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能走啦!”李柔柔驚喜的跑過來,拉起他的手。“滾開!”白月清厭惡的將她的手拂開,力氣過大,她竟摔倒在地,雙目圓睜,不相信的看着一臉淡漠的白月清。
一抹白衣從大門外悠然的踏進來:“聽說你今日成親,畢竟師兄弟一場,我特來道賀。沒想到啊,竟然看到如此傷情的分別,真讓人心腸俱斷啊/。”
千雪邊說邊走向白月清身邊,上下看了看他站立的雙腿,又拉起他的手搭上了脈,良久良久,淡漠的臉上添了一層猜疑,“解了?你的毒竟然全解了?沒想到,李歸和對你用情如此至深,被你傷的如此,竟然還幫你解了毒,讓你可以站立行走。”
“你說什麼!”白月清猛的抓住他的肩:“你剛纔說什麼?”千雪不理會他的激動,淡然的推開他的手:“我說你的毒全解了,你已經可以走動了。她爲了你,一定受了不少苦,能得到鳳凰谷的心法,恐怕不容易啊。”
白月清的臉先是狂喜,然後悲傷,最後一片死灰:“昭和,是我負了你,負了你,……哇!”他忽的口一張,一口鮮血吐了出來,雙眼一閉,人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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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如此?”白楓善一臉的狠色,雙手緊抓着手中的奏摺,砰的一摔:“賤婦!竟然敢背站朕與月清有染,還懷有孽種!這兩個人,一個是朕的妃子,一個是朕的弟弟,哼哼,全部都該死。你們這羣廢物,朕早就讓你們將她殺了,你們連這事也辦不了,讓她鬧出這一場醜聞,王室的臉面都丟盡了!”
那侍衛首領只顧低頭,一個字也不敢說,冷汗不住下流:“臣沒用,實在是和娘娘武功太高。”“掌嘴!你竟然還稱那個賤人爲娘娘!她是誰的娘娘?朕恨不得剝了她的皮!多帶些高手去,如果她再活着出現,朕就要你的命!滾出去!”
“是,是。”侍衛慌忙後退,頭也不敢擡。白楓善一把掃落桌上的奏摺,雙眼如刀似箭,盯着空空的桌面哼道:“至於,白月清,哼,朕會會慢慢給你算這筆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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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一聲邪笑,李昭和茫然的看了他一會兒。玉釵,長髮,鳳眼,薄脣,“傻了?還是沒睡醒?”低沉的聲音又響起,帶了絲戲謔。
李昭和忽的想起什麼,一把掀開被子,摸向自己的小腹,那裡……平了,孩子,沒了。
沒有哭泣,沒有叫喊,眼睛只有空洞。那個七個月的孩子,就這樣離開了她,不是孩子要離開,而是孩子的母親狠心殺了他。她就是這麼狠毒的女人啊,未出世的嬰兒啊,她和他的骨肉啊……
“怎麼不哭?”修長的手指拂了拂她的眼角。這雙眼睛太過無神,卻讓人感到了徹骨的傷心。
“不用再想什麼了,孩子是你自己殺的,做母親的能夠如此狠心的,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既然醒了,就別賴在牀上了。你睡了一個月了,白楓善派人到處殺你,我可是頂不住了,你還是快走吧,免得拖累我。”
李昭和收回了心神,將哀傷藏在心裡,不讓別人看到,淡淡一笑:“既然怕受連累,幹嘛還救我?我真沒想,醒來看到的人竟然是你?反正梅相也是大王要殺的人,不如我們結伴亡命天崖,到時死一個也好有另一個收屍。”
梅鬆舞把玩着自己胸前的長髮,眨了眨眼睛:“愛妻的主意真不錯啊。可以考慮;我們兩個,本相聰明過人,卻武功太差,愛妻雖然頭腦愚笨,可是功夫不錯,咱們一組搭擋,果然互補。”
李昭和眉頭微揚:“你亂叫什麼?哪個是你愛妻?”
梅鬆舞哎喲叫了一聲,一臉的苦相,似乎要哭:“咱們可是拜了天地的,爲夫的還親手揭了你的喜帕,你怎的要拋棄自己的丈夫呢?”
李昭和只覺頭皮發麻,渾身說不出的難受,皺眉看了他一眼:“不想死的就閉上嘴!”“哎呀,我們梅家祖傳的懼妻,本相以爲做了大官應該會倒過來,沒想到,竟然還是受老婆的氣啊。我真苦命啊,娶了個河愛獅,這日子,沒法過啦!”
“你要不要活了?”李昭和抽出枕頭就砸過去,一臉的怒容。梅鬆舞從凳子上跳起來,滴溜溜的一轉身,將枕頭接住抱在懷裡
,眼睛巴巴的瞅着她,一臉的可憐相:“夫人好狠的心啊,都說打是親,罵是愛,可是夫人不看到相公體弱的份上,也要憐惜一下自己的身子啊。這小產的女人啊,身體最虛,要注意消火啊,……唉喲,唉喲,你還打?又來?”
梅鬆舞一邊閃躲,一邊捂着頭叫,“反了,反了,老婆竟然打起相公了,這世道反了啊,唉呀,娘,孃親,快來啊,兒子讓你兒媳婦欺負啦,喲喲媽呀,得快走,快走。”梅鬆舞一邊叫,一邊迅速撤退,立刻關上的門正好擋住飛來的燈燭,砰的一聲巨響,終於安靜了。
李昭和盯着關閉的門良久良久,終於全身無力躺倒在牀,伸手拉過被子蒙上頭,壓抑的哭聲響了起來。月清,孩子……
“愛妻,這粥可還爽口?”梅鬆舞眨了眨他那雙鳳眼,似乎很單純的看着她。李昭和嗯了一聲,放下碗,躺到地毯上,閉上眼睛。
梅鬆舞讓隨叢收拾東西,自己走到李昭和身邊,蹲下來看着她:“你還是睡馬車裡吧,雖然是春天了,可是你身子弱,小心受了涼。”李昭和睜開眼睛皺了皺眉頭,一躍站起來,跳進了馬車,梅鬆舞喲了一聲:“你別現在就睡覺啊。你看這滿天的星星,如此美景,愛妻至少要陪夫君賞星吟詩吧。”
馬車裡沒有聲音,只有馬兒噴着鼻息。梅鬆舞不死心,一掀簾子,跳上了車,只聽哎喲一聲,英明神武的丞相大人被人一腳從車廂裡踹了出來,滾落在地。隨叢趕快過來攙扶,梅鬆舞雙手撫着腰,揉了揉屁股,眉頭皺了起來:“這狠心的女人啊。你說,你家大人怎麼這麼命苦娶了個悍婦啊。”
那隨叢眨了眨眼:“屬下不知。”梅鬆舞撇了撇嘴,捂着屁股,一扭一扭的走到毯子上,側身躺下,“這狠心的女人,虧了我包她吃,包她喝,還不要車費,竟然恩將仇報,唉,古人說的好啊。這世上啊,果然是癡心男子負心女啊!”嘀咕了兩句,又揚起頭埋車廂那邊大聲喊:“你要再這麼兇,別怪我不管你了,我明天就把你扔路上,不要你啦!”
隨從忽然低笑了出聲,見梅鬆舞瞪他,便一低頭,躺到自己的毯子上裝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