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山點着一隻煙深吸了一口,看着朱守的眼睛說:“朱守啊,算起來咱們也認識一段時日了,彼此有了感情,你看我這人怎麼樣?”
朱守不知朱大山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他看了朱小月一眼,朱小月面色紅潤,脈脈含情地望着朱守。朱守笑着說:“朱大叔豪爽正氣,待我更是一百成,我打心眼裡感謝你。”
“好,既然你不把我當外人,我就明人不說暗話,至今我對你的家庭及來歷幾乎一無所知,我想讓你把父母接來安享晚年,不知你意下如何。”
朱守心裡泛起了波瀾,自己的父母遠在南宋時期,再說他們早就下世,怎麼來安享晚年呢?朱守隨便回答了一句:“他們根本不習慣城市裡的生活,他們根本就不想來,在鄉下住着多好呀,牛羊成羣,鄰居們又都熟識,彼此有個照應。”
朱大山緊跟着朱守的話說:“你說的太對了,我的父母如今就住在鄉下,任憑我好話說盡,他們就是不來這兒居住,他們討厭城市裡的鋼筋混凝土氣息,我一點兒辦法也沒有,你能不能幫我想個辦法?”
朱守搖了搖頭說:“我自己都沒有辦法把父母請到城裡住,怎麼能幫助你呢!但是我會想辦法,等有了主意我會告訴你的。”說完,朱守就打了一個哈欠進房裡睡覺去了。朱大山聽到朱守答應想辦法的話語,心裡便如同吃了定心丸,他相信朱守沒有辦不到的事情。
第二天,朱守便在所住的香格里拉小區轉悠。他發現小區後面有一塊不小的空地,這裡的住戶就畫地爲牢,種上了各色的瓜果蔬菜。眼下這些瓜果蔬菜的枝葉長得正旺,大有豐收的希望。菜地邊緣還剩有幾分薄地空閒着。
朱守看到菜地旁邊豎着一塊牌子,上面大意寫的是開發商準備在這塊空地上搞綠化,希望“菜農”儘快清理現場,不然要強制去除。
朱守見一對老年夫婦正樂悠悠地在菜地裡捉蟲拔草,不時地傳來幾句說笑聲。一個念頭襲上朱守心頭。他趕緊找到朱大山說:“你看到小區裡的那塊菜地嗎?”
朱大山驚訝地說:“見到了,眼下開發商正要做綠化,那塊菜地留不住了。”
朱守說:“你不妨把那塊地買下來,以後大有用處。”
朱大山笑着說:“已經有好幾個人垂涎那塊地了,他們出資五十萬也沒能談成,我沒有這個把握,再說,業內人士已經做過評估,這點地皮根本沒有什麼油水,我花錢買下沒有用處。”
“只要你能買下就一定會有用的,聽我的沒有錯。”朱守斬釘截鐵地說。
既然朱守如此說,朱大山想了一下,錢對於他來說不算什麼,就再聽朱守一次,事實告訴他朱守的眼光一定是超前的。
朱大山當即找到開發商,並且請客把他們打發得十分舒服,六十萬搞定。買下地皮後,菜地邊的牌子被撤了去。朱守讓朱大山把父母從鄉下接來,把閒着的空地給朱大山的父母種上菜,還別說,兩位老人早上一離牀就扛着鋤頭往菜地跑。又是除草又是澆水施肥的,像呵護自己的孩子般守護着菜園。等菜豐收了,兩位老人就東家送點西紅柿,西家送幾個南瓜,還滿臉得意地說:自個兒種的,嚐個新鮮,真正的綠色食品。
不久,有兩位衣着光鮮的陌生老人找到朱大山說要買一些空地當菜園,朱大山一見這倆老人就知道是有錢的戶。朱大山以二十萬價格賣給老人五分之一的空地,以後,菜園裡又多了兩位老人勤勞的背影,後來,朱大山才知道這兩位老人就是開發商的父母。
這天,開發商登門拜訪,拿出六十萬交到朱大山手中,說:“兄弟,這點錢還給你,那塊地歸大家所有,以後這兒的老人想種啥就種啥,只要他們高興就行。”
朱大山不明就裡,開發商解釋說:“沒有這塊地咱們能留得住鄉下的爹孃嗎?老人的時間不多了,只要能看到他們自食其力所帶給他們一種幸福感,我們做兒女的能不高興嗎?謝謝你,你讓我明白了老人的需求。”
朱大山當即取來二十萬交到開發商手中,說:“對,我們缺的不是錢,而是孝心,這些錢你也拿走,以後常來我家玩。”
送走了開發商,朱大山叫來朱守,感激地說:“你小子真有一套,用這樣的方法果然留住了我的父母,這樣吧,你回去把你爹孃也接過來,我給你買一套新房子,讓他們二老也在城裡像鄉下一樣種菜種瓜。”
朱守憂傷地說:“實不相瞞,我的父母已經不再人世,我沒有其他親人了。”朱守的眼睛溼潤了,朱大山不好意思地說:“原來是這樣呀,對不起,以後你可以把這裡當成自己家,把我們當成你的親人,你就做小月的哥哥,如何?”
“不行,我不讓他做我的哥哥,我也不做他的妹妹,我們是好同學兼好朋友,我覺得這樣的關係比較好。”朱小月從洗澡間裡出來了,嘴裡是不客氣的反抗演說。
朱小月身裹一件粉紅色的浴衣,堅挺的乳峰,白皙的小腿,加上披頭散髮的裝束,看上去引人入勝。朱守心猿意馬,心裡怦怦亂跳,又闖進了一隻不安生的小兔子。
朱守趕緊轉移注意力,忙着爲朱大山的母親捶背,老太太直誇朱守這孩子懂事,眼下這樣優秀的年輕人很少找了,老太太誇獎朱守的同時眼神一直未離開孫女的臉龐。朱小月複雜地看了朱守一眼,默不作聲回了房間裡聽搖滾歌曲去了。
兩位老人慈祥富有愛心,把朱守當成孫子一樣看待,沒有半個親人的朱守感到了一種甜蜜的愛意瀰漫周身。他躺在牀上輾轉反側睡不着,腦子裡全是父母可敬可親的笑臉,淚溼牀襟,朦朧睡去,一家三口美滿團圓。朱守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