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
顧冰聽到這裡就笑了。
就在她準備發火的時候,才察覺到這個聲音怎麼有些耳熟?
也就是在這時,拿着對講機的軍人答道:“見到了,公主。”
顧冰怔了下,“夕瑤公主?”
她要見自己,怎麼會用這種方式帶走她呢?
夕瑤淡淡的說道:“把對講機給她。”
顧冰聽聞,一把將對講機搶了過來。
夕瑤聽到動靜,說道:“他們會直接帶你坐飛機來Y國……”
顧冰懵然,“我爲什麼要去Y國?!”
夕瑤開口說道:“你只顧着自己的幸福,你有想過爲了差點丟了命的東辰離嗎?”
顧冰心揪了下,“墨辰不是說他現在好好的嗎?”
夕瑤有些慍怒,“他要是真的好的話,我何需要讓你去Y國見他呢?”
顧冰着急的問道:“他到底怎麼了?”
夕瑤開口說道:“你見到他就知道了!”
顧冰猶豫,“我……”
夕瑤涼涼的笑着說道:“怎麼?捨不得誰,還是你根本就不願意來見這個差點爲你死掉的人!顧冰,你不能這麼自私!如果不是因爲你的話,他怎麼會變成這樣?!再這樣下去他會死的,你難道真的希望他死嗎?”
顧冰搖頭,“我沒有!”
夕瑤最後說道:“那就來Y國。”她補充,“如果你還有那麼點良心的話。”
顧冰聽她要掛斷,忙問道:“我能跟墨辰說一聲嗎?我怕他沒有我的消息會擔心我。”
夕瑤說道:“這麼說來,你是同意來Y國了?”她沒想到她會這麼好說話,那是不是代表在她心裡也有東辰離的位置呢?她開始慌了,要是她的心裡真有東辰離的話,那她叫她來Y國是不是就證明她會徹底斷了她的後路?
就在她心臟敲的她呼吸都徹底亂了的時候,顧冰開口說道:“在我心裡,一直把他當作哥哥看待,所以……我不能看着他有事,我答應你我會去看他……”她知道夕瑤有多在乎東辰離,所以纔會用這種方式帶她走,估計就是怕她會因爲婚事不肯跟她去,所以她不生她的氣,“但你得讓我跟墨辰說一聲,不然要是讓他發現我突然失蹤的話,他會擔心的,而且要是讓他查到是你做的,他是不會放過你的……”
夕瑤聽她這麼說,就這次放了心,她笑着說道:“我會告訴他的,你先跟着他們過來吧,我在Y國等你。”
顧冰聽到東辰離會死,自然擔心,可她說她要打電話告訴靳墨辰。
要是讓靳墨辰知道她連招呼都不打一聲的去了Y國。
他不吃醋,不生氣纔怪。
更何況還是夕瑤打電話說的,她都不親自給他說一聲。
他能允許?
她剛要說話,就聽見夕瑤說道:“我還有事!”
然後就毫不留情的掛了電話。
她的眉心蹙了下。
今天的夕瑤似乎很不一樣。
說話的語氣明顯的帶着刺。
想來,東辰離的情況真的很糟。
靳墨辰大概就是怕她去找東辰離所以才一直瞞着。
可她真的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有事而坐視不理。
要是他真的就這麼死了,她會帶着這份虧欠,內疚一輩子的。
所以無論如何她都得去Y國一趟。
她在心裡祈禱,希望夕瑤能跟靳墨辰好好解釋。
否則,要是他真的吃起醋來……
她的眉心狠狠的皺了下,她想求旁邊的軍人借她用下手機。
可這個念頭剛剛燃起,就被她掐滅。
軍人只有服從的份。
他們沒有夕瑤的允許可能會把手機借給她麼?
答案顯然是不可能。
算了!應該很快就會到Y國。
去了那邊看下東辰離的情況,在想辦法給靳墨辰打個電話說一聲。
她好好哄哄,他肯定會聽的。
而且夕瑤在,他應該知道她是絕不會跟東辰離怎麼樣的。
所以,應該會很好勸吧?
很快的,軍人們就跟她一起上了飛機。
心裡雖然想得很好,但她還是很忐忑。
怕靳墨辰不樂意她去Y國。
怕他胡思亂想。
怕夕瑤沒好好勸他。
她很想給他打電話。
可身邊的軍人們個個都是撲克臉。
她連搭訕的勇氣都沒有。
……
靳墨辰從會議室出來,看了眼剛剛接通就被掛斷的通話。
他剛還想着是不是顧冰睡覺的時候不小心摁到了。
可想想她的手機可是在牀頭櫃上放着的。
她睡覺可沒有那麼不老實。
難道……打錯了?
嗯?
給誰打電話呢?
就算打錯了。
她打完那通電話難道不應該再給他打一通麼?
想到這裡,他的指尖便急切的落在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上。
在打出去的時候,他的脣角下意識的就往上揚起。
然而,很快就聽見了機械的女聲說道:“您所撥打的號碼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他的眉心皺了下,“關機?”不可能啊,今早他明明看到她手機的電充滿了,才幫她把充電器拔了。
他不放心的給家裡的座機打了通電話。
蓮姨在家,所以他可以問問蓮姨。
電話響了三聲,很快就被接聽,“喂……”
蓮姨的聲音剛響起,就被靳墨辰給打斷,“冰兒呢?起來了嗎?”
蓮姨納悶的說道:“起來了啊,半小時前從別墅出去的……”
靳墨辰的眉心狠狠的皺着,那眉心的褶皺擰起的好似能夾死蒼蠅。
他緊抿着脣涼涼的開口問道:“她有沒有說過去哪兒?”
蓮姨想了下說道:“顧小姐說行女士今天回來,所以要提前回家給行女士做點吃的,她還問我拔絲……啪!”
靳墨辰不等她說完就掛了電話。
他的眼皮一直跳着,心裡竟也越來越煩躁。
他給行雅若打電話的時候,喬森遞過來一份文件讓他簽字。
他冷睨了他一眼,把他嚇得趕忙將文件收了回來。
靳墨辰聽着耳邊傳來的嘟嘟的聲音,煩躁的開始往電梯口走去。
就在他還差三四步到電梯間的時候,通話被接聽。
行雅若沒有接到過他的電話,所以客氣的問道:“你好,哪位?”
靳墨辰忙平復了下心情,開口說道:“伯母,我是墨辰。”
行雅若聽到是他打來的電話,笑着說道:“啊,墨辰啊,我這剛回來收拾東西呢,還當是誰給我打的電話呢,這是你的號碼啊?等等我就存起來……”
靳墨辰聽着她說話的聲音,早就想打斷,可還是耐着心聽她說完,“伯母,是這樣的,冰兒的手機沒電了,剛說要回家衝個電,我剛打電話給別墅那邊,阿姨說她沒過去,所以就想問問是不是她玉泉小區了?”
行雅若搖頭,“沒有啊,我回來的時候還打算給她打個電話說一聲呢,也是打不通她的電話……”
靳墨辰咬了下脣,“好,伯母,我再想辦法聯繫一下她。”
行雅若聽他這麼說笑着說道:“哎呀,你就放心吧,她都多大的人了,不會出什麼事情的,興許是在其他地方找到了能充電的地方,一會兒啊,說不定她就打電話給你了……”
靳墨辰眉心狠狠的蹙起,卻還是笑着說道:“那伯母我就不打擾你了,改天我再去看你……”
行雅若笑着點頭,“嗯,好!”
靳墨辰掛了電話,看了眼跟在他右後方的喬森,冷冷的說道:“讓人查一下棲龍灣近半個小時的監控記錄,確定下冰兒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喬森頷首,“是!”
……
Y國
離落從城堡出來,就看到那裡停放着一輛車。
很明顯不是夕瑤的車,也不是東辰朗的。
而他又覺得這個車有點眼熟。
那麼很顯然這輛車應該是東辰朗的正牌夫人——溫妮的車!
他攥了下手心,該來的早晚都會來。
車後座的門被從副駕駛上下來的身着正裝的男人推開。
溫妮優雅的坐在裡面,她在看向離落的時候淺淺淡淡的笑着。
然而雖然是笑着,眼眸裡卻像是被天山上的雪給覆蓋住了似的。
讓人看起來格外的冰涼刺骨。
這是離落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她。
毫無疑問,她的身上流着的是Y國的最正統的貴族血液。
她優雅,尊貴。
而他,跟她比起來就像是個小丑。
他從來都沒想過要和她爭。
可是……
他真的是不得已啊。
這時……
站在車旁的男人做了個請的手勢,“請吧,離落先生。”
他的語氣裡盡是不屑。
很明顯,他在溫妮心中的分量不低。
更明顯的是,他叫他先生,他卻在他眼裡什麼都不是。
這樣*的嘲諷,讓他有些生氣,卻也忍不住畏懼。
公爵之女,他惹不起,也躲不起。
他不着痕跡的舒了口氣,而後才低着頭上了車。
在他進去後,門被毫不留情的關上。
而方纔的男人也轉身上了副駕駛。
也就是在此時,他才發現前後座用擋板分開。
將她和他圈在了一個世界。
也讓他和外界徹底分開。
他不敢擡頭,因爲他知道此刻溫妮正在看着他。
這是一個他得罪不起的人。
可是,東辰朗卻是他不得不依仗的啊。
如果沒有他,如今的他還在R國。
如果沒有他,他如何能留在Y國……
還能隔三差五的來見見東辰離?
溫妮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樣子。
脣角的笑意越發的凌然,“東辰朗的口味真是幾年如一日啊,怎麼喜歡的全都是這樣的貨色?”
貨色……?
離落髮誓他的尊嚴從來沒有被這樣踐踏過。
他緊攥了下手心,胸腔裡的心臟按捺不住的狂肆的跳動着。
溫妮見他臉色發白,冷笑着說道:“怎麼?你都沒有什麼話要跟我說的嗎?”
離落咬了下脣,“溫妮小姐之所以找我想必是有很多話要跟我說……”
溫妮冷勾了下脣,她不屑的睨了他一眼,說道:“倒是有那麼點小聰明。”
離落低垂着眉眼,看着自己落在膝蓋腿上的扣緊的雙手。
溫妮淡看了他一眼,側了下身將放在旁邊的包包拿起來放在腿上。
她將拉鍊拉開,從裡面拿出了一張支票。
離落用餘光看到的時候,雙手拼命的攥緊。
溫妮將支票遞過來,“我也不想跟你討價還價玩那些無聊的把戲,這裡是一千萬,我希望你從此以後能夠從東辰朗的世界裡消失……”
離落很想說他還不差這點錢,然而再多的錢也買不了東辰離的收回成命,他現在除了賴着東辰朗根本找不到其他的途徑留在Y國……
溫妮見他沉默,冷笑着說道:“怎麼?還嫌少啊?以前東辰朗玩的那些人……我可都是幾百萬就將他們打發了,你……”
離落搖頭,“我跟他們不一樣,你給我再多的錢,我也不會離開朗的……”
溫妮將支票拿回來,脣角的笑意依舊涼涼,“有何不一樣,還不都是利用……”她將支票裝進包裡,“他們接近他爲了他的錢,而你利用的是他的身份,你告訴我……你跟他們又有何不一樣?”
離落擡眸,“你調查我?”
溫妮冷笑,“每一個企圖接近他的人我都會調查……”
離落咬了咬脣,“你既然調查的那麼清楚了,那你就應該知道我爲什麼要和他在一起。”
溫妮勾了下脣角,“不就是想要留在Y國嘛。”
離落猛然擡頭看着她,“你可以幫我?”
溫妮順了下頭髮,“在Y國沒有我辦不了的事情……”
離落沉默着凝視着她含着冷冷的笑意的眼眸,“有什麼辦法你不妨直說……”
溫妮開口說道:“東辰朗喜歡乾淨的東西,倘若要是讓你髒了,那麼他也就只有棄了……”
離落愕然的看向她,“你什麼意思?”
……
靳墨辰剛驅車從盛皇的地下停車場出來。
就接到了喬森的電話,“靳董,棲龍灣附近的監控都……”
靳墨辰眸光咻然變得凌然,“怎麼了?”
喬森誠惶誠恐的說道:“都癱瘓了……”
靳墨辰緊緊的攥着手機,等到咯吱的聲音響起時,他咬着牙說道:“那就把華城所有的監控調出來,給我想辦法查到冰兒的行蹤,查不到你……”
喬森沉默了幾秒鐘,急切的說道:“都癱瘓了!”
靳墨辰緊抿着脣,“什麼?!”
喬森點頭,“是的,靳董!會不會是顧小姐真出了什麼事情?否則……怎麼可能會這麼湊巧呢?”
靳墨辰怒火中燒的吼道:“滾!”烏鴉嘴!
他啪的將通話給掐斷,而後將手機狠狠的扔在副駕駛的座位上。
此時,他已經將車開進了棲龍灣裡。
就在他飛速的開進自己家別墅的時候,他遠遠的就看見了一道過分刺目的光。
他剛要將視線收回,才發現那裡躺着一部手機。
他直覺那部手機應該是顧冰的。
好在是這樣的富人區,所以這樣一部被“丟棄”的手機,是不會有人稀罕撿的。
他將車以最快速度衝刺過去。
次啦的一聲剎車聲急急的響起。
他打開車門下去。
看着落在地上的銀白色的手機。
確定是顧冰的無疑。
他撿起。
手機已經關機。
他顫抖着手摁着電源鍵。
眨眼間,手機就被啓動。
他看着手機桌面上的照片。
是他們在辜城照的那張——
他從後背將她擁住親吻的照片。
他的呼吸不由得一滯,“冰兒……”
喬森還在着急該怎麼辦的時候,突然又接到了靳墨辰打來的電話。
他屏息聽着他吼道:“把所有的公交車站,火車站,碼頭,全他媽的給我封了!”
喬森倒吸了口涼氣,“靳董,全都封了?這……這……這……”
靳墨辰咬牙,“閉嘴!”
喬森在回答是之前,說道:“所有的監控設備都已經恢復,棲龍灣,玉泉小區,以及就近的監控全都找過了,全都沒有顧小姐的身影,我們現在還在找……”
靳墨辰緊咬着脣,“另外,給我發佈尋人啓事,CCTV1全時段不間斷播出,誰要是有冰兒的消息給我賞金一千萬!”
喬森立刻應道:“好!”
靳墨辰快速掐斷了通話,他坐上車,急急的開車離開。
……
顧冰也不知道坐了幾個小時飛機。
反正在她昏昏欲睡的時候,飛機抵達了Y國。
她揉着眼睛被幾個軍人請下了飛機。
剛下飛機。
迎面吹來的涼風,刺的她耳朵疼。
她將羽絨服的帽子戴在頭上。
一手揪住帽子的邊緣。
一手將嘴巴和鼻子捂住。
也不知道是心裡作用還是什麼。
她覺得Y國的天要比國內冷太多。
軍人們將她帶到門口。
在看到站在那裡的伊恩後,就離開了。
顧冰走上前去,淺淡的笑着開口說道:“好久不見。”
伊恩不鹹不淡的說道:“我帶你去見公主。”
她看到他這番態度,只淡淡的說道:“好。”
伊恩緊攥着拳頭,倘若她不是女人的話,這一拳頭他定然會砸過去的。
就在這時,淡淡的聲音響起,“我不知道東辰出了事……”
伊恩攥緊的手鬆了下,“你以爲我會信你。”
顧冰不以爲然的問道:“他到底怎麼了?”
伊恩站定,“你……”
他看着顧冰坦然的表情,“你真的不知道他這幾個月一直昏迷不醒?”
顧冰的心咯噔一下漏跳了半拍,“你說什麼?!”
伊恩眉心皺了下,“現在只有你能救他了……”
顧冰咬了下下嘴脣,“公主和離落都沒有辦法?”否則,也不可能會找她來。
伊恩搖頭,“主人在昏迷的時候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顧冰愕然的看着他,“喊我?”她咬着脣問道:“喊我什麼?”
伊恩不曉得她這麼問是什麼意思,剛準備說話,就聽見一道女聲響起,“顧小姐……”
顧冰循聲看去,就發現夕瑤正站在伊恩右後方的位置。
此刻的她,只能看到她的半個身子。
伊恩側了下身,騰出位置,等她走上來的時候,他恭敬的彎了下腰,“伊恩告退。”
夕瑤微微點了下頭。
顧冰看着面前一副女主人做派的夕瑤,“公主。”
夕瑤聽淺笑了下,“走吧,用完餐再帶你去看阿離……”
顧冰看着她臉上的笑意,只覺得先前聽到的那些慍怒的聲音好像根本不是從她的嘴裡說出來的。
她依舊如記憶裡那般端莊,優雅。
她將視線落在了通往樓上的樓梯口。
夕瑤看了她一眼,拉着她的手,笑着說道:“也不差這麼一時半刻,你在飛機上連口水都沒喝,若是阿離醒來定要責怪我委屈了你……”
顧冰不太懂她這麼說的意思。
如果說,以前她是她的“敵人”的話。
那麼現在,她應該知道她快要跟靳墨辰成親了。
那麼,她爲何還要對她宣示自己的所有權?
那個所有權不是別人,當然是東辰離。
她將視線落定在剛剛被她拉過的手上,她從未對她有過此番行爲。
爲什麼……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伊恩說……
東辰離總在昏迷的時候喊她的名字。
他喊的是顧冰,還是……夏晚安?
倘若是夏晚安的話……
她不自覺的咬了下脣。
夕瑤笑着說道:“愣着做什麼啊,快些坐下。”
顧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將餐巾布鋪在腿上的時候,夕瑤笑着說道:“我特意囑咐了廚房做了幾樣你愛吃的菜,這裡的大廚不比國內,你嚐嚐看……”
她說着還幫顧冰用公共筷子夾了顆青菜。
顧冰只覺得今天的夕瑤很不對勁。
至於哪兒不對勁……
大概就是她……
好像對她太親熱了點!
以前的她給她的感覺總是淡淡的。
但現在……
這種感覺並不是好的。
相反的,卻給她一種很明顯的距離感。
在國內,對不熟悉的人,反倒人們習慣對她過於熱情。
反而熟悉的話,也就隨便了。
而此刻的夕瑤給她的就是這樣的感覺。
她對她看似親熱,卻讓她覺得她和她之間隔了有千里遠。
她咀嚼着夕瑤夾來的菜,看了眼夕瑤,很想要將問題問出口。
可她看着夕瑤優雅的吃着飯,飯桌上還是少些說話。
等吃完了再說吧。
半小時後,夕瑤就慢條斯理的擦着嘴。
顧冰本就憋悶,肯定就沒辦法好好吃飯。
她擦完了嘴,剛準備說話,就見夕瑤站起來說道:“走吧,我帶你去見阿離。”
她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但這句話實在是有些冷冷淡淡的。
她追上她的腳步,“公主,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
夕瑤頓住腳步,看了她一眼,淡淡開口說道:“走吧。”
顧冰看着她的背影,張了張嘴,終究什麼都沒說。
東辰離的房門外……
夕瑤站在門口,說道:“你進去吧。”
顧冰看着她轉過去的背影,“你不進來嗎?”
夕瑤牽強的扯了下嘴角,“不用了……”
顧冰不懂她是不是在什麼地方招惹了她。
還是說,她知道她是夏晚安,然後又發現了什麼?
她能發現什麼?
就算她是夏晚安,對她有什麼影響嗎?
想不通乾脆就別想。
她將視線收回,手落在門把手上。
就在這時,夕瑤輕聲喊道:“顧冰……”
她將壓下去的動作頓住,轉頭看着她的背影,“什麼?”
夕瑤搖了下頭,“沒事,你快些進去吧。”
顧冰不知道她究竟想要對她說什麼,但現在的她只想要儘快見到東辰離。
所以,她就強迫自己不去多想。
她將門把手再往下壓了下,壓到頭的時候,往裡面推了下。
門被打開……
淡淡的消毒水味撲鼻而來。
她站在門口看見偌大的歐式大牀上躺着一個人。
她的心口像是被巨石碾壓着似的。
讓她瞬間就疼的沒辦法呼吸。
她一步步朝着大牀走去。
巨石碾壓的速度好像減慢了許多。
力道卻是加重了不少。
她的心每跳動一下都疼的令人窒息。
她分不清此刻是什麼樣的感覺。
她站在牀邊,視線落定在他的臉上。
他的眼窩越發的深陷。
他的鼻樑越發的高挺。
他的脣色很是蒼白。
下巴上倒是看不見丁點的鬍渣。
只是卻明顯的看着有些憔悴。
他的呼吸是那樣的淺。
淺的……感覺下一秒他就要停止呼吸似的。
他睡得很沉。
所以,連眼皮都不曾動過一下。
所以,連眼睫毛都不屑眨一下。
所以,他的脣纔會抿的這樣嚴肅。
她將手落在他的手臂上。
因爲他單穿着一件睡衣的緣故。
所以,她隔着薄薄的睡衣能感覺到他的瘦弱。
的確很瘦。
她不過是輕輕的握了下。
就能感覺到他的骨頭。
不經意的……
她的眼淚在眼眶裡打着轉。
要是早知道他被她害到這個地步。
她肯定會早早的來找他的。
眼角竟不知何時被淚水打溼。
眼淚啪嗒一聲砸落在東辰離的手心。
她胡亂的擦了下眼淚。
搖着東辰離的手臂,說道:“東辰,東辰你醒醒……”
眼淚不經意的往下掉着。
她歉疚的說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因爲我的話,你也不會被墨辰嫉恨,對不起……”
……
破舊不堪的倉庫內。
離落被人拖着扔在地上。
他的雙手被人揹在後面綁住。
他的臉上掛滿了淚水。
以絕對驚恐的眼神,看着圍繞着他站着的七八個男女。
他顫抖着聲音,說道:“你們不能動我!我是東辰朗的人!我是東辰朗的……”
此刻,圍着他站的一圈人分成兩撥,立在他的兩側。
他從光透進來的地方,看着那個居高臨下看着他的女人。
她冷笑着說道:“東辰朗的?很快你就不是他的了!”
離落蒼白着臉色,“這就是你說的要辦法?”
溫妮冷勾了下嘴角,“過了今晚,你在東辰朗的眼裡也就什麼都不是了……”
離落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裡咯噔一下。
溫妮繼續說道:“而我,會因此賜你個子爵的封號,不但能讓你留在Y國,而且還能讓你在Y國擁有令人豔羨的身份和地位,只要你過了這一關,我保準你以後衣食無憂,而且以後成爲子爵,你也可以利用你手裡的權利將這段歷史給抹去……”她笑着補充,“如果你可以的話,比如……讓他們每個人都滿意。”
伴隨着這七八個人哈哈的笑聲,離落的臉變得刷白如紙。
就在她轉身離開的時候,她的裙襬被風吹得揚起。
離落急急的開口說道:“我答應你……我離開朗……東辰朗,求你放過我!”
溫妮側着頭,冷笑着說道:“我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所以,你沒機會了!”
她揚手將手中的一份合約扔下,“完事後,簽了這份合約,明天開始你就是Y國的子爵……”
離落搖着頭,“不!我不要!我不要當什麼子爵……”
說着他就打算站起來,卻被一個男人從後面攥着他的手臂將他拎起來。
他看着溫妮越走越遠。
最後那道靚麗的身影融成一個白點。
然後徹底的消失不見。
他的耳邊開始響起女人們刺耳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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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們也在用聽不懂的語言交流着。
在他落着淚擡頭看去的時候。
就發現男人們環抱着雙臂以謙讓的姿態示意女人們先來。
而女人們也大方的自薦。
離落感覺自己就像是摁在砧板上的魚肉似的。
只能任人宰割。
最先上來的是一個扎着滿頭鞭子的黑皮膚女人。
除了牙齒和眼睛,他幾乎看不清楚她的五官。
在他的注視下,女人抹了把他的臉,“好俊秀的男人,好滑膩的肌膚……”
離落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只聽見其他的幾個人猥瑣的笑着。
他聽着這笑聲,只覺得頭皮發麻。
女人俯身,他不知道她要對她做什麼,便下意識的別過臉去。
女人便伸出舌頭舔了下他的脖子。
被女人突如其來的舔了下,他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
倒不是*被挑起的興奮。
而是……噁心。
跟狗一樣的舔他。
他能不噁心嗎?
就在這時,女人直接跨坐在他的腿上。
他猛然轉過來瞪她。
女人被嚇了一跳,剛準備解開他衣服的動作頓了下。
他冷聲喝道:“我看你們誰敢再動我!要是被朗知道是你們幾個碰的我!他一定會讓你們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因爲他說的是英文的關係,所以所有人都能聽懂。
但坐在他腿上的女人卻站了起來。
她和他們開始討論起來。
因爲又是那聽不懂的語言,所以離落根本都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
“他說要是讓東辰朗知道了,他是不會放過我們的。”
“你們相信他說的話嗎?”
“溫妮小姐不是說了麼,我們只要做了這一票,就給我們一大筆錢,然後送我們去意大利麼?到那裡我們隱姓埋名的話,量他東辰朗也查不出來是我們做的……”
“就是,我好久都沒有碰過東方男人了,我都迫不及待了!”
“他這麼說肯定是爲了嚇唬我們,溫妮小姐不是說了麼,等他變成破爛貨,東辰朗就看不上他了,到時候誰管他是被誰做的!”
“是的!那我們還等什麼呢?”
“好了,不浪費時間了!來吧!這個男人真的是太合我的胃口了!”
“……”
離落實在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從表情上也完全看不出什麼端倪。
就在下一秒,他又被這些人給包圍住。
……
顧冰拭着眼角的眼淚從房間裡面出來。
夕瑤邁着步子走了過來,急切的問道:“阿離呢?他醒來嗎?”
顧冰眼眶裡密佈着星星點點的光,她看也不看她,沉默着搖着頭。
眼角一遍遍的變得濡溼,“都是我不好,是我把他害成這樣的,是我的錯……”
夕瑤咬了下蒼白的脣,“他爲你所做的,都是他心甘情願的……”
顧冰擡手擦了下臉上即將要滑落下去的淚珠。
夕瑤拍拍她的肩膀,“好了,他不會怪你,我們都不會怪你,你也別太傷心了,他都昏迷這麼久了,我跟離落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也就只有你能幫他了,所以……你得快些把心態調整好……”
顧冰咬了下脣,“我該怎麼做?”
夕瑤拉着她的手說道:“多講些以前你和他一起經歷的事情,會比較有助於刺激他醒來……”
顧冰點頭,“嗯,我知道了。”
夕瑤勾着蒼白的脣,笑着說道:“現在失憶的你,能給他說些什麼?三年裡你們並沒有經歷什麼不是嗎?”
顧冰擡眸看着她,“你什麼意思?”
她將她的手放開,脣角淺勾了下,“沒什麼。”
顧冰見她要進去房間,她將她的手臂虛握了下,“我從未想過要和你爭什麼……”
夕瑤斂了下眸子,將視線落在門把手上的時候,她輕聲說道:“我知道。”
顧冰繼續開口說道:“我甚至覺得你和他很配……”
夕瑤淡淡的說道:“你都不怕阿離聽見你這麼說,傷了他的心麼?”
顧冰看着她的側臉說道:“可我的確這麼想的,我愛的人……從來都只有墨辰。”
夕瑤將手從門把手上收回,她看着她過分妖嬈的眼眸,“三年的時間,阿離都不曾有過一秒住在你的心上嗎?”
顧冰看着她如碧波般的眼眸,誠實的說道:“沒有!”
夕瑤笑了,“那他還真是可悲。”
顧冰收回視線,將視線隨意的落在某處,“但不知道爲什麼,我對他……”很多感情說不清楚,她知道不是愛情,可朋友的話似乎沒那麼淡,好像親情更多一點。
夕瑤看着她飄忽的神情,淺淺的笑着說道:“離落方纔走了,你就來了,我明日讓他早點過來,你們也好敘敘舊……”
顧冰剛想說話,三年的時間她只是偶爾聽東辰離提起過離落的名字,知道他是個很有名的醫師,可她貌似連見都沒見過他好麼?所以說,她跟他有什麼舊好敘的?
夕瑤卻沒有想着等她的回覆,直接推開門,“我進去看看他。”
顧冰淺笑着,點頭,“好!”
她在準備轉身的時候,想到了靳墨辰。
也不知道夕瑤跟他解釋清楚了嗎?
此刻的靳墨辰跑去了機場。
他站在大廳的最中央,四下找尋着他心心念唸的女人的背影。
花癡女們興奮的拿着手機或者照相機對着他的臉咔咔咔的拍着照。
他只一心尋找那道熟悉到刻入他骨髓的身影,所以根本就沒有留意到這些。
他開始跑了起來,邊跑邊尋找着……
後來他又來到了火車站。
然而到處都播送着尋找顧冰的新聞。
卻沒有一條是有價值的消息。
他們之所以打來那通電話不過是爲了騙去那一千萬罷了。
他又驅車來到了長途汽車站。
然而同樣的什麼都沒有得到。
他不甘放棄的來到碼頭。
然而,還是什麼消息都沒有。
也就是在這時,靳墨辰接到了喬森的電話,“說!”
喬森冷汗涔涔的冒着說道:“顧小姐被帶上車的時候,棲龍灣裡有居民剛好在陽臺上曬太陽,因爲當時顧小姐是被直接捂了嘴上的車,所以他的印象比較深刻,當時帶走顧小姐的是一輛軍綠色的車,車牌號他沒有看清,但是他說下來的人身上帶了槍!”
靳墨辰將脣緊抿了下,“是軍方的車。”
喬森補充,“也有可能是王室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