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現在的王戈看來,什麼樣的武功秘籍,都沒有他的《鳳凰涅槃大法》來的厲害。他現在也不再適合修煉其他的絕世武功,而他身邊的人,能練的不需要練,而需要練的不論是年紀上還是天賦上也不再適合改練其他武功。所以那些從司馬俊秀處得來的大量秘籍,暫時能想到的用途,也只是用來交易或是收買了。
“秘籍就算了,不過我希望公子能請我吃頓飯。”謝筱柔說道。
王戈沒想到她會提這樣的要求,也沒有多想就直接答應了下來。從過往和她交往的經驗看,謝筱柔用“我”自稱的時候,纔是把別人當朋友對待的時候,剛剛聽她“奴家”長“奴家”短的,還真是頗不適應。
不過還沒有和謝筱柔吃上那頓飯,一個震動整個大明的消息,就讓王戈不得不離開了青州。
洪武三十一年閏五月初十,大明開國皇帝朱元璋駕崩,結束了他充滿傳奇色彩的七十一年人生。
雖然一直都有準備,也早有預料,知道朱元璋病逝的時間應該很近,但真的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哪怕是王戈,也還是忍不住悵然慨嘆。
真正生活在明朝,才能更深地體會到朱元璋對這個天下的影響。
他記得後世有評價,朱元璋是得位最正的皇帝之一。他崛起於微末,在元末亂世之中,以一行僧的出身加入義軍,建功立業,驅逐韃虜,結束了元朝暴政,恢復了漢家江山。
朱元璋作爲開國皇帝,其權謀手段都是非常厲害的,錦衣衛這個他一手發明的特務機構,更是在他的手中,主導了掀起血雨腥風的三大案。一衆原本權勢滔天的開國功勳被處置,也讓錦衣衛殺出了赫赫威名。
到了最近幾年,爲皇太孫朱允炆鋪路的工作做得差不多,有可能阻礙的人除得差不多後,纔開始懷柔,收錦衣衛的權,增大文官的影響力。
朱元璋雖然一向以勤政愛民、憎恨貪官聞名,發明了剝皮實草等針對貪官的酷刑,但實際上,對於在地方上多行不法的一衆藩王,他卻一直是口頭嚴厲,實際寬容,從未真正重罰,所謂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不過王戈卻很清楚,朱元璋的這些兒子,特別是九位經常參與戰事、掌握重兵的塞王,雖然都極有野心,囂張跋扈,在太子朱標病故後人人都在孝想着那九五之尊之位,不論是晉王、燕王,還是並非塞王之一的齊王,都有暗中整備私軍,屯備糧草軍械。但只要朱元璋還活着一天,就沒有一個人敢真的起兵,沒有一個人敢真的喊出個“反”字。這些藩王們,可比那魔教餘孽高福興要清楚得多,深知面對他們的父皇,他們不會有哪怕一絲的勝算。
但現在,朱元璋死了。
能鎮住這些跋扈藩王的帝王死了,雖然幾位年長的皇子,如太子朱標、親王朱樉、晉王朱棡,都已在他之前故去,但仍有幾位實力強橫的攘夷塞王在,其中就包括實力最強的燕王朱棣。
王戈是從多個渠道得知朱元璋駕崩消息的,他甚至可以肯定,在齊王府、青州州衙得到朝廷派往各地的訃告和遺詔之前,他就已經知道。而消息渠道之一,便是從北平而來的信使。
這位信使除了帶來朱元璋病故的消息外,還有道衍和尚的指令。
燕王親自帶着三千精銳,一路南下,要去京城奔喪。
在朱元璋頒佈的《皇明祖訓》中,對藩王進京所帶兵馬有明確的說明:“凡親王入朝,其隨侍文武官員,馬步旗軍,不拘數目。若王恐供給繁重,斟酌從行者,聽。其軍士儀衛、旗幟、甲仗,務要鮮明整肅,以壯臣民之觀。”所以帶一部分兵馬入京,其實是合法合理的。
但問題是朱元璋的遺詔說的很明確:“……皇太孫允炆仁明孝友,天下歸心,宜登大位。內外文武臣僚同心輔政,以安吾民。喪祭儀物,毋用金玉。孝陵山川因其故,毋改作。天下臣民,哭臨三日,皆釋服,毋妨嫁娶。諸王臨國中,毋至京師。諸不在令中者,推此令從事。”
除了確立朱允炆的繼承權外,還要求葬禮從簡,不要太多的陪葬物品,也不用金玉等物品陪葬。在山中建設的陵寢就很好,不需要他處另建陵寢。全國百姓只需悼念三天,不要時間太長,影響了百姓的正常生活。最重要的是特別提到了“諸王臨國中,毋至京師”,明確不讓諸王奔喪弔唁。
很顯然,朱元璋也知道這種時候,平穩過度,讓皇太孫安穩登基是最重要的,諸王若是匯聚京師,容易出幺蛾子。
而且現在這個敏感時期,燕王麾下的護衛,又都是久經戰陣的精銳,這麼多人在京畿腹地能有什麼樣的影響,可想而知。朱允炆只要是不傻,都不可能讓燕王帶兵進入京師地界的。
王戈知道燕王是想趁着朱元璋剛病逝,各地還沒從這個消息中緩過勁來,朱允炆還沒有建立起皇帝的威權,趁着這個當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鼓作氣,搶下帝位。
但問題是,他能想得到這一點,朱允炆和他身邊那些本就對諸藩王極有戒心的大臣,又豈會想不到這點?
這個時候,反倒是京師最爲緊張,守備最好,最無機可趁的時期。
最重要的是,王戈那不那麼詳盡的“歷史知識”也記得很清楚,燕王朱棣是在建文登基的幾年後準備對他下手的時候,才發動了靖難之役,以弱擊強,一舉攻至南京,奪下了皇位的。
也就是說,此時燕王奔喪,不論原本的歷史上有沒有出現,成功的可能性都很低。
不過王戈並不會傻乎乎地直接去跟道衍和燕王進言,說你們現在去肯定要失敗的,得等過幾年,建文削藩搞得諸藩王怨聲載道、人人自危後,逼得你們無路可走後,起兵纔有搞頭。
他現在雖然因爲一連串的功績在燕王那已經算掛了名,但還算不上什麼舉足輕重的人物,冒冒失失做這種進諫,又說不出靠譜的理由,不論最後結局是否被他說中,都只會惹惱燕王,沒有半點好處。
所以王戈什麼也沒說,老老實實地按着道衍派來的信使帶來的命令,帶人先一步前往京師一帶打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