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府住了兩天,姬初融等人的日子過得很滋潤,一想起無憂山吃樹葉的日子,他就有一股不想回去的衝動,思及柏雲還在山上等他,加上他出來時沒來得及給柏雲打上招呼,多少有些理虧,所以他決定還是早早回去。
阮翹翹自己出來的這一回頗多不順利,她認識到了自己不強大在弱肉強食的世界裡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她在心裡默默做了一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決定,這個決定她現在還不打算告訴姬初融伍媚晚,她還得再想想。
伍媚晚平常很少發表自己的意見,這次她卻想說,不跟阮翹翹姬初融一起回無憂山了,至於原因…出於她對姬初融喜歡的心思。
這天,三人剛吃過午飯,阮翹翹吃的太飽,捂着肚子舒服的直哼哼,姬初融悠閒地拿着筷子在酒杯裡轉圈圈,伍媚晚則低着頭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翹翹,晚晚,我們回無憂山吧。”姬初融興致勃勃的提議。
阮翹翹吃飽了有些昏昏欲睡,聽了這個建議立馬變清醒了,她一臉滿足地附和,“我也想回去了,不過我要從後花園的小池塘裡帶一片荷葉走。”
姬初融摸摸阮翹翹的頭,“你怎麼看上一片荷葉了?”
阮翹翹嘟嘟嘴,朝着姬初融抱怨,“你不知道,那個荷葉嘴可毒了,不過他又會說話又會動,挺好玩的,你等會幫我看看把他拔走了他還能活不。”
姬初融迷戀地盯着阮翹翹嬌俏的容顏,心裡的憐愛氾濫,他極溫柔地應着“好”。
本來伍媚晚對於離開這事心裡還有許多掙扎,這會見了姬初融盯着阮翹翹的眼神,她想,她是必須得離開了,姬初融眼裡現在除了阮翹翹,還裝的下誰呢?可嘆的是她對姬初融的感情,這感情來的時候沒有半分預兆,等發現時卻已經這麼難放下。
她擡頭努力地擠出一個笑容,“姬大哥,翹翹,我就不跟你們回無憂山了,離開家太久,我想家了。”
阮翹翹眨眨眼,“你家裡不是就你一個人嗎?你是不是嫌樹葉不好吃,我們可以帶很多食物回去的。”
伍媚晚聽了這話有一股想流淚的衝動,翹翹永遠都對她這麼好,她怎麼捨得離開,在淚水即將涌出眼眶的時候她再次低了頭,“我有個結拜姐姐花貓,我和她約好三年見一次面,現在三年之約的日子就快到了,我得早點回去見她,她是個急性子,若是她先到我家卻沒見到我,會急壞的。”
姬初融思索了一會,看着伍媚晚道,“那我們陪你一起回去,等你見了花貓姐姐,我們再一起回無憂山,你看這樣好不好,你要是想在家裡久住肯定是不行的,我們哪裡放的下心,要是你再碰到像那個胖胖的灰衣男人一樣的人怎麼辦?”
胖胖的灰衣男人?阮翹翹想起之前欲捉她去賣皮毛的那個人,“你們說的胖胖的灰衣男人是不是左眼下面有顆長着汗毛的大黑痣?”
姬初融一回想,發現那個胖胖的灰衣男人眼下還真有顆黑痣,只是他當時沒特別留意,“這人你認識?”
阮翹翹站起身憤怒地捶了一把桌子,“當初我差點被他捉住,下次見了一定要打死他。”
那人竟然也抓過阮翹翹,實在可恨,姬初融氣不打一處來,“你說的對,這種人是該打死,他上次抓了晚晚,已經被我揍過一頓了,下次要是再見到,我一定揍死他。”
伍媚晚這時已經把淚水忍回去了,她端起茶杯潤了潤嗓,“姬大哥,我自己回去就行,不用你們送我,你還要跟着你師父學本事呢,別讓他等太久,我家裡也很安全的,你們看我不是好好的活了兩百年嗎,至於那個那個灰衣男人,我至今也只碰到過一次,不會那麼巧每次都碰到的,你們不用擔心我。”
姬初融還沉浸在對胖胖灰衣男人的怒火裡,他頓了頓,待怒火消下去一些,才低聲對伍媚晚說,“如果你實在是想家,我們可以讓你在家裡呆久一點,過些日子再去接你,但是回去這事沒得商量,必須我們送你。”
阮翹翹心裡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那麼好的同伴一下提出要離開,換了誰心裡都是難受的吧。
“好”,知道他們擔心她的安危,伍媚晚也不好再拒絕。
他們的初步路線就這樣確定了,先送伍媚晚回家,再回無憂山。
離開秦府的首要任務自然是摘荷葉,姬初融阮翹翹伍媚晚一起來到小池塘,此時天色已接近傍晚,成羣的荷葉隨微風搖曳,那整齊劃一的動作看得阮翹翹直樂。
她湊近池塘欲尋找之前中意的那片漂亮荷葉,她記得那片荷葉是長在池塘邊上的,可她觀察了一會兒,好像邊上的每片荷葉都長得挺漂亮,看不出哪片特別出挑,那天她看的時候明明不是這樣的,真是荷大十八變,她發現她已經認不出之前那片荷葉了!
姬初融摸着下巴漫不經心地看着池塘,這裡妖氣有幾分重呢,不知這小小秦府怎麼會有這種淵源,看這空中沸騰的妖氣便知這羣妖物在這裡活了決不只一年半載,可秦府依然安然無恙,這不合常理,想來這羣荷妖與秦家必定有些關係。
這裡荷葉成片,不知阮翹翹想要拔走的是哪一片?見阮翹翹只管在池塘裡看,半句話也不說,姬初融忍不住問了,“翹翹,你想拔哪一片?”
阮翹翹失望地往地上一坐,朝着姬初融攤開手,“我也忘了是哪片了。”
姬初融,“………”
這時突然聽到伍媚晚驚呼一聲,“啊,翹翹,你快看,角落的那片荷葉好像在笑你。”
姬初融阮翹翹循着伍媚晚的目光看過去,發現池塘左邊角落處有片荷葉長得比其他荷葉都高,明明剛剛他們看的時候所有荷葉都還是差不多高的,更可恨的是這荷葉面朝着他們這邊,荷葉面上的邊角有規律地抖動着,看上去真像在嘲笑他們一般。
阮翹翹,“………”
姬初融,“………”
阮翹翹拿着讓秦府家僕事先準備好的鐵鍬朝着抖動着的荷葉揮了揮,“再笑,再笑我挖了你。”本以爲這句威脅的話能起效果,沒想到效果是起了,起的卻是反效果,那片荷葉笑得越發誇張,腰都往下彎了不少。
阮翹翹見這荷葉把自己的話當成了耳邊風,心裡氣憤不已,她擼袖脫鞋提裙,預備下水與荷葉一戰。
姬初融眉頭微微皺起,阮翹翹要是繼續這麼粗魯下去,將來還怎麼做他的王后,不過要是不粗魯,他說不定又不喜歡了,果然世事難兩全啊!他快步走上前拉住阮翹翹胳膊,“你別動,我去替你拔。”
阮翹翹毫不領情地推開他的手,“我要自己拔,這傢伙太囂張了,我一定要讓它見識見識我的厲害。”
姬初融悶笑,阮翹翹什麼時候跟厲害搭邊了?
伍媚晚也跑到阮翹翹身邊勸着,“翹翹,還是讓姬大哥去吧,天這麼冷,你下水會凍壞的。”
荷葉本來已經停止抖動了,聽了伍媚晚這句話後又開始劇烈抖動,阮翹翹嗅到了強烈的挑釁氣息,她大聲地“哼”了一聲,它敢挑釁她就敢接招,反正現在有姬初融做後盾。
阮翹翹拿着鐵鍬慢慢下到水裡,這沒有陽光照射的水真是…冰冷,她被凍得直打顫,沒想到荷葉這時又換了副表情對她,荷身立得筆直,荷面微卷,如果她猜得沒錯,這絕對是副傲慢的表情,她忍不住惡狠狠地指着荷葉撂話,“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