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鏡風的決定
無論雪鏡風的心思如何,蘭昀息與夢宸離亦算穩定地霸佔着聯姻二國的位置。
夜空中的一彎銀鉤,灑下無限清輝。
雪鏡風站在巍巍的高樓之上,玉輪冰盤,將她純淬的身影映照着不染纖塵,衣袂飄飄似仙舉。
“明天就是成親的日子了……”
她望着城樓之下的皚皚積雪,千家萬戶燈火璀璨,星星點點溫暖了整個上京城。
成親意味着什麼呢?雪鏡風覺得就是擁有一個家,擁有了可以攜手繼續走下去的人。可是她只有一雙手,真的可以攜手這麼多的人嗎?
凝神看着自己的手,然後視線遙遙俯視着幽茫廣闊的天地,突地她破顏一笑,整個人如脫胎換骨,狂傲鑄眉揚笑道:“古人說得好,既來之,則安之。”
現在她已經想通了,既然狠不下心來,那就順其自然吧。
“陛下,淳于公子出事了!”夜櫻突然闖上高樓,臉色沉重地喊道。
“發生什麼事了?”雪鏡風猛然回首道。
“聽說淳于公子替清雅掌門解除了蠱毒,但是之後他臉色變得很奇怪,回到自己的房間後有人就聽到似乎有很痛苦的呻吟聲,但是他不準任何人靠近他的院子。”
雪鏡風一愣,身影如浮光掠影,瞬間便消失在了高樓之上。
來到淳于兮兮的院子,雪鏡風如一陣風捲開他的房門,果然如她所料,淳于兮兮將自已蜷縮成一團,四周密密麻麻地佈滿了蠱蟲。
那些蠱蟲因爲雪鏡風的散發的氣息,不由得畏懼地散開了兩邊。
“兮兮!”她知道他的蠱毒發作了。
淳于兮兮聽到了雪鏡風的聲音,緩緩擡起無神的雙眸,光彩一閃而過,他囁嚅道:“恩人……”
“兮兮。”雪鏡風轉眼間便靠近他的身邊,他一身泛着比寒冰還要冷幾分的溫度,雪鏡風想也沒有想便伸手抱住他。
“啊!”淳于兮兮體內的母蠱開始騷動着,他痛苦地在雪鏡風懷中掙扎着,半邊臉上漸漸開始浮起猙獰粗筋。
“好痛,恩人!”
“很快就不會痛了,兮兮忍一忍,我替你運功壓制。”雪鏡風聽着他的嘶叫聲,指尖一顫,目露不忍。
“恩人,啊噗!”突然淳于兮兮緊緊地攥住雪鏡風的衣襟,一口血噴了出來。
雪鏡風臉色僵住,怎麼會這麼嚴重,他到底做了些什麼?
這時那些子蠱已經開始失去理智地暴動起來,雪鏡風眉目一冷,斜睨了它們這些緩緩爬過來的黑影。
“朕的人,你們也敢動!”雪鏡風手中蓄起一股幽藍色的火焰,一掌毫不留情地掃向前方,頓時一股燒焦味道傳來。
她已經沒有時間了,暫時威懾住了那羣越聚越多的子蠱,雪鏡風調正好淳于兮兮坐好,替他傳輸着內力。
漸漸的淳于兮兮痛呼稍稍平息,但是他身上的寒意卻越來越濃,雪鏡風感覺自己貼在他背上的手都快結冰了。
這樣下去不行!必須讓他恢復過來。
雪鏡風抓住他的一隻手,將他身體內的寒意全數過渡到了自己身體內,再耗了接近五層功力去慢慢消化,另外一隻手替淳于兮兮平息着體內的母蠱的撕咬。
淳于兮兮緩緩睜開眼睛,看着面罩寒霜,連雙眉都結了一層冰晶的雪鏡風,一驚:“恩人!”
“別動,很快就好了,你再忍忍!”雪鏡風朝着他低喝道。
淳于兮兮目光一痛,看着雪鏡風這般認真的模樣不敢亂動,他溼潤的雙眸。
“恩人……是不是很冷?”
“別說話,我不冷。”雪鏡風淡淡道。
淳于兮兮聽着她的話,垂下了雙睫不再開口了。
半刻鐘後,雪鏡風撤開了手,只感覺一陣目眩脫力。她幾乎耗了七層功力替他壓制體來的母蠱,現在那股從淳于兮兮那裡吸附過來體內的寒意根本無力抵抗。
“恩人!”淳于兮兮急聲地將她扶好,觸動到她一身的寒意,趕緊將她抱上牀去,蓋上棉被。
“你還痛不痛?”雪鏡風呼出的氣息都帶着冰霧,她抓住淳于兮兮輕輕地問道。
“兮兮沒事了,可是恩人……”淳于兮兮眼淚再也忍不住地流了下來。
“我沒事!”雪鏡風眼前已經開始朦朧,她伸手溫柔地撫過他的淚,低低道:“對不起,兮兮……”
“恩人,你在說什麼,一切都是我的錯,你爲什麼要跟我道歉!”抓住她的手,淳于兮兮放在自己脣邊呵着暖氣,想替她溫暖着。
“我只想着讓清雅如歌能袪除蠱毒,卻忽略了你的身體……”
淳于兮兮聞言一怔,張了張嘴道:“我……我不在意……”他說了違心的話。
而雪鏡風聞言則闔上了眼睛,低低地輕笑呢喃着:“果然是隻口是心非的小貓……”
“恩人?”淳于兮兮緊張地搖了搖雪鏡風,摸了摸她的手,好像塊冰一樣。
怎麼辦?對了,恩人身上應該有之前她給他,然後被墨漓相拿去的那種藥吧。
淳于兮兮想着,便動力搜起了雪鏡風全身,結果什麼也沒有找到。
“恩人,怎麼辦,這種寒意只有慢慢地消散開去,即使請太醫也沒有用,現在兮兮要怎麼辦?”淳于兮兮慌了神,雖然這種寒毒對於雪鏡風這種絕世高手並不致命,但是看着她受冷他根本就不忍心。
“冷!”下意識,雪鏡風輕喃了一聲,感覺到淳于兮兮抓住她手的溫度,手上緊了緊。
看見這一幕,淳于兮兮眸中光亮一閃而過,心中頓時浮現出一個主意。
他立在牀邊,深吸一口氣道:“恩人,兮兮並不是假公濟私哦,我只是爲了讓你好受一些而已,你醒來了可千萬不要怪兮兮。”
雖然這麼說着,但是他在想着自己即將要做的事情,不由得漲紅了臉,呼吸微微緊張地急促着。
他關上了房門,抿住脣將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脫下,赤身裸體走到牀邊,然後有些顫抖地解着雪鏡風的衣衫,就在即將解開她最後一件遮掩時,卻被雪鏡風一把抓住。
她緩緩閉開一雙冰晶一般幽藍的鳳眸,問道:“你在做什麼?”
“恩人?”淳于兮兮渾身一僵,久久不知道該說什麼。
而雪鏡風忍住一身冷得發顫的感覺,掃了眼前膚若凝玉,骨架均勻,腰肢柔韌的淳于兮兮,現在他已經赤果的身子更是晶瑩剔透,引人垂漣。整個人,若一江春水中妖精一般盪漾開一圈圈的漣漪,清透着少年特有的誘人氣息。
“你想做什麼?”雪鏡風微微加重語氣再次回道。
“我想給恩人溫暖,恩人這樣就不會冷了。”淳于兮兮一回神,便咬着下脣避開她看透人心的眼眸,低低道。
突然,一股力道將淳于兮兮拉倒在牀上,他一驚,擡眸一看,他正壓在雪鏡風身上。
“呵呵,你這樣片縷不着,難道不冷嗎?”
淳于兮兮有些回不過來神,看着雪鏡風取笑的眼睛,他喃喃道:“是有些冷。”
“那還不快一點上來。”雪鏡風挪開位置,掀開被子將他拉下睡在她的旁邊,只是兩人仍舊隔着一層距離。
“恩人?”淳于兮兮能感受到雪鏡風身上源源不斷地冷意,有些擔心地喚道。
“別靠近我,會冷着的。”雪鏡風偏過身子去。
淳于兮兮貓眸帶着倔強,突然移近她,一把從背後抱住雪鏡風的冰冷如玉的身子。
雪鏡風現在肌膚大片光果,而淳于兮兮更是一絲不掛,兩具一冷一暖的交合,讓雪鏡風不由得一顫。
“兮兮,鬆開我,這樣你……”
“不放,與其看着恩人因爲救我而受冷,兮兮寧願與你一樣受凍也不會放手的!”淳于兮兮打斷她的話,堅持不肯放手。
“別任性了,兩人一起受冷根本就是沒有必要!”
“有必要!我會讓恩人不再冷的。”淳于兮兮說着,他低下頭潛進被子裡,雙脣憐惜地吻着雪鏡風每一寸肌膚。
“兮兮,你!”雪鏡風沒有想到,他竟然選擇這種方式。
“我會讓恩人熱起來的!”
雪鏡風感覺他的手漸漸點焰起了她身體內的火,淳于兮兮熱情而溫柔的吻拂過她的肌膚,吮吸着,噬舔着,激起她身體內的空虛。
“兮兮,夠了。”雪鏡風將手伸進被中,撫摸到一片滑膩柔順的髮絲。
被子下的淳于兮兮頓了一下,然後他道:“對象是兮兮的話,恩人就不行嗎?”他的聲音帶着一種深深的落寞。
“兮兮,可是現在我體內的寒氣,你如果……”雪鏡風猶豫道。
“不要緊的,兮兮能夠承受得住的。”淳于兮兮聞言,心中一鬆,便邪惡地輕咬了一下雪鏡風。
“啊!”雪鏡風猝不及防地被他“偷襲”,一聲性感的輕吟從脣邊溢了出來。
“呵呵,看來恩人是同意了,那麼兮兮就繼續‘吃’了哦!”淳于兮兮壞笑一聲,被底之下春光氾濫一片。
窗外的細碎陽光,窣窣地穿透露在雪鏡風瑩潤如玉的光潔手臂之上,她伸手遮住眼前的陽光偏過頭去,卻感到一股溫潤的氣息拂在她的臉上。
心中一怔,她掀開眼簾,便看見一張稱得上是嬌顏欲滴的臉,甜蜜的臉頰泛着紅暈,粉嫩如櫻花一般的雙脣微揚,可愛得像一隻初生絨毛的貓咪,惹人憐愛又無辜。
眨了眨長睫,雪鏡風這纔回憶起了昨晚的事情,頓時爲自己剛纔泛起的想法而感到羞恥,這貨根本就是披着羊皮的狼,昨晚折騰了她一夜,雖然的確如他所言也顧不上冷了,可是她動一動……腰痠腿軟,明顯縱慾過度的症狀啊!
尚來不及多想,門邊響起了一陣輕緩的腳步聲。
叩叩,有人在敲着門:“淳于公子,請問您醒了嗎?”
雪鏡風擡眸,看向蹙眉欲醒過來的淳于兮兮,朝着門外說道:“有什麼事?”她認出來了,門外的是尚善。
尚善一怔,聲音不由得提高了幾分,道:“陛下?原來您真的一直在在淳于公子這裡。”
“嗯。”
“陛下,您該不會忘了今日是祭天的重要日子吧,還有婧後一大早便來找您,這娶夫的人數仍舊還沒有定下來,您一直沒有回寢宮,夜櫻說您可能在淳于公子這裡,讓尚善來試一試,是以尚善這才一早前來叨擾。”
祭天?對啊,今天就是祭天還有成親的日子,她真的差一點就給忘了。雪鏡風掀開被子,迅速地穿着好衣服,看着躺在牀上已經醒了過來,直直地盯着她的淳于兮兮。
“快起來,等一下就要成親了,你還賴在牀上,遲了時辰,我可不等你。”雪鏡風將脫在地上的衣服扔給他。
“恩人,你……答應要娶兮兮吧?”剛纔起身他一直以爲自己在做夢,所以不敢開口,可以現在聽到雪鏡風的話,他再也保持不了沉默了。
“朕被你吃幹抹淨了,你以爲你逃得了嗎?”雪鏡風白了他一眼,看着準備得差不多了,直接推開門,然後再迅速關上。
這淳于兮兮還沒有換好衣服,她可不打算讓別人來圍觀。
“尚善,朕先去找母后,你派人來替淳于公子準備一下,朕將要娶他,明白嗎?”房門外,傳來雪鏡風的聲音,淳于兮兮聽得一清二楚,他抓起手邊的被子,興奮地咬着,以勉自己太高興大叫起來。
她說了,她說了要娶他了,這一次是她主動開的口,並不是他的要求,不是他求回來了,是雪鏡風真心要他了!
心臟跳得太快,快得讓淳于兮兮都快要負荷不了這種激動情緒了。
這種像是飄浮在空中,頭暈暈得,全身顫僳的感覺是幸福嗎?他終於也獲得了幸福,是不是……
“兮兮,我在祭奠上等你。”門外,傳來雪鏡風離開前對他說的話。
淳于兮兮鬆開了嘴,怔怔地望着門邊,然後傻笑了起來。
“嗯,我很快就去找你。”
一回到朝鳳宮,雪鏡風便看到婧後身後的宮女嬤嬤捧着禮服,朝着她行了行禮。
婧後則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然後浮現出一種詭異的神情,道:“皇兒,今日就是這成親的日子,你也太心急了一點吧?”
“母后,朕決定了要娶的人了。”雪鏡風沒有理會婧後的調侃,眸光篤定認真道。
婧後一怔,然後收起臉上的不正經,示意周圍的人退下後,正色道:“終於下定決心了嗎?母后一直沒有逼你,就是想讓你自己看清。所以現在你明白了嗎?”
“其實一直朕有些逃避,對於他們的深情,我不是選擇無視便是選擇冷漠對待,可是他們卻一次一次地不肯放棄,在朕一回頭的時候,便能看見他們仍舊在朕身後守候着,朕很幸運能夠遇到他們,所以從這一刻起,朕亦決定對他們不再放手了。”雪鏡風能做這一個決定,是在看到了夢宸離還有蘭昀息也不顧一切的行爲,還有淳于兮兮差一點爲了她而喪命的情景,這才讓她恍然大悟到,她對他們從一開始便做不到無動於衷,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再自欺欺人。
“風兒,有些事情註定了緣分,你便要隨緣,他們幾個人從各方面來說,都是最適合你的,你沒有理由拒絕他們對你的愛。”婧後有時候覺得風兒似乎對於別人的愛太過小心翼翼,是時候放手一博了,愛就愛了,哪裡管得了那麼多。
“呵呵,母后說得對,朕只是將心冰封了太久,即使有人闖了進來,仍舊被朕凍傷了。”她當初以爲她會與御神狐一起相伴一生,可是後來越來越多的猝不及防的人亦闖進了她的心,只是當時她不懂,也不曾在意,現在既然他們都因爲她自己不經意的安排,全部再次聚在了一起,那麼她就不應該再一次放棄了。
“風兒,現在懂還不晚,你知道的,他們從來不曾放棄一直都在等着你。”婧後抻手摸了摸雪鏡風的髮絲,有種有女初長成的欣慰,她終於肯誠實面對自己的內心了。
“可是這樣對他們公平嗎?”雪鏡風一直顧慮着這個問題。
“風兒,公不公平並不是由你判定的,而他們認爲的,他們現在已經從被你休離後,再一次義無反顧地回到你的身邊,這樣的話你還不懂他們的心意嗎?”婧後問着她。
雪鏡風眉宇之間卻微微舒展開來,好像長期被囚困的鳳凰,終於得以逃出牢籠,舒展開絢爛的羽翼。
“我懂了,母后幫我,今天是我雪鏡風真正的婚禮,我不想敷衍了事,我要給他們一個慎重的婚禮。”
婧後聞言,失聲地輕拍了一下雪鏡風的額頭,啐罵道:“你母后有你這麼笨嗎?這場婚禮本宮自然會給我的孩兒一個最完美的,最隆重的,你就安心吧,本宮早就準備妥當了。”
“是嗎?”雪鏡風恍神地看着婧後,然後歡喜地抱住她,道:“母后,朕要成親了。”
婧後撫了撫她的頭髮,笑得溫柔道:“是啊,你要成親了,我的皇兒一定會幸福的。”
“怎麼突然感覺有些緊張呢?”雪鏡風突然低喃道。
婧後聞言,撲哧一聲笑道:“好了,你堂堂一國之君,還緊張呢,趕緊去準備吧,先行祭天,然後再成親呢。”
混沌大陸淳憬年間,十二月二十三日,這日乃雪霓國創國逾五百年,一直傳承下來,全朝官員,內宮家眷,皇親國戚及至貴族都必須參加的祭天活動,這個他們收到由皇宮發下的通知邀請函,都必須按時不遠萬里前往參加。
可以說是一次非常慎重的儀式,亦是雪霓國對於先祖們一種緬懷。
京都繼花燈會後,今天又掀起一股熱潮,路上各種繁華,色彩綵帶高高掛起,十里相迎,樓閣邊人頭簇動,朝向好奇又興奮地張望着,就怕錯過了頎賞這一熱鬧。
不少鄱外的貴族將今日進京,這讓不少人在川流不息的街道邊翹首相望。
那一輛輛高頭大馬車,布簾後不知拉着何人,絡繹不絕,駛往赭色鑲金的巨大宮門。
隨着人流,天空亦響起了迎人大炮,聲聲徹耳,震人驚醒。
而宮中,祭壇的大型月臺上早已由宮人們佈置妥當,只見白玉石圓形巨臺上建有三層敞開面向的殿臺,正脊重檐歇山,以黃色琉璃瓦覆頂,擺放着各代皇帝的“御座”,遠遠望藍天白雲之下,就似海市蜃樓一般。
殿臺之上除了歷代皇帝的供奉,周圍兩旁還有喬松偃蓋,中軸線南端有兩對華表,給人以莊嚴肅穆之感,這裡供奉着上千尊佛像,其中有純金的、鍍銀的、玉雕的、銅塑的,年復一年,竟達數十萬尊這處建築的前部底座以漢白玉砌成“山”字形,整個建築體態龐大,金碧輝煌。每當清晨薄霧初起,該建築在煙霧中時隱時現,宛如瓊閣瑤臺一般。這處建築的格調和氣勢。
正午,太陽正中時,羣臣皆站於祭壇之下,婧後身穿一襲金色廣繡百仙鳳凰裙,點點迷離繁花,朵朵祥色祥雲。內着丹紅紗衣,描金九鳳活現欲飛。正是皇后正裝,一頭三尺青絲盤於後腦,簪一支鳳雙飛金步瑤,面目清冷帶着絕對的威儀站在月臺之上,漆黑的雙目望着千階梯下的衆朝臣們,聲音帶着一股霸氣道:“天佑雪霓國!”
底下的衆臣,密密麻麻地躬膝跪地,齊聲喊道:“天佑雪霓國!”
他們喊聲在空曠的祭壇上四處擴散開來,傳至天邊。
“接下來,恭迎陛下。”此刻,是以婧後爲首的所有皇族貴親跪地拜見。
“陛下駕到!”太監們齊齊喊道。
廣堃的前主,衆人灼灼注目的等待下,雪鏡風一襲明黃宮裝威嚴尊貴地緩步踏入他們的視線,只見雙眸似水,卻帶着談談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纖纖,膚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紅一身蘇錦掐花嵌銀流雲粉皚梨花白宮裝,腰間鉤織淡鵝黃挽同心結子綴絲穗束腰,楚腰纖細,盈盈不堪握。裙裾飛揚,百褶梨花雲邊泥金火鸞暗紋花團笑魘綢曳地迤邐襦,可以說雪鏡風一出場就能深深地攝住別人的目光,只要她願意她可以永遠成爲一抹明亮的焦點。
可是今天衆人卻地擡眸那一刻,除了對她的驚豔外,眼睛像是被電觸了一般,更多的是有些愕然地盯着雪帝身後那身着統一紅袍風姿各異的絕美男子。
“喂,看到沒有,他們好像是……”
“天啊,好美……”
“小聲點,他們爲什麼跟着陛下一起來祭天啊?”
“噓,別讓陛下聽到,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不過靜觀其變爲好!”底下的官員不由得竊竊私語着。
不少人愣直着眼睛盯着雪鏡風一行人,簡單有種眼花繚亂,墜入仙境美夢中的錯覺。
要說雪鏡風的美已經震撼人心了,那麼她身後的御神狐、葉星瞳、墨漓相、淳于兮兮、蘭昀息、夢宸離、清雅如歌、柳隨風,花景顏這九名男子,更是擁有了世間一切難以用筆墨描繪的美貌,更何況今天他們每一個人身上都穿着一身喜慶的紅衣,更映襯着一張張絕世容顏光彩奪目。
雪鏡風直筆地走到祭天台上,負身站立,她身後九名男子則靜候其旁。這時婧後描繪精緻的面容正色,她由近身宮女攙扶着扶起,她身後的數十名宮隨之起身,宮中總管太監將焚香遞在婧後手中,她朝着天空深深拜了三下,然後將手中的香奉於雪鏡風手上,雪鏡風示意總管太監給她身後九名男子一柱香。
總管太監微愕,他雖然知道這幾位的身份,可是祭祖的事情,這外人如何能……他遲疑地看向婧後,而婧後直接頷首,於中總管太監吁了一口氣,焚香交於他們手中。
底下的衆人還有皇族們都一頭霧水,搞不清這雪帝還有婧後是何意思,都躊磋着是否要發言,可等他們已恭敬地將香放入香爐中,衆人不知道基於何種想法,終是放棄了。
底下的衆臣低俯着身子一直跪拜着,直到總管太監高聲吼了句:“祭天儀式正式開始,有請皇族衆子孫上祭臺先爲祖先焚香。”
祭祖是祭天前的一步儀式,通常是由皇族人員進行。首先是當朝帝君的長輩,然後依次以地位輩份順下進行。
待他們跪拜完成後,亦退至婧後身後位置,而他們身後便是地位更低一層的皇族貴族與外戚。
祭祖之後,正式祭天開始,此時一陣佛音梵唄在殿臺傳來,彌國嚴華國寺的方丈,南普陀寺首座了法法師、首座界象法師、副寺法尊法師、大知客德煌法師、僧值常明法師、維那圓滿法師、衣鉢聖醒法師……
數百位高僧齊聚於殿前,頌經吟唱。
一時佛音縈耳,焚香嫋嫋,傳遍整個彌國帝都上空。
衆人驚訝,今年的祭天大祀會不會太隆重了一點,竟然一下子邀請了數百位高僧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