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吃飯啦。”阮翹翹細心地將桌子挪進牀邊,給柏雲布好碗筷。
柏雲放下書朝桌上看了一眼,又是雞, 已經吃了三天的雞了, 而且他昨天才交待過阮翹翹今天不準吃雞, 想不到……
“阮翹翹, 你把師父的話當成耳邊風?”
阮翹翹纔不會說她是故意的, 誰叫師父整天端着一張冷冰冰的臉,害她無聊死了,只能靠氣氣他找點樂子。
“師父, 你不想吃雞呀,那……”她從身後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個饅頭, “給你。”
柏雲無奈地看了她一眼, 揮了揮手, “撤下去,爲師不吃了。”
阮翹翹眨眨眼, 心情很複雜,本來打算在食物上佔師父便宜的,可是眼看師父越來越瘦,連原本俊朗的容貌都黯淡了不少,她突然覺得有點愧疚, 師父雖然性情有點扭曲, 人品有點欠缺, 但是教了她們很多法術, 這樣對師父好像不太厚道, 得勸師父多吃點才行!
她抓起一隻煮得熟透的流油的雞腿遞給柏雲,笑眯眯道, “師父,雞腿很好吃的,你吃點吧。”
柏雲斜了她一眼,沒說話。
阮翹翹將雞腿又往前遞了些,“師父,我沒騙你,真的很好吃的。”
柏雲擡頭正準備叫她拿遠些,就見牀單上的油漬已經連成了一條線,還有往兩旁發展的趨勢,他一急之下直接握住阮翹翹的手退到牀沿外。
阮翹翹愣住了,師父的手真冰!!!
柏雲放開手,閉眼嘆了口氣,“你今天負責把爲師的牀單洗乾淨,爲師去睡姬初融的牀。”說完他便掀被下牀往洞外走去。
“師父…”
柏雲應聲回頭,見阮翹翹眼珠到處亂轉,就是不看他,他微微皺眉,“你又做了什麼?”
阮翹翹咬咬脣,“師弟的牀我給小調皮睡了。”
柏雲,“………”他頓了一下又繼續往洞口走去,待到了門口處不忘語氣嚴肅地留下一句,“我今晚睡你的牀。”
阮翹翹瞪大眼,“師父,我不習慣跟人一起睡。”
柏雲提提嘴角,“我也不習慣跟人一起睡。”說完便悠閒地離洞而去。
阮翹翹一屁股落在牀上,拿起雞腿悶悶地啃着,被子要怎麼洗呢?不過除了憂愁洗被子之外,倒是還有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據她觀察,柏雲剛剛走路走的很穩,這是不是說明他快康復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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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上次煮雞被柏雲嫌棄之後,阮翹翹就再也沒煮過雞,都是豬肉鴨肉鹹魚幹換着煮給柏雲吃,兩人處的倒也算愉快。
這天兩人剛吃過早飯,阮翹翹收拾收拾碗筷正準備去洗的時候,柏雲洞裡又飛來一隻胖嘟嘟的鴿子,這鴿子粗粗一看跟小調皮長得十分相似,就是後背上有一撮不明顯的灰毛。
阮翹翹喜滋滋地將它捉了找紙條,不曾想羽毛都翻遍了,也沒見着紙條的影兒。這隻鴿子脾氣比小調皮溫和多了,被她撥拉半天愣是連翅膀都沒撲騰一下。
“娘子,娘子…”洞外遠遠的傳來聲音,阮翹翹側耳一聽,發現這聲音特別像小調皮的聲音,果不其然,才過了一小會兒小調皮的身影就出現在門口。
阮翹翹手中許久未動的灰毛鴿子這會終於有了點動靜,它一個飛起撲到小調皮面前對着小調皮的頭狠狠啄了幾下。
“娘子饒命,娘子饒命……”
“哈哈哈哈……”阮翹翹在一旁肚子都笑疼了,敢情小調皮也是娶了親的。
連牀上的柏雲都被逗笑了。
灰毛鴿子啄了小調皮一會兒,便獨自飛到了桌上,阮翹翹正準備捉起它來逗着玩,卻見她撲撲翅膀,從嘴裡吐出一個黃豆大小的黑色藥丸來,“補氣丹。”這灰色鴿子聲音嬌細溫柔,性子倒剛好和小調皮互補。
補氣丹聽名字必是補氣用的,肯定是寄來給柏雲吃的,阮翹翹撿起藥丸,順手倒了杯熱茶端到牀邊遞給柏雲,“師父,吃藥。”
柏雲如今下地行走已不成問題,就是容易疲乏,他從阮翹翹手中接過藥,一口吞下,阮翹翹連忙遞上茶杯,這藥入口即化,香氣撲鼻,想來藥效必定不差,他就着阮翹翹的手喝了茶,心情輕快不少。
阮翹翹轉身端着茶杯準備放回桌子,一擡眼便見兩個小傢伙在桌上卿卿我我,旁若無人,她走近了伸指戳戳小調皮,“你娘子叫什麼名字呀?”
小調皮一歪身子躲開她的碰觸,又換了個方向湊近灰毛鴿子,繼續卿卿我我。
阮翹翹拉了張凳子坐下,撐着腮幫子朝它倆望着,望得小調皮直髮怵。
“它叫小呆。”
“啊……”阮翹翹驚訝地站起身。
小調皮以爲她沒聽清,又重複了一遍,“我娘子叫小呆。”
阮翹翹看看它,又看看小呆,良久後,冒出一句,“你們的名字取得真貼切。”
小調皮這下不高興了,說它調皮可以,說它娘子呆可不行,“我娘子只是不愛說話,不是呆子。”
“哦。”阮翹翹點點頭表示知道了,至於信不信,那肯定是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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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氣丹不愧是補氣丹,早上吃完睡了一覺,下午起來時便覺得身體格外輕鬆,柏雲心情舒暢地起牀穿衣,準備去泊雨亭曬曬太陽。
他沒想到的是,泊雨亭的桌子早已被人佔領,阮翹翹一身白衣半靠在桌子上熟睡着,拜肉食所賜,她近日的氣色十分好,面色白裡透紅,青絲盈盈生光,柏雲似乎今日才意識到,這徒弟原來生的如此嬌豔。
他一撩袍在阮翹翹對面凳子上坐下,眯了眼直直地朝陽光看去,小調皮也不知是從哪飛來的,一進泊雨亭就十分自來熟地停在了柏雲肩上。
上次鴿屎落肩的事還歷歷在目,柏雲右手微擡,精準無比地將小調皮抓在了手裡。
小調皮撲騰着爪子使勁掙扎着,“放開我,放開我……”
柏雲嘴角微提,“聽說油炸鴿子特別香嫩,不過,我還是喜歡吃清蒸鴿子。”
小調皮眼裡露出恐懼來,身子也停止了掙扎,要是被陛下的師父殺了,估計連個替它們伸冤的人都沒有。
柏雲含笑伸手輕輕撫摸了幾下它的羽毛,“不如把你紅燒,把你娘子清蒸?”
小調皮被這話刺激的又開始掙扎,邊掙扎邊大喊,“娘子,快跑……”
阮翹翹香甜的睡眠就這樣結束在小調皮淒厲的叫喊中,她一睜眼,便見柏雲精神奕奕地坐在自己對面,手裡還抓着掙扎不已的小調皮,她連忙跑過去掰開柏雲的手搶走小調皮,輕輕給它順毛。
“師父,你都快捏死它了。”看着它溼漉漉的小眼睛,阮翹翹忍不住埋怨。
“捏死了就吃掉。”柏雲的語氣十分雲淡風輕。
這話嚇得小調皮剛放鬆的身子又抖了起來。阮翹翹連忙安撫地拍拍,“別怕,別怕,師父逗你玩呢。”
“小豬,小豬…”撲棱一聲,小呆飛過來落在了桌子上。
阮翹翹張大眼,滿懷疑問地看着小調皮,“你叫小豬?”
小豬本來是小呆給小調皮取的小名,只有它們兩個知道,平常小調皮是決不允許小呆之外的人這樣叫它的,不過纔剛經歷了虎口逃生,阮翹翹已經算得上是它半個恩人,總不好爲了一個名字怪罪恩人。
在阮翹翹地目光催促下,小調皮彆扭地點了點頭。
阮翹翹眨眨眼,又知道了一個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