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凌順來學院,取這三種丹藥的藥末。”顧天恆還是和從前一樣,只給藥末,不賣丹方。
凌順受寵若驚的連連點頭,有了顧小爺的看重,這段時間他在丹皇閣的日子是越發滋潤,從小順子變成順哥,這跨度之大,何止一個爽字能說得完的?
兩人又商量幾句,敲定了各項事宜。
“天色已晚,我們也就不虛留顧小爺了,派馬車送送顧小爺和樂菱小姐。”大長老開口道。
“不必了。”樂菱看着還未晚的天色道:“天色尚早,我們走回去就是了。”
修士哪裡有坐馬車的?她有些鄙夷。
見顧天恆點頭,大長老才作罷。
兩人腳踏步法,一路向西行去。
“哈哈哈,顧師兄今日真是太爽了,你看黃庭藥殿的長老,氣的鼻子都歪了!”樂菱一出學院就沒了在學院中的莊重,笑的前仰後合。
“怨不得你和陳師兄都喜歡出學院呢!師兄,日後你們出門可以叫上我嗎?”樂菱眼神晶亮,星辰月色全在其中。
顧天恆溫和一笑,隨後說道:“我倒是無所謂,只是院長要揪你的小辮子。”
樂菱是院長的獨女,怎麼好跟他們兩個毛頭小子出去到處跑?
“他成日修行,哪裡有時間管我?”樂菱拉着顧天恆的胳膊,撒嬌着晃盪道:“好嘛好嘛,師兄,求你啦!”
顧天恆最受不了這小丫頭的撒嬌,只能無奈的點頭答應。
此時已是暮色四合,可回族的路上只有他二人。
他心覺不對,隨即放出神識向四面各處望去,平靜的有些詭異,甚至連一縷山風都沒有。
像是感受到顧天恆周身的緊繃,樂菱先是一愣隨即疑惑道:“顧師兄,你這是怎麼了?”
顧天恆警惕的向前面的山路望去,隨後緩緩搖頭,可能是他這幾日的神經太緊繃了,這裡是回族的路,應該不會有吃了雄心豹子膽的人,敢在此處埋伏吧。
樹叢之中,按北斗七星爲陣,隱匿的極好的七影殺暗衛頭領影大,面色泛寒。
這小子的警惕性太強了,還未進入樹林之中,就已經察覺出了不對,而一旁的影二也是一愣,隨後眼中閃過一道殺意。
“大哥,對付這個小子,咱們用得着這麼麻煩嗎?直接衝出去一刀把他了結了豈不更好?”
在他看來,顧天恆還沒有他身邊的那個小姑娘難對付呢!怎麼說這小丫頭也有築基三重的修爲,而他不過練氣九重。
一個練氣九重的廢物,也配讓他們七影殺出手?想到這裡他就對江長老越發不滿。
他兄弟七人對付金丹大能都足矣,現在竟然來伏擊一個練氣境小弟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聽了影二這毫不在意的言語,影大面色不善道:“我覺得這小子不尋常,他剛纔的神情,分明是發現我們了。”
“嗤!”影二諷笑,“大哥,咱們七影殺以飛刀幻影聞名白鸞城,我借他兩隻眼睛,他也發現不了我們!”
他二人的聲音幾不可聞,連一絲風聲都沒有驚動,但卻引起了叢林外顧天恆的注意。
他五感超靈,一絲細小的聲音都逃不過他的耳朵。
“有人。”顧天恆開口道,凝視眼前的山路。
樂菱一怔,隨即就笑道:“有人很正常啊,這是通往咱們學院的路,這個時候,大家都要趕在宵禁之前回去呢!”
不是學院的弟子,顧天恆搖頭。
有殺氣,很重的殺氣。
若說殺手和修士最大的區別是什麼,那必定是周身的氣息。
修士周身釋放出的氣息多數是威壓,而殺手因爲殺人過多,周身會有一陣濃重的殺氣,這是他們不管怎麼隱藏,都隱藏不了的。
樂菱剛想說,師兄不必緊張,但見顧天恆的神情是難得一見的嚴肅時,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顧師兄平日裡不會開這種玩笑,他能如此……難道這山路中真的有殺手存在?
樂菱的修爲在青虎學院衆弟子中,雖算不得高的,卻也絕對不是低的,她放出神識向這山路之中望去,也察覺出了不對。
顧天恆和她四目相對,兩人得出了同樣結論,**靜了,安靜的就像幻境。
而這其中還有一陣微不可察的殺氣。
是誰要對他們出手?
於明於陽二人?
可他們在學院門前對自己動手,是否太明顯了?
而且樂菱還在這裡,就是借他們一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在樂菱在場的時候對他出手。
這樣後續的麻煩太多,說不定還會引起院長的不悅,反而得不償失。
顧天恆腦中的想法鬥轉千回,右手卻已經搭在溯光長劍的劍柄上。
而樂菱也是舒展九節鞭,隱隱之間有了起勢之狀,怎麼會有人敢在回青虎學院必經之路上伏擊?
他們好大的膽子!
她的思緒紛雜,但也知道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斬殺眼前的殺手。
不然他們進退維谷,連去學院找救兵都做不到。
一直隱於樹冠之上的影二有些不耐,看着沒有進來意思的兩人,一道飛刀就向其斬去。
“颯!”
“颯!”
兩道風聲驟急,顧天恆在這瞬間就察覺到了不對,擡眼望去,一道飛刀直轉而來旋向樂菱後心。
“快躲開!”他瞳孔緊縮,直接將樂菱扯到自己身後,而這動作之後,他根本來不及把劍,就只能抱着樂菱狼狽不堪的滾到一棵古樹之後。
“當!”
飛刀直接射入顧天恆二人藏身的古樹樹幹上,到這個時候,樂菱才意識到這羣人比自己想象中的要難對付得多。
剛纔要不是顧師兄在,她可能就被一刀穿心了,死裡逃生之後,她才感受到自己的後心都被冷汗打溼。
一種無名的寒意從她腳底竄上。
而就在下一息,無數飛刀從這叢林中直射而出,顧天恆即便放出全部神識,也不能確定它們究竟是從什麼地方射出的。
好像這些飛刀之上都籠罩着層層幻影,讓人看不清摸不明,更猜不出他們的修爲究竟幾何。
兩廂對戰之中,修爲雖然不能絕對的說明戰力,但也可以說明大半了,可現在他連自己對手的修爲是多少都不清楚。
而這些人可能對自己已經調查的十分清晰。
這樣一來,他更佔弱勢。
顧天恆斥出長劍連擋了幾道迂迴到樹後的飛刀,心中思付着對策。
“樂菱,你在白鸞城的時間比我久,知不知道善用飛刀的殺手都有哪些嗎?”顧天恆問道。
多少數殺手爲了不暴露身份,用的都是最普通的刀劍,能用這麼有代表性的兵器,想必他們在白鸞城中,也是很有名頭的。
樂菱皺眉,認真思考後,才答道:“飛刀堂?這是個殺手組織,其中的殺手暗衛多數會用飛刀,可是咱們什麼時候惹到飛刀堂的人了?”
“他們輕易不會對我們這些小修士動手啊!”她的身份在這裡,除非是飛刀堂的人不想活了,而顧師兄不過纔來白鸞城半年,又怎麼會得罪他們?
而且能買通七影殺的人,都是身份地位錢財皆不缺的修士,顧師兄何時惹過這樣的大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