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虎一愣,沒想到小五的態度這麼堅硬又惡劣,隨即多年惡霸的習慣讓他大怒起來,“你是老子的女人,敢這樣和老子說話!”
小五嘲諷地勾了勾嘴角,反駁道,“我不是你的女人!”
古虎聞言,更是憤怒,“老子不碰你是珍惜你,你別給臉不要臉!”語罷,扯過小五就把嘴湊上了她的脣瓣。
小五驚訝地瞪大了雙眼,隨即眼底出現了一股厭惡與恨意。不知從哪兒來的一股子力氣,小五猛地把古虎推開,淚水瞬間奪眶而出,擡起手使勁擦拭着自己的脣。
古虎一個不穩,險些摔倒在地。堪堪穩住身子,怒火瞬間衝頂,顯然已經到了不可救藥的地步。然而下一秒,對上滿眼厭惡與恨意,淚水正肆虐的小五,心瞬間一陣抽痛。看着已經被小五擦得紅腫的雙脣,心疼的感覺更甚,怒火卻瞬間消失地無影無蹤。
急忙上前,古虎拽住小五的雙手,停止她擦自己脣瓣的行爲,略帶悔意卻沒好氣地開口,“別擦了,也別哭了,老子不碰你就是!”
尉遲覓和寧墜兒兩人騎着一黑一白兩匹馬馳騁了半晌之後,終於離開了古城鎮所隸屬的古城範圍,離開了古虎所統轄的地界。
放慢速度,兩人走在一片林子裡,誰也不發一語,就這樣晃晃悠悠地走着。
突然,前方不遠處傳來一陣陣細弱的哭聲,憑藉兩人的內力,不難聽出聲音的方位。
寧墜兒一陣好奇,駕馬就往聲音方向前去,而尉遲覓卻略顯謹慎一些,慢慢地跟在寧墜兒身後,打探着四周的情況。
不遠處,一個破舊的小茅屋出現在寧墜兒的視線裡,一時間,寧墜兒竟然有一種親切的感覺。
自己在忘憂谷裡生活的十幾年,住的就是這種小茅屋。
不自覺站住的寧墜兒被尉遲覓趕了上來,站在了寧墜兒身邊。見寧墜兒盯着茅屋看得出神,只好碰了碰寧墜兒,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之後,指了指茅屋前的三個人。
一個年老的男子此刻正躺在一個粉色粗布裙衫的女孩懷裡,了無生機。顯然剛剛的哭聲來源就來自那個粉衣的年輕女孩。
然而,跪坐在地上的兩人旁邊,一個和粉衣女孩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女孩兒默默地站着,兩個女孩子長相幾乎一樣,辨別不出區別,但是站着的女孩子卻是一襲綠色衣衫,而且她的氣質卻是冷淡中透着漠然。
寧墜兒見狀,策馬就要上前,卻被尉遲覓拉住,衝她搖了搖頭,用嘴型說道,“再看看!”
寧墜兒無奈,之後放棄上前的念頭,坐在馬上看着不遠處的情形。
不久,綠衣女孩開口,語氣依舊是淡淡的冰冷的,“夏息,別哭了,把爺爺埋了吧!”
被喚作夏息的女孩依舊停不下淚水,搖了搖頭,“姐……爺爺……我不相信爺爺……就這樣拋下了我們兩個……我不相信……”
從小與爺爺相依爲命的夏棲和夏息兩姐妹,對爺爺的感情絕對的深,只是人終有一死,此刻爺爺的離開,讓妹妹夏息痛徹心扉。
夏棲看着哭泣的妹妹,心裡也不如表面這般平靜淡然。爺爺是自己最親的親人,爺爺的去世,對她來說無疑是很大的打擊。但是妹妹那麼純真那麼脆弱,此刻如果她再哭道,那麼誰還能擔起此時的重擔呢?
思及此,夏棲的眸子裡又冷然了幾分,幾乎是命令地開口,“夏息,把爺爺埋了!”
夏息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姐姐,大吼道,“不可以……不可以……姐你怎麼能這麼狠心……爺爺,是我們唯一的親人啊!唯一的親人……。姐你一直都是這樣,對誰都漠不關心……可是……可是……我們的爺爺離開我們了啊!姐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你的心……是石頭做的麼?姐你一滴眼淚都沒有……你忘了爺爺對我們……對我們有多好了麼!姐你真狠心……”
面對妹妹的指責,夏棲心底一陣委屈。畢竟還只是十幾歲的女孩兒,面對着被誤解被謾罵,心底的憤怒極度增長,夏棲等着坐在地上哭泣的妹妹,對着她喊道,“那你要怎麼辦?就這樣一直抱着爺爺不吃不喝不生活?人死了就要埋起來,有錯麼?這就是狠心?好!那你說,我要是也和你一樣哭得稀里嘩啦,那就讓爺爺的屍體在這兒躺着?或者就讓咱們兩個餓死在這兒?”
夏息完全沒想到姐姐會罵自己,一瞬間哭得更加狠了。
夏棲頭痛地看了看妹妹,突然就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些重了,無奈地嘆了口氣,蹲下來說,“夏息,姐姐也難過,不過現在爺爺不在了,姐姐沒有過多地力氣的哭泣。夏息,我們把爺爺埋了,讓爺爺入土爲安,然後離開這裡好不好?”
夏息呆呆地看着姐姐,吸着淚水,點了點頭,抱着爺爺起身,和姐姐夏棲一起將爺爺埋入茅草屋門前的土地裡。
不遠處的寧墜兒看到這一幕,不禁心底也有些酸脹,扯了扯尉遲覓的袖子,說道,“我們帶上她們兩個吧!”
尉遲覓目光深邃地看着姐姐夏棲,心底對這個女孩兒充滿了讚賞。明明才十幾歲,但是卻似乎老成地和二十多歲一般,遇事冷靜,處理地井然有序。對於寧墜兒的要求,尉遲覓看在兩個女孩兒長得水靈的份上,點頭應允。
寧墜兒得到首肯,激動駕馬上前。此時的夏棲和夏息已然收拾好了東西準備離去,卻突然被寧墜兒擋住了去路。
三個人一時間紛紛停在原地,互相打量起來。
夏棲和夏息兩姐妹長得都很是水靈清秀,妹妹的眸子裡透着一絲天真與活力,而姐姐的眸子裡透着一絲堅韌與堅強。兩個女孩子,各有各的特點,卻讓寧墜兒都很喜歡,只是看起來,似乎家境不是很好。
而此時,夏棲和夏息也同樣打量着寧墜兒。夏息看着眼前美麗的女孩兒,似乎和自己差不多大,卻比自己出落的亭亭玉立許多,不禁心底透着一絲羨慕。而夏棲,則是緊緊盯着寧墜兒一身的華貴服飾,頭上的飾品也是上等貨色,足以看出寧墜兒很有錢。
片刻,三人心中依然都有了對對方的看法。寧墜兒看着兩個女孩子,正想要開口說帶兩人一起上路,然而夏棲卻搶在前面開口,“小姐,請收留我們兩姐妹。”
寧墜兒一驚,夏棲的目光裡的冷淡讓她很不是滋味,然而這句話卻是正和她意。
此時,夏息聽了姐姐的話,詫異地開口,“姐……”
夏棲打斷夏息的話,開口解釋道,“我姐妹二人此刻已無處可去,不知該如何生存,還希望小姐收留我們姐妹。”
寧墜兒笑了笑,這個姐姐倒是現實也聰明機靈,於是,對於兩個女孩的喜歡更多了一層。寧墜兒看着兩人,不急着回答,反而開口問道,“你們叫什麼名字?”
“我叫夏棲,妹妹叫夏息!”
寧墜兒笑了笑,“真好聽的名字。”看着夏棲的淡然後微微透露出了一絲希冀,寧墜兒心情大好,“好啊,我叫寧墜兒,你們以後跟着我好了!”
夏棲聞言,急忙拉着妹妹屈身,“謝謝小姐。”
寧墜兒急忙扶起兩個女孩子,“叫我墜兒就可以了,不用叫小姐這麼客氣!”
夏息明白姐姐的意思,見到寧墜兒這麼隨和,馬上開心地叫了一聲,“墜兒姐姐!”
這一叫倒是讓寧墜兒又一次響起了小五,看着和小五差不多大小的夏息,又一次紅了眼眶。
夏息嚇了一跳,不明白怎麼自己叫了一聲“墜兒姐姐”她就哭了,急忙上前拉着寧墜兒的胳膊,“姐姐你別哭啊!”
寧墜兒笑了笑,抹掉了溢出的幾滴眼淚,“我沒事!”
夏棲見妹妹這麼不規矩,也無法說什麼,畢竟妹妹比自己小了好幾歲。但是妹妹可以不守禮,她不行,於是夏棲再次屈下腰子,冷淡而疏遠地說,“不,小姐就是小姐,小姐收留我姐妹,夏棲感激不盡。”
寧墜兒明白夏棲是那種成熟而又古板的女孩兒,便也無話可說,只是看着似乎比自己大一下的夏棲道,“那你隨意吧,不過我覺得你比我大,所以我叫你夏棲姐姐,沒問題吧?”
夏棲愣了愣,“不行不行!”
“我管不了你叫我什麼,但是我叫你夏棲姐姐,我就是要叫你夏棲姐姐!”寧墜兒耍賴道。
夏棲猶豫着,不發一語。
此時一身紅衣的尉遲覓駕着黑馬走了過來,笑嘻嘻地道,“我說小姑娘,你就別跟她較真了!依了她吧!”
夏棲和夏息聞言,一起看向坐在馬上執着摺扇的翩翩公子,一時看得癡了。
尉遲覓輕笑一聲,換回了兩人的神智,不僅羞紅了臉。
夏棲此時正對於自己剛剛盯着一個公子看了半晌而羞愧不已,便也不再拒絕,應了下來。
由於加上了夏棲夏息兩個丫頭,尉遲覓只好買來了一輛馬車,三個女孩子全部左了進去,而尉遲覓卻只好無奈地趕車。
就這樣,一行四人慢慢悠悠地重新上路。一路上,寧墜兒最喜歡逗弄夏息。和小五差不多大小的夏息,卻比小五更多了一份俏皮與活潑。
同時,一段時間的相處下來,寧墜兒發現夏息簡直就是一個淚人。
記得寧墜兒剛剛給夏息將小五的故事的時候,夏息曾哭得稀里嘩啦,勸也勸不住。直到好長時間之後,眼淚戛然而止,夏息握緊拳頭堅定地看着寧墜兒說,“墜兒姐姐,我一定會對你很好很好,比小五對你還好!”
於是,本來沉浸在失去小五的悲傷已經眼淚攻擊的無奈之下的寧墜兒,瞬間破涕爲笑,一臉感動。
再說夏棲,自從坐進馬車就幾乎沒有說過話,寧墜兒曾關注過夏棲的氣息,竟透着一絲平穩而濃厚,加上她那淡漠的性格與氣質,寧墜兒可以確定她是一塊練武的材料。
坐在夏棲身邊,寧墜兒總是試圖和她搭話,卻總是碰一鼻子灰。後來,寧墜兒就試圖讓夏棲答應自己學武,卻總是被夏棲一句“體力有限”堵了回來。
終於有一天,寧墜兒抱着死纏爛打的想法,在真正實施死纏爛打之技之後,終於得到了夏棲一邊無奈一邊點頭的首肯,於是下一秒,寧墜兒抱着夏棲,在她臉上留下了自己的口水印。寧墜兒決定,一到武林大會的舉辦地點坪來山,就開始教夏棲武功,保證訓練出一個武功高強,氣場強大的夏棲。
就這樣,一行四人在路上晃晃悠悠慌了半個月,終於在武林大會前一星期到達了坪來山所在的雲城。
雲城此時已經很是熱鬧了,來自全國各地四面八方的武林人士齊聚雲城,等待一個星期之後的武林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