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扎西跟周程元一番溝通後,周靖安回到自己身在總統府的臥室,扎西把建立好視頻連接的掌上電腦交給他。
屏幕上的周程元一臉迷茫,“我真的不知道里面有什麼紙條,都是陸然吩咐我做的。”
“她怎麼跟你說的?我要知道具體詳細的經過,一字不漏的給我說清楚!”
“詳細經過?什麼啊,真沒有啊,她就是隨口提了一句,讓我務必保證把祖母綠成品交到姓秦的男人手上,我又不認識人家,就只能拜託你了,怎麼,發生了什麼事情嗎?跟你說啊,無論什麼事情,都和我沒有關係!我就是一箇中間傳遞人,你要責問,找陸然就是了,我不給她背黑鍋,哼,這個陸然也真是的,剝削了我那麼一大塊祖母綠還給我惹麻煩!我當時就覺得她答應得那麼快肯定有詐,果不其然,奸詐,太奸詐了!”
“別扯題外話,這涉及到一條人命!”
“什,什麼!”
周程元懵了十幾秒才火燒眉毛一樣霍地站起來,來回踱步和搓手,“怎麼會呢?怎麼會傷了人呢?我看她當時真沒有什麼惡意的,很平靜的交待我,就算是傷了人她肯定也是無意的,誰,誰呀,誰遭遇不幸了?”
周程元忐忑的望着周靖安,周靖安犀利的眼神觀察他的表情,排除了他說謊的可能性,也排除了他被蔣氏母女利用的可能。
是自己叔叔,周靖安友情提醒,“別對蔣柳圓太過於放心了,包括蔣夢晚,不然,怎麼被玩死的你都不知道!”
周程元聞言呵呵一聲,自信一笑,“不勞你費心了,我的事情,我會解決好的,不過還是謝謝你的好意。”
周靖安深眸一眯,沒有再說什麼,起身離開電腦前。
扎西結束視頻,闔上電腦,“鑑定結果已經出來了,是夫人的筆跡沒錯,不存在被人模仿的可能性。”
“你看他像是說謊嗎?”
“不是吧,我看着不像。”
既然所有可能性都排除了,那隻能是陸然一手在安排了。
一條人命,不是別人,而是秦遠的父親,秦遠對他雖然從小疏遠,但是,血緣關係抹殺不了,他對秦叔叔的感情,還是有的。
如果讓他知道陸然在其中做了手腳,他會怎麼想?
成全她,成全你。
這六個字,本身就帶着消極的成分,勸人放棄執念,迴歸什麼呢?什麼纔是秦叔叔的歸處?自殺嗎?
周靖安搖頭,不,陸然不會這麼做的,但事實擺在眼前……
“我大哥呢?”周靖安問。
“沒有聯繫上,許就說他楚爺身體最近一直抱恙,大多數時間都不在公司和家裡。”
“那在哪兒?”
“許就沒說。”
古墓……周靖安腦子裡閃過那個詭異的地方,他嘆了口氣,自從大哥知道自己有可能是凌王后,似乎就跟以前有些不一樣,兄弟聚會從來不參與,搜尋陸然的工作他也從不過問,讓周靖安相信楚白放棄了陸然,周靖安覺得不大可能,大哥跟她一樣,愛上了,就很難拔出來,所以,大哥如今這麼放心的任由陸然在蕭煒明手裡,是因爲心裡有決算?
想到陸然跟楚白之間瞞着他做了這件事情,周靖安心裡酸澀難忍。
他提前結束了這邊的事情,回到江北,直升機直接落在楚天醫院頂層平臺。
電梯裡,扎西對周靖安道,“夫人說的,成全楊嫵,我覺得,也沒錯。”
周靖安挑眉,扎西說,“就是上次我們街上看到楊嫵和她弟弟糾纏那一幕,也許,楊嫵和秦叔叔的感情,真沒有那麼牢固,反倒是楊嫵對她弟弟……”
大家都是成年人,這麼一說,就知道什麼意思了。
周靖安微微嘆息,“即使是表面夫妻,也有不得已在一起的理由,自古勸和不勸離,這層窗戶紙,不該陸然去捅破。”
在一旁一直靜默無語的昆圖,嘟囔了句,“大半輩子都在被情愛折磨,秦叔叔只怕早就想要脫身了,我們夫人推他一把,也是做了好事,無可厚非。”
扎西瞥他一眼,昆圖直着脖子,“怎麼,你當時不也看到了,楊嫵和弟弟人那是兩廂情願,秦叔叔成全他們,不也是應該的?就是缺乏了一點勇氣,我們夫人這麼一提醒他,他倒是上道了,也算是一個男人了!”
“我們夫人的目的是想他們倆都好,而不是現在有一方躺在病牀上。”
“誰知道秦叔叔會這麼弱不禁風啊……”
“你……”扎西對自己弟弟很是無語,“你又沒參與,不是當事人,怎麼會知道,秦叔叔對現在這段感情沒有不捨?他要是能捨,早就舍了!我們夫人是推他前進的動力,又何嘗不是壓彎他脊背的最後一根稻草?感情哪有說放就能放下的!”
“說得一套套的,就好像你有多少感情經驗似的,嗤!”
“沒吃過還沒見過豬跑啊你!”
“你tm敢踹我,我……”
兩人鬥嘴間都沒注意到電梯已經到了所要去的樓層,下了電梯,周靖安的腳步,停下,打斷了你踹我我推你的兩兄弟,“他就是楊震?”
扎西捂着被揍痛的後腦勺,看前面走廊裡糾纏的兩人,點頭,“對,楊嫵的弟弟,收養來的,白手起家開了一家網絡公司,經營狀況還不錯,此人素來桀驁,得罪過不少江北上層,不然會混得比現在更好。”
一男一女正在爭論着什麼,都有些激動,且背對着人,誰也沒發現朝這裡走來的周靖安和保鏢。
“他若是永遠都不醒來,你是不是永遠都不嫁了?”
“我沒說不結婚,我只是想等他醒來,畢竟是我害他躺在這裡。”
“怎麼是你害的?是他自己太沒用!不就是離婚嗎?至於嘛!”
“你,你冷血!”
“我的血本來就是冷的,身體也是冷的,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發現,所以需要你給我暖一暖,昨晚我孤枕難眠……”
說着,就摟過楊嫵的脖子,吻住了她,一雙手也在楊嫵衣服裡掃蕩,如此放浪形骸!
周靖安有些明白,陸然爲什麼要這麼做了。
楊嫵在這個霸道成性的弟弟面前,根本一點抵抗力都沒有……
若不是陸然點撥秦叔叔,楊震就會親自出馬,到時造成的傷害只怕會更大,這個男人,的確桀驁。
周靖安從來不因爲人的性格判斷一個人是非好壞,他只看重一點,就是能力。
能者得之。
楊震夠主動,夠強勢,也夠男人,抱得愛人歸,有什麼錯?
楊震注意到來者三人,動作不見慌張和狼狽,不露痕跡的把楊嫵攬到了身後,給她時間整理衣服。
見周靖安沒有什麼惡意,他才主動點了下頭,畢竟,周靖安現在是江北,乃至整個華夏,能力卓越的商人。
周靖安淡淡看他一眼,等楊嫵從他身後出來,周靖安纔開口,“還沒醒?”
楊嫵看了眼病房,面帶着愧色道,“沒有,才從icu出來,閣老說他隨時都會醒來,沒有生命危險。”
“秦遠在裡面?”
“對。”
“回去休息吧。”周靖安看她狀態不好,熬夜所致,愁容滿面。
“不用了,回去也睡不着,我還是守在這裡比較好。”
“好什麼?你守在這裡他就能醒來了?”楊震插話,他臉上帶着不屑,也有對她不掩飾的關心。
周靖安看楊嫵,“每個人都有追尋幸福的權力,秦遠不會怪您,回去吧,給秦遠一個機會好好的接觸和照顧自己的父親。”
他提醒她,她已經跟秦遠父親沒有牽絆了,只有秦遠有這個資格留在這裡照顧病人。
但周靖安說得很委婉,保全了她的顏面。
楊嫵感激的看了眼周靖安,“周總,謝謝您,那我就先走了。”
“他有所好轉時,我會通知您,您安心休息。”讓她以後沒事都不用來了。
楊嫵怔了怔,微微點了下頭。
楊震也深深的看了周靖安一眼,攬着楊嫵離開。
周靖安推開門往裡看了眼,秦遠正在給秦叔叔按摩,擡頭看了周靖安一眼,周靖安沒有進去,站在走廊的窗邊,習慣性的摸出一根菸,湊到鼻翼前聞了聞,陸然走後,他的煙癮就犯了,直到接回孩子,他才爲了孩子把煙戒了,但是,心煩氣躁時還是忍不住想要抽一根,麻痹一下自己。
叮。
電梯的聲音傳來。
“楚爺!”扎西和昆圖齊齊喚道。
周靖安下意識回頭一看,楚白一身休閒白色服飾,配上他白皙深邃的容貌,和淡泊漠然的表情,真真是成了一個無慾無求的謫仙。
周靖安擰眉看着逐漸陌生的大哥。
楚白走到他面前,周靖安是敏感的人,自然能感覺到楚白全身散發出來的一種若有若無的氣息,高貴,凜然。
周靖安不由得想到了古墓裡看到的凌王雕塑。
高高在上,讓人有種俯首稱臣的氣勢。
“靖安,好久不見。”
這清淡卻溫和的聲音,是周靖安熟悉的,卻又帶着一種他說不出的溫情味道,像是幾十年不見的人,眼神裡自然流露出關心和想念,還有淡淡喜悅。
周靖安不懂他了。
的確好久不見,但大哥這麼冷清的人,感情表達一般都是含蓄的,一個擁抱足矣。
可是,楚白卻是伸手抱住他,還在他額上,親了一下。
兩個同樣俊美無儔的男人站在一起,足以讓人浮想聯翩了,更讓人瞠目結舌的是,竟然還有了進一步親密接觸,這這這……
別說昆圖,扎西這麼鎮定的人,都有點懷疑人生了。
“唔!辣眼睛!”昆圖羞澀的捂住了泛着八卦之光的眼睛,從手指縫裡看兩人。
“最近大哥的身體不舒服?”周靖安略有些不自在的問。
楚白輕‘嗯’了一聲,“有一些,一直在調整,好了許多。”
“你過來,是找我?還是……”周靖安看了眼病房的門。
“聽說秦叔叔昏迷不醒。”楚白說得不是太明白,周靖安繼續問,“是,所以?”
“所以我過來看看。”
“據我所知,大哥跟秦叔叔,沒有交集吧?”
楚白看他,低語,“我需要合適的身體,給曹沐所用,拜託閣老幫我留意。”
周靖安一愣,“不是你和陸然之前安排好的?”
“小鹿?小鹿有什麼安排?”
“我不知道,我以爲是她讓你來的。”
“是閣老通知我。”
周靖安招手讓扎西把手機裡的圖片拿給楚白看,楚白眼裡泛起笑意,“我明白了。”
“明白什麼?”周靖安心裡不悅陸然和楚白心意相通。
楚白道,“曹沐說過,這個人可遇不可求,我想,秦叔叔大概就是我要找的人。”
“你確定?陸然怎麼會知道秦叔叔就是?”
“她的直覺吧。”
周靖安不信這玩意兒,他道,“秦遠不會同意把自己的父親的身體交給大哥所用。”
楚白說,“試試吧。”
兩人進去病房,病牀上的男人一動不動,像是睡熟了一般。
秦遠從洗手間洗了手出來,看到楚白愣了下,“楚爺,周總。”
楚白徑直走到牀前,看秦遠,“請幫我拉一下窗簾。”
秦遠把窗簾拉上,周靖安也把門給關了。
楚白擡手,在牀上男人的額上一掠而過。
過了片刻,秦叔叔竟然睜開了眼睛。
周靖安和秦遠都吃驚不小。
秦遠上前來,握住秦叔叔的手,“你感覺怎麼樣?”
“很好,好像睡了長長的一覺,聽到你跟我說話了。”秦叔叔看着自己的兒子,面帶欣慰的說。
秦遠不知道說什麼,父親一下子醒來,毫無預兆。
秦叔叔轉頭看着楚白,“您就是周夫人讓我找的人?”
“她讓你見的,是曹沐,不是我。”
“曹沐?”
秦叔叔眼中漫過一絲疑惑,“她是?”
“要不要見一面?”
“……好。”
他對陸然,有種盲目信任,陸然給他指的路,應該是最適合他的。
“她身體太虛弱,沒法過來。”
“我可以過去。”
秦遠按住自己衝動的父親,臉上有些焦急,“你剛醒,別折騰了。”
他並不想要自己父親去見曹沐,雖然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但他有預感,這預感讓他覺得他會失去父親。
秦叔叔看着自己兒子,語氣帶着無奈和傷感,“小遠,家庭,責任和感情早已讓我身心疲憊,我不是一個好爸爸,也做不成一個好丈夫,我害了兩個女人,我已經疲倦了,也累了,厭惡自己,想要找到出路,你們有的恨我,有的對我歉疚,但你們都不懂我,周夫人跟我只見了一面,她卻懂我……她讓我做的,絕對不會有錯,你讓我,去尋找內心的平靜吧,好不好?”
“什麼平靜?死亡嗎?”
“不管是什麼,這都是我的選擇。”
秦遠看他如此堅定,有些動搖了,心痛卻也不能不放手,他看向楚白,“楚爺……”
“到了再說吧。”楚白擡手阻止了他接下來的話,“他的條件未必就可以。”
秦叔叔身體還很虛弱,被放在輪椅上推着到了外面車上,車子直接駛入一處停車場,李廣站在門口彎着腰看車裡的人。
楚白,周靖安和秦遠帶着秦叔叔進入小屋。
許就,扎西和昆圖留在門口跟李廣聊天。
衣冠冢裡,見到曹沐。
她已躺在椅子上一動不能動,但是見到意料之外的來人,還是勉強坐直了身體,“你是,子量?”
子量,這個名字,讓趴在秦遠背上的男人一陣恍惚,掙扎着下地來,“師傅,師傅,真的是您嗎?您怎麼……”
曹沐笑着扶住他,“只是換了一具軀殼而已。”
“我早知道師傅您是有通天的本領,您把東西交給我,我已經擺脫周先生,把東西交給了國家,師傅,我以爲,再也見不到您了。”
“你怎麼了?”曹沐看他面容晦暗無光,“我算過,你在人間的陽壽還有二三十年,是不是生了什麼變故?”
“我只是一時想不開,心灰意冷,覺得生活了無生趣。”
“傻孩子。”
“師傅,我經常懷念以前的日子,雖然很苦,但是很快樂,師傅,您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子量願意爲師傅肝腦塗地。”
“還記得之前我教過你的記憶傳承嗎?”
“子量記得,師傅,我求之不得!”
秦遠怔怔的看着自己的父親,看他跪在曹沐面前,露出孩子般的微笑,心裡在那一刻,突然間領悟到了什麼,卻又不能完全理解。
有些人追求的是金錢利益,有些人追求的是純粹愛情,有些人追求精神層面的解脫……
他還能說什麼?
“爸爸,你真的想好了嗎?”秦遠問。
“小遠,這就是我的師傅,跟師傅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是我這一輩子最開心釋懷的時刻。你就讓我如了今生的願吧。”
周靖安拍了拍秦遠的後背,秦遠轉臉看向別處,眼睛裡卻有點點潮溼在閃爍。
過程很簡單,楚白施法,讓曹沐的靈魂進入秦叔叔的身體裡,兩人心靈本來就想通,完美契合,沒有出現絲毫的排斥。
在他睜開眼睛的那一刻,面容出現了些微的變化,身體更加結實,精神抖擻。
從椅子上利落的起身,伏跪在地,“主人,謝謝您,我又可以接續侍奉您了。”
楚白看着他,不確定的問,“曹沐?”
“是老奴,主人。”
“他還在嗎?”
“主人,您可以叫老奴子量,從今天開始,由子量侍奉主人。”
秦遠難以置信的看着自己上一刻還是病弱,這一刻身體康健的父親,看似還是那麼個人,但是,又不僅僅是那個人。
“爸爸……”秦遠叫他。
男人回頭看過來,眼裡的和藹溫情一點點褪去,“小遠,走出這道門,你我不再是父子,你只是主人的朋友,叫子量就好。”
秦遠看着轉瞬間無慾無情的男人,心頭澀澀,“你都沒有什麼要跟楊影說的嗎?”
“請轉告楊嫵,從此以後,再無瓜葛,請轉告楊影,我和她的父女之情,到此爲止。”
“你……”
果真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秦遠沒辦法指責他什麼,那是他自己的選擇。
“主人,老奴要進去把曹沐的屍體安葬。”
楚白點頭,子量輕輕鬆鬆抱起地上曹沐的屍身,身體神奇般的消失在牆後。
不光是記憶傳承,他也傳承了曹沐的武功修爲。
秦遠先行離去。
周靖安和楚白從地下上來,在小屋內安坐,這裡已經被重新裝修佈置過,有牀鋪,有書桌,上面還有電腦和水杯。
“你最近一直住在這裡?”周靖安問。
楚白點頭,“靖安,我找回了以前的記憶。”
“以前的?”
“是,我是凌王。”
周靖安久久看着他,“你是凌王?”
“沒錯。”楚白擡了擡自己的手臂,“但是人類的身體束縛了我的修爲,我很多時候不能隨心所欲,最近一直在修煉。”
周靖安過了好大一會兒,才問,“大哥,你能幫我找回陸然嗎?”
“蕭煒明這個人,不簡單,他現在擁有羊脂玉,隨時都會覺醒,而且,他之前在無意識中覺醒過一次,在帝后合冢之外加了一層結界,我如果想要跟他對抗,必須尋回自己的身體,我的身體,在帝后合冢裡面。”
他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凌路也在裡面。”
周靖安蹙眉,“覺醒?你說他,也是你的勁敵?”
“對,他創造了我和凌路。”
創造?
周靖安的眉心一跳,這個蕭煒明,竟然還有這樣一重身份,“那大哥準備怎麼辦?”
“我與這身體已經磨合得能夠使用四五成功力,等時機來臨,我會讓他付出代價。”楚白看周靖安,“對了,明日我便回美國了。”
“是蕭蕭出了什麼事?”
“無大礙,他目前已經能夠應對大部分狀況,但到底年輕,我需要出面幫他解決一些人。”
周靖安點頭,起身準備走,楚白又道,“關於小鹿,你不用過於擔心,她有能力生存和自保,我有了她的消息,會立刻通知你。”
周靖安走回他身邊,“大哥,我不知道你身懷什麼樣的絕技,但我覺得,你應該有能力,讓我和陸然見一面,拜託了。”
楚白沉吟片刻,“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