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這個何新,其實也是個狠角色啊
只是劉裕是何等人物?他是死人堆裡爬過幾個拉回的,帶過兵打過仗,也搞過宮廷政治,像何新這樣水平的人,和他實在是差的太遠何新只是臉色稍微有些不對,就馬腳露的夠多了
不過劉裕卻是渾然不在意,這一次他日夜兼程趕過來,就是爲了長安,見一見自己的姐姐,以及……那個拜了把子卻把自己姐姐給吃了的傢伙!
區區何新這種小角色,劉裕怎麼會放在眼裡呢?
何無忌卻是有些擔心,道:”大人,那個何新的野心您雖然知道,不過話說回來,這是人家的地面,權翼這個人還是很有實力的,大人,如果可能,我們最好迴避下“”不用了!“劉裕大手一揮,”怎麼能夠長人家的志氣,滅自己的威風?那個何新我還真沒放在眼裡呢“”那大人來……“”是想了斷一段恩怨吶“劉裕有些疲憊的說道
……
漠北草原,一個小部落
這裡現在卻沒有平素的寧靜,而是火光沖天,血流成河!原來,拓跋珪率領部衆襲擊了這裡,搶走了他們的牛羊和女人,殺掉了他們的男人
現在的拓跋珪,放棄了過去的懷柔政策,而選擇了鐵血!他決定,用自己的戰馬和彎刀來統一整個草原!
見自己的勇士們奮勇殺敵,如入無人之境,拓跋珪非常高興,道:“怎麼樣,尼爾馬!我的勇士不錯!”
“真是厲害啊!”尼爾馬喃喃說道,“大單于,您簡直就是光明之神阿胡拉的化身!”
見拓跋珪一臉迷惑,尼爾馬解釋道,“大單于,在下自幼長在涼州,涼州人,除了佛教外,大部分人信奉拜火教,中原人叫襖教很久很久以前,阿胡拉的光明世界與安哥拉的黑暗世界並存,當中有虛空隔開第一個3000年,安哥拉向光明世界進攻而我們的阿胡拉能預知未來,安哥拉只能知過去,阿胡拉預言雙方還要持續鬥爭9000年,又預言鬥爭的結局是黑暗世界的覆滅安哥拉驚慌失措,墮入暗界阿胡拉於是創造天空、星辰、日、月,最後是原牛和原人迦約瑪特安哥拉再一次進攻,它創造出毒蛇和各種害蟲它殺死原牛原牛的骨髓在地上生出植物;原牛的種子生出各種有益的動物它殺死原人原人的種子藏在地下,生出大黃,從大黃中生出一對伴侶――瑪什耶和瑪什耶那,就是我們人類的祖先,於是光明與黑暗開始混戰所有的英雄和妖魔都參加了聖戰最後所有死者都復活了,慧星降落在大地上,燃起大火,一切金屬熔化爲漿液,形成滾滾灼熱洪流所有的人,生者死者都要度過洪流,善者如同浴於溫暖的ru中,經過考驗和淨化入天堂諸神和妖魔進行最後的戰鬥,結果是妖魔失敗,被消滅,惡魔永久墮入黑暗深淵;大地平衍廣闊,世界重新安逸寧靜
!如今我們也是爲了我們自己的幸福和善的天國而鬥爭!”
尼爾馬說話時平靜而虔誠,充滿着對聖地的嚮往和對阿胡拉的崇拜,連拓跋珪聽了,也是若有所思
不得不承認,尼爾馬講故事的能力非常非常強,哪怕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他也會認真做功課,細細研究,確保自己出手的時候,起碼對自己的實力和勢力心裡有譜,不然這賽季也沒法子幹
其實,拓跋珪自己是不信任何宗教的,他甚至對於信教的人,都沒有什麼好感因爲他深深知道,你信教還是不信教,神佛都不會保佑你!人家砍向你的刀,不會鈍,人家殺你的決心,也不會因爲菩薩的庇佑而動搖
你唯一能夠依靠的,也就只有鐵血了!
但是尼爾馬是如今自己和內地溝通的主要管道,自己進口很多物資,也都要走這個渠道,因此拓跋珪對於尼爾馬還是很客氣的
而且方纔尼爾馬的樣子,的確讓拓跋珪第一次生出對信教人的敬意來,一回想起來,連拓跋珪自己都嚇了一跳
拓跋珪頓了頓,整理了下思維,道:“尼爾馬,北面還有赤炎部和幾個其他的小部族,你看我算不上還要繼續北進?”
“大單于,在下只是客商,不能代替您做決定!”
“我只是問問你的意見,最後決定還是在我”
“與其北上,不如南下!”尼爾馬淡淡說道‘“爲什麼?”
“北上有草場,有牛羊,有女人,可是隻有南下,大單于你纔會有土地!”
“哈哈哈哈!”拓跋珪的一個部將恰好路過,聽到了這話,不由得大笑道,“尼爾馬,你可真是糊塗了!這茫茫大草原,哪裡不是大單于的牧場?天底下的土地,都快是大單于的土地了呢”
“可是這些地,不能耕種!”尼爾馬淡淡說道
而這話說出了之後,衆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尼爾馬又說道,“各位大部分都喜歡牛羊,不喜歡米麪,可是想想,養活一頭牛,需要多大的草場,需要讓他吃掉多少草?這頭牛又夠幾個人吃?可是你們想想,這麼大的一片土地,能夠種多少莊稼,這些莊稼又能夠養活多數人呢?”
衆人聽了,有些默然可是拓跋珪,非常聰明的人,他當然聽得懂裡面的道道
其實南北方的差距,主要是是因爲天氣和水文,天氣不好,南方水稻一年三熟,北方根本什麼都種不來如果可能,誰不願意吃米飯饅頭呀
更何況,放牧這種事情,看起來輕鬆,其實也不然,而且讓大家都只吃牛羊肉,其實拓跋珪走南闖北見識廣,已經覺得自己的勇士們固然悍勇了,但是卻越來越不像普通人了
!
想了想,拓跋珪揮了揮手,一道激越的號角聲響起,方纔還在橫衝直殺的勇士們,彷彿迅速恢復了平靜一樣
這就是軍紀啊!尼爾馬心中暗暗感嘆而拓跋珪這個時候,就很想聽聽尼爾馬的意思了
……
長安城內,黃石路上,一輛簡約質樸,卻看起來頗有品位的馬車,正緩緩的朝前進發沿路之上,圍觀的人當然有,不過已經有軍士維護秩序了,圍觀的老百姓,也就看看,一般都不太敢說話
他們只是看見馬車的簾子打開着,一個一身朝服,年輕英俊的青年坐在馬車裡,目不斜視,神色嚴肅!
不消說,這就是要覲見苻宏的段業了!
用餘光撇着兩側,段業的結論是,他們大部分人對自己其實根本就沒感覺,談不上愛也談不上恨,只是因爲消息傳播的太廣誰都知道了而已
過了長安清明門,馳到秦國皇宮前,車伕一勒繮繩,黑馬一聲嘶鳴,前蹄憑空躍起,可是這個時候,段業突然伸出一隻手,死死的拉了一下繮繩,那馬馬上就老實在起來了
段業輕飄飄的下了馬車,撫了一下馬的鬃毛,觸手溼滑,紅潤的一片,他愛憐地揉了揉馬頭,將繮繩遞給迎上來的內廷侍衛
宮外早就灑了花瓣,很明顯也打掃過淨了道,看起來是爲段業的到來,做了一番準備看見了這些,段業心裡稍安
而宮門口那侍衛正待伸手去接,一擡頭,竟呆住了,因爲這程序不對,按照規矩,段業是來拜見天王陛下的,自己是天王的侍衛,怎麼能夠幫段業這樣的人牽馬呢?
秦宮內廷的侍衛多是從良家子弟中精挑萬選的英俊少年,衆侍衛都在呆呆地盯着眼前的青年,漸漸的,關於他的很多傳言,現在又被這些人想了起來,比如:武功蓋世,心狠手毒,殺人無數,一州刺史……總之,只是看段業站在那裡,一副如沐春風的樣子,不少人就覺得心裡有些羞愧了他們總覺得世間萬物的風采全讓此人佔去,這羣素日裡眼高於頂,根本就誰都看不起的的侍衛們竟有一種相形見拙的感覺,此人在他們中間突兀的就象鶴立雞羣
迎上前的待衛打了個楞神,意識到自己失態,忙接過繮繩賠了笑:“段大人,您來了,可想進宮?“段業有些無奈,其實這個侍衛也滿無奈的,因爲大家都知道,彼此說的都是鬼用沒有的話,但是按照程序,現在不得不問一下”
因此段業只好說道,“在下涼州徵西都督府參軍,如今因爲涼州羣雄無主,而暫時署理涼州刺史一職”
“倒是有這樣的事情?這位大人,您可有詔諭?”
段業眼皮一翻,道:”天王曾經有旨,希望能夠向漢人學習,不拘小節,不顧細理,可是您也知道,在下那個時候,卻是身在前線,投筆從戎,這個時候我又如何得知自己以後居然還能做出一番事業,甚至還能驚動得到陛下的召見,真是不可想象啊“”陛下啊
!“侍衛明顯有些發憷
段業想了想,道:”不信你們可以直接去宮門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