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冽洗過手,簡單的烘乾之後,低着頭從洗手間裡走出來。
“歐冽!”一個女孩子的嬌氣聲音傳來。
擡起頭,看向聲音的來源。
一襲豔紅色風一般轉到了他的面前。
男人頓時止住了腳步,疑惑的看着席晴夏。
“爲什麼不應聲?”席晴夏一隻手支撐在牆壁上,攔住了男人的去路,另一隻芊手輕撫着胸口,那一對高聳的山峰“綿延”起伏着。
歐冽旋即低下頭,擺弄着手指。一縷烏亮的髮絲輕輕的滑至額頭。
席晴夏心中一驚,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歐冽,我剛剛跟你說好的,你不會忘記了吧?”女人翹着腳尖,仰着頭,目不轉睛的看着男人,生怕一個眨眼錯過他的表情變化。
第一次痛恨父母給的矮個子。真要是嚴格的計較起來,身高一米六五的席晴夏還真算不上是個小個子,可是,站在足有一米八零的歐冽面前,就顯得太過小巧玲瓏了。
透過隱隱遮擋的髮絲,能夠看見男人棱角分明的俊臉上揚着一絲笑容。
席晴夏心頭一亮,彷彿受到了鼓舞。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還以爲他在生氣,在惱怒,卻沒有想到,原來這個傢伙喜歡玩這一套,悶騷呀!
可惜的很,因爲角度的緣故,席晴夏竟然沒有發現,男人臉上掛着的是譏諷的微笑。
深深的呼一口氣,揚起嘴角,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席晴夏轉過身去,站到了歐冽的身側,挽着他的胳膊,儘量的讓聲音聽上去溫柔一些、綿軟一些,“我們進去吧,賓客們還在等着我們呢。”
歐冽擡起頭,目光所及之處恰好是洛小西所在,他擺動了一下手臂,甩開了席晴夏的手,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
席晴夏臉上的笑容多少有些凝結了,但是,她馬上就意識到賓客們的目光正齊聚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她不能失態,忙快走了幾步,跟上了歐冽的步伐。
人羣中多了怯怯私語的聲音。
“歐少好像很不高興。”
“不會吧,馬上就要訂婚的人,正是春風得意,怎麼會一臉的冷漠。”
“可是,訂婚的事情,一直都是席小姐自說自話,就臉席餘杭到現在了都沒有出面說句話,豈不是透着不尋常。”
......
歐冽所到之處,賓客們都紛紛自動的移動着腳步,讓出了一條路來,席晴夏緊隨歐冽身後,兩個人行走在其間,仿若是“婚禮”進行時。
走在歐冽的身後,自然是看不見歐冽帶着譏諷的玩味笑容,席晴夏一臉的嬌羞,幻想着美好的一切即將發生。
他應該轉過身來,對着她求婚,不是嗎?
還是他一向清冷,做不來這種事情呢?
不過,不重要!
現在這些人在譏諷她,嘲笑她,甚至於期待着看她的出醜,她纔不會計較的。那是嫉妒,在嫉妒她,甚至於嫉妒她身後的席家即將與跨過公司的歐氏聯姻。
一想到,不久的將來就會成爲歐家的少奶奶,席晴夏就會喜上眉梢,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席餘杭和夏靜香站在不遠處,應付着三三兩兩走上前,客道着“恭喜”賓客,時不時拿眼睛的餘光觀察着歐冽和席晴夏的動向。
“餘杭,他們回來了!”夏靜香轉過頭,看着自己的丈夫,美麗的大眼睛裡寫滿了擔憂。
席餘杭點點頭。
夫妻二人非常默契的向着歐冽走了過來。
“歐冽,來和席叔叔喝一杯酒”,席餘杭率先開口,熱情的招呼着歐冽,姿態裡十足的長輩架勢。
此時,歐冽已經置身在了洛小西的身側。
洛小西聽見父親的話,忙對不遠處的侍者擺擺手,示意對方送水酒過來。待侍者走過來後,忙擡起手,從侍者手掌上的托盤裡端過兩杯紅酒,紛紛遞到父親和歐冽的面前。
一老一少兩個男人接過酒杯,微微一個碰杯,給對方一個微笑,而後,淺飲着杯子裡的猩紅液體。
放低酒杯,歐冽用他醇厚的聲音說道,“席叔叔,我那裡有一瓶1970年的波爾多,很純種,有情趣的話,不妨品嚐一下。”
“好,很感興趣!”席餘杭歡快的答應着。
“那好,約個時間,我叫司機來接您。”歐冽三言兩語間就訂下了下次的約會。
席餘杭也立馬就心領神會,他微微低下頭沉思着。
這個小子是在阻止他當着衆多賓客的面,詢問任何事情。歐冽是在告訴他,有什麼事情,可以找個時間私下談。
其實,私下來溝通,也是席餘杭希望的。
“好,回頭我給你打電話。”席餘杭擡起頭,睿智的目光對上歐冽冷峻的眼眸。
雖然,席餘杭已經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已經過了意氣風發的年代,可照樣英氣不俗。
一旁的夏靜香似乎心有不甘,悄悄的拉着席餘杭的一角,卻被丈夫一個不留痕跡的眼神制止了,愣是一言沒敢發、一句話沒敢說。。
恰好此時,一個侍者走過,歐冽將裝着剩下酒液的高腳杯遞給了侍者。他依舊是單手插在了黑色褲子的口袋裡,歪歪頭,看向一旁的洛小西,冷冷清清的說道,“我們該回去了。”
洛小西忙不迭的點點頭,轉動着腳跟,大有一個箭步走出大廳的架勢。
“歐冽,你忘記了一些事情吧”,席晴夏怒氣衝衝的轉到歐冽的面前,她一揮手,將一旁的洛小西推了一個踉蹌。
“你混蛋!”歐冽一個箭步垮了出去,伸出強有力的手臂,接住了洛小西傾向餐桌的身體。
席晴夏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有些過分了,太過有失儀表,忙整理着自己的情緒,忙不迭的解釋着,“對不起,歐冽,我不是過意的,可以是剛纔走路動作太猛烈的一些,慣性的作用就碰到了姐姐,你要相信我,我不是有意的。”
“你不應該跟我說抱歉,你應該跟你姐姐說抱歉,因爲,你撞到的不是我,是你姐姐。”歐冽厲聲訓斥着。
“冽哥哥,沒關係的,晴夏也不是故意的。”洛小西眼看着歐冽,忙替席晴夏解圍。
說話間,她突然意識到,還躺在歐冽的懷裡,忙站起身,拉開彼此之間的距離。
她不說話還好,聽見她的聲音,恰好勾起了席晴夏的新仇舊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