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門口,雲澤熙忍不住粗了蹙眉頭,再次回到了榻邊上。
這個女人赤、裸着身體,甚至還有點點血跡沾染在被單上,看到這一切,心就莫名其妙的疼了一下。
雲澤熙緩緩的靠近流蘇紫,她的眼睛緩緩的閉着,熟睡的模樣恬靜安然,雲澤熙伸出手,想去撫摸流蘇紫的臉頰,最終收回了自己的,而是將一邊的被褥拉扯過來蓋在了流蘇紫的身上。
恨也罷,愛也罷,自己又重新得到她了,不是嗎?
可是爲什麼,只要一想到還有別的男人霸佔過這樣誘人的身體的時候,雲澤熙的妒忌之心便油然而生,他甚至想找出那個男人,然後殺了他用以泄恨。
最終,雲澤熙發現,自己恨得不僅僅是這個女人,還有自己。
這一切,都是自己自作自受,不是嗎?想到這裡,雲澤熙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緊接着大步離去,這個女人在這裡,自己該怎麼處理?雲澤熙不知道,只覺得一頭霧水。
不知道過了多久,流蘇紫這才緩緩的掙開了自己的眼皮。
是的,昨天夜裡的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噩夢。自己的的確確,又一次淪陷到了這個男人的懷裡。
他是恨她的,她知道,昨夜一晚,這個男人是想讓她疼,讓她徹骨的疼,作爲懲罰那般讓她疼。
可是流蘇紫卻冷笑,這個男人憑什麼懲罰自己,即便是自己出賣自己的身體,又和他有什麼關係呢?自己只是自己,不是她的,不屬於任何人。
流蘇紫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下、體的灼燒疼痛感還一陣一陣的刺激着她的神經,即便是昨天夜裡這個男人那般強勢,流蘇紫也不曾屈服,她承歡與他,只是爲了讓自己表現的更加放肆,讓這個男人更加的恨自己,即便是直到最後,自己暈厥了過去。
流蘇紫嘴角微微揚起,再次苦笑了一下,好就好在,即便是承歡與他,自己也堅持着自己的屈服,強勢着自己已經扭曲的尊嚴,爲了活命,爲了不再受傷害,自己這樣保護着自己,難道不對嗎?
流蘇紫緩緩的支撐着自己的身體,想要下來,卻只覺得身體刺痛難忍,她知道,自己是以風塵女子的身份被買回來的,如今的低位,一定極其低。
只是她現在的心裡一心牽掛着自己那兩個孩子,至於老闆娘,流蘇紫發誓,定要將這種喪盡天良之人繩之於法,否則,該是有多少無辜的姑娘被害啊。
纔剛剛站了起來,流蘇紫的雙腿一軟,整個人便撲倒在了地上,流蘇紫笑,笑自己這樣懦弱,笑自己如斯田地,竟然連走路都成問題了。
只是流蘇紫不知道的是,房間裡的一切雲澤熙都默默的看在眼裡,他就在屋外,看見流蘇紫摔倒在地,多麼想伸出手去攙扶她,最終還是站住了腳步。
心裡邊,總是有那麼一道障礙,怎麼都越不過去,雲澤熙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奴婢叩見王爺。”
門口外的聲音給了流蘇紫提示,流蘇紫再也顧不得那麼多,慌忙站了起來,一隻手扶着柱頭,強顏歡笑,做出一副自己沒事的模樣,不管自己再難堪,也不要讓這個男人看到自己落魄的
一幕。
然而,雲澤熙並沒有進來,只是在門口淡淡道:“從現在開始,就由你服侍她。”
看來,這個男人是不會進來了,流蘇紫稍稍鬆了一口氣,但終於還是開口道:“王爺請留步。”
不管怎麼說,自己再怎麼落魄,自己再怎麼顧及顏面,都要照顧自己的孩子,不是嗎?
“何事。”雲澤熙冷冷的應着聲,聽不出聲音裡的悲喜,也不知道這個男人是什麼樣的表情,流蘇紫想,一定是極其厭惡的吧,就像昨天的時候,就像這個男人第一次見自己的時候那樣的眼神,鄙夷的、厭惡的,恨不得一巴掌抽走的表情。
流蘇紫依舊保持者自己甜美的笑容,而後走到了一邊,一隻手拉過被子擋住了自己的身體淡淡道:“王爺,從今往後臣妾就是王爺的人了,臣妾不奢求王爺能給臣妾一個名分,臣妾只希望王爺能給臣妾僱一頂轎子,去看看家裡的孩子。”
孩子?還是兩個。雲澤熙冷冷一笑道:“你的意思是,本王要了你這低賤的女子,還要收留你那……雜種嗎?”
這一句話猛地刺痛了流蘇紫的心,她沒有想到,這個男人竟然會這樣開口說自己的孩子,多麼可笑啊,這兩個孩子本就是他的,他竟然這樣說話!
流蘇紫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三兩步竄到了門口,而後一把推開房間門,揚起手便是一巴掌打在了這個男人的臉上,流蘇紫道:“我不准你這樣說他們!”
流蘇紫緊緊地咬着嘴脣,甚至咬出血來,卻不知道該怎麼理直氣壯地說下文。
她不能說你罵的是你的孩子,她也不能允許這個男人辱罵自己的孩子!半響,流蘇紫這才冷冷的開口道:“因爲他們是我的孩子!你可以罵我,但是不可以罵他們!孩子是無辜的!遲早有一天,你會爲你的言行付出代價的!”
是啊,代價,這個男人當他得知了真相以後,一定會後悔的,他罵的是他的兒子們,不就等於罵了自己嗎?流蘇紫突然間哈哈大笑了起來,越笑越厲害。
雲澤熙沒有想到自己又沒來由的被這個女人打了一巴掌,一張臉更加陰沉了,隨即狠狠地用手背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跡,而後揚起手,一巴掌打在了流蘇紫的臉上,流蘇紫哪裡經受得起這樣狠的一巴掌,徑直摔倒在了地上。
雲澤熙冷冷的開口道:“你以爲你是誰?你以爲你是有高貴身份的流家大小姐嗎?你以爲你是我的王妃嗎?錯,你只是一個人儘可夫的賤人!我買你回來,只不過是做奴做婢!”
人盡可夫?賤人?流蘇紫冷冷的直視着眼前的男人,心裡的委屈一點一點上了心頭,她想哭,可是卻知道自己一定不可以哭,即便是有委屈,她也要告訴自己,與這個男人無關!
雲澤熙就這樣與自己面前摔倒在地的流蘇紫冷冷的直視着,不知道爲什麼,每每看到這個女人的眼神,看着她清澈的眸子,他總有一種是自己做錯了的錯覺,可是他覺得,自己還是沒有做錯,不管怎麼樣,自己都是對的,是這個女人自己下賤,自己對不起他。
然而捫心自問,這個女人真的對不起自己嗎?雲澤熙也不知道。
流蘇紫想說自己有傲骨,可是她知道,自己的尊嚴早已經不再,換來的只是這個男人的厭惡,徹徹底底的厭惡,隨即流蘇紫緩緩的起身,再一次開口道:“臣妾要見臣妾的孩子。”
“好,本王就成全你。”雲澤熙三兩步跨到了流蘇紫的面前,一隻手狠狠的捏在了流蘇紫的胸脯上揉捏着,“我會讓你後悔的。本王倒是好奇,你的男人呢?怎麼?你又被拋棄了?”
雲澤熙說着,嘴角掛着冰冷諷刺的笑容,目光直直的看着流蘇紫一絲不掛的身體。
不料流蘇紫不怒反笑,一邊笑一邊道:“怎麼?王爺原來是在吃醋啊?如果是這樣,那麼臣妾現在就保證,現在只是一心一意的服侍王爺,如何?”
流蘇紫說完,將自己雪白的雙臂搭在了雲澤熙的脖子上,紅紅的脣便湊了上去。
既然這個男人說自己賤,說自己人盡可夫,那麼,她就要讓他看看什麼是賤,而且她還要讓他知道,即便自己是人盡可夫的賤人,這個男人也一樣會心痛。
會心痛嗎?想到這連個字眼,流蘇紫嘴角繼續保持這笑容,看着這男人,如果心裡會痛,那是他活該,如果不會痛呢?那剛好,他們互不相欠。
“瘋子。”雲澤熙狠狠的推開流蘇紫,而後大步跨了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雲澤熙卻突然間道:“告訴管家,讓他給這個女人被一頂轎子。”
不管怎麼樣,自己的目的還算是達到了,流蘇紫覺得自己終於可以卸下自己虛僞的面具,只是她不知道,如果在面對自己的兩個孩子的時候,自己該如何解釋?說自己被人買了嗎?就像買菜一樣?還不用討價還價?還不用自己知道,就這樣稀裡糊塗的被賣了嗎?
轎子吱呀吱呀的聲音再度響起,流蘇紫只覺得恍如隔世,如若不是一開始的錯亂,如果不是自己的大意,自己又會在哪裡呢?或好,或者不好。
不知不覺,流蘇紫竟然靠着轎子睡着了。
“夫人,福來客棧到了。”
流蘇紫睜開眼睛,撥開轎簾這才發現了這一件事情,緊接着流蘇紫緩緩地踏出了轎子,所有人卻都用異樣的眼神看着自己。
仔細傾聽,卻只聽有人在一邊議論着道:“聽見沒有,這就是那個靠着臉蛋勾王爺的。”
“是啊是啊,還是兩個孩子的娘了,還做這種事兒,丟不丟人。”
“可憐了我們王爺了,被這樣的一個女人迷惑,真是不值。聽說,她的狐媚子手段一定不少。”
耳邊議論紛紛的聲音此起彼伏,而流蘇紫卻只當做沒有聽見,自顧自的往前走着,她知道,自己倘若還顧及別人的議論,那麼早就死傷一千一萬次了。
“孃親!”“夫人。”
曦雲第一個撲進了流蘇紫的懷裡,柳兒看了一眼流蘇紫,又看了看身邊的人羣,而後低聲道:“夫人又回去了。這一次是來接小少爺和小姐的嗎?王爺他知道了嗎?”
流蘇紫自然知道柳兒所說的知道是知道什麼,於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柳兒道:“孩子只是我自己生的,這一次,我就是來帶你們進王府的,不管怎麼說,有一個去處總是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