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做朋友吧。”
這句話,久久的在流蘇紫的腦海中迴盪着,難得這個男人這樣相信自己,都說伴君如伴虎,但是流蘇紫在雲澤辰的身上,卻看不到這種感覺。
“嗯。”流蘇紫輕輕應着聲,不想將所有的氣氛弄得那樣沉重,流蘇紫回頭,衝着雲澤辰微微一笑道:“但是,這是個秘密。”
雲澤辰笑笑道:“對,這是個秘密。”
兩人說完,默契的相視一笑,緊接着輕輕吁了一口氣,緊接着不約而同的看向天邊。
遠處,流丞相笑眯眯的看着兩個人,緊接着點了點頭。
就這樣,兩個人靜靜地站在湖邊,一直到夕陽西下,兩個人都沒有在開口說話,只因爲想要說的,兩個人都清楚,也只因爲,有些話,還是永遠的放在心裡爲好。
回到房間,雲兒和柳兒便湊了上來,雖然他們沒有開口說話,但是流蘇紫知道她們心裡邊疑惑的是什麼,流蘇紫正欲開口解釋的時候,只見流丞相緩緩的走了進來,看見了流蘇紫的時候笑笑道:“阿紫啊,爹爹有話要跟你說。”
但見着流丞相諂媚的微笑,流蘇紫早已經預料到了,於是微微揚手衝着雲兒、柳兒道:“雲兒、柳兒,你們都先下去吧。”
雲兒柳兒見狀,雖然有些擔心,但還是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
流蘇紫見着他們兩個離開,這纔開口道:“爹爹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流丞相見着自己的女兒直話直說,於是抹了抹自己的鬍鬚開口道:“阿紫啊,你看,爹爹從小就很疼你了是不是?就算是你想要天上的星星,爹爹都會想方設法的去給你摘,如今爹爹有事情想讓你去辦,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果然,流蘇紫猜測的沒錯,流丞相果然將主意打到了自己的頭上,流蘇紫冷冷的看着流丞相道:“爹爹,如今女兒已經嫁給熙王爺,女兒雖然沒有讀過什麼書,但是也明白什麼叫做從一而終,什麼叫做君臣之禮,爹爹若是想要做那種事情,可是要想明白,若是失敗了,可是要誅九族的。”
流丞相看着自己面前的流蘇紫,他沒有想到的是流蘇紫竟然已經全部都知道了,他本以爲自己的傻女兒什麼都不知道,可是這一次看來,果然變化了不少,流丞相更是沒有想到,自己一手交道的女兒,竟然會不聽自己的話,流丞相一甩衣袖索性冷冷開口道:“爲父用不着你來教導,這件事情我已經籌劃了幾年了,豈能說放棄就放棄?既然你都已經知道了,爲父希望你能守口如瓶,勝者爲王敗者爲寇,無論什麼時候,都是這個道理,如今,你答應也好,不答應也好,爲父已經看出來了,皇上對你有意,熙王爺並不看好你,如今只要熙王爺休了你,一切就都重新在我的手裡掌握着。哼。”
流丞相說到後面,果斷撕破臉,不在好言相勸,流蘇紫知道,這樣一個被利益薰心的人,此時
此刻,如何能夠回頭,而自己,也是勸不來的,原本流蘇紫還想念在自己用了這個身體的情份上讓他回頭,如今看來,自己實在不行的情況下,就只有見機行事了。
想到這裡,流蘇紫緩緩的嘆了一口氣,她知道自己能夠做的,就只有這些了。
“流蘇紫,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流蘇紫正緩緩的坐在了椅子上,便只見流聽荷怒氣衝衝地走了進來,而後伸出手,狠狠地推了一下流蘇紫道:“你說,你究竟在點心裡放了什麼!”
這一推,倒也沒有什麼力氣,只是流蘇紫立馬變了臉色,她不喜歡別人推自己,於是緊緊皺眉道:“就是放了一點巴豆,那有怎麼樣?”
這個女人嬌嗔做作,流蘇紫向來看不慣,如今自己做了就是做了,他有膽承認。
“你……”流聽荷一手指着流蘇紫,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想來想去,猛地抓住了桌子上放置着的剪刀,朝着流蘇紫刺去。
流蘇紫卻也不躲避,只是冷冷的看着自己面前的流蘇紫,冷眸瞪得老大,而流聽荷,終於在剪刀離流蘇紫不到寸許的距離的時候,夢的停止了下來,流聽荷看着流蘇紫道:“你怎麼不躲?你爲什麼不躲!”
流聽荷淡淡道:“殺人償命,那是你的事情,我死無所謂,可是你的皇后夢,就碎了。”
流蘇紫一針見血地說着,絲毫不留情面,她知道,流聽荷雖然不是很聰明,但是也不笨,這一點道理,她是很明白的,聽到這裡,流聽荷手中的剪刀,也花落在了地上,緊接着流聽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好,流蘇紫,今日這筆賬,我先給你記着,你要知道,熙王爺是不會就這樣輕易放過你的。”
流聽荷說完,這才氣沖沖的朝着屋外走去。
“小姐!”
與此同時,雲兒和柳兒也猛地跑了過來,兩個人齊齊呼道:“小姐,您沒事吧?”
兩個人從外面趕緊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了流聽荷氣勢洶洶的走了出去,想起曾經流聽荷的所作所爲,兩個人無不擔心的問着。
流蘇紫緩緩地搖了搖頭笑道:“你看看我這個樣子,像是有事的人嗎?如今,流蘇紫再也不是當年的流蘇紫了,你們放心便是,我不會讓誰欺負我,也不會讓你們在受欺負了。”
流蘇紫說完,緩緩地走到窗邊,此時此刻,太陽已經完全下山,夜幕已經降臨,流蘇紫就這樣看着天邊,其實,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未來的路將會怎麼走下去,人人都說,身在江湖身不由己,而自己,卻在這裡,任由封建統治的束縛,雖然衣食無憂,但一點也不快樂。
另一邊,雲澤熙依舊站在閣樓上,透過那扇向南的窗戶,看向那處房間,房間的門緊緊掩着,雲澤熙發現,自己竟然有些想念流蘇紫了,這無疑,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麗娘緩緩靠近,拿了自己手裡的衣衫輕
輕地披在了流蘇紫的身上道:“王爺,天色已晚,閣樓上風大,還是回房裡休息吧。”
順着雲澤熙的目光看去,麗娘果然看見了雲澤熙所看的方向正是流蘇紫的房間,不知不覺,淺淺一笑道:“既然想她,爲什麼不去丞相府接她回來?”
“哪兒有。”雲澤熙否認着,一張臉卻紅到了脖子根,緊接着訕訕道:“她是流丞相的爪牙,如今她走了,本王高興還來不及。”
“既然王爺高興,那爲何還要大肆派兵去尋找她?王爺,你騙得了天下人,騙不了你自己。”
麗娘淡淡說着,雲澤熙的一切,她都看得清清楚楚,只是雲澤熙的性格卻不承認自己的感情罷了,好就好在,自己這一計,的的確確讓這兩個人的距離拉進了不少。
聽了麗孃的話,雲澤熙卻什麼都沒有說,而是猛地迴轉過身子,緊緊地將麗娘用在了懷裡,雲澤熙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半響這纔開口道:“好了,我們回房吧。”
清晨天才剛剛亮,流蘇紫便已經醒來,這一次,卻是破例的第一次沒有睡懶覺,不是因爲別的,而是因爲自己又同樣的夢到了雲澤熙,只是不同與往日的是,這一次不再是噩夢,而是春、夢,流蘇紫夢到自己和雲澤熙錦瑟和絃,可是理智告訴他,這一切並非是這樣的,於是猛的從夢中驚醒。
但見着流蘇紫猛地起身,一旁守着的柳兒也嚇了一跳,柳兒道:“娘娘,您怎麼了?是不是做惡夢了?都出了一身的汗。”
柳兒說着,用自己的手帕小心翼翼的替流蘇紫擦拭着額頭上的汗水。
想來說是噩夢,也的的確確如此,倘若自己和雲澤熙錦瑟和絃,那的確就是噩夢了,兩個視爲仇敵的人,怎麼會有這樣的一天,流蘇紫淡淡笑笑道:“沒事了,只是做了一場夢而已。”
此時此刻,雲兒也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一邊替流蘇紫梳妝着一邊道:“小姐,奴婢聽聞丞相大人已經將小姐回府的事情告訴王爺了,奴婢擔心,王爺這兩日便會派人將小姐您迎回王府。”
流蘇紫低垂着眼簾,一手捏着自己烏黑光亮的頭髮,而後淡淡道:“不是這兩日,而是今天,王爺會親自前來和丞相大人協商。”
她知道,流丞相昨日和自己沒有談攏,恐怕已經着急的不得了,如今有自己作爲籌碼,若是協商熙王爺休了自己,而他,則可以另設巧目,或許會將自己獻給皇帝。
雖然這一切流蘇紫都已經預料到了,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流蘇紫反而一點也不擔心,一點也不在意,似乎在哪裡,都已經無所謂了,反正自己的命運也不在自己的掌控當中,此時此刻,她只是一個弱女子,一旦想清楚這一點,心裡竟莫名其妙的豁達了起來。
只是從此離開那個男人,自己真的可以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的忘卻嗎?流蘇紫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這個答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