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醒,天已經微微亮了,再次回想着自己昨天晚上是怎麼睡着了的時候,流蘇紫都覺得自己想不起來,而原本的計劃是在深夜離開,也終於泡湯,但見着身邊被自己擠到角落裡蜷縮着的雲兒柳兒,流蘇紫輕輕的搖晃着兩個人,雲兒柳兒這才睜開了迷迷糊糊的眼睛。
見着兩個人醒來,流蘇紫輕聲道:“收拾一下東西,我們這就出發,還有,千萬不要出聲,以免被隨風發現。”
提到隨風的名字,流蘇紫又想起了那個在這個客棧裡的夜晚,隨風也是微微猶豫了一下才告訴自己這個名字,然而,卻和自己一樣,彼此欺騙着,流蘇紫坦然的笑笑,反正這個世界上,不是你騙我就是我騙你,反正也習慣了。
退了房錢,流蘇紫又爲隨風續了幾百兩吃住的費用,權當是將這個男人賣了以後補償的小費,緊接着這才輕輕嘆了一口氣,朝着前方走去。
雲兒道:“我們現在去哪裡?”
流蘇紫道:“自然是去丞相府,這個時候,老頭應該是時候去早朝了,哦,不對,皇帝不在皇宮,老頭想必是在家裡吧,剛好,我也是該會一會,自己的丞相爹爹了。”
流蘇紫說完,微微揚起嘴角,尚未穿越的時候,他對於自己吃喝嫖賭樣樣精通的父親沒有什麼好感,如今一朝穿越,又有一個賣女求榮的爹爹,更是沒有什麼好的印象,再者,這個爹爹,也根本是她這個身體原來的主人的爹爹,更何況,在這個王府裡,還有自己親的不能再親的好妹妹流聽荷,流蘇紫只覺得,自己呼風喚雨的日子,或許就要來臨了。
行至丞相府門前,邊有兩個家丁嚷嚷着道:“你們是幹什麼的?膽敢在丞相府門前逗留,去去去,一邊去。”
“大膽!”雲兒冷冷開口道:“這是王妃娘娘,還不快快進去通報丞相大人。”雲兒說完,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撕下了自己臉上貼着的鬍鬚,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與此同時,流蘇紫也知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自己也沒有必要再隱瞞下去,索性也撕下了自己臉上黏貼的鬍鬚道:“你們還不快去稟報丞相爹爹,本小姐回家,怎麼還不能夠進門嗎?”
幾個家丁仔細一看,這纔看清楚了流蘇紫的面目,一個人慌忙跑了進去稟報,而另一個家丁,則低頭哈腰的開口道:“王妃娘娘您請,老爺剛剛起牀,夫人見了您,一定頗爲高興的,夫人唸叨着您好幾天了。”
身邊的家丁在自己的耳邊一直念念叨叨着,流蘇紫衝着雲兒使了一個眼色,雲兒這才從衣袖當中拿了一錠銀子遞給了家丁,家丁此時此刻笑得更歡了,流蘇紫知道,不管在什麼地方,錢總是好東西,能夠拉攏人,能夠收買這些愛錢財的小人,更能夠買到這時間所有美好的東西。
纔剛剛走到大廳,流蘇紫便見着一個身穿着綢緞目光炯炯有神的老
頭朝着自己走來,但見着老頭精神抖擻,眼神犀利,流蘇紫便知道這個老頭一定是流丞相無疑了,這才緩緩上前一步福了福身子道:“女兒見過爹爹。”
“快快請起,快快請起。”流丞相一把扶住了流蘇紫,只是感嘆着道:“女兒啊,你如今回家,怎的這身打扮?爹爹可是聽聞你離家出走,可有此事?出嫁從夫,況且,這當初可是你自個兒選的啊。”
流蘇紫坦然以對:“回爹爹的話,女兒的的確確是從王府逃出來的,今日回家,就是想求爹爹保住女兒。”
“你就這樣偷偷摸摸的逃回來,你不怕丟人,我們還怕丟人呢,要是被王爺知道了,王爺還以爲使我們教唆你逃走的呢。”流聽荷此時此刻也走了出來,一邊拿着扇子有意無意的扇動着,一邊似笑非笑的說着。
“啪!”只聽一聲響亮的巴掌聲,流蘇紫回頭,這才發現流聽荷竟被人就這樣打了一巴掌,但見着一個身穿着花花綠綠的中年婦人罵道:“你就是這樣跟你姐姐說話的?啊?若不是那王爺虧待了我家阿紫,她怎麼會離家出走?再怎麼說,她都是你姐姐,你要是不高興,大可以滾出去!”
流蘇紫頓時明白了過來,這個替自己教訓了流聽荷而且大快人心的將其罵了一遍的人不是別人,應該就是流蘇紫的母親,也就是那麼處處維護着流蘇紫的人,不過眼見着中年婦人一臉橫肉,流蘇紫暗暗的在心裡感嘆着,幸好自己是這個女人親生的,否則,就這樣不被氣死,也要被打死了。
再然後,流蘇紫便看見流丞相嘆了一口氣道:“哎,我說夫人啊,有什麼話不能好好的說,非要動手嗎?聽荷在家裡也帶不了多久了,過幾日便是選秀進宮的大好日子,你這樣是鬧下去,萬一傷者碰着了,進了宮,可是要影響選秀的。”
果然是奇怪的一家人,流蘇紫什麼話都不說,只是雙臂環抱,冷眼看着自己眼前的一切,果真這一切都像雲兒所說的那樣,自己的生母不喜歡流聽荷,流聽荷也的的確確過的委屈,不過丞相爹爹卻也時時袒護着,倒也不怎麼吃虧。
只聽流夫人大聲罵道:“還不是你這個老不死的東西,非得要讓女兒嫁進王府,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讓這個小賤人進宮選秀,你明明知道,皇上也很欣賞聽荷,但是聽荷這個小賤人怎麼比得上阿紫,阿紫纔是才貌雙全,要是阿紫進宮,一準兒能夠當上娘娘,時間哪裡有你這樣的當爹的?硬是把自己的親生女兒往火坑裡推。”
流夫人一邊哭着一邊罵罵咧咧着,看似無心的一句話,卻猛地讓流蘇紫想到了流丞相的另一個陰謀,那就是,流丞相準備讓流聽荷入宮選秀,成功的俘獲皇帝,這樣一來,這天下,就真真正正的是他流家的天下了,流蘇紫不得不感嘆,流丞相的老謀深算,可是他算錯了一步那就是他小看了自己,小看了雲澤熙。
想到這裡,流蘇紫這才慌忙上前伸出手攙扶住了流夫人道:“娘,莫要再生氣了,氣壞了身子就不好了,您看,女兒不是還好好的嗎?來來來,娘,坐這裡,女兒給您奉茶,你先消消氣。”
而另一方面,流丞相也慌忙伸出手直視着流聽荷下去,流聽荷只是緊緊咬着下嘴脣,冷冷的看着流蘇紫,這才一氣之下,朝着自己的房間跑去。
流丞相這才嘆了一口氣道:“我說夫人啊,這當初,可是阿紫自己選的,不信你問問他,你問問他,這你也不是看着的嗎?如今怎麼能夠怪到我的頭上呢?”
見這兩個老頭老太太爭吵了起來,流蘇紫淡淡道:“好了爹爹孃親,你們都不要吵了,娘,這一切都是女兒自己選的,的的確確不能夠怪罪爹爹,爹爹,女兒多謝爹爹這麼長時間來對女兒的疼愛,只是事到如今,女兒也不得不開口了,女兒日今有一事相求,還望爹爹成全。”
流蘇紫說完,便衝着流丞相跪了下來,流丞相一時間愣在了那裡,和自己身邊的流夫人相視一望,在他們面前,自己的寶貝女兒的的確確是變了,雖然外面傳言自己的女兒以一首詩奪走了自己二女兒才女的稱謂,但是若非親眼看見自己的大女兒彬彬有禮,他們還真的不敢相信這件事情,如今看在眼裡,他們不得不承認,流丞相這才慌忙將流蘇紫服了起來道:“你我是父女,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來來來,快起來吧,要不然,你娘又得罵我了。”
“多謝爹爹。”流蘇紫淡淡一笑,她知道事到如今流丞相也一定聽聞了有關於她的種種事情,流丞相既然是一隻老謀深算的狐狸,倘若自己開一些有利於他的條件,這個老狐狸一定會想盡辦法保住自己的性命的,於是緩緩道:“女兒自入王府以後,一直不得王爺寵愛,如今這才逃出了王府,此番王爺若是將女兒抓回去,斷然是會將女兒碎屍萬段的,女兒自知先前不孝順,如今女兒已經痛改前非,還望爹爹恕罪。”
丞相聽聞此言,只是暗暗感嘆着流聽荷在不同與往日,另一方面卻在疑惑着自己要是幫了眼前的流聽荷,自己豈不是和熙王爺的關係鬧的僵持了?
正這樣思索着,只聽流聽荷又道:“女兒自知爹爹爲難,如今自願再行回王府去,只要求爹爹說服王爺不要限制女兒自由出入王府不能回來拜見爹爹和孃親便是。”
流蘇紫說着,暗暗擰了自己一把,擠出了幾滴眼淚來。
流夫人一聽,眼淚也跟着掉了下來,她本是真的心疼自己的女兒,此番聽來自己的女兒嫁進王府裡連出入王府回家探望二老都成了問題,更是一陣心酸,衝着流丞相大聲吼道:“死老頭,你聽見了沒有?我們女兒在王府內吃了多少苦頭?竟然連出個門都不允許,我不管,你這就去熙王府和那個熙王爺商量,讓她休了阿紫,不行的話,讓阿紫休了他便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