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跳級
莫二爺皺眉，神情有點疲憊地說：“堂老弟，我沒有說原諒你們，只是讓你先起來說話，還有，之前的事不是說原諒就能解決的問題。換做是你，要是你兒子去了，村裡人還拿他的死說事，你心裡會好受嗎？”不要怪他咒堂老弟的兒子死，實在是堂老弟一家人的思維太過奇葩，莫二爺也只能這麼打比喻，才能讓堂老弟徹底明白莫家人此時此刻的心痛。
莫二爺在看向李桂花，說：“或者是你們家莫嬋或者是莫娟去了，我們家的人拿她們說事，你李桂花會是什麼反應，相信不用我說，你們應該明白我們此刻的心情。將心比心，換做是你們，你們會原諒嗎？所以堂老弟，不要再跟我們說原諒不原諒的事，因爲你們根本不知道什麼纔是真正的心痛。”說完，莫二爺帶着家裡的人頭也不回地走了。
堂老弟被莫二爺的話說的一愣一愣的，換做是他死了兒子，然後村裡的人說他兒子是髒東西，找來道士要做法事，驅除他兒子的鬼魂。要真是這樣，他一定拿着鐵錘之前上哪家人的門，直接砸了他們家。
砸了他們家？堂老弟渾身顫抖了一下，終於體會到了莫家人的痛楚。心裡也終於明白，莫家人是真的無限寬容他們了。而他們呢？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莫家人的傷口上撒鹽，傷了一次不夠，還傷了第二次，也難怪莫二爺說這事不是一句原諒就能解決的，是他唐乎了。
堂老弟嘆了一口氣，整個人彷彿一下子老了幾歲。看着莫二爺帶着家裡的幾個壯年上了後山，再看看自己身邊依舊沒有一點醒悟的李桂花，堂老弟心裡的怒火就不打一處地來。
堂老弟伸手再次重重地拍打了李桂花幾下，恨鐵不成地說：“還愣着幹嘛，把東西提上，回家，自從你這個多嘴婆來了我們家。我就沒過個一個安穩的日子，要不是我兒子看上了你，就你生了兩個女兒的份上，你以爲我還會讓你留在我們家，我呸。掃把星。”堂老弟恨恨地吐了一口痰，揹着手，離開了莫家祖宅。
李桂花滿眼惡毒地看着堂老弟的背影，在心裡詛咒着他，一把提起桌上的東西，走了。哼。老不死的，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活多長時間，誰不定到時候還有我來給你穿壽衣呢。李桂花冷哼了一聲。覺得心裡舒服了才扭着屁股往家裡走去。
兩手提着東西，李桂花看着手上的這條肉，腦子裡已經閃過了中午的菜譜。家裡已經很久沒吃過肉了，也虧了那個老不死的今天買了塊肉。哼，莫家人不要更好，她可以自己拿回家去吃，省的便宜了莫家那些人。
李桂花得意洋洋地想着，完全不在乎剛纔莫二爺說的話，哼，什麼她家莫嬋去了。呸，他們莫家的人才去了呢，他們全家都去了。像她家嬋嬋那麼漂亮可愛的人，老天爺怎麼可能捨得收回去，當然會讓莫嬋好好在世上多活幾十個年頭。
時間輾轉，轉眼間就到了九月，又是一學期的新開始。在拿到家庭報告書那一刻起，莫然就時刻在找着機會跟王淑婷已經莫永恆說跳級的事，奈何這期間煩心事不斷，莫然就漸漸忘記這件事了。
這九月一號一到，莫然在莫永恆的帶領下去學校報名，才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想起了這麼一檔子事。
不知道這個時候跟莫永恆說，莫永恆會不會同意呢？即使莫永恆同意了，學校會不會同意呢？在崖下村，好像還沒有出現過跳級的事，莫然真不敢保證學校那邊會不會同意。咬死學校那邊不同意，她說服了莫永恆也沒用。
莫然糾結了，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就這麼想着事情，莫然跟着莫永恆的身後來到了學校。
“嘿，阿恆，你也是來幫然然報名的？”一踏進校門口，莫永恆就遇到了莫増。
“是啊，增哥，你幫明智保報好名了？”莫永恆熱絡地問。
“報好了，報好了，明智已經在課室裡了。你也快點去報名吧，我還要回去幹活，就先走了。”
“好，增哥先回去吧。”莫永恆站在原地目送莫増走遠，莫然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不在狀態內。
“然然，走吧，我們也去報名。”莫永恆帶着莫然往一年級的課室走去。
“什麼？不給報名，爲什麼？我家然然期末考試也沒有不及格啊。”莫永恆來到一年級的課室，本以爲很快就能報好名，沒想到得到的卻是不給莫然報名。
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的莫然，聽到莫永恆的這句大吼，回過了神來，神色有點懵然地問：“爸，怎麼了？”
莫永恆沒有回答莫然的問題，而是焦急地看着一年級的老師，急躁地問：“老師，你說清楚一點，怎麼我家然然就不能報名了，是不是我家然然在學校做了什麼錯事？又或者是...”
“不是不是不是，都不是。”老師見莫永恆真的慌了，忙打斷莫永恆的胡思亂想，“莫然同學什麼錯事也沒有做，是因爲校長說要是你來給莫然同學報名的話，讓我先不給你報名，還讓我轉告你，你要是想知道原因，就直接去校長室找校長...”
老師的話還沒說完，莫永恆就拉着莫然一溜煙地消失在了一年級的課室，急匆匆地來到莫國獻的辦公室，莫永恆深吸了幾口氣，恢復冷靜的狀態，敲敲門，聽到裡面傳來一聲“進來”，才推門進去。
“校長，我想知道，你爲什麼不讓我家然然報名？”莫永恆開門見山。
跟着莫永恆身後走進來的莫然，看到校長室裡還坐着莫成友，頓時腦門上的青筋就抽了抽。有這位老師在，估計不是什麼好事。
果然，在莫永恆一提問時，莫成友就笑着說：“莫大哥，是我讓校長這麼做的。”
“成友老師？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莫大哥，你不覺得你家莫然的天賦很高嗎？”莫成友沒有回答莫永恆，而是反問了一個問題。
“額？”這個問題莫永恆還真沒想過。
“我是想讓你們家莫然跳級，直接來我的班級。”莫成友也不再逗弄莫永恆直接說出了自己這麼做的目的。
“跳級？直接去你的班級？那不是直接上五年級嗎？這怎麼行，然然幾年才八歲，怎麼能一下子就上五年級了，不行不行不行。”莫永恆連說了三個不行，就算莫然的天賦再好，也不可能一下子就上五年級，他可不想害了自家女兒。
莫成友好像猜到了莫永恆會是這樣的反應，退了一步，說：“如果你覺得一下子上五年級不好，那就讓莫然上三年級吧，以她現在的水平，上一年級就是浪費時間。”說完，莫成友掃了一眼莫永恆身後的莫然。
莫然連忙站直身子，並且稍微挪動幾下步子，把自己的身體都掩在了莫永恆的身後。這狐狸老師，怎麼就猜到她想跳到三年級。
不管莫成友說什麼，莫永恆都沒有立即答應，而是回頭看着莫然，說：“然然，你想跳級嗎？”
莫然擡頭，看着莫永恆的眼睛，認真地點點頭說：“嗯，我想跳級，之前我自己看過龍哥和玲姐的書了，都看得懂，而且我自己也從字典裡學了好多字。”
聽自家女兒這麼說，再看看莫成友和莫國獻兩人的眼光，莫永恆猶豫了一會兒，對莫然說：“既然你想跳級那我們就跳級，但是如果跳級之後你的成績跟不上，就不要怪爸媽罵你了。”莫永恆事先給莫然打了一針預防針。
“好，要是我考試不及格，任爸媽打罵。”莫然信心滿滿地說。
“既然都決定了，那就去三年級的課室報名吧，時間剩下不多了，快點去報名吧，待會兒可要去領書上課了。”莫國獻這麼說，催促莫永恆快去報名。
莫永恆對莫國獻和莫成友點點頭，帶着莫然去報名了。
三年級的課室已經坐滿了人，莫日水看到莫永恆來了，直接把手上的單據遞給了莫永恆，莫永恆愣然，莫日水解釋說：“你不是來報名的嗎？這是單據，直接給報名費就行了。”
莫永恆和莫然聞言，紛紛捂額，敢情莫國獻和莫成友他們早就料到莫然會跳級了，不然這單據怎麼這麼快就準備好了？實在是，實在是太讓人無語了。
莫永恆從裝錢的布袋裡拿出幾張大鈔，遞給莫日水，並把單據收好，又囑咐了莫然幾句，才依依不捨地離開了學校。
莫然拿着莫永恆給她新買的書包和文具盒走到了三年級最後排空着的位置上坐了下來。見人齊了，莫日水隨意地在說了幾句話，就讓興致勃勃的學生們去領書了。
去領書的時候，莫然遇到了莫彩霞和莫明智等人，幾人簡單地交流了幾句，莫彩霞等人才知道莫然直接跳級上了三年級，引得一年級的人再次對莫然側目。
領完了新書，就是開學的升旗儀式。
站在隊伍中，莫然很不優雅地打了個哈欠，這樣的場景太乏味了，她實在是忍不住想要打瞌睡。
把重心移到另一支腳上，莫然繼續打着哈欠，期待着莫國獻能早點結束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