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亮,管家左右找不到劉大旺,最後撬開磨坊的門才發現東家僵硬的屍體。管家趕緊通知劉大旺的直系親屬,包括他的妻兒,當然牛彪也在通知的名額內。
一家老小聚在一起議論此事,好好的就怎麼只穿一件莫名其妙的衣服死在了磨坊裡呢?管家說昨天有個叫朱守的年輕人穿着這件衣服前來拜年,後來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劉大旺的兒子劉能拳頭擂得震天響,惡狠狠地說道:“一定是這小子害死了爹爹,待我去取回他的人頭。”
劉大旺的妻子是個善良的女人,這些年她眼見着丈夫在外胡作非爲,不止一次地勸其改邪歸正,劉大旺哪能聽進去,依然我行我素,女人無奈只好日日吃齋唸佛祈求平安。
女人停止啜泣,道:“孩子,還是去報官吧,讓官府處理此事較好,你不可再去惹麻煩。”
兒子是個驢脾氣,母親的話根本不聽。
牛彪拉起劉能的手來到內屋說:“這小子咱們絕對不能放過,上次就是他用狼牙箭把乾爹的保鏢給弄廢了。”
劉能嚷着非要朱守血債血償。於是,倆人商議一番,最後找到一個麻袋氣沖沖地出去了。
倆人來到陳家莊朱守家裡,朱守正在給母親梳頭。劉能看到朱守身上的狗皮棉襖氣就不打一處來,趁朱守不備,一個箭步竄上去按倒了朱守,朱守還沒有反應過來,雙手就被綁了個結實,然後,被五花大綁起來。劉能和牛彪把朱守塞進麻袋裡,封上嘴巴,繫上麻袋口子,牛彪拍了拍手說:“我早就看你這小子不順眼,竟然牛逼轟轟地跟我對着幹,如今又害死我乾爹,今天就捉你去喂鱉。”說完,把手裡的罪證(鳳翎霞衣)扔在了地上。
朱守的母親聽到兒子有生命危險,趕忙跪下磕頭祈求討饒。倆人不由分說擡起朱守就往外走。村裡人見倆人帶着一個麻袋一路向北而去,大家都不知道麻袋裡面裝的就是朱守。
且說牛彪這倆人要去幹嘛?原來已經說了,倆人商議,如果報官,官府先是緝拿兇手,然後升堂問審,最後簽字畫押等等一系列程序,保不準到時候朱守這小子矢口否認說死者搶了他的羽衣,自己有不在場的證據,形勢於自己不利,雖然官府的人比較熟,但草菅人命的事情他們是不敢做的。不如徑直把他僞裝起來扔進北河裡,來個死無對證,到時候官府上下打點,總也無妨。
倆人擡着朱守操近路去北河,蜿蜒的羊腸小路上現出兩個匆匆的身影。牛彪身子笨拙,早已累得氣喘吁吁,大口出氣。他實在是支撐不住了,一屁股蹲在了地上,躺下來望着陰沉的天空說:“我......我實在是受不了,口乾舌燥的,心臟就要炸開了。”
劉能也累得夠嗆,癱坐在地上說:“離這不遠處的官路上有個茶鋪,我們倆不如去買碗水喝,好有力氣結果這小子。”
倆人把朱守吊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後快步離去。朱守心裡的那個苦呀!沒想到我朱守爲大家出惡氣,最後會落個如此下場。突然,朱守想到了幻界玄老的話,一旦遇上困難可以唸咒語到幻界尋求幫助。他正要念出咒語,但一個念頭鑽了出來,上次在幻界一天時間等於人界八十一天,牛彪倆人很快就會回來,萬一在幻界耽誤了時間,到時候自己的身子沉入了北河,再被鯊魚什麼的吃掉可就得不償失了。
朱守決定不去幻界爲好。就在這時候,朱守從麻袋的一個小孔裡發現一個跛腳男子扛着一布袋信步而來。待走近一看,此男子面容醜陋,還是個羅鍋子......
牛彪倆人喝足了茶相伴而來,他們把麻袋解下來擡着向北河走去。
來到北河,倆人喝着號子“一——二”把麻袋扔進了河裡,麻袋很快沒入水中,水面上“咕嚕咕嚕”冒出一大片水泡,倆人相視一笑“凱旋”而歸。
回到家裡,倆人厚葬了父親,出殯這天,劉大旺的送行隊浩浩湯湯,附近的老百姓都來看熱鬧,形成普天同慶的局面。他們眼中充滿淚水,是喜極而泣的淚水,他們中有的人遭過劉大旺的毒打,有的女人受過劉大旺的**,有的人害過劉大旺的欺壓。他們以前是敢怒不敢言,如今瘟神死去,他們能不高興嗎?有些人還在自家門前燃放幾掛鞭炮以表慶賀。朱守的母親擔心得要死不活的,兒子被綁去兩天了,至今杳無音信,無奈眼睛看不見無法去劉大旺的府宅尋找,只好託付瑩瑩和狗娃前去打探。
就在劉大旺的葬禮隆重舉行的時候,不知是誰喊了一句:“懲罰劉半天的英雄被劉半天的兒子裝進麻袋丟進了北河裡,大家快去救他。”一句話在人羣中炸開了鍋,人們紛紛跑向北河。
劉大旺悲傷的家人看到這一幕個個氣得吹鬍子瞪眼,這也太損人了!
大家潮水般跑到北河,還好,這天天氣暖和了許多,颯颯的微風中夾帶着一絲暖意和春天的氣息。幾個水性好的大漢耐着依然冰冷的河水扎猛子尋找朱守的屍體。人們在岸上屏住呼吸,等待着懲惡英雄的屍骨浮出水面。朱守的母親也在好心人的攙扶下哭喊着兒子的名字趕來了。
時間不長,幾個人從水中擡出一個麻袋,人們七手八腳解開袋口,裡面是個溺水而亡的屍體,屍體長時間被水浸泡已經浮腫,面目全非。朱守母親撲到屍體前大哭大叫,場面十分可憐。大部分人都感動得潸然淚下。
玩伴裡,狗娃與朱守的關係最鐵,看到如今兩人陰陽兩隔,鼻子一酸趴到屍體前痛哭流涕,他的哭聲突然停住了,抹了一把滿臉的淚水站起身一擺手說:“大家別哭哭啼啼的了,這個人不是朱守。”狗娃一句話令在場的羣衆頓時靜了下來,幾個人跑到屍體前細細端詳,一個人驚得大叫:“這個人是個羅鍋子,背上有個大疙瘩,真的不是朱守。”
朱守的母親一聽死者不是兒子,沒有一點的輕鬆,她哭叫着:“我的兒子哪裡去了,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大家都納悶了,既然死者不是朱守,那朱守到底哪裡去了?莫非劉大旺的家人把朱守弄到了別處加害,還是中間發生了什麼鮮爲人知的事情。瑩瑩對着波光粼粼的河水喃喃道:“朱守哥,你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