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見着流蘇紫走了出來,臉頰微微一紅,低聲道:“夫人。”說完這才慌忙將自己的身子坐正了。
然而柳兒這才坐直了身子,卻被自己身邊的逍遙公子一把摟住了自己的腰身不得動彈。
流蘇紫微微蹙眉,她不知道這個男人究竟是借酒裝瘋還是真的醉了,而後淡淡開口道:“我問你,你來到這裡,接近流蘇紫有什麼目的?”
逍遙公子微微笑了笑,只是依舊緊緊地閉着自己的眼睛,而後用含糊不清的口吻道:“目的就是讓流蘇紫對我心動,愛上我。可是我卻發現……來到這裡,除了幹活和看着她,我卻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了。”
流蘇紫沒有想到,自己問到的結果竟然是這樣的,而後淡淡的掃視了一眼逍遙公子,衝着柳兒低聲道:“柳兒,你放心,總有一天,他會發現你的真心的,我支持你。”
柳兒一聽,淚水頓時溢滿了眼眶,而後開口道:“謝謝夫人,謝謝夫人。”
流蘇紫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不管這個男人是何目的,其實這麼多天看來,這個男人的本性並不壞,或許真的是自己多想了,流蘇紫笑笑,而後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
她只覺得,時間似乎過得太慢了,否則,自己肚子裡的小寶寶,怎麼長得這樣慢?
流蘇紫覺得打發時間,而自己如今唯一能夠期盼的,便也就是自己肚子裡的孩子了。
硃紅的大門突然間被敲得咚咚作響,是因爲害怕外面的女人太過於瘋狂,流蘇紫這才極其捨不得的拆下了小木門,此時此刻流蘇紫離大門最近,於是便上前去將大門打開。
當流蘇紫看到眼前的男人的時候,一種熱令盈眶的衝動陡然上了心頭,流蘇紫足足愣了是十秒鐘,緊接着哐噹一聲將大門緊緊掩住。
他怎麼來了?是啊,自己明明已經脫離了他的魔爪,他們互不相欠,他們說過,有生之年不要再見,可是如今,這個男人爲什麼突然間找上門來了?
流蘇紫的心撲通普通的亂跳着,她多麼希望這只是一場噩夢,她不想這個噩夢打擾了自己原有的平靜,她明明已經習慣了,爲什麼他還要來?既然如此,那麼,自己就讓他死心吧。
恨,就要恨得徹底,恨得入骨,恨得再也不要見面再也不想提到這個名字。
柳兒見着流蘇紫臉色有些不對,慌忙上前來道:“夫人,怎麼了?外面是誰來了?是不是又是那些可惡的女人?奴婢這就去打發她們。”
柳兒說着,已經用手抓起了一邊的掃帚,準備趕人。
流蘇紫抓住了柳兒的手道:“不是,是熙王爺來了。”
“王……王爺?王爺來了?”柳兒也感到異常的奇怪,看到逍遙公子還在院子裡,柳兒慌忙丟下了自己手裡的東西開口道:“夫人,您先等下一下,我這就處理好。”柳兒說完,這才走到了逍遙公子的身邊,想要將這個男人藏起來。
“不必了。”流蘇紫看着逍遙公子道:“柳兒,你放下他,有些事情,還是要徹底斷絕。”
“夫人,難道你是想、”柳兒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再說下去,而是看着自己面前的逍遙公子,又看了看流蘇紫,她知道,或許
她明白即將要出什麼事了,隨後道:“奴婢聽您的。”
硃紅的大門被緩緩的打開,柳兒一眼就看到了雲澤熙,雲澤熙鐵青着一張臉,緊接着大步走了進來,待看到流蘇紫,便上前一步緊緊地抓住了流蘇紫的手道:“告訴我,孩子是我的。”
流蘇紫狠狠地甩開了雲澤熙的手,而後哈哈大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道:“王爺,你我很熟嗎?別忘了,我們以前的約定,互不相識,你我老死不相往來。至於這個孩子,不是你的。”
流蘇紫說完,冷冷的迴轉過身子,不去看這個男人,她最怕的是自己做戲做得不夠真,讓這個男人看出來什麼破綻,那自己就前功盡棄了。
果然。雲澤熙的眼神一瞬間黯淡了下來,縱使他來之前麗娘多次奉勸她不要來,說這個孩子不是他的,可是雲澤熙不聽,他就是要親耳聽到這個女人告訴自己真相,否則他一輩子都不安心,可是如今聽到了,也看到了,雲澤熙只覺得自己的心空落落的。
或許,自己就是真的不該來,如果自己不來的話,那麼,在自己的心裡還抱有一絲絲希望,可是一旦自己過來了,就什麼希望都沒有了,沒有希望,只有絕望。
只是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如果可以,他多麼想收回所有的一切,可是這不可能。
“誰是孩子的父親。”雲澤熙只覺得自己這一番話說出來,就連自己都快要沒有力氣了,只是低聲說着,類似哀求了,他從來都沒有這麼卑微過,或許,從來都沒有這麼傷心過。
“他。”流蘇紫隨手一指,指的正是一旁已經大醉伶仃的逍遙公子。
雲澤熙笑笑,而後開口道:“原來,你喜歡的是這種類型的,好了,我知道了。流蘇紫,這輩子,別讓我再見到你。”
“錯。”流蘇紫揚起下巴,她不是一個卑微的女人,他脫離了他的魔爪,那麼在這裡,她們應該是平起平坐的,流蘇紫淡淡道開口道:“應該是以後再也別讓我見到你,我不希望你再在我的面前出現,破壞我幸福美滿的婚姻。”
“幸福美滿?”雲澤熙不知道怎麼的,就突然間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重複着這幾個字,從低聲笑,變成哈哈大笑,他只覺得,這一切都太諷刺了,他以爲會有挽回的餘地,原來一切都已經晚了。
流蘇紫看着這個男人痛苦的臨近扭曲的臉,不知道爲什麼,原本打算好的慶幸的心裡卻蕩然無存,甚至、自己還有一絲絲心痛的感覺。
不,更爲確切的說,應該是很多心痛的感覺,這種感覺,讓她的心也跟着這個男人一起痙攣着,無處可躲,無法避免。
不是說好了嗎?看着這個男人有了應有的報應,自己應該高興纔對?
流蘇紫拼命地想着這個男人曾經種種的不好,可是眼前這張臉,還是刺痛了自己的心臟。
“王爺若是沒有什麼事的話,就請回吧。”流蘇紫不想彼此在這樣糾纏下去,不如快刀斬亂麻,那是一種想早死早託生的感覺。
見着眼前的男人依舊不爲之所動,流蘇紫又開口道:“柳兒,還不快把門打開,送王爺。”
爲了見她,他馬不停蹄,騎着千里馬日夜奔波,卻換來這
樣的結果。
他原本就是知道這結果的,不是嗎?憑什麼現在在這裡自哀自憐?
他活該!活該被奚落,活該看着別人幸福而自己痛苦。
“哈哈哈!”雲澤熙大笑三聲,算是給自己一個交代,隨即冷冷的朝着門外走去。
這一切,都結束了,不是嗎?流蘇紫在心裡告訴自己,只是看着空落落的門庭,流蘇紫卻有一種惆悵若失的感覺。
自己到底是丟了什麼?丟了心吧,是啊,原來自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那顆心,就不在身上了,是什麼時候呢?流蘇紫想不到,也記不清楚,而後一步一步,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
“夫人。”柳兒看着流蘇紫這個模樣,多麼想喊住熙王爺,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夫人騙他的,夫人愛他,這一切,柳兒都看得清清楚楚。
可是柳兒也知道,他不能這樣做,因爲她是奴婢,他不能擅自做主,主子的事兒,她不能管。
一連數日,流蘇紫都有一種食不下咽的感覺,終於流蘇紫算是想通了,自己和雲澤熙緣分已盡,既然這一次這樣乾脆,自己何必多想?這樣想着,心裡果然好受了許久,流蘇紫淡淡一笑,繼續過着自己看似無憂無慮的小日子。
在這個冬天下最後一場雪的時候,流蘇紫生下了一對龍鳳胎,流蘇紫本滿懷欣喜的等的是女孩的時候,卻是一男一女,流蘇紫大爲高興,因爲在古文意義上來說,有子有女,纔是好,最重要的是,現在她是三個人了,不再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唯一不變的是,逍遙公子還是叫阿祿,還是整日挑水打掃衛生刷馬桶,只是每每在他看着流蘇紫抱着孩子出來曬太陽的時候,逍遙公子的臉上總是掛着笑容,有時候就連他自己都快要忘記了,自己曾經是風流倜儻的逍遙公子,而不是刷馬桶的阿祿。
一直到孩子滿月,流蘇紫這纔想好給孩子取什麼名字,男孩子跟流蘇紫姓,叫流熙晨,女孩子叫曦雲待到流蘇紫將這三個字工工整整的用毛筆字寫出來的時候,這才發現,原來自己不知不覺,竟將孩子的名字裡也帶了一個熙字。
自己還是忘不了他嗎?流蘇紫自然是否定的,她只相信,自己會帶着孩子好好的生活。之所以兩個孩子的熙字不一樣,流蘇紫只是唸叨着男女不同,男孩子自然要霸道強硬的字了。
在孩子出生的第三個月的時候,流蘇紫這才聽到風聲,熙王爺的王妃流聽荷早在那一年的冬天,因爲得了重病而不治身亡。
對於這個自己叫了好幾個月的妹妹,聽到她去世的消息流蘇紫還是有些覺得惋惜,不管怎麼樣,在一起久了,不管愛也罷恨也罷,都是有感情的。
五年後。
“人之初,性本善……人之初,嗯,之初,哥,接下來這一句是什麼?”
一個粉嘟嘟的小丫頭梳着兩個可愛的髮髻,瞄了一眼自己面前趴在桌子上似乎是睡着了的母親流蘇紫,低聲問着自己身邊雙臂環抱、一張冷冰冰的模樣的哥哥熙晨。
熙晨冷冷的瞥了一眼自己旁邊的妹妹,模樣甚是不屑,而後開口道:“是性相近,習相遠。你看你笨死了,這些母親都教了幾十遍了,你都還不記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