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寒亭玉的馬車來到了應府。應清許上了他的馬車,一挑簾進去就看到了寒亭玉閉眼休憩。見她進來了,便對着她輕微點頭一笑。
應清許:“...”剛剛寒亭玉對她笑了?今天的太陽從西邊升起了嗎?她覺得自己沒睡醒...
馬車很寬敞,在馬車中央還擺了一個小桌子,桌子上還放着些精緻的糕點。
“王爺沒吃早膳?”應清許坐好後問。
“是爲你準備的。”
應清許:“?”
看到了她的疑惑,寒亭玉爲她解釋。“算是跟隨本王查案的小福利。”
應清許聽他這話,眉毛一挑,覺得還挺有趣。跟着他查案還有隨即掉落的小福利。
今天早上應清許賴了會牀,起來的時候已經不是很早了。起來着急忙慌的洗漱裝扮早膳沒來得及吃,現下被這糕點的香氣一勾確實是感覺到餓了。
她試探的問道:“既是福利,那我可以吃了?”
寒亭玉一笑,說:“當然可以。”
既然上司都發話了,應清許拿起了一塊桂花糕仔細的小口吃着。寒亭玉看着她小口小口的吃着,時不時的露出一點微笑就感覺心裡很暖。今天的糕點是他前一晚吩咐廚房特意準備的,這些都是她愛吃的。
寒亭玉看見應清許今日沒有穿常穿的羅裙,而是穿了一身男子的服飾。頭髮半束半散,顯得整個人很乖。
桌上一共有四盤糕點,每一盤裡都是不同的糕點。她發現這些糕點恰巧都是她愛吃的糕點,便每一盤都吃了一個。在吃的時候,她注意到了寒亭玉的目光一直放在她的身上。在吃最後一塊糕點的時候,她忍不住擡頭看過去恰巧和他的眼神對在一起。
應清許:“你也想吃?”
寒亭玉笑着搖了搖頭,示意他不吃。
應清許:不吃你看我幹什麼!
應清許再次低下頭小口小口的吃着糕點,吃完後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的嘴角。
吃的有點幹了,她想喝點水。剛把帕子放下想去倒杯茶喝,旁邊就有一隻修長纖細的手給她遞了過來。應清許看向手的主人,寒亭玉正在看着她。
應清許覺得今天的寒亭玉有點不太對勁,但是又說不出哪裡來的不對勁。
寒亭玉見她愣着,開口提醒她:“再不喝,可就要涼了。”
應清許拿起了茶杯:“...謝謝王爺。”
“王爺換香了?”應清許問。她從一進來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很清冽的香氣,那種香氣很令人舒爽。能夠讓人聯想到初冬的第一場雪落在草木上的那種屬於雪的清冽香混雜着草木的香。這個香很好聞,應清許還挺喜歡的。
“嗯。”
應清許誇讚了句:“還挺好聞的。”
“喜歡這個味道?”寒亭玉問。
應清許點點頭,“這個味道確實很好聞,之前從來沒有聞到過。”
寒亭玉突然靠近,讓二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拉近,肩膀都靠在了一起。寒亭玉嘴角勾起一抹笑,輕聲的說:“那我湊近些,讓你好好聞聞。”
應清許:“...”
面對突如其來的靠近,應清許有些不適應又有些莫名的小尷尬。
“不...不必了。”應清許往後坐了坐,和他拉開了距離。
寒亭玉見她侷促的模樣,輕笑了聲,然後又坐回了原處。來日方長,不急。他得給她時間慢慢去適應。
快到目的地時,應清許又做好了心理建設和他說話了:“王爺,我覺得我身着女裝在您身邊可能還是不是很合適。所以我便穿了男裝,要是有人問起就說我是您的隨從。可好?”
寒亭玉:“依你。”
就在車裡的氛圍逐漸又變得尷尬的時候,馬車停了下來。如影在外邊說:“王爺,到了。”
終於可以下車了,應清許終於不用再單獨的和他待在一處了。隨即鬆了口氣。
二人下了車,來到了刑部。
今日寒亭玉要去停屍房看一下餘韌的屍體,仵作已經早就將餘韌的死因呈報給了寒亭玉,但寒亭玉還是需要親自來看一下。由於刑部尚書崔岸抱恙在家,所以現在刑部的案子歸刑部侍郎黃興管。黃興跟在寒亭玉的身邊,悄悄打量了一下他旁邊的應清許。但是也沒有十分好奇的開口詢問她是誰。
幾人來到停屍房,仵作早就已經在那裡候着了。看到寒亭玉進來後便行禮:“見過安陽王。”
寒亭玉一擺手,看向那仵作:“本王要看看餘韌的屍體。”
仵作:“是。”
仵作將蓋着餘韌的白布揭起,餘韌的屍體就擺在那。應清許皺眉看着,心裡一陣唏噓。前兩天這人還與她們在採思會上交流,一舉一動也有着文人的風雅。可想不到現如今就成了冷冰冰的屍體,冷冰冰的躺在這。
寒亭玉仔細的看了下餘韌的屍體,再讓仵作說一下他的驗屍證明。
仵作:“死者死於三日之前的辰時到亥時,死者全身無傷害,致命傷是位於心臟處的刀傷。根據刀口的形狀可以大體確認兇器是一柄長刀,一擊斃命。”
刑部侍郎黃興:“王爺,餘韌被人殺死後屍體被掛在了半青山峰的一棵大樹下。”
大樹?應清許皺起眉頭,她三日前去了半青山峰,她去的那條道路上並沒有看見什麼大樹。
寒亭玉冷聲開口:“能確定兇手的體型特徵嗎?”
寒亭玉辦正事的時候,還有在外人面前永遠都是一副疏離並且冷淡的樣子。給人一種永遠勝券在握的自信感。
仵作:“這...兇手可能是個男人並且是練武之人。”
“可能?”寒亭玉這一句很平淡,但那仵作嚇的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急忙告罪解釋。
“王爺恕罪,小人只能看出殺人兇手是個男人,別的...別的暫時看不出來。”
“爲什麼你覺得殺人兇手是個男人而不是女人?”應清許的開口打破了現場的寧靜。
黃興剛纔也被寒亭玉嚇的不敢出聲,現下聽見寒亭玉帶的那個隨從出了聲不僅心下駭然。這人膽子挺大,敢在這個時候開口。
就在他以爲寒亭玉會斥責此人的時候,卻聽見了寒亭玉溫聲的說:“有想法?”
黃興發誓他從來沒聽見過也沒見到過寒亭玉如此柔和的和誰說過話,黃興當即決定得好好的和這位小少年打好關係,不能得罪這位少年。
應清許疑惑的說:“我只是想不通,爲何兇手一定得是男人?”
仵作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顫抖着聲音回答:“回這位大人,是根據兇器入身的長度來算的。兇器入胸口較深,且一擊斃命。足以見兇手力氣之大,所以才說兇手是個男人。”
應清許還是覺得這個說法未免太過牽強,“既然你剛纔說是練武之人,那假若女子練武呢,能不能造成這樣的效果?”
仵作:“這...”
應清許看那仵作的手都在抖,便開口安慰:“你別緊張,我只是隨口一問而已。”
“王爺,我剛剛注意到餘韌的傷口很平整。剛纔仵作也說了是一擊致命,若一擊致命且傷口平整那麼兇手最起碼和餘韌一樣高。這樣才能保證不會出現斜刺的傷口。而餘韌的身長足有六尺,我覺得從這一點來看的話兇手可能是一個男人。”
寒亭玉點點頭,“你說的不錯。”
“王爺,我覺得我們應該去現場看看。”應清許提議。
“好。”
仵作看到寒亭玉沒有追究他,頓時鬆了口氣。寒亭玉和應清許在前邊走着,黃興就落了他們一步。路過仵作的時候,黃興說:“今天算是你幸運啊。”
仵作又何嘗不知道自己幸運,想自己幹了這行都快四十年了還從沒像今日這般狼狽過。仵作鬆了口氣,等他們走後又將餘韌的屍體再次用白布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