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風波乍起

自從嫁給雲初之後,鳳瑤時運走的也算順風,麻煩也少不得。

心裡藏着事,今日無課,鳳瑤回了府。肚子有些餓,廚房裡三夫人下了命令,節省府中開支過了時辰不許開火。

採芙去了廚房,想看看可還剩下一些吃食。

站在門口,便瞧見幾個廚娘嬤嬤圍坐一圈吃着酒,說起閒話來:“徐氏那婆娘好本事,今兒這活她又沒來做。徐生自從提拔做了管家,日子着實紅火起來。徐氏這婆娘好賭,手裡頭沾不得錢,許是又去賭坊裡頑耍去了。她兒子也是個有出息的人,跟着三老爺跑,幾年光景,就蓋起了宅子,比得起尋常大戶人家。”

張嬤嬤語氣酸溜溜的說道:“可不是?那小子瞧上了世子妃屋裡頭的丫鬟,打得火熱。哎喲,我瞧着這張老臉都臊得慌。”

採芙猛地停住腳步,眼眶發熱,管家兒子也就幫她做一兩回重活,舉手之勞而已,沒得落在她們嘴裡那般難堪!

“誰知道那小子有那麼大的造化?小的時候,大頭大腦的像頭蠢牛一般。成日裡打瓦踢球,淘氣得不行。”頓了頓,壓低聲音道:“只不過世子妃眼界高,聽說她給丫鬟脫了奴籍,許配給那小子,還不是個奴才?”說着有些眼紅,世子妃對丫鬟素來好,定是有一筆嫁妝,管家兒子得了去,日後定是衝了天。

可這樣的好處,不是人人可得。

“你們別瞎說,那丫頭長得端正清秀,指不定是想要做主子……”酸不溜丟的話說到一半,乍的瞧見了採芙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嚇了一大跳。拍着胸脯,驚魂不定的說道:“我的姑奶奶,走路怎得沒有一點響動?”看着採芙烏溜溜的眼睛,說到最後沒了聲響,到底是有些心虛。

採芙跟在鳳瑤身邊,練就了忍氣吞聲的本事。剛剛過耳時心裡頭氣憤難當,可這些人是廚房裡當值的人,得罪了吃食上不放心,便也就忍了。“嬤嬤,世子妃還未用膳,這廚房裡可還有吃的?”

這幾日得了三夫人的命令,原想說沒有。可方纔嚼人舌根被逮個正着,小姑娘都沒有動氣,她們也沒有底氣拒絕:“今日做的剛剛好,已經沒了,世子妃要用,我這婆子便隨意炒幾個小菜。”挽着袖子利落的生火。

其他幾人也不坐着,幫忙利落的將飯菜做好了。

採芙裝進食盒裡,從袖中摸出幾個荷包塞給幾人:“這是給幾位嬤嬤吃茶的。”

幾個嬤嬤捏着手裡的荷包,老臉通紅。倒出來一瞧,都是一錢銀子。

面面相覷,心想世子妃身旁的丫鬟怪會做人,今後世子妃院裡的吃食是不能馬虎了。

提着食盒走了的採芙也不知道她無心插柳柳成蔭,倒是收攏了幾個婆子的心。將吃食擺出來,伺候鳳瑤用飯。

“今日的菜不錯。”鳳瑤不知是餓了,還是這飯菜當真好吃,竟吃了兩碗。

採芙撇了撇嘴,不過是心虛罷了,適才做飯用心了點。忍了忍,倒也沒說出來讓鳳瑤憂心。

“明、後兩日私塾休沐,姜大老爺放了出來,姜大夫人高興,與幾位夫人商量一起去春遊。”芙蕖進來,將手裡的帖子遞給鳳瑤。

鳳瑤眼皮子不掀一下,興致不高的說道:“姜小姐去嗎?”

“姜家三夫人高興,同意姜小姐去。”芙蕖垂眸,令人看不到她眸子裡的情緒。

鳳瑤也不看她,點了點頭。姜鄧氏指望姜綰出頭,如今婚期在即,自然高興。元一也不在帝京,她也沒有拘着姜綰的道理。反倒是出來多與世家夫人小姐結交,對今後有好處,巴不得姜綰去參加。

“備些吃食就行了。”鳳瑤疲倦的說道:“明日採芙留在府中,芙蕖與我同去。”

採芙經過那日的事情,對芙蕖頗有些防備,見鳳瑤隻身帶着芙蕖去,不放心的說道:“小姐,聽聞要在那裡住上兩日,奴婢去了也好多一個人伺候您。”

“你在府中照看,吩咐紫琳一同前去即可。”鳳瑤心意已決,起身去了淨室。

採芙咬着脣,見她去不成了,只得厲聲對芙蕖道:“你若敢對小姐不利,拼了我這條命,也留不得你!”不等芙蕖說話,冷哼一聲,去了淨室伺候鳳瑤沐浴。

芙蕖緊了緊手指,看着屏風後浮光掠影,目光變幻了一下,退回房舍去收拾包袱。

翌日

泰半世家夫人與小姐,還有少爺們一同去了香山。

香山景緻好,離盛京兩個時辰的路程,大多權貴都在香山購置了別院。

德親王府在香山也有一處別院,德親王妃給鳳瑤做了陪嫁。這些年不曾去過,閒置下來陰氣極重。姜大夫人瞧了後,將鳳瑤安置在姜家的別院裡。

秦夫人湊趣兒道:“老爺將香山的別院給賣了,我如今沒有住處,索性也安置在你院中?”

姜大夫人長袖善舞,自然不會開罪了秦夫人。她開了口,便也安置在鳳瑤的隔壁院子裡。“正好三間屋子,秦公子也不用另外安排了。”

秦子楚沒有異議,目光若有似無的落在鳳瑤的身上。

蘇巧巧聞言,也腆着臉對姜大夫人說道:“其他別院都安排好了,我與母親倒是沒有尋到落腳處,也來叨擾您。”

姜大夫人前些日子碰壁太多,見多了人情冷暖。今日還想着她院裡冷清,如今一個個的問上門來,樂不可支:“你與瑤姐兒關係不差,我將你們安置得近些。”

衆人安頓下來,便去了忘憂亭齊聚,百無聊賴中,樑夫人提議道:“春寒料峭,雖有日頭,山裡還是有些冷。這舟車勞頓,一番折騰身子骨痠痛,不妨咱們去泡泡溫泉?”

“這主意好,香山溫泉一絕,今日大家有幸齊聚,便一同去泡泡。”姜大夫人附和道。

鳳瑤與姜綰對看了一眼,跟着衆人一同去了南面後山。

男眷便由蕭然帶着去了北面溫泉。

姜綰與鳳瑤兩人穿着裡衣,浸泡在淡綠色的溫泉水中,渾身一陣舒暢,壓在心底的憂慮也緊跟着消散了。兩個人靠在一塊,姜綰雙手掬着一捧水,透過嫋嫋白煙看着情緒低落的鳳瑤,安慰道:“你不用爲我擔心,凡事自有定數,順其自然。”

鳳瑤倒是沒有料到才過了一日,昨天那個失魂落魄,六神無主的姜綰,鎮定了下來。倒也欣慰的笑了笑,似碧波盪漾的眸子裡,依舊染着淡淡的憂傷。

香山她來過幾回,與沈家父母一同來過兩回,後面幾回便是與哥哥兩人還有隨行的僕從來此避暑。

她們泡的這個溫泉裡,自己與哥哥兩個人嬉鬧,她沉下水底,險些被淹死。

哥哥比她大三歲,小胳膊小腿,爲了救她也險些溺亡。幸好家僕發現得早,他們才得救。

她嗆了不少水,哥哥抱着她大哭了一頓。那個時候也還小,她*歲,哥哥也十歲出頭。回去後,被父親拿着藤條打得半死。半夜三更,滿身傷的溜進她屋子裡,守着她一夜,直到她醒了過來哥哥才鬆了口氣,卻也是大病了一場。

許是跟着她的緣故,哥哥總是多災多難。她做了錯事,哥哥替她背了黑鍋,捱打捱罵是家常便飯,傷到筋骨又不能去學堂,雖然爲人聰敏,學業也禁不起如此荒廢。日漸比不得勤奮好學的庶兄,自然沒有庶兄討父親歡心。母親心急了,每日親自督促他進學。

府中庶姐庶妹並不同她頑,每日哥哥總會想法子陪她頑幾個時辰,他說:學業前程固然重要,可比不得卿兒。

她一直都是怕母親,見哥哥能從母親嚴厲看管下溜出來與她頑耍,佩服得不行。

鳳瑤苦笑出聲,哥哥哪裡能逃脫母親的監視?不過是先生布置溫習的作業沒有做,挪出時間來與她頑耍。等哄着她入睡之後,回去挑燈夜讀罷了。這樣持續幾日之後,精神不濟,時常先生授課時瞌睡,爲此受了不少的皮肉苦。

如今想起來,那時候的確被寵不像話,將哥哥對她的好當作理所當然,還時常捉弄他。

偶有幾次爲了母親的偏寵與哥哥置氣,與他大吵大鬧,甚至說不同他往來。氣狠了哥哥,罵了她一句小白眼狼。晚上又是揣着好吃、好玩的給她賠不是。

“怎麼了?”姜綰看着鳳瑤情緒低落,不由得擔心。

鳳瑤搖了搖頭,真心疼愛、無條件包容她的人,逐個離開,她的喜憂無人人能替她分擔。想起自己如今的處境,爾虞我詐、詭計多變的人心,故地重遊下回憶起那些溫情,對過往便愈發的神往。

頭靠在姜綰的肩頭上,微微笑道:“沒有幸福過,一直苦着,一個人堅挺着走來不覺得累。可跳出蜜罐,所有的保護層全都脫落,只剩下你一個人揹負着沉重的包袱努力的堅持前行。與其如此,不如從來沒有擁有。”

那些過往,之於她如砒霜,每回憶一次,便是蝕骨的痛。

若是哥哥他還在,是否她活着就不用這麼累?

姜綰似感染了她的憂傷,眉宇間染着一縷哀愁:“瑤兒,可是表哥他對你做了什麼?”

否則,怎得會生出這樣的感概?

鳳瑤笑道:“他很好。”

的確很好,夫妻之間該有的矛盾,他都會去避免,從來不會發生。對她極爲的尊重,除了莫名其妙的不悅外,相處的沒有任何問題。

姜綰遲疑的說道:“瑤兒,若是我做了……”

“姐姐。”姜岑遊了過來,白玉般的面頰薰染的通紅,宛若朝霞。

鳳瑤看了姜岑一眼,皺了眉。

“世子妃。”姜岑輕聲喚道。

鳳瑤頷首。

姜岑見鳳瑤態度冷淡,委屈的咬着脣瓣。似想起了什麼,對姜綰咬着耳朵道:“姐姐,方纔母親說獻王也來了香山,讓你待會去伺候獻王。”

姜綰目光一冷,厲聲道:“渾說什麼?”

姜岑嚇得瞪大了眼眸,衆人聽到姜綰的呵斥聲,望了過來。

姜綰深吸了一口氣,到底是妹妹,家醜不可外揚。她若再訓,免不得讓人笑話,她也討不得好。

“我與他是未婚夫妻,成婚前斷不能見面。伺候?糊塗!”姜綰摸不準這是不是母親的交代,她出身商戶,嫁進姜家十幾年,仍舊保有小門小戶的思想。覺得她高攀了獻王,便要攏住獻王的心,趕着她貼上去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是姜岑素來穩重,拎得清,這樣的話,斷不會通傳到她耳邊。

姜岑委屈至極,帶着鼻音說道:“姐姐,這是母親的吩咐,岑兒有一百個膽子,萬莫不敢說這番話。”

姜綰抹去她蒼白臉上的水珠,冷聲道:“日後這種渾話,莫要傳給我。”

姜岑點了點頭,卻是沒有離開,偎在姜綰的身旁。

衆人泡了幾刻鐘,便紛紛離開去用膳,一致約好之後去香山頂上看桃花。

姜綰低聲道:“每年都會有一次這種聚會,不過是變着法子相親,相中了雙方都有意,回去便會請官媒上門求親。”

“莫怪男子也來湊趣。”鳳瑤笑了笑,看着姜岑道:“也該議親了。”

姜岑臉色通紅,沒有作聲。

“你別打趣她,岑兒面皮薄,膽兒小,不禁嚇。”姜綰搡了鳳瑤一下,一同去用膳,之後小坐了片刻,去了香山頂。

香山頂並不高,鳳瑤的身子骨依舊費力。

清風陣陣,吹拂着桃樹細枝,粉白的桃花翻滾如浪。

美不勝收。

樑夫人是這裡頭聲望最高,年紀最長的人,看着連綿不絕的桃花盛宴,笑說道:“去年是在梅園,找出事先埋好的彩頭,今年咱們來點不一樣的。看誰折下最美的一株桃枝,勝出的一位可以任意尋在座的人要一物。”

這個條件,極爲的誘人。

那頭,男眷也過來了。

聽到這邊的驚呼聲,獻王領頭走來,目光掃過姜岑,落在了後面的姜綰身上。謙和的說道:“有什麼驚喜?”

“去去去,這裡可沒有你們的事兒。”樑夫人含笑的將人趕走,半點不留情面。

獻王摸了摸鼻子,看了姜綰幾眼,倒也不說什麼,爽朗的笑着帶人走了。

姜鄧氏捅了捅姜綰的手臂,示意她跟上。

姜綰恍若未覺,木樁子般杵着。

姜鄧氏氣的咬牙,恨鐵不成鋼的說道:“我看的分明,獻王這是過來尋你。你去年得了魁首,今年又有了親事,這兒沒你的事兒,攏住獻王纔是要緊的事。”看着姜綰雷打不動的模樣,氣不過的擰了她的手臂:“快去!”

姜綰冷眼看了姜鄧氏一眼,走開了。

姜鄧氏氣得個仰倒,這要債鬼!

看着衆人都紛紛涌入桃花林,鳳瑤清冷的看着身旁的姜岑:“你不去?”

“世子妃不去嗎?”姜岑不解的問道:“很好玩,您都沒有參加過,會少很多樂趣。”

“我都是有家室的人,不陪你們湊熱鬧。若是我奪了第一,你們不得恨得牙癢癢?”鳳瑤難得的說笑,她真的沒有參加過,如姜綰所言,這都是爲了議親的人準備的。她那時候還是十一二歲,等可以參加的時候,沈家遇難,她進宮,錯失了機會。

姜岑文靜的笑了一聲,也進了桃林。

樑夫人見鳳瑤落了單,走過來說道:“阿寧給你留了不少好東西,世子妃可要捨得,莫要心疼。”

“要什麼都要給?”鳳瑤看了一眼衆人。

“這是規則。”姜大夫人也走了過來,獻王回府,雲初也託人將姜大老爺弄了出來,對鳳瑤也便和顏悅色了一些。

“除了世子,其他隨便挑。”鳳瑤攤手道。

衆人鬨笑。

秦夫人面無表情的睨了她一眼,冷哼了一聲。

半個時辰過去,衆人陸續的回來。

卻是少了兩個人,樑夫人詢問道:“你們誰瞧見了姜綰、姜岑?”

姜鄧氏心中舒坦了,恐怕姜綰去尋獻王:“綰兒丫頭有事先行離開了,岑兒她是進去折花枝,莫不是還在挑選?”

樑夫人變了臉色:“這香山頂黑得快,深處不安全,快遣人去尋。”

姜鄧氏面色變了變,連忙讓家僕、丫鬟去尋人,一刻鐘沒有找到,便都回來集合。

半個時辰過去,依舊沒有找到人。

姜鄧氏心裡慌了:“她會不會也下去了?”

“快下山去找!”樑夫人也顧不上這遊戲,號令大家一同分頭去找。

鳳瑤眼底閃過一抹深思,打了手勢。

隱在暗處的石喬立即去尋人。

最心焦的莫過姜鄧氏,她生怕姜岑壞了她的算盤,匆匆下山去找人。

一干人等倏地頓住了腳步,看着高大挺拔的陵王抱着姜綰,兩個人渾身溼漉漉的,動作極爲的親密。

姜鄧氏宛如五雷轟頂,直愣愣的盯着二人。

姜綰看到衆人,臉愈發白了幾分,驚慌失措的跳了下來,踉蹌的險些栽倒在地上。

陵王反應極快的摟着姜綰,這才倖免跌坐在地上。

衆人看着這一幕,神色各異。

鳳瑤眼底掠過一抹深幽,恍然想起姜綰在溫泉池裡要與她說的話,只說了一半被突然而來的姜岑給打斷。

這之間,有牽連?

“綰綰、綰綰腳受傷。”陵王彎腰將姜綰再度抱起來,衆人的面色愈發的怪異。

姜鄧氏雙目赤紅,一股熱氣躥向頭頂,猛然衝上去將姜綰拉下來,瞪着眼前的傻子,卻又不知道該罵他什麼,揚手一巴掌打在姜綰的臉上。怒不可遏道:“你有婚約在身,與旁的男人牽扯不清,虧得你是夫子,有沒有羞恥心?”

指着姜綰的手指顫抖,今日之事這麼多雙眼睛看着,獻王若是介意,姜綰今後只能嫁給眼前的傻子!

姜綰捂着左臉,半邊臉都木了。

“姜綰,你莫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裡打的什麼主意。獻王若是退了親,你直接扯一條白綾吊死!我權當沒有生養過你!”姜鄧氏怒火攻心,撂下狠話,甩袖離開。

畢竟是姜家的事情,樑夫人不能插手。陵王又是個糊塗人,莫指望他懂這些個規矩。眼前的事情,當真不好管,嘆了一聲走了。

衆人緊跟着離開。

姜將氏與姜鄧氏向來不對付,也不好管三房裡的事,只說了姜綰一句:“你當真是糊塗。”

瞬然只剩下鳳瑤、姜綰與陵王。

“這就是你的選擇?”鳳瑤知道姜綰深思熟慮過,所以並沒有多大的驚訝,至少嫁給陵王好過獻王。

姜綰臉凍得青白,雙眼通紅,姜鄧氏那番話終究是傷到了她。茫然的看着鳳瑤:“瑤兒,我做錯了嗎?當初她執意讓我嫁給獻王,一點商量的餘地也沒有。果不其然,獻王出事,她仍舊不願意鬆口退親。祖母拗不過她,便也沒有再開口。獻王與晉王奪嫡,天堂地獄,我不求那潑天的富貴,只要姜府安然存在,便是我的目地。嫁給獻王,他若失敗,姜府整個搭進去,這不是我的初衷。”

她能捨棄了鏡墨瀾,卻是不能不顧姜家的安危。

鳳瑤看着陵王,陵王衝着她傻笑。

“這樣也好。”陵王心思簡單,他傻一輩子,姜綰便能一輩子無憂。

只是,姜鄧氏那邊卻是不好應付。

姜綰苦笑了一聲,她沒有選擇。

“皇叔,你毀了綰兒清白,找皇上去求親。”鳳瑤惙攛着陵王,獻王想要利用姜家,陵王抱了姜綰一下,只要沒有夫妻之實,他極有可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鳳嘯對陵王頗爲容忍,他去鬧騰一番,又有越明脩從中周旋,此事必定能成。

陵王迷惘的看着鳳瑤,似不明白她在說什麼。摸着肚子說道:“阿予,我餓了,要吃桂花糕。”

鳳瑤微微眯了眯眼,探究的看着陵王,他的目光呆滯,漆黑的眼珠緩緩的轉動,望着姜綰:“娶綰綰。”

“皇叔,這裡沒有糕點,回去之後請你吃糕點。”鳳瑤帶着姜綰離開。

陵王亦步亦趨的跟着。

回到屋子裡,姜綰梳洗好,換上鳳瑤的衣裳。芙蕖給姜綰的臉上藥,細嫩的皮膚兩道指甲刮痕,從臉頰到嘴角處。

姜綰看着傷痕,輕嘆了一聲,看着鳳瑤欲言又止。什麼都沒有說,帶着陵王離開。

簾子垂落下來,鳳瑤便聽到姜鄧氏尖銳的聲音傳來,又是一陣打罵。

鳳瑤撩開簾子出去,正好瞧見姜鄧氏拖拽着姜綰離開。

“鄧氏對姜小姐寄予厚望,如今願望將要落空。今夜……怕是要不安寧了。”芙蕖擺好膳食,伺候鳳瑤用膳,漫不經心的說道:“姜岑還未找到,男眷那邊也都回來了。”頓了頓,意味深長的看着鳳瑤道:“獻王卻是不見了。”

“你說什麼?”鳳瑤手一頓,詫異的看着芙蕖。

“姜岑可不是省油的燈。”芙蕖給鳳瑤夾了一筷子紅燒茄子,詭異的說道:“鄧氏的計劃要泡湯了。”

鳳瑤心裡有數,若是姜岑也從中插足,那麼這事比姜綰孤軍奮戰要好了多。

紫琳掀簾進來,將托盤裡的雞湯放下。嘀咕道:“外頭好大的風,再大點,人都能颳走。”轉身去關被風吹的噼裡啪啦碰撞的窗子。

屋子裡的燭火忽明忽暗,芙蕖撥弄着燭芯,目光詭譎的說道:“颳大風了,看來今夜並非是太平的夜晚。”

鳳瑤不置可否,舀着一勺子湯往嘴裡送,倏然一頓。動了動鼻子,就着燭火看着褐色雞湯裡似漂浮着灰塵。放下勺子,胃口盡失道:“端來的時候沒有蓋上,髒了。”

芙蕖若有所思,端着雞湯下去,站在門口輕嗅了一下,嘴角凝着一抹冷笑。

鳳瑤吩咐紫琳今夜去找蘇巧巧的丫頭湊一晚:“今夜由芙蕖守着我。”

紫琳退了下去。

鳳瑤點了香,隨後躺在窗戶下的貴妃椅上,拿起手邊的一枝桃花,伸手放在窗戶上。片刻,放在鼻端一掠而過,眼底閃過一抹暗芒。

芙蕖進來看着陷入沉思的鳳瑤,眸光微微一閃,見她望來,點了點頭。

片刻,秦子楚貓着身子鑽進來,看着鳳瑤嘿嘿一笑,衝芙蕖擺了擺手:“別趕我,我來找瑤兒有點小事。”一雙過於陰柔的眸子裡,流露出親暱的笑,看着令人心裡很不舒服。秦子楚毫無所覺,親近的說道:“禮物可喜歡?”

鳳瑤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微微擰眉,彷彿他身上哪裡有些不對。

秦子楚被鳳瑤看得有些不自在,摸了摸自己的臉,遲疑的問道:“我臉上有花兒嗎?瑤兒你看的這般着迷?”

鳳瑤收回視線,把玩着手中的桃枝,對芙蕖說道:“你先出去。”

秦子楚心口一緊,正襟危坐的拉扯了身上的袍子。看着鳳瑤起身探頭看了一眼窗戶外,嘭的關上窗子,熄滅了燭火。只留了屋外檐角處的燈籠在風聲中搖曳,微弱的燭光打進屋子裡,光影朦朧。

秦子楚看着鳳瑤朝他走近,心裡不禁想的有些偏岔,吞嚥了一口唾沫,朝後退了幾步,磕巴的說道:“瑤、瑤兒,你、你這是要做什麼?”嘴裡這麼說着,手上卻是在解着袍子:“你一個女子,莫要如此主動,你只要說一聲,我便是赴湯蹈火……啊……”

芙蕖站在門外揉了揉耳朵,聽到裡面傳來秦子楚走調的聲音:“你要說一聲便是,何必強來……唔……”

來找鳳瑤的蘇巧巧,呆若木雞的站在院子外和芙蕖大眼瞪小眼。

芙蕖面色不變,將蘇巧巧請到了院子外面。

蘇巧巧臉色爆紅,緊接着一陣慘白,絞擰着自己的手指。

站了大約半刻鐘,裡面傳來鳳瑤清冷的聲音:“芙蕖,打水進來。”

蘇巧巧緊張的說道:“我、我什麼都沒有聽見。”

芙蕖看了她一眼,眨了眨眼:“蘇小姐想太多了。”從檐下水缸裡打了一盆水進去。

蘇巧巧心裡惴惴不安的回到了屋子裡,錦屏上來伺候蘇巧巧就寢,看着她心不在焉,忙問道:“小姐,怎麼了?”

“啊?沒、沒什麼。”蘇巧巧目光閃爍,躺在了牀榻上。眼前不斷的閃現芙蕖那冰冷的一眼,不禁拉高被子蒙着頭。

迷迷糊糊,蘇巧巧睡了過去。

夢中鳳瑤站在高處,猙獰的拿着火球扔到她身上。不差不錯,端端正正的落在她的身上。

嘭——

一聲炸裂。

“啊——”蘇巧巧猛然驚醒,一身冷汗,摸了摸額頭,有些發熱。

錦屏慌張的進來,看着蘇巧巧坐在牀上,嚇了一跳,哆哆嗦嗦的說道:“小姐,走……走水了。”

“你說什麼?”蘇巧巧驚魂不定的問道。

“隔壁走水了,奴婢聽見爆炸的聲音了。小姐你快穿衣,我們出去避避。”錦屏手忙腳亂的給蘇巧巧更衣,二人出來的時候,鳳瑤的院子已經被火蛇吞沒。

火光下,蘇巧巧面色白得瘮人。看着站在門口的秦夫人,蘇巧巧脣角蠕動:“秦夫人,裡頭的人出來了嗎?”

秦夫人握緊了手中沉香佛珠,神色莫辨的說道:“今夜風大,不知怎得着火,瞬間就全燒起來了,還傳來爆破聲,想必是……”搖了搖頭。

不一會,姜綰披頭散髮的跑來,身後跟着蕭然,二人朝屋子裡的衝去,被姜將氏命人攔住:“火勢太大,人救不出來了!”

“火大你們連救都不救?眼睜睜的看着瑤兒被燒死?”蕭然雙目赤紅的掙脫束縛,要衝進屋子裡去。

姜綰驚恐的說道:“伯母,我求求你,讓我們進去救瑤兒,求求你……”

姜將氏也於心不忍,左右都是死,她不能讓他們進去白白送死。厲聲道:“將他們兩個拉下去。”

“伯母……”姜綰看着姜將氏別開頭,猛然低頭咬住抓着她的婆子,婆子吃痛鬆手,瘋子一般跑向屋子。倏然,耳畔響起一陣清冷的聲音:“綰兒,回來!”

姜綰不可置信的回頭,看着鳳瑤穿戴整齊的出現在院子門口,呆怔住。

鳳瑤走過去,看着被兩個大漢鉗制住的蕭然,又看看狼狽不堪的姜綰,嘴角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我沒有在屋子裡。”

姜綰死死的握着鳳瑤的手,眼淚豆大滴的砸落下來。

鳳瑤心裡頭一暖,抱住了姜綰。姜綰痛哭出聲:“我聽見他們說你沒有出來,嚇死我了,真的嚇死我了!”

姜將氏虛驚一場,長舒了一口氣道:“你這孩子沒有在屋子就好,這麼晚了,去哪裡了?”

鳳瑤解釋道:“這屋子裡薰了香草,我聞着一直打噴嚏,原想找蘇小姐綰兒擠一擠,遇見外出回來的秦公子,他說綰兒離的遠,我一個女子夜裡走不安全,便將他的屋子換給我,我一直在隔壁睡覺。”

啪嗒——

秦夫人手裡的佛珠斷裂,撒落一地:“你說什麼?”

“秦公子沒有出來嗎?”鳳瑤疑惑的問道。

這時,秦夫人的婢女從隔壁衝了出來:“夫人,少爺他沒有回來。”

“楚兒……楚兒……”秦夫人突然衝進了屋子,整個人淹沒在火海中。

屋子裡濃煙滾滾,嗆得秦夫人睜不開,幸而屋子不大,一眼便瞧見窗子底下躺着一個人,露出的一半錦袍是秦子楚穿的,忙跑了過去:“楚兒、楚兒,母親來救你了……”

伸手抓着衣袍一拉,錦袍撕裂,露出一根木樁子,木樁子綁了鐵絲,另一端綁在房樑,隨着秦夫人這一拉扯,房樑瞬間砸落下來。

秦夫人緩過神來,明白這是着了鳳瑤的道,轉身就跑。房樑砸在她的腰間,整個人摔倒在地上。

“啊——”劇烈的痛楚使她尖叫出聲。

樑夫人聽聞着火,帶着人趕了過來,正好聽見秦夫人叫喊聲,面色一變,忙吩咐保護她的武士道:“務必救出秦夫人。”

鳳瑤冷眼看着大火吞噬的屋子,緊緊的掐着手心,便看到石喬將秦夫人提了出來。

樑夫人看着石喬一怔,鳳瑤對石喬說道:“你去找找秦公子。”

樑夫人看了鳳瑤一眼,吩咐隨行的大夫給秦夫人看看。

秦夫人氣若游絲的指着鳳瑤,雙目狠戾宛如厲鬼:“殺人兇手!”

衆人這纔看見秦夫人手裡緊緊抓着一塊錦袍,有人認出來了,言道:“那是秦公子的袍子。”

姜將氏回過神來,連忙說道:“秦夫人,今夜這場火,誰也沒法預料。”

“是她,就是她!”秦夫人瘋了一般撞向鳳瑤,可她腰間一陣劇烈的疼痛,髒污也掩蓋不了她慘白的面容。恨聲道:“她在屋子裡綁了鐵絲,讓我兒的衣裳裹在木柱上,我拉動衣裳,鐵絲牽動了燒燬的房樑砸在我的腰間。”

姜大夫人皺眉道:“別院裡房樑上都懸掛有鐵絲,用來懸掛紗幔,許是大火燒斷了鐵絲一端,正好垂落在擺放錦袍的地方。”

樑夫人也不信鳳瑤是如此心狠手辣的人,勸道:“若是要害你性命,世子妃也不會讓人救你。”

秦夫人喉間涌出一口腥甜,吐出一口血來。

秦子楚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看着秦夫人躺在地上,吐了血,焦急的說道:“母親,母親……”

“楚兒……”秦夫人看着秦子楚身上換了一件錦袍,嘴角處布着淤青,指着鳳瑤道:“你是與她換了屋子?”

“母親,兒子是與她換了屋子,有事嗎?”秦子楚看了鳳瑤一眼,神色頗有些古怪。

蘇巧巧恰好看着秦子楚脖子上有幾處詭異的紅點,面色變了幾變,險些承受不住。錦屏看着蘇巧巧神色恍惚,連忙詢問道:“小姐,怎麼了?”

蘇巧巧怕她撞破了的事情,讓鳳瑤容不下她,連忙讓錦屏備馬車:“立即回京。”

錦屏驚呼道:“小姐,此刻是子夜,離京路途遙遠,不安全。”

“總過留在這裡,明日再走,你我恐怕是沒命了!”蘇巧巧咬緊了牙齒,強壓下心中的懼意。她心裡相信秦夫人的話,甚至這火她都猜測是鳳瑤放的,只因爲她勾引了秦子楚,怕泄露出去所以滅口。只是,秦子楚命不該絕,並沒有在屋子裡。

聞言,錦屏看着這場大火,想到她之前出去一趟,回來之後神色不對。不禁想岔了,認爲這火與蘇巧巧有關,立即備車離開了香山。

芙蕖進來的時候,看着蘇巧巧離開,垂目走到鳳瑤的身旁:“東西找到了。”

鳳瑤點了點頭,冷聲說道:“秦公子都證實了我所言,秦夫人你還咬定此事是我而爲?裡面早已燒的面目全非,秦公子的包袱全都搬進來,他的錦袍在屋子裡也極爲正常。”

“來時不見你換,怎得夜裡好端端的換了屋子?旁的地方不着火,就這裡着火了?難道,你竟是會算?”秦夫人諷刺的說道。

“我來香山時,國師便讓我多注意,此行多災難。適才夜裡住着不適,想起他的話,這才換了屋子。”鳳瑤幽幽的看着秦夫人,諱莫如深的說道:“秦夫人難道不該比我更清楚麼?”

秦夫人心頭倏然一緊。

鳳瑤目光一冷,森寒的說道:“這場大火着實詭異,莫不是這檐角的燈籠被大風颳落所致?”

“燈籠?”姜將氏不解的說道:“屋檐是不掛燈籠,只有過年過節的時候方纔掛上。”

聞言,樑夫人意識到這場火是人爲。倏然,似想起了什麼,詢問道:“你們聽到了爆破聲?”

衆人點頭。

石喬道:“救秦夫人的時候,後院的廚房炸倒了。”

樑夫人是女子裡的傳奇,她的父親是仵作,她自小便跟着她父親,耳濡目染也懂了不少,後來大了便跟着父親一同查案,她是唯一一個先帝在位時嘉賞的女子,甚至要封她爲女官,百官抗議,這才作罷,卻也給了她特權,可以有辦案緝拿犯人的權利,調動五百禁衛軍,並且不用官文。

盛京幾件棘手的案子,都是過了她的手,查得水落石出。可魏國公似乎不喜她辦案,近十年來很少再查案。

樑夫人覺得有異,向前走了幾步,看着漸漸被撲滅的大火,用手煽動着濃煙,從中辨出了火硝的味兒。

“拿火棒給我。”樑夫人朝後伸出手。

石喬將手裡備好的火棒給樑夫人。

樑夫人將火棒滾向青石地板,越是靠近屋子,地板上便嗞嗞的燃起火星子。

樑夫人面色一變,扔掉手裡的火棒,冷笑道:“大家都聚齊在這裡,從這一刻起,便不許離開。”

“樑夫人!”秦夫人失聲喚道。

樑夫人目光沉沉的盯着她,冷笑道:“你只管養傷。”匆匆帶着自己的人離開:“李驍,你速去調派人手搜查,看誰屋子裡私藏火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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