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滕府那邊那麼熱鬧,白瓏有些蠢蠢欲動,在椅子上根本坐不住,王戈可以看得出她很想去“看熱鬧”,不過卻也沒有開口向他請求,顯然也是知道,這次出來是要辦正事來的,王戈既然沒有去滕府那邊而是待在這裡,自然有他的理由。
“那邊其實沒什麼好看的,只是一場‘戲’而已。”王戈對白瓏說道,“雖然真正的大戲在城外,不過我們這邊,也會有一場小戲上演,至於滕府那邊,不過都是一羣‘龍套’。”
滕府那邊看似鬧得很大,但其實都是王戈安排在那些參加英雄會的各門派高手裡的“臥底”,自導自演,搞出來的陣仗。
“發現”魔教妖人蹤跡的人,基本上本身就是“魔教妖人”,所以根本不可能真地抓到什麼人,或是有什麼實質性的對抗和交手。
今晚這場“戲”,爲的只是兩個人。
一個自然是被騙出滕府,騙出淮安城的大宗師滕烈,另一個,則正被人帶着往這酒樓的方向而來。
……
作爲“聞花樓七公子”之首,江湖年輕一輩高手中的佼佼者,地榜三十六的一流高手,又在蘇州,皇甫淵這次自然也接到了英雄帖。
今天晚上,自然也是和一衆高手一起尋找魔教妖人的蹤跡。
此時,他正與另一名一流高手在淮安城中飛速移動着。
“劉兄,你確定看到了那魔教妖人了?”皇甫淵忍不住出言問道。
和他在一起的,是“九指天龍”何祖龍的大徒弟劉維勻,之前就是他發現了魔教妖人的蹤跡,而當時附近只有他們兩人是一流高手,輕功實力相近,所以兩人一起追擊。
“我沒看錯的話,應該是躥進那家酒樓上面去了!”劉維勻說着,便直接往那棟酒樓的方向飛躍縱跳而去。
“劉兄等……”皇甫淵喚之不及,只能是無奈跟上,但心下卻是隱隱地覺得有些怪異,有些不妥。
劉維勻直接攀上了那酒樓頂層,從一扇打開的窗戶躍了進去。
這種高度,對於一流高手而言,根本就不算什麼,幾個踩踏借力就上去了。
皇甫淵跟進去後,卻發現,酒樓頂層的包廂之中,一男兩女三人正圍坐於桌旁,而劉維勻並沒有動手的意思,只是束手站在角落,竟似一副手下的模樣。
“劉兄,這是……”
包廂裡的自然是王戈等人,今天這棟酒樓已經被他包了下來,沒他的吩咐,便是小二和掌櫃都不會上來。
“皇甫公子,在下已經等你許久了。”王戈指了指桌旁的空位,對皇甫淵說道:“皇甫公子不必擔心,在下只是有事與公子相商,這才請劉兄用這方法將公子請來,還望勿怪。”
皇甫淵自然不會落坐,他微退後了一步,向窗戶靠近了些,然後繼續看向劉維勻,皺眉問道:“劉兄,你認識他們?”
劉維勻看王戈一眼,然後對皇甫淵說道:“皇甫兄,你安心坐下來便是,我們不會害你的。”
皇甫淵眼中精光一閃,看着王戈喝道:“你們是魔教妖人?!”又對劉維勻斥道:“劉兄,難道就是你勾結魔教妖人,對我們下手的?這這麼幹,何莊主知道麼?”
“皇甫兄,我們不是魔教的人。”劉維勻說道,但並沒有詳細解釋。
這時,皇甫淵忽然返身往窗戶外躍去,似乎是想直接逃跑。雖然他看出來那包廂內的幾人,包括劉維勻在內,沒有一個實力在他之上的,但本能還是讓他覺得若是強行出手,自己未必能贏得了他們,若他們真是魔教妖人,說不定還有其他手段和同夥,打起來,自己很可能會栽在這。
但是身形才移動一半,卻忽然腳下一軟,差點沒直接從窗戶墜下樓去,還好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移動到邊上的劉維勻抓住了他的腰帶將他拽了回來。
被劉維勻提拽着坐到椅子上的皇甫淵一時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片刻後才猛然想起什麼似的望向包廂角落的香爐,那造型雅緻的香爐正徐徐冒着煙氣,他剛剛一進包廂就聞到了,但並沒怎麼當回事,皇甫家也是江南的豪族世家,沉檀龍麝都見得多,並沒覺得怎麼奇怪,只是聞着覺得這香味有些怪異。此時身體出現異狀,他才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那香氣,想來那就是他中毒的因由。
只是,這毒發的速度也太快了點!而且一點徵兆,一點提前的感覺都沒有?
皇甫淵提不起內力,甚至連四肢都有些痠軟無力,就像是餓了許久一樣,他驚怒地望向對面的王戈:“我……我中的什麼毒?”
王戈戴着人皮面具的“醜臉”上露出一個“和煦”的笑容,說道:“皇甫公子不必驚慌,這毒對公子的身體並無什損傷,只要過半個時辰,自然就會恢復,甚至不需解藥。之所以行此下策,還是因爲我們想和公子坐下來好好聊聊。”
事實上,皇甫淵並不是剛剛中的毒,他在八天前剛到滕府的時候,就已經被下毒了。或者確切點說,他也不是中毒,而是中了蠱。
王戈這次到淮安,主要針對的就是兩個目標,一個是滕烈,另一個就是皇甫淵。
所以也只有這兩人,被特別“招呼”了。
至於給他下蠱的人,便是旁邊的“天龍山莊”大弟子劉維勻了。
“你們到底是誰,把我騙到這來,要聊什麼?”皇甫淵也知道已經遭了對方的算計,現在自己就是砧板上的魚,並沒有反抗的餘地,倒不如先虛以委蛇一番。
但是王戈一開口,卻是聽得皇甫淵一怔:
“皇甫公子,你想不想當這武林盟主?”
毫無疑問,皇甫淵是個熱衷名利之人,肯定想在江湖上提升自己以及皇甫家的影響力,但是武林盟主,或者說武盟盟主,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做的,更沒有世襲、繼承一說,首要的就是能服衆,不僅要實力能服衆,聲望上也要能服衆。
而這兩點,皇甫淵顯然都還達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