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守召來神鵰,神鵰載着他騰空而起,瞬間飛過魔界的地盤,來到了人界。久違了,我親愛的故鄉,看着地上青翠的莊稼和成羣的牛羊,朱守眼睛溼潤了,他敞開嗓門大喊:“我回來了!”聲音在空中久久迴盪消散不去。神鵰也扯開喉嚨鳴叫三聲,人聲和雕聲混合着響徹蒼穹。
神鵰落在了朱守家門口,朱守慌忙跳下來喊着:“娘,娘,我回來了,不孝兒回來了。”推門進去,不大的院落裡雜草橫生,茅草房的木門破爛不堪,半關半掩着。一種不祥的預兆襲上心頭。朱守淚水奪眶而出,緊走幾步進到房間裡,人去房空,哪有母親蒼老的身影!
莫非——,朱守趴在牀頭上嚎啕大哭,哭聲驚來了一個年輕的小夥,小夥看到朱守踉蹌幾步上前抱住朱守激動不已地問道:“你是朱守嗎?”朱守不認識來人,點點頭說:“我是朱守,我是朱守,你是——”
“我是狗娃呀!”狗娃長成了大人,顯然朱守這一去人間過了好多年。狗娃淚水流淌着說:“自你無端消失後,你母親天天呼喚着你的名字哭個不停,不到一年她老人家就在深深的思念中撒手人寰,你這個不孝的傢伙,到底去了哪裡,怎麼連個信也沒有?”
朱守捶胸頓足,把離家後的種種經歷說給狗娃聽,狗娃聽罷不再怪罪朱守,朱守也是身不由己。朱守離開半個月的時間,人間竟時過境遷了十五年,朱守的擔心終於應驗了。
狗娃帶着朱守來到母親墳前,朱守哭得天昏地暗,哭訴了許多話,墳草萋萋,不見故人音容笑臉。朱守在山腳下摘了許多野花紮成一束放在母親墳上,他希望母親在另一個世界裡能夠過得好一些。
“自你在人間蒸發後,我們都以爲你客死他鄉,瑩瑩萬念俱灰背起包袱尋你而去,至今音信全無,她對你一片癡心。”狗娃的話中帶有幾分羨慕,朱守的腦海中閃現出瑩瑩天真無邪的臉蛋兒,她爲自己捉蝨子的鏡頭將永遠銘刻在心底深處。
晚上,朱守一個人蜷縮在冰冷的牀上,他傷心地撫摸着牀上的茅草,這裡曾是他溫馨的小窩,留有他幸福的笑聲。母親望着月亮給他講過許多的故事,至今他都銘記在心。這一切都將不復發生,只能深藏心底,無聊沒事的時候回憶起來值得玩味。
不知不覺他睡着了,他夢見了母親在百花叢中“望”着他發笑,朱守小孩似的撲進她的懷抱,母親疼愛地說:“孩子,你要振作起來,你前面的路還很長很長,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母親不能陪在你的身邊了,想我的時候我們會在夢中相見。”
朱守留着熱淚委屈地說:“娘,孩兒不孝對不住你,你責怪我嗎?”母親搖着頭說:“母親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會怪你,因爲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總不能時時陪伴在母親身邊吧,那也不是我所希望的。”
朱守偎依在母親溫暖的懷抱裡,時間不長,母親扶起朱守說:“孩子,我該走了,你要保重!”說完,不見了身影,朱守忘乎所以地大喊——
朱守急醒了,渾身是汗,外面傳來雞叫聲,天色放亮。朱守坐了一會兒,起身伸伸懶腰,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如今,人間他了無牽掛,無需逗留,也該辦正事了。他掏出月光寶盒,想了一下何雲姑秘授的口訣,正要開動機關回到從前,好和母親相聚,這時他聽到外面一陣雜亂的雞鳴狗叫,還有馬鳴風蕭蕭的聲音。
朱守把寶盒放回衣兜裡,來到門外洗耳細聽,村裡如沸騰的一鍋粥,兇巴巴的呵斥聲不絕於耳。他小跑着來到大街上,發現一夥騎馬的蒙面大盜正橫衝直撞,凶神惡煞般地搶掠燒殺,村民大呼小叫,到處亂竄,老人孩童哭爹喊娘十分可憐。
他奶奶的,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偷襲我的村子,你們活得不耐煩了。朱守隨手抓起一根胳膊粗的木棒咒罵着奔向前,對着一個騎馬的強盜就是一擊,蒙面男子猝不及防,被木棒結結實實地抽了個人仰馬翻,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小命見了閻王。
另外一個強盜見朱守來者不善,便吹起口號喚來同伴增援,一時間所有的強盜紛至沓來,他們甩着明晃晃的馬刀齊奔朱守而來。
此地不易展開殺戮,朱守一路狂奔把強盜們引到村外的空地上。強盜把朱守團團圍住,一個領頭的大漢一聲令下:“把他剁成肉醬,好給我們大王下酒喝。”於是,包圍圈漸漸縮小,朱守處境十分危險。
“哎呀!”一個蒙面人哀叫一聲跌落馬下,捂着頭部痛得哇哇大叫。狗娃正站在不遠處用彈弓疾射,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狗娃迂迴敵人背後是個不錯的戰術。
幾個強盜發現了狗娃,催馬追趕。朱守大叫:“狗娃快往山上跑,那裡能暫且藏身。”狗娃撒開長腿快速地向山林中隱身而去,幾個蒙面人轉而回身對付朱守來了。
朱守默唸咒語,鳳翎霞衣披在了身上。幾個強盜大驚失色,怎麼不見了朱守的影子!朱守發揮隱身術,跳上一匹黑馬,把黑馬上的人一拳打落馬下,接着左邊一拳右邊一腳,強盜紛紛倒地,一個個鼻青臉腫,跪喊求饒,朱守不肯罷手,又是一陣狂揍方解心頭之恨。狗娃眼見這邊形勢大好,從林中跑過來又是一陣發泄,強盜們匍匐在地大氣不敢喘一聲。
朱守現身,抓住一個蒙面人的衣襟警告說:“回去告訴你們的龜孫大王,就說他膽敢再胡作非爲,我就要上山打爛他的腦袋,吸乾他的血液,滾!”一夥惡徒聽到朱守的赦殺令,便立刻了連滾帶爬地逃之夭夭,他們關節受損,哪有能力騎上高頭大馬呢!
朱守和狗娃牽着幾十匹“戰利品”高高興興地回到村裡,把彪悍的馬匹分給鄉親餵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