了。李昭和雖然離宮數日,可是妃名未除,沒有人敢找麻煩。她洗了個澡換了衣服,白楓善便已到了。
夏日的知了叫的人心煩,李昭和站在廊下,梳着未乾的頭髮,與面前的白楓善冷冷的對視着。她不說話,白楓善也沒有開口。
兩人僵持了許久,白楓善道:“守衛侍衛說你回宮朕根本就不信,沒想到你真的敢回來。你當這後宮是什麼地方,想來便來,想走便走?”
李昭和慵懶的眯了眯眼睛,有一下沒一下的梳着頭髮,“大王又沒有詔告天下除我妃位,本宮便是昭和殿之主,自己的地方,如何不能回?”
白楓善眼中射出屢屢寒光,冷聲道:“你如此着急的回宮,定是有所圖謀,到底是爲了何事,難道想暗殺朕?”白楓善雙手握拳,骨骼啪啪響,心裡卻有些懷疑,她竟然此刻回宮,難道他的殺令被梅鬆舞知曉了?不過此事絕爲隱秘,消息怎麼會傳出去?
李昭和哼哼一笑,“當然是有事纔回的,哼,聽說王后生了個兒子?”說到兒子兩個字,她似乎咬了咬牙。白楓善一聽,心裡頓時着緊,“你想做什麼?想殺王后?哼,她妹妹嫁給月清,是月清同意了的,你心中再恨也沒道理。”
“哼,如果李則依暗地裡沒有下什麼手腳的話,我纔不信,月清能跟她妹妹遇到。何況,”她握了握手中的白玉梳子,咬着牙:“我的孩子沒了,她生了個兒子,哼,哼。”“你敢?”白月清大怒:“你敢動王子一根頭髮,朕便要將你和月清碎屍萬段!!”李昭和冷冷的一笑,卻不再說話,徑自走回房。
白楓善見她腳步走的一跛一跛,吃了一驚,定睛看去,她竟然真的跛了,這個女人竟然跛了。白楓善一時分不清是高興還是驚訝,張着嘴就仰天大笑:“竟然跛了,好好啊,老天爺終於開眼啦,哈哈哈哈……”
李昭和的背影微微一頓,雙手放在背後用力的握了握,又恨恨的放開,似乎沒有聽見一樣繼續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