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百花樓裡的妖孽2

大家心知肚明,百花節爲了防止靠處子拉動選票,所以參加的花魁一律要求非處子之身,這百花樓得到這樣一個寶貝,金媽媽自然不會放棄讓她參加百花節的,所以明日說起來是比賽,實際上就是寧墜兒的梳攏之夜了。

這樣一個姑娘,雖然純潔到人們都不捨得玷污,但如果能夠得到她,那肯定是再好不過了,畢竟,來逛青樓的人也都非什麼正人君子,自然不會因爲她純潔就不動她的。

回到房裡,寧墜兒三兩下就解掉了頭上身上的裝飾。雖然她已經再三要求自己打扮,但金媽媽還是非要在她身上掛這麼多東西,讓她難受地不得了。

猛地坐到桌邊,拿起茶壺倒了杯水就灌了下去。剛纔頂着那些叮裡咣噹的東西去跳舞,弄得她行動不便動作都稍微有些遲鈍了,好在下面坐的人都沒看出來。

“墜兒姐姐,你剛剛的舞蹈真的很棒不錯!”小五跟着寧墜兒進了屋子,見寧墜兒毫不顧形象地抱起杯子就灌,急忙上前幫寧墜兒順背。

“沒事兒小五,嗆不到!”寧墜兒放下水杯笑了笑,“這次舞蹈還是有點瑕疵的,都怪這一身這麼重的衣服。”

“因爲重物啊……”小五喃喃,“怪不得墜兒姐姐你的舞步間會有些輕微的遲鈍。”

寧墜兒驚了一驚,小五竟然看出來了?雖然她帶着那些飾品稍顯不習慣,但練武多年的根基讓她並沒有出太大的紕漏,一般的舞者都不見得看得出來,而小五隻是百花樓的一個小丫頭,應該是沒什麼舞蹈根基纔對的!

寧墜兒想到這裡,還是不禁好奇地確認一下,“小五,你學過跳舞麼?”

小五搖了搖頭,“沒有唉!我從小就被當成丫鬟養着,誰會教我跳舞啊!”

寧墜兒聞言,更加好奇起來。一個從來沒有學過舞蹈的女孩竟然對舞蹈這麼敏感,甚至連一點細微的不足她竟然都能看得這麼仔細麼?“小五坐,來說說你是怎麼看出來我的遲鈍的?”

“眼睛只要跟着耳朵走,把聽到的和看到的細緻地結合起來,就能看出來了啊!”小五搖了搖頭,徑自坐到桌子邊也給自己倒了杯水,“我從小一直在青樓,看跳舞看得比吃飯都多,這點兒東西很容易的!”

寧墜兒看着小五率真的個性,一點也沒有那些多餘的規矩與拘泥,心裡突然就漸漸地喜歡起這個丫頭了。她只是從小看舞便能看出這樣的門道,更能夠在欣賞舞蹈的時候把眼睛和耳朵結合,足以可見她對舞蹈很有天分。“小五,你今年十三了是麼?”

小五點了點頭,“是啊!”

十三,已經不算小了,現在學舞可能稍微晚了些。不過小五有天分,如果在有興趣的話,不久應該就會很出色了,“小五,你想不想學跳舞?”

小五一驚,一臉欣喜地看着寧墜兒,“你是說,你要教我跳舞麼?”

寧墜兒看到小五的反應,心裡已經明瞭,“如果小五有興趣,我是可以教你。”

小五聽了馬上激動地蹦起來,“真的麼?真的麼?你可以教我跳舞?太好了!走走走,你現在就教我跳舞去。”小五激動地拉着寧墜兒就要往外走。

寧墜兒被小五拉得一個不穩,急急忙忙站了起來穩住身子,無奈地把激動的小五拉到自己面前,“小五小五,你等一下。現在已經很晚了,你先回去好好睡覺,明天早點起來我再教你。”

小五看了看窗外黑乎乎的天,才意識到現在已經很晚了,只好點了點頭離開寧墜兒的屋子,臨走前還不忘叮囑了一句。

第二日一早,百花樓前一晚的事情已經在整個龍陽城傳得沸沸揚揚了。如仙女一般的女子寧墜兒,只用一曲不知名的舞曲,便輕易地打敗了百花樓的花魁玉玲。

可是關於寧墜兒的身份,卻衆說紛紜。

有人說,寧墜兒一身出塵的氣質,應該是個家境沒落的千金小姐,也有人說,寧墜兒的舞剛柔並濟,一舞便能動京城,定是江湖人稱絕代舞娘蘇九孃的徒弟,更有甚者言,寧墜兒就是天仙下凡,是不該被世俗所拖絆的。

總之流言各式各樣,整個龍陽城的大街都沸騰了。

然而,此刻的康王府,卻也是別樣熱鬧。

“王爺……我們現在怎麼辦?”年輕的侍衛站在年輕的王爺身邊,畢恭畢敬地問。

年輕的王爺低着頭,手中把玩着一盞茶杯,沉吟道,“既然開始,就繼續下去。”

侍衛愣了一下,隨即低頭應和。“那王爺,奴才退下了。”

話畢,便轉身準備退出,卻不想被王爺喚住。“等一下,本王要親自去,備馬。”

“王爺……”侍衛一陣詫異,擡眼見卻見王爺目光幽幽掃來,只得輕輕地應了一聲,轉身備馬。

天剛剛涼,寧墜兒便被小五從牀上拉了起來,一番洗漱整理之後,便被小五拉到了花園裡教舞。

還沒有睡醒的寧墜兒勉強教了小五一些基本功,讓小五自己練習,便自己四處走走希望找個地方補上一覺。

百花樓此刻方纔結束生意,人們都剛剛睡下,所以整個花園裡空空蕩蕩。寧墜兒閒着無聊有睡意正濃,便找了個湖邊的涼亭去,想着坐在亭子裡小憩一會兒。

坐到亭子裡,硬硬地極不舒服,但寧墜兒畢竟還瞌睡着,只是不滿地嘟囔了幾句,便迷迷糊糊地睡去。

再次醒來是被金媽媽尖細的嗓子吵醒的,微微睜開眼,見太陽已經高高掛起,心裡一驚。看來自己睡了挺久,難道小五一個人還在練習?

思及此,寧墜兒便準備原路返回去找小五,卻不想看到來時的路上,金媽媽正點頭哈腰地跟在一個年輕男子身後。

那個年輕男子,寧墜兒細細看去,有些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於是本能地,寧墜兒躲到了一束灌木叢後面,想要看看那個年輕男子是誰。

躲在灌木叢後面,寧墜兒聽到金媽媽狗腿的聲音,“是,王爺放心,我一定會爲王爺安排最好的位置。墜兒要是知道王爺專門來看她,一定會開心死的。”

金媽媽旁的王爺聞言,幾不可聞地冷嗤了一聲,金媽媽自然沒有聽到,但是又內力的寧墜兒倒是聽得一清二楚。

王爺點了點頭,冷噤的聲音傳入寧墜兒耳中,“如果說出去,你知道後果。”

“是是。我一定保密。”金媽媽抹了下額頭的冷汗,應和道。

寧墜兒微微偏過頭,從灌木叢的縫隙裡看向那個王爺,書生的模樣,威嚴的氣勢,冷峻的言語,好像是……對!就是她前幾日“救”的男子,好像叫……叫季康!

原來,她一不小心“救”了個王爺啊!

寧墜兒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出了口氣。

“誰?”季康猛地叫了一聲,大步衝寧墜兒的方向走去。

寧墜兒一驚,難道自己出了口氣就被發現了?看着步步走近的季康,寧墜兒一咬牙,走可出去,“是我。”

季康的腳步硬生生地停住,有些詫異地看着寧墜兒。

寧墜兒吸了口氣,“王爺,好巧啊!”

季康定定地看着寧墜兒,“你怎麼在這兒。”

寧墜兒愣了一下,才知道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不禁無語了一下,不知道寧墜兒是誰,他就專門來看寧墜兒。“我是寧墜兒。”

季康愣住,“寧墜兒?”他說的晚上要見的寧墜兒就是她?

“恩。”寧墜兒點頭。

金媽媽見兩人的反應,不禁費解。兩人似乎以前認識,但王爺卻連寧墜兒的名字都不知道。見氣氛僵住,便笑嘻嘻地打破了僵局,“呦,王爺是認識我們家墜兒?”

季康不作理會,只是定定地看着寧墜兒。

寧墜兒被看得心虛,便低頭道,“王爺,我先退下了。”說完,不等季康開口,便用輕功迅速離開。

一路跑回小五練舞的花園,見小五依舊練習着,便喚了小五休息,隨自己回房。

回到房間,寧墜兒給小五倒了杯水,小五抱着便咕嘟咕嘟喝了起來。

寧墜兒看着好笑,“我不去你就不知道休息。”

小五也笑了笑,“墜兒姐,我不想停嘛!”

寧墜兒也看出了小五對舞蹈的興趣,便也不說什麼。突然想起之前遇到季康的事兒,便開口問道,“小五,你知道季康王爺麼?”

小五愣了一下,“墜兒姐姐,王爺的名諱是不能隨便叫的。”見寧墜兒無奈地點了點頭之後,繼續道,“墜兒姐姐怎麼突然問起康王爺了。說起康王爺,小五可是很羨慕他的。康王爺是皇上的二皇子,年紀輕輕就戰功累累,現在被皇上封爲鐵騎大將軍。”

寧墜兒點頭,“那康王爺平時的習慣……比如說他是否留戀花叢?”

小五聞言,笑嘻嘻地看了看寧墜兒,“墜兒姐姐,你不會是看上康王爺了吧?說起來,康王爺愛王妃是全天下皆知的事兒,墜兒姐姐你竟然不知道。”看着寧墜兒一臉迷茫,小五繼續道,“康王爺的王妃是玉尚書的女兒,嫁給王爺一年有餘,雖一直未有身孕,但王爺堅持不再娶,而且王爺從來都不會到煙花場所,也不會拈花惹草。”

寧墜兒若有所思,在百花樓住下的幾日,她已經明白百花樓是個什麼地方,之所以沒有離開完全是因爲無處可去。

但是,不是說康王爺絕對不會到煙花場所麼?那麼他今晚來百花樓,是什麼意思?還是說,康王爺一直是以自己的身份威脅老鴇爲自己保密,實際上常常流連煙花之地?

不過對於這個,寧墜兒顯然沒有弄明白的興趣,她現在,只想躺倒榻上好好睡一覺。

不理會小五追着自己問爲什麼提到康王爺,寧墜兒自顧自地爬到牀上,躺下之後便有些迷迷糊糊地想要睡去。

小五看寧墜兒一副快要睡着的模樣,只好無奈地提醒了一句,“墜兒姐姐,別忘了晚上的賽曲和梳攏。”

寧墜兒雖然不明白梳攏是什麼意思,但自己是在是困了,便也懶得多問,沉沉地睡去。

龍陽城外的樹林裡,一匹駿馬飛快地奔馳,風聲呼嘯而過,帶起“沙沙”的樹葉聲響。

“駕——駕——”尉遲覓揚起長鞭,飛速地落到馬匹身上,馬兒加快速度,狂奔而去。

剛剛跟着如期鏢局的人把龍鳳繡莊的繡品送進皇宮,回了一趟家之後得知已有人送了玉佩回來,不禁笑起來。

本找鏢局是爲了代大哥送繡品入宮,不想半路寧墜兒插了進來,只好用一塊玉佩唬了一樁生意。什麼見不得光、熱和土,無非是防止他們打開布包罷了。

思及此,尉遲覓不禁笑起來。玉扇公子是她的哥哥,題字玉墜鏢行,真是好笑。

捂了捂胸口的玉簪,尉遲覓大喝一聲“駕——”,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回到龍陽城了。

一路快馬疾馳地趕到龍陽城的時候,天色已晚,但雖是傍晚時分,帝都卻依舊一片繁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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