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社會黨的人,當着所有人的面給東西,然後還表現出那樣的表情來。
方言一想就很不對勁,自己要是沒有當着大家面把信拆開,到時候鬼知道會有什麼傳言。
反正方言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
等到他們一走,當着所有人的面就要把邀請函拆開。
管他裡面寫的是什麼東西,總之他都會當着大家的面把東西拆開。
甚至方言感覺自己拆還不保險。
可以請幾個同學還有老劉一起到講臺上來拆。
而臺下同學們聽到方言問題,一個個也來了興趣。
紛紛附和道:
“想知道!”
“沒錯,方哥,你拆吧!”
“看看他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有人甚至已經開始猜測道:
“我看剛纔那傢伙笑的很無良,會不會是沒憋好屁!?”
“沒錯,我也有這種感覺。”
“……”
方言聽到大家的聲音,對着他們說道:
“那來幾個人見證下,看看他們到底給我邀請函上寫了啥。”
這話說完,好些人站起身,要到講臺上來看熱鬧。
班主任老劉一看這樣子,當即站起身,點了幾個班上的班委,然後來到講臺上。
接着方言當着大家的面,直接把這個信封撕開。
然後裡面就掉出來了一封信函。
方言把信展開,看了一眼,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裡面內容如下:
京都大學醫學部學術交流邀請函
尊敬的方言先生:
欣聞閣下於中醫領域的卓越造詣,我部深感欽佩。爲促進中日醫學交流,誠邀您於1978年5月赴京都大學醫學部開展爲期兩週的學術訪問,並擔任傳統中醫醫學與當代臨牀結合專題課程的特邀講師。
具體安排如下:
行程日期:1978年5月15日至5月30日
授課內容:可依閣下專長調整
待遇說明:
往返頭等艙機票及京都五星級酒店住宿由我方承擔;
每日授課酬勞爲500美元(按國際學者標準);
另提供京都大學附屬醫院臨牀合作研究機會,經費細節可面議。
附言:
大冢敬節教授對此次合作寄予厚望,期待與您深入探討漢方醫學的未來發展。若您有其他需求,請隨時與我方聯絡。
順頌時祺
京都大學醫學部國際交流處
社會黨學術合作代表飛鳥田一雄。
1978年4月
……
裡面的內容非常正常,強調中醫交流,課程安排的常規內容,一點看起來不正常的都沒有。
雖然看起來講課經費有點高,但都是國際水平,而且對於方言來說,有這個時間他多看幾個僑商都不止這個數了。
這就是在給上眼藥,如果他不這會兒當着衆人面拆開,要後面傳點謠言出來,就夠方言忙活的了。
就算是不能動搖他名聲名譽,也能噁心的他夠嗆。
在方言身後的其他同學們看到信上的內容後,也有些不可思議。
裡面的內容簡直正的發邪。
剛纔笑的那麼賤,還以爲裡面塞了一張支票呢。
結果信封裡就一張信。
方言把信函遞給了老劉,對着他說道:
“要不您給念一下?”
班主任劉渡舟看了過後,點了點頭,然後對着下面沒有看到的衆人唸了起來。
很快大家就聽到一封再正常不過的邀請函。
“五百美金一天的課程,那還不如在協和看病呢,隨便一個病人的紅包都不止這點了。”下面甚至有同學已經開始嫌棄日本人小氣了。
現在全班都是跟着方言去過協和的,僑商的紅包,方言都是拿出來分過的。
對於跑到日本去每天五百塊錢的講課費用的,雖然放在他們身上覺得高,但是放在方言身上,大家多少都覺得有點侮辱人了。
“難道這封信是來侮辱方哥的?”
下面的同學中,有人猜測道。
這時候李正吉說道:
“肯定不是,他們這是在下套呢。”
反應很快的孟濟民也點點頭:
“對,我也覺得是在下套。”
這裡都是聰明人,這麼一說完,大家代入方言的身份角色,當即就明白日本人想幹什麼了。
班主任說道:
“刻意在課堂上當衆遞交邀請函,利用集體圍觀效應制造方言與日方存在特殊聯繫的聯想空間。即便邀請函內容正常,後續仍可通過輿論暗示私下另有交易,破壞方言的公信力。”
“哪怕就算是有人站出來背書,也會還是有人不相信方言的。”
這時候杜恆大聲說道:
“不過他沒想到,我們班上的人都信方哥,就算是不拆開,也沒人說什麼。”
其他人紛紛附和。
“對!沒錯!”
“就是,我們當然信方哥了!”
“小鬼子這點小把戲,還想噁心人,他們也太天真了點。”“沒錯,狗日的真當我們傻啊……”
就在這時候,悶葫蘆王志君卻說道:
“不對,一定要當衆拆開才行,這招只能這麼破。”
衆人好奇的看向他。
王志君說道:
“信裡內容是明是暗,全看有沒有人見證。只要沒拆開,他們就能隨意編排,說裡面夾着現金、支票,甚至‘情報交換’都有可能。”
“只有讓所有人親眼看到內容,才能堵上造謠者的嘴。”
話音落下,教室裡響起一片“嗤之以鼻”的唏噓聲。
有人罵道:“小鬼子這點伎倆,也就騙騙三歲小孩!”
當然也有人感慨,還是方言聰明反應快。
講臺上的方言把那張邀請函重新接過,然後放進了信封裡。
既然他們想陰自己,那就真的怪不得他動手了。
今天中午本來還想和廖主任說的,但是那會兒想讓他少操點心,當時那個機會方言就沒有說。
現在看來還是得做啊。
過了一會兒,下課鈴響了起來,方言直接帶着信就去教師辦公室了。
借用了一下電話,就給廖主任那邊打了過去。
今天經過方言的康復治療,下午的時候,廖主任就在家裡面休息。
接到方言的電話後,方言把剛纔的事兒都說了。
廖主任聽到方言彙報後,當即也猜到方言肯定是要報復回去了。
所以也沒勸他,只是問他想怎麼做。
方言把之前本來打算執行的計劃告訴了廖主任。
廖主任聽完後,告訴方言:“我先和涉外部門打個招呼,晚點給你準信。不過只要不直接扯到美國,問題應該不大。”
方言答應下來後,掛掉了電話。
這時候在一旁聽着的老劉有些懵逼,沒想到方言這報復來的這麼快。
而且出手就是利用國際輿論和關係來搞事兒。
這還是自己的學生嗎?
老劉感覺自己都沒這麼多手段。
方言向老劉道謝後,匆匆離開辦公室。他忽然想起,那幫日本人說不定還在學校裡參觀——其他老師會不會也收到了類似的邀請函?
一番打聽後,他的擔憂得到證實:不少老師都收到了五月赴京都大學的邀請函。
這些老師因常接觸國際交流,對此類邀請見怪不怪,即便覺得社會黨代表的態度過於諂媚,也沒多想。
倒是學生們私下議論紛紛,猜測“日本人到底塞了什麼好處”。
好在方言當衆拆信的事已在校內傳開。
他用實際行動證明,所謂邀請函裡並無貓膩,日方不過是故意在公開場合遞信,試圖製造“私下交易”的聯想。
上次學術交流中方讓他們吃虧,如今大冢敬節竟拉來社會黨玩陰招。
這老小子是輸不起了?
而等到老師們回到辦公室聽到劉渡舟說了剛纔方言的應對策略後,他們這才反應過來,這次是被小鬼子擺了一道。
甚至王玉川都被算計在了裡面。
因爲他作爲副校長,需要帶領人蔘觀。
結果這幫傢伙藉機下套,他還沒提醒衆人,這是不是會讓人誤會,他是不是在裡面有什麼牽連?
其實他就算是知道,也不好當面說穿。
只有方言反應快,當場就把事情解決了,甚至還給其他人都留好了解釋的窗口,要不然真是後患無窮啊。
這個製造輿論聯想的陽謀陷阱,打的就是反應慢的人。
只要當場沒反應過來,那就是黃泥巴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他們背後也是有高人的,對於華夏智慧的運用,那真是一點不比華夏人差。
也就是方言知道他們不是好鳥,本來就防着他們,才能這麼快的反應過來。
下午放學後,方言回到家裡沒一會兒,廖主任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電話裡廖主任對着方言說道:
“外交部只有一個要求,香江發表的稿子,由咱們自己的人寫,他們不能改。”
“中英文都是如此。”
方言想了一下,明白這是外交部有全局的考量。
不過他們能答應下來已經是不錯了,而且這樣的話,自己就不是個人行爲了,上頭有人頂着了,所以他沒理由拒絕,當即就答應了下來,道:
“明白!沒問題。”
這邊的事情完成後,方言就等着他們寫稿了。
還沒來得及教正義和安東中醫知識,老胡就來了。
方言只好讓徒弟們先去書房自學,自己則跟老胡講起今天的事。
不僅提到了反擊日本人的計劃(需要藉助香江公司的宣傳),還說了剛把金世元教授“收編”的事。
公司裡,中醫診療方面有方言和一衆學院派專家坐鎮,但中藥領域的權威卻不多。
此前加入的曾教授算一位,如今金世元這位“國內中藥界天花板”加盟,更是如虎添翼。
老胡早就聽方言提過金世元的分量,得知他答應入夥,立刻興奮地表示要馬上接人來家裡,順便請吃飯、籤股權合同,免得夜長夢多。
方言覺得有理,又想到既然要請客,不如把老賀和老曾也喊上,今後都是產品線上的同僚,雖已相熟,但正式聚一次更利於合作。
他當即就要開車去接人,老胡則琢磨着這會兒讓方言下廚不合適,轉身去書房給燕京飯店打電話,直接訂了宴席送上門。
一旁的朱霖見狀,不禁感慨:這日子真是越過越敞亮了,一天竟能吃上兩頓國宴級別的飯菜。
等到方言開車去到研究院那邊,先去和賀普仁還有曾路泉打招呼,結果正好遇到金世元也在這邊,原來是他中午聽了方言的話,雖然還沒簽合同,但是他這會兒已經過來幫忙了。
這下正好,方言就不用去學校了,叫上他們一起,坐上車往家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