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
華城國際機場。
所有的粉絲們都在這裡齊聲高喊着阿佳妮的名字。
法國媒體是這樣評價她的,她生着烏黑的秀髮,白皙的肌膚,妖嬈的眼眸,纖長濃密的睫毛,性感水潤的小嘴,雅緻的脖頸,柔軟豐滿的身軀,緊裹在高跟段子鞋裡的一雙蓮藕般的小腳,法蘭西人民爲能親眼目睹到如此豔麗的花朵而驕傲。
在粉絲們足足等待了四個小時後,終於迎來了她的身影。
她穿着充滿異域風情的紅色印花連衣裙,臉上戴着能遮住半張臉的墨鏡,但露在外面的精緻的下巴足能分辨的出她的美豔動人,她有着一頭嫵媚的長髮,她走路的時候做了個將頭髮勾在耳後的動作,就這樣簡單的動作都不知道能吸引多少人爲之駐足。
她在聽見粉絲們尖叫着呼喊她名字的時候,就像是走紅毯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
她禮貌的朝着粉絲們打着招呼,卻並沒有近距離接觸。
她就站在不近不遠的位置擺了兩個最自然的poss,所有的粉絲們都在瘋狂的拍着照。
尖叫聲在此時更是此起彼伏。
法國知名導演謝維爾曾三顧茅廬希望她能夠出演他的新電影《瑪戈皇后》的拍攝。
就是因爲她絕美的長相,能夠完全符合人們對於瑪戈皇后的幻想。
她僅在原地停頓了五分鐘就很快離開了。
飛機延誤了四個小時起飛,她跟人約好的時間也因此被一推再推。
她的身後跟着兩名特別助理和四個保鏢。
在她從機場出來的時候一輛車停靠在她的面前。
助理把車門打開讓她坐進去之後將門關上,除她以外的所有人都坐在了後面緊跟着的那輛車上。
她坐進去後就輕閉上眼睛,司機穩穩的開着車,像是生怕驚擾了那個妖物般的女人似的。
就在這時,設置的鋼琴曲伴奏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蔥白似的手落進了放在旁邊的手提包內,她看都沒看一眼手機上顯示的名字,直接點了接聽鍵,沙啞的聲音像是籠罩着一層曖昧的煙霧嫋娜的響了起來,“喂?”
對方在聽到她的聲音後,邪肆性感的聲音裡含着笑意,“不是說下了飛機就給我打電話嗎?”
阿佳妮聽聞絕美的脣形淺勾着笑意,“哦,忘了。”
男人聽着她散漫不羈的話語,“竟然說忘了呢?本來想好你回來就給你一個驚喜的,現在可怎麼辦好呢?都不知道該不該給你了呢。”
阿佳妮含煙的嗓音低低的笑着,“要是驚喜的話,你現在要是能出現在我面前纔是巨大的驚喜呢。”
男人聽聞表示受傷,“美國這邊的分公司出了問題,也不是我想的好不好?我可是在幫你盡職盡責的打理泰輝,求獎賞。”
顧冰咯咯的笑了幾下,“好了,我這次會在國內呆很長一段時間哦,算不算是很好的獎勵了?”
東辰離聽聞有些怔住,“哦?”
顧冰妖嬈的眼角挑起來的時候尤其的嫵媚性感,聲音裡也透着淡淡的涼意,“怎麼?你不願意?”
東辰離眼眸裡落滿了幾層寒冰,脣角淺勾着的時候他說道:“怎麼會?我可是求之不得呢。”
顧冰又和他寒暄了兩句就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後,她臉上的笑意瞬間消散。
她的視線下意識的落在自己的無名指上,昨晚她做夢夢見有人將求婚戒指戴在她的手上。
模模糊糊的她感覺那個人並不是東辰離,儘管是夢,可是那感覺特別的真實,就好像曾經在她的身上發生過似的。
她的視線涼涼的落在車窗外,所有的景色都是那樣的陌生。
這三年來,她只在過年的時候回來住上兩三天,然後就急着飛回法國。
因爲畢業拍攝的那部電影,讓她在法國甚至國際上一炮而紅,她從未想過她會走導演這條路,然而命運就是這麼容易給人制造驚喜,她如今成了享譽世界的大導演——阿佳妮。
阿佳妮這個名字並不是她給自己取的。
她的導師在初次見她的時候就評價她是導演界的阿佳妮。
然後慢慢的所有人都開始叫她這個法國名字——阿佳妮。
而她似乎也沒有輸給這個名字壓在她頭上的光環,當奧斯卡最佳導演獎頒發給她的時候,人們記住了這個來自東方的姑娘——顧冰,可也同樣將阿佳妮的名字刻在了心上,因爲她冠得起這個名字!
車輛很快就停靠在了一家咖啡廳的門口。
車門被打開,她走出去的時候淡掃了眼站在旁邊的兩位助理和四位保鏢,“我跟王導要在這兒談事情,你們都不用跟着了。”
四位保鏢猶豫着,顧冰冷勾着脣角,“怎麼?東辰離找你們來保護我的,還是讓你們來監視我的?”
四人聽聞,連忙頷首,“顧小姐誤會了,我們沒有這個意思。”
顧冰如碧波的眼眸裡不知何時落滿了冰雪,在她擡腳的那一瞬間,那一方冰天雪地的世界裡颳着刺骨的寒風,大風呼嘯而過,讓她絕美的臉上都布上了層層的寒霜,她很討厭東辰離像是對待一個犯人似的,掌握着她二十四小時的所有行蹤。
她推門進去的時候,才發現這家咖啡廳裡充滿了文藝的氣息。
擡頭看去的時候到處懸掛着一幅幅精緻的油畫。
悠揚的大提琴曲彈奏了知名音樂家的成名作品。
她朝着約定好的位置走去的時候,遠遠的就看見坐在那裡面容清秀,卻戴着一副黑框眼睛,扎着馬尾的男人——王舒,近兩年纔開始大火的導演,他主要擅長用一些暗黑系的拍攝風格來反應出現實社會所存在的問題,這一點跟顧冰成名作的拍攝手法尤其的相似,王舒本人也承認,他就是因爲看了她拍攝的電影,學了她的這種拍攝手法,然後融入自己的東西再把他變成自己的風格。
如今在國內,已經把這種拍攝方法成爲王舒體。
而王舒也是輾轉打聽了好些人才好不容易聯繫到顧冰,希望能跟他的偶像合作拍攝一部電影。
說起偶像顧冰愧不敢當,那部成名的電影,對她而言就是個美好的意外。
她拍攝的那部電影叫《血愛》,這部電影的靈感源於一個夢。
夢裡她遇見自己被一個變態跟蹤,不管她怎麼甩都甩不掉。
她哭喊着,跑着,可是不管她逃到哪裡,那個人都能堵在她的前面。
她所有經過的地方全被鮮血染紅,她不能回頭,只能一直跑。
當時她記得自己是被嚇的哭着醒來的,這個夢就像是一個枷鎖似的,讓她在醒來很久後,還深陷在夢裡無法自拔……
當時剛好馬上要交畢業作品了,顧冰因爲老是被這個夢困住,所以就想說剛好利用這個題材,創造出比較黑暗一點的題材,她能清楚的記得夢裡面自己的恐慌、無助和絕望,所以她就塑造了一個明星,然後將變態跟蹤狂塑造成一個瘋狂的追星者。
一旦有了這個構思,故事填充起來就比較容易。
她因爲跟導師的關係還不錯的原因,當她準備拍攝這部電影的時候,她就先把劇本給導師過了個目,誰知道導師看完就拍手叫好,然後將她介紹給了一個導演認識,然後幫助她完成了這部電影的拍攝。
但所有的功勞全部歸功於她。
顧冰就是因爲這部電影就直接在國際上打響了名氣。
王舒像是預料到她的到來似的突然擡起頭來,在看見她的時候他有片刻的怔愣,繼而趕忙站了起來,“你……你好。”
顧冰將眼鏡取下來,伸出手的時候,王舒的眼眸裡清楚的劃過驚豔的光芒。
他將她的手抱住,晃動的時候說道:“我……我叫王舒。”
顧冰明媚的笑着,“你好,我是顧冰。”
王舒看着她傾國傾城的容顏,“你……你本人比電視和照片上還要美。”
顧冰淺笑着說道:“謝謝。”
她看了下被他緊緊抱住的手,“能先把你的手拿開麼?”
王舒尷尬的將手鬆開,“不……不好意思,我……我太……太激動了。”
顧冰將墨鏡放在桌邊,坐下去的時候,對着侍應生說道:“一杯卡布奇諾,thankyou。”
顧冰感覺到他的沉默,看過去的時候就發現他一直緊盯着自己看。
他的視線在觸碰到她的瞬間就移開,他低下頭的時候,慌亂的喝了口咖啡。
顧冰剛好看見了他臉上染起的紅暈,她的脣角淺勾了下,“劇本拿來了麼?”
王舒急着說話,可嘴裡的咖啡還未嚥下,導致他被嗆的咳嗽了起來。
他忙抱歉的說道:“不……不好意思。”
顧冰笑着搖了下頭,就在此時王舒將放在一旁的劇本遞到了她的手中。
她接過的時候,侍應生將咖啡呈了上來。
王舒在她翻看的時候介紹道:“《佔色》這部電影主要講述的就是男主角變態的佔有慾,前半部分看起來像是個唯美的愛情故事,後半部分男主角開始黑化。”
顧冰認真的翻看着劇本的時候,王舒的眼眸死死的鎖在她的臉上。
當察覺到顧冰要擡起頭來的時候,他趕忙移開視線,“顧……顧小姐,如果覺得劇本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也可以提出來,我再修改就好。”
顧冰喝了口咖啡,卻並沒有回答他的話,她的視線落在手中的劇本上,在看了十幾分鍾後,她才點了下頭,“還不錯。”
簡單的三個字,讓王舒聽見感覺心裡就跟澆了蜜似的。
這可是來自他偶像的誇獎啊,他怎麼可能會不高興。
顧冰將劇本合上的時候,放在了手邊的時候,她看着王舒問道:“開機時間是什麼時候?”
王舒看了下日期,“現在就剩下敲定女主角的人選了,具體的開機時間初步定在八月十號。”
顧冰皺了下好看的眉,“那豈不是還要再等兩個月?”
王舒撓了下頭,“男主角的人選我們定的是現在國內最紅的男演員邱澤,他的檔期……”
顧冰挑眉,“邱澤?”
王舒點頭,“嗯,雖然從以往的拍攝看來,他不是很合適,但是試鏡的時候效果還不錯,只是他近兩個月的檔期實在是太滿,可放眼整個娛樂圈,沒有比他更適合的人了。”
顧冰點了下頭,喝咖啡的時候隨口問道:“女主角現在的備選人呢?”
王舒從包包裡將幾人的照片拿了出來,顧冰還沒來得及攤開,他就介紹道:“有製片人介紹進來的陳曦,有副導演介紹進來的洛初,還有投資商介紹進來的……顧冉冉。”
顧冰知道顧冉冉這兩年憑藉蘇家少奶奶的身份,很快就躋身到一線。
演技雖然一般,但是蘇家的勢力在華城裡也是不容小覷的。
所以短短的兩年時間裡她就拍攝了十幾部作品。
她看了下手裡的四張照片,陳曦就是個網紅臉,她現在看到這種臉型的女演員就沒興趣。
洛初屬於特別性感的類型,不太適合角色的設定。
這麼看起來好像顧冉冉是最合適的。
只是……
她看了下剩下的一張照片,“這個呢?”
王舒順着她的視線看去,“李詩雨,A大的校花,除了這個光環外,再沒有其他的身份背景,但我覺得她也蠻適合女主角的這個角色的設定,所以也在考慮的範圍之內……”
顧冰點頭,“試鏡的情況呢?”
王舒嚴肅的說道:“陳曦和洛初比顧冉冉和李詩雨的演技要好,他們兩個畢竟在演藝圈摸爬滾打了好幾年的,不像顧冉冉和李詩雨,但顧冉冉雖說進圈子就兩年的時間,但是悟性很高,況且十幾部作品的磨練,演技雖然沒有前兩位的好,但相比李詩雨是好了很多,但好在李詩雨特別肯吃苦,只是……跟邱澤搭戲的話,明顯有些太青澀了,我現在考慮的主要是洛初和顧冉冉兩個人……”
顧冰淡嗯了下,“這個你來決定就好。”
畢竟劇本是他寫的,誰最合適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她喝了口咖啡,王舒給她介紹了下劇組裡面的情況。
也就是在這時候,容千雪挽着靳墨辰走了進來。
顧冰背對着他們坐着,自是沒有察覺到他們的出現。
兩人恰巧坐在了顧冰的後面的那張桌子上。
靳墨辰和她背對背的坐着。
容千雪點好了咖啡,笑對着坐在對面冷峻矜貴的男人說道:“《血愛》那部電影可真不錯,聽說阿佳妮憑藉這部電影一舉奪得奧斯卡的最佳導演獎……”
就在她滔滔不絕的時候,靳墨辰的視線落在了手上戴着的血色的戒指上。
容千雪感覺到他的沉默,順着他的視線便看到了那枚妖豔的戒指。
她見顧冰戴過,當時她以爲只是普通的裝飾品。
卻沒想到這枚戒指竟然會是勢力遍佈了整個華夏的青龍幫幫主身份的象徵。
如今的青龍幫在靳墨辰的帶領下勢力壯大到連國君都開始忌憚的地步。
她的目光因爲鎖在這枚戒指的緣故,眼眸裡盛滿了妖冶的血色。
她落在腿上的手緊握成拳,她嫉妒,嫉妒這個男人給了那個女人全部的愛。
咖啡端了上來,她笑着準備跟侍應生說謝謝的時候,視線落在他身側的女人身上。
顧冰不經意的擡眼就看見了容千雪的身影,她就像是看待一個陌生人似的,淡淡的移開視線就準備走。
容千雪的指尖深深的嵌入腿上的肉裡,她慌忙看了眼坐在她對面正低着頭的男人。
她怎麼都沒辦法料到消失了三年的女人,會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
而她更加懊悔的是,這家咖啡廳還是她提出要來的!
顧冰走到她身側的位置時,她明顯都要呼出一口氣來的時候,王舒追了上來,“顧小姐。”
容千雪的心瞬間就提了上來,她的視線慌忙落在坐在對面的男人身上。
顧冰頓住腳步的時候,就看見王舒將劇本遞了過來,“這個你忘了拿。”
顧冰淺笑着,“不好意思。”
也就是在這時,靳墨辰才悄然擡起頭來。
他在看見她的那一瞬間,漆黑的瞳仁就像是在墨池裡浸泡過似的,滿滿的墨色暈染着他如畫般的眉眼。
青山綠水般的眉宇間被這流墨給肆意渲染着,到了最後就只剩下陰鶩。
尤其那雙眼眸就像是老鷹看到獵物般,裡面閃着的光刺目的令人不敢直視。
容千雪看不懂他的表情,但她卻害怕三年的時間根本不夠他忘記她。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這個男人對她的愛有多深。
那是種刻進骨子裡的愛,想要忘記只有挫骨揚灰。
顧冰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看見靳墨辰的。
其實在看見他第一眼的時候,她不知道爲什麼心底會生出一種陌生的久違的感覺,而且還有着一絲絲不明的異樣感覺,她抓不住這樣的感覺是什麼,心底升騰出來的那股恨意更不由得她抓住!
上一世的父親是被他的父親給殺死的。
這一世的父親是被他殺死的。
兩股恨意交織着只需一瞬間便將她的理智吞沒,握住劇本的手緊緊的攥緊,直到將劇本攥緊捏出褶皺以及嘈雜的聲音來,她黑白分明的眼眸裡沒有了半分的妖嬈性感,只剩下無盡的冰寒、肅殺和殘忍!
當人們看到她掏出那個冰冷的金屬物的時候,咖啡廳裡瞬間炸開了鍋。
就十幾秒鐘的時間,所有人都慌亂的從咖啡廳裡面掏出。
王舒也嚇得雙腿都在發抖,要不是因爲扶住身後的桌子,他恐怕早就跌坐在地上。
雖然他比較擅長拍攝那種暗黑系的題材,各種血腥和暴力見得太多了。
但畢竟那只是電影啊,真實場景誰見了都會怕的吧?
此刻她手中的槍對準了靳墨辰的眉心,以那種女王的姿態,睥睨着這個坐在沙發上面色清俊冷傲的男人。
王舒好方,好想逃走。
容千雪見到這個場景雖然有害怕,但槍口對準的可是她所愛的男人!
她的手指顫抖着指向顧冰,“顧冰,我命令你放開他!”
顧冰冷勾着脣,在脣角的弧度往上蔓延的時候,她的食指開始彎曲。
容千雪似是受了驚嚇的開始尖叫着,“顧冰!你瘋了!你殺了墨辰,你也會死的!你想死嗎?”
顧冰冷睨着她的時候,臉上綻放着明媚的笑意,“死?你以爲我會怕麼?”
容千雪的眼眸猛然收縮着,就在顧冰準備再次彎曲手指的時候,她隨手拿起盤子就準備打她。
顧冰看都沒看她一眼,將槍移開的瞬間就聽見嘭的一聲,子彈從容千雪的指尖擦過將盤子擊碎在桌子上。
王舒腦海裡清楚的浮現出此地不宜久留幾個字。
他貼着牆趕快爬走。
容千雪在槍聲響起的瞬間,整個人都懵了。
她沒想到她真的敢開槍!
而靳墨辰呢,木訥就像個雕塑一般安靜的坐在那裡。
如果不是他眼眸裡閃爍着的幽光,他就跟行屍走肉沒什麼區別。
顧冰將槍重新抵在他頭上的時候說道:“靳墨辰,不想你的女人陪你一起死的話,讓她走!她……真的很吵哎。”
靳墨辰流淌着墨汁的眼眸緊緊的鎖着她,她臉上的笑意炫目到令人刺目,眼眸裡卻冷的就像是被冰天雪地包圍住似的,他緩緩的開口說道:“她不是我的女人。”
容千雪垂落在兩側的雙拳死死的握住,當指甲嵌入手心裡的時候,眼淚開始在眼眶裡打着轉。
顧冰冷勾着脣,在看向容千雪的時候說道:“這位小姐,我比較不喜歡傷及無辜。”
容千雪聽着她*裸的警告,看着她全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攝人的凌然魄力,這樣的顧冰讓她陌生,簡直陌生到可怕!她有種如果她再敢做什麼,她就能毫不留情的斃了她的感覺!
他們兩個走到這個地步是她所希望的。
可她從沒想過會讓靳墨辰以死爲代價!
容千雪氣的渾身都在顫抖着,她瞪着顧冰說道:“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國君親封的伯爵!你敢碰我就不怕會株連九族嗎!?”
顧冰在聽到這裡的時候手上的動作僵了下,就在此時靳墨辰冷聲說道:“千雪,你出去!”
容千雪搖着頭,“墨辰,我不要!我不要你有事!”
靳墨辰漠然的開口:“別讓我說第二遍。”
容千雪緊咬着脣看着他,眼淚從她的眼角滑落,“墨辰。”
靳墨辰冷聲喝道:“出去!”
容千雪將視線落在顧冰臉上的時候,眼眸裡充滿了冰冷和厭惡。
顧冰不屑的勾着脣,沒什麼比能殺死自己的殺父仇人更痛快的了。
她不在乎會不會搭上自己的性命。
就在容千雪離開以後,靳墨辰將手擡了起來,在快要碰到顧冰臉龐的時候,她將槍往前推進了一分,“給我老實點!”
靳墨辰的手在半空中僵硬了半秒後,他就伸手將她的下巴捏住,“我等了你三年,換來的就是這個嗎?”他的聲音裡盡是涼薄,連他的呼吸裡都像是淬着冰渣似的,吹拂在顧冰的臉上,讓她感覺到無比的沁涼舒適,他身上的味道莫名的讓她感覺到熟悉。
這樣的熟悉讓她的心都不由得開始胡亂的跳動。
尤其他這雙溫柔的眼眸,她很怕望進去就再也拔不出來。
分明剛剛還是冷到骨子裡的感覺,怎麼在那個女人出去後瞬間就變了?
原來……他也會怕死嗎?
聽說他是唯一一個勢力可以跟東辰離抗衡的男人。
但今日看來也不過如此!
不僅怕死還是個登徒子!
就在顧冰準備扣動扳機,直接將他解決掉的時候。
他的長臂一伸,她始料未及的跌落進他的懷抱。
與此同時,他菲薄的脣瓣印在她的脣上。
顧冰的眼眸猛然瞪大,這個男人……這個男人竟然敢親吻她!
就在她發愣的時候,靳墨辰碾磨了幾下她的脣瓣。
依舊那般的嬌嫩,依舊那般的充滿着芳香的氣息,依舊那般的容易將他蠱惑。
顧冰用力的將他的脣瓣咬了下,在他鬆口的同一時間,她的手肘猛然撞上他的胸口,在他吃痛的時候,她從他懷裡掙脫,一系列的動作一氣呵成!
靳墨辰知道她在法國的這些年學了不少的東西。
例如導演。
例如武術。
例如槍法。
當她站到他面前的時候,她將槍抵在他的胸口。
靳墨辰漆黑的眼眸凝視着她,“如果這樣能令你好受一些的話,你開槍吧。”
畢竟這件事情他也有責任。
他看着她冷豔的模樣,心裡悸動的說道:“如果我沒死,這輩子我都誓要和你糾纏到底!”
顧冰緊咬着脣在怒瞪着他的時候,腦海裡浮現出剛剛那一吻的場景。
薄如蟬翼的睫毛胡亂的扇動了兩下,那個吻竟然讓她沒有半分討厭的感覺。
而且……她竟覺得他帶給她的感覺莫名的熟悉。
尤其在他親吻她的時候,腦海裡竟然有些和東辰離對不上的虛幻的畫面,她看不清楚畫面裡男人的臉,但卻覺得那感覺跟眼前的男人很像。
她覺得她一定是瘋了纔會這樣想!
就在她呼吸異常紊亂的時候,靳墨辰卻準備擡手。
顧冰都來不及思考,一顆子彈無情的沒入靳墨辰身體。
她不知道爲什麼在這一瞬間腦子裡有種轟然炸裂的衝動。
她更加不知道爲什麼會有種突然想要落淚的衝動。
靳墨辰捂住噴薄着血液的傷口,他輕輕的笑着,“如果擔心我死不了,你可以再來一槍,但如果我真的沒死成,顧冰,我就算是囚禁你也要將你困在我的身邊!”
他給了她三年的自由,讓人二十四小時監控着她的行蹤。
他知道東辰離和她的感情極淡,當年她說的跟他在交往,根本就是一個幌子!
他利用這三年的時間韜光養晦,才達到了如今讓國君都開始忌憚的身份。
以後,他再也不要讓她離開自己身邊了。
現在,東辰離他都不需要放在眼裡了。
她,註定會成爲他的女人!
顧冰看着他被鮮血侵染的濡溼的西裝,手開始胡亂的顫抖着。
當他倒在沙發上的那一刻,容千雪帶着人衝了進來。
顧冰看着拿槍對着他的警察,將槍隨手扔到腳下。
就在這時兩名警察上來,用手銬將她的手銬住。
……
顧冰連審訊都沒有,直接就將她送到監獄裡。
她走進去的時候就看見裡面坐着八個女人。
所有的女人齊刷刷的看向她。
毫無疑問的這是一個很美的女人。
然而這裡全都是女人,女人們看到比自己長得美的就很容易心生妒忌。
更何況……
一個穿着囚服的女人嘴巴里面嚼着口香糖走了過來,在站在離顧冰兩步開外的距離時,她將嘴裡的口香糖吐到了她的臉上,顧冰淺勾着脣摸了把被她吐到的地方,臉頰沾着女人噁心的口水。
她的手還沒來得及落下,女人手裡的匕首落在她的視線之內。
冰涼的刀刃在她的臉上摩挲着。
女人陰惻惻的笑着,“瞧瞧這張臉,長得多像狐狸精啊。”
顧冰哦了聲,笑着說道:“是嗎?”
女人看着她臉上的笑意,明媚至極,耀眼至極。
她的眼眸猛然一凌,就在她手中的匕首離她只有幾釐米距離的時候,顧冰砍了下她手肘內關節的凹陷處,在她的手臂發麻的瞬間,匕首從她的手中掉落,她接過後的一瞬間匕首從她的脖頸處劃過,這一系列的動作沒有任何的拖沓,根本就是一氣呵成,沒有長久的訓練根本得不到這樣的效果。
就在女人捂住脖頸,下意識往後退去的時候,顧冰看了下匕首上沾染的刺目的鮮血,脣角染着一抹淺淡的弧度,“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也配跟我鬥?”
那個女人疼的臉色都發白,顧冰知道在這種地方是死是活都跟監獄沒關係。
因爲就算是死了,監獄也能把責任推到這些死囚犯身上,他們不用付半點的責任。
就像她爸爸就是靳墨辰利用這一點殺死的。
想到靳墨辰,她不知道爲什麼在殺死他的那一刻心裡會動搖。
那一槍根本沒辦法要了他的命!
就在她思緒還在飄飄然的時候,那個被她刺傷的女人喝道:“還愣着做什麼?都快不快跟我上!”
顧冰冷掃了眼所有人,她的匕首直指着最前方站着的女人,“我看誰敢!”
在她漠然清冷的聲音裡,所有人都在下意識的後退。
……
東辰離是在他登機前給顧冰打的電話。
本來想給她個驚喜的,結果在他下飛機的那一刻卻接到電話稱顧冰被警察抓了。
他馬不停蹄的趕到監獄,就準備將顧冰保釋出來。
卻因爲容千雪的身份壓着,讓他根本就沒辦法。
情急之下,他聯繫了夕瑤公主。
*
被顧冰刺傷的女人,是這間監獄裡面的老大。
顧冰一進來就挑釁了老大的權威,導致她即將被所有人圍攻。
她對付七八個女人沒什麼問題,但這個監獄裡面可是有十三個女人啊。
她要是真跟她們動起手來,最後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所以她能想到就只有攻心這個辦法了,“別說就你們這些人,就算是再多加幾個人都不可能會是我的對手!但……”她的視線一一從每個人的臉上劃過,在確定她們心裡都在發虛的時候,她勾着脣說道:“我頂多就在這裡呆三天的時間,到時候我肯定有辦法離開,你們確定在對我動手後,我不會打擊報復嗎?在這裡關押的都是死刑犯,我知道對付你們肯定沒什麼意思,但要是你們剛好有什麼親人的話……”
她們在聽到最後的這句威脅後徹底的亂了陣腳。
這裡面關押的人基本上都比較年輕,也沒有什麼老弱病殘或者將死之人。
基本上多多少少都會有家人在這個世上。
所以她的這句威脅,簡直戳中她們的命脈。
更何況,她說她最多隻用在這裡呆上三天,這裡的人都是死刑犯,沒有點勢力怎麼可能放得出去?
所有人都在好奇她是什麼人。
就在這時,其中一個眼尖的女人認出來,“你……你不就是顧冰嗎?幾年前跟靳墨辰交往過的,還跟大明星楚歌傳過緋聞的?”
當其他人聽到她這麼說的時候,都在不可思議的看着她。
顧冰皺了下眉,跟靳墨辰交往過?她會跟靳墨辰交往?!
她看向剛纔說話的女人,眸色泛着凌然,“誰告訴你我跟靳墨辰交往過?”
那個女人被她瞪的嚇了一跳,“新……新聞啊,新聞有報道過的。”
顧冰聽到這裡不屑的勾着脣,新聞裡報道的東西有多少真多少假誰能說得清呢。
不過,這麼說來她以前真的跟靳墨辰認識。
想到那個吻,她不由得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脣。
那個吻給她的感覺好熟悉,尤其他擁抱她時的感覺,更加的熟悉。
他給她的感覺完全跟東辰離給她的感覺不一樣。
東辰離更多的像朋友像哥哥,可是他……他給她的感覺……
她伸手摸了下砰砰跳動的心臟,她不明白爲什麼單是想到他心都會跳動的這樣的快。
……
靳墨辰是在三小時後醒來的。
槍口離心臟的位置偏了好幾公分。
當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脣角就不自覺的勾起。
他就知道這個女人不管怎樣,終究是愛他的。
但想到他和她分手的原因,他到現在都不明白爲什麼。
當初她說她是因爲喜歡東辰離,可是利用這三年的時間證明根本不是!
那到底爲什麼她當年非要跟他分手不可呢?
這件事情他調查了三年始終無果。
他知道她肯定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
但是三年的時間足夠了,足夠讓她去解決掉那該死的苦衷。
想到東辰離,他的眸光陡然間變得銳利無比。
靳傲在執行任務中被恐怖組織的人射殺,國家判定的是意外。
但根據他的調查顯示是384僱傭兵團的人做的。
384僱傭兵團在國際上有着一定的影響力,只要錢給的夠,他們都能接下任何暗殺任務。
包括比較有影響力的是暗殺某國總統,結果導致國家的政局動盪,後來被別國侵略,淪爲殖民地。
靳墨辰一直在調查這件事情,雖然沒有直接指向性的證據,但是所有的矛頭都指向東辰離。
所以,東辰離非要殺死靳傲的原因是什麼呢?
要是知道這個原因,他是否就能知道爲什麼顧冰會跟他提分手?
在他陷入沉思的時候,白梅推門走了進來。
他擡頭看去的時候,白梅的臉上滿是怒火,接踵而來的就是她的一巴掌。
他的頭微微的朝着一側偏去,他神情淡漠的轉過頭來。
白梅手指向他,氣的渾身發抖,“你看看你現在這副樣子!三年前她把你害成什麼樣了?現在還親手送你去鬼門關走上一遭!顧冰那個賤人到底有什麼好的,就這麼讓你念念不忘?!”
靳墨辰的視線穿過白梅落在容千雪的頭上,毫無疑問這件事是她透露給白梅的。
他將視線落在白梅臉上的時候說道:“他父親的死是我間接造成的,這一槍就當作是我還她的!”
容千雪聽到這裡的時候心裡雖然發虛,可更多的就是嫉妒!
那個女人都這樣對他了,他還是忘不掉她是麼?
白梅聽到這裡更是氣的吐血,便忍不住失聲喊道:“那也沒必要讓你拿命去抵吧?那個賤人怎麼就這麼狠心啊?啊!?”
靳墨辰睨着她,“媽,我的事情你能別管麼?這一槍是我自己樂意承受的!”
白梅雙手的指尖狠狠的嵌在手心裡,她疼的眼淚都快掉落了下來,“你爸死了,墨月因爲靈兒除了抽菸喝酒什麼都不做,墨陽小又不懂事,我能仰仗的也就只有你了,你看看你自己,你看看你,爲了顧冰那個女人你準備把自己傷成什麼樣你才甘心?”
白梅捂着嘴巴掉眼淚的時候,容千雪走了上來將她擁抱住,“乾媽,你別傷心了。”
靳墨辰將視線移開的時候,落在這枚血色的戒指上。
白梅聽到容千雪的安慰,又哭喊着說道:“當初顧冰狠心的拋下你跟那個東辰離在一起的時候,是誰天天陪在你的身邊照顧你的?你說推遲婚禮就推遲婚禮,千雪可有半句怨言,這一推就是三年,千雪可曾在你面前提過半句嗎?你可倒好心裡天天想着那個女人!你對得起千雪這三年對你的照顧嗎?”
容千雪聽到這裡眼淚窸窸窣窣的流了下來。
靳墨辰緊抿着脣不發一言。
白梅將哭的泣不成聲的容千雪摟在懷裡,她的眼淚也在嘩嘩的流淌着,“我看你的眼睛是瞎了,千雪這麼好的女人你看不上,非要在乎那個賤人!我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無情無義的兒子來啊?我的千雪啊。”
靳墨辰聽着她一口一個賤人的,眉心狠狠的蹙着。
容千雪哭着安慰她,“乾媽,您別這麼說墨辰,是我不好,是我配不上墨辰。”
白梅一聽她這麼說,顫着手指頭指着靳墨辰,“你聽聽,你聽聽!到這個時候千雪還就想着給你說話!你呢?你呢!就是個白眼狼,天天就想着那個賤人,她一消失就三年,可曾想過你了?一出現就給了你一槍,可曾心疼過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