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魃還未到達近前,衆人便已經感到滾滾熱浪撲面而來。
衆人忙收斂招式,防備觀瞧,見它猙獰可怖,果然同傳說一般,但令人不解的是,這女魃的樣子甚是不諧調,看上去好似少了一條手臂。
絕尊者將這女魃喚來,也是沒有想到它成了這副模樣,不但激發了天賦神通,竟然還少了右臂。
不過眼下並非深究之時,絕尊者於黑雲之中行功作法,只見滾滾黑雲忽然朝着女魃翻涌過去,那女魃大口一張,鯨吞一般將這些黑雲吞進腹中,而絕尊者也顯出身形,朝着女魃打出一串串法訣。
雲蒼真人見狀,立刻說道:“魔頭正在強行祭煉女魃,切不可讓他成功,否則危害無窮,衆位師弟師妹,隨我誅魔!”
他舉起金鑾塔,掐訣唸咒,催動寶塔放出萬道金光,卻發現這女魃根本不懼怕金鑾塔所發的伏魔金光。
絕尊者見狀嗤笑道:“青丘山的宮主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若是你家師祖在世,見你如此施用這法寶,定會活活氣死!”
雲蒼真人還未說話,姬九已經打出一道道***,這雷打在女魃身上,泛起陣陣電光,對它卻沒有造成太多傷害。
絕尊者搖頭說道:“雷法精熟,卻偏於低下,連五行神雷都用不出,真是差勁極了!”
姬九聽後,冷冷一哼,掌中之雷催發得愈加快速。
雲蒼真人忙道:“姬師弟,休聽魔頭胡說八道,他在亂你心智,好讓他有機可乘!”
便在這時,那女魃發出一聲尖嘯,額頭兩側生出一對尖角,鼻孔中呼出兩道帶火黑煙,斷臂處幻化出一條燃燒的手臂,渾身上下附着一層黑色火焰,一雙黑色翅膀每扇動一下,便會帶出一蓬炙炎灑落於地,地面頓時一片漆黑,成爲焦土。
絕尊者看着它,點頭說道:“何爲飛僵,煉屍成妖,生翅而飛;何爲女魃,斬龍吞雲,赤地千里,今日,就讓你們來親自試一試這女魃的斬龍之術!”
絕尊者說着,身子逐漸化成細沙,一道神識飛出,直接沒入到女魃頭頂之中。
衆人發現後,臉色都很是難看,任誰也沒有想到,一直同他們相鬥的人,竟然不過是一縷神識操控的傀儡,而且單是這具傀儡就已經有了金丹境界的實力,那存世千年的老怪物絕尊者有多厲害就可想而知!
且絕尊者此人向來錙銖必較,有仇必報,此番與青丘結下樑子,便相當於給青丘埋下一個極大的隱患,想到這裡,雲蒼真人心中立時壓了一塊大石。
這邊想着,那女魃已經開始行動,向着衆人揮翅灑出大蓬火焰。
白拂曉,柳雲煙二女對視一眼,聯手施展《碧水寒冰訣》,只見一座冰峰拔地而起,直接將那火焰凍結在內。
可這火焰,絕非凡俗,比之凡火更爲厲害,乃是一種先天業火,不光焚盡萬物而且還燒灼元神,厲害非常!
是以冰峰雖然將火焰凍結在內,但那火焰卻仍舊熊熊燃燒,不會熄滅。
絕尊者操縱女魃向雲蒼真人襲來,那女魃伸出火焰幻化的手臂狠狠抓下。
雲蒼真人冷哼一聲,祭起金鑾塔,從塔上潑灑下一片光芒,將他籠罩在裡面。
女魃的手抓觸碰到光幕上,喀吱一聲,一爪下來竟然將光幕抓出裂痕。
馬元易掐訣唸咒,大喝一聲,身形拔高三丈有餘,而他手使那柄大刀竟然也隨之變大,一刀斬出,霸道凜然。
女魃尖嘯一聲,振翅而飛,躲開這一刀,而馬元易得勢不饒人,一刀接連一刀斬出。
與此同時,慕容紫英雙手結印,默唸法咒,指向女魃。
那女魃身在空中,忽然一頓,身上好似肩負萬鈞之重,勉強扇動翅膀,支撐着不掉落在地上。
“縛落咒?小子,你原來是一名咒言師!”女魃突然開口說道,卻是絕尊者的聲音。
慕容紫英斂手正容,淡淡一笑:“正是。”
姬九見狀,咬破右手食指,以指尖之血在左手上畫下陰陽二符,而後駢指爲劍,誦唸神咒:“乾坤正法,法借天威,乾爲天,陽爲生,乾陽雷,咄!”一道金色神雷從他掌心發出,正正劈到女魃身上。
這一下,終將女魃重創,它胸口被乾陽雷劈中的地方,露出一個榼栳大的窟窿,連帶身後翅膀都被撕裂開來,黑血流淌不止,身體從空中栽落,噗通一聲掉落在地上。
正當衆人以爲這女魃該就此伏誅時,卻見它忽然起身,頂上獨目毫光大放,身上黑焰大盛,完全將自身籠罩其中。
雲蒼真人等屏氣凝視,未有一絲一毫放鬆,便見那熊熊燃燒的黑焰逐漸變小,露出裡面女魃的身形,而之前它被乾陽雷重創的地方,又變得完好無損。
慕容紫英看着它,凝重說道:“這女魃水火不懼,不死不滅,雲蒼師兄,若沒有乾坤一擲的手段,怎麼奈何得了它?”
雲蒼真人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連姬師弟所用神雷都殺不死他,爲今之計只有將它封印起來了!”
“封印,封在何處?”白拂曉問道。
“先將它收進我的金鑾塔中,等回到紫府宮,再將它封印到凌霄塔內。”雲蒼真人說道。
諸人思慮過後,紛紛點頭。
那女魃恢復之後氣焰更勝,飛行如電,利爪似刀,對諸人發起一波又一波的攻擊。
一時間這處地界天雷地火法術紛飛。
便在這時,女魃抽身而出,飛上天空,自它頭頂之上涌出一片血氣,無數冤魂在其中哀嚎,一張張面孔扭曲猙獰,似有無邊苦痛。
“這是什麼邪法,如此殘忍,竟然拘人魂魄生生煉入血氣之中!”白拂曉立眉叱道。
“這絕尊者千年之前便因修行禁法而被我正道人士追剿,而此法又如此邪惡殘忍,莫非是那須以活人祭煉的《厲天血咒》?”慕容紫英皺眉地說道。
“桀桀,桀桀……小輩還算有點見識,不錯,老夫習練的正是《厲天血咒》,要不是白眉那個老雜毛多管閒事,老夫何至於東躲西藏,花費千年之久來修煉此功,不過功夫不負有心人,老夫終於是將這《厲天血咒》練成了,從此之後天大地大,唯我最大!”
絕尊者看着山上的一衆人,陰狠笑道:“老夫神功大成,便以你青丘來試一試功法!”
說着,女魃頭頂上血氣蒸騰,凝成血雨,隨着它手掌翻覆,無數血滴組成的血雨傾覆襲來。
易牙子大叫一聲:“我來!”,祭起手中龜甲,掐訣唸咒,見他身後玄武法相現世,撐起龐大身軀,遮擋在衆人頭頂之上。
“噼裡啪啦……噼裡啪啦……”血雨打在玄武法相上面,如同雨打沙坪一般。
那被祭起的龜甲,上面明亮的光芒逐漸暗淡下去,慕容紫英見到之後忙說道:“易師兄,快運轉《后土真訣》,其餘師兄師妹,共同助易牙子一臂之力!”
諸人運轉真元,幫助易牙子共同御使法寶,可那玄武法相仍舊一點一點暗淡下去。
絕尊者森冷說道:“你等不要白費氣力了,老夫這血雨專破護身法寶和護體神光,尋常的法寶更是一觸就沾染污穢,再用不得,若是碰到身體,則會被腐蝕得腸穿肚爛,哀嚎而亡。”
易牙子聽到絕尊者的話,默默不語,雲蒼真人托起手中金鑾塔,對衆人說道:“白,柳二位師妹,你們以寒氣困住血雨,姬師弟以神雷爲我開路,慕容師弟你襄助易師弟,馬師弟你注意變化,若有不可預估之處及時援手。”
衆人點頭應允。
待一一吩咐之後,雲蒼真人祭起金鑾塔,豎起左手,拇指與無名指對捏,其餘三指豎立指天,右手置於頭頂駢指爲劍,一道浩然正氣自他體內噴涌而出,他腳下扭轉北斗七星之位,口中唸誦道:“乾坤日月,普照四方,如日如輝,入我金鑾!”一指點出,他身前浮現一巨大陰陽魚,陰陽轉動,金鑾塔上頓時金光大放。
雲蒼真人扭頭對衆人說道:“煩請衆位師弟師妹助我一臂之力!”
白拂曉,柳雲煙二人掐訣唸咒,運轉《碧水寒冰訣》,二人小口微張,吐出兩道長長寒氣,寒氣自下而上,所過之處血雨被凝結成冰。
姬九運使功法,喚天雷相助,只見一道雷霆自九天而下,劃破長空,劈向女魃。
女魃正欲相抗,忽被金鑾塔發出的伏魔金光籠罩住,立時動彈不得,便見那一道雷霆穿透血氣,正正劈中女魃頭頂。
“噼——啪——”
一聲巨響,雷火陡生,只見空中大團血氣翻涌,女魃項上黑霧重重。
雷擊過後,只聽得見那女魃淒厲尖嘯!
雲蒼真人御使金鑾塔,罩向被定在空中的女魃,眼見女魃將要被收入塔中,卻不料此刻異變突生!
一道血線迅閃而出,穿透金光,飛向天邊。
絕尊者那陰狠之聲遙遙傳來,令青丘衆人心中發寒!
“雲蒼,老夫煉製的飛僵暫且存放於你那,待他日老夫血洗青丘之時,必來索要,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