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芩不高興地繃起臉,“你願意收別人的錢,爲什麼不收我的?”
於梓生再次愣了愣,“這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落芩眼睛一瞪,“你給我收好,怎麼和墜兒一樣婆婆媽媽的!大不了等你做生意賺錢了來還我!用錢生錢,豈不是比你們成天去行乞來得好?”
於梓生猶豫了一下,想也明白有本錢做點生意總比一直乞討好,便不自然地把錢收下。“謝謝落芩姑娘!我和狗兒賺了錢,連着這身衣服的銀子,我們一起還你!”
落芩應付似的點了點頭。寧墜兒見此,也開心了,“做生意,我陪你們一起!”
落芩笑了笑,“做生意,也得先去看看市場吧!”說着,拉起了寧墜兒的手,“墜兒,走,和我去集市逛逛。”
兩個女孩子都是生的嬌俏。寧墜兒並不是絕色,但卻有一種難言的脫塵氣質,一種非普通絕色能夠匹敵的吸引力。而落芩,眉眼之間竟能夠看出一點英氣,一個女孩子,生的美而俊,也是十分吸引人的眼球。
這樣的兩個女孩子,攜手走在街上,自然吸引了不少人側目。女子眼裡的羨慕,男子眼裡的嚮往,寧墜兒和落芩只是笑笑,裝作視而不見。
“墜兒,想做什麼生意啊?”落芩拉着寧墜兒邊走邊問。
寧墜兒猶豫了半天,自己畢竟是佔了狗兒和於梓生的地方,他們做生意自己也只能打下手,怎麼讓她來選擇呢?
不過,狗兒說過,於梓生喜武。
“落芩,如果喜歡武功的話,可以做什麼生意呢?”
落芩畢竟是大家小姐,自然是對生意沒什麼概念,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所以然。正躊躇着,一個扭頭看到路邊的一家小鋪子,破舊的匾額上寫着,“如期鏢行”。
“對了,可以押鏢!”落芩大叫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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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押鏢?”寧墜兒有些懵,以前沒有聽爹孃說過押鏢是什麼。
落芩笑了笑,“就是幫客人把物品押送到客人指定的地方去。”看了看寧墜兒似懂非懂的眼神,落芩繼續說,“一般都是很重要的或者很大的物件,押鏢的路上有時候會出現搶鏢的,所以還必須要會武功才行。”
寧墜兒點點頭表示明白,“這個生意,好做麼?”
落芩想了想,搖了搖頭,“我又沒有做過。”扭頭看了看如期鏢行,“咱們去那如期鏢行裡看看吧!”
寧墜兒應了一聲,便跟着落芩走了進去。
如期鏢行店面不大,裝飾也極爲簡單,整個店裡只有一個櫃檯。
櫃檯後的中年男子聽到有人進來,微微擡起頭,卻見相伴的是兩個年輕女孩,隨即再次低下頭,不聞不問。
落芩不滿地吆喝道,“喂,沒看見有人來了麼?”
中年男子聞言,微微擡頭,“小姑娘,這不是你來的地兒,去別處玩兒吧!”
落芩一聽不願意了,擡腳就要衝上去,卻被寧墜兒拉住。
寧墜兒正想說些什麼,卻突然聽到身後有人進來。還沒來得及扭頭,便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道,“老闆,押鏢!”
寧墜兒回頭,見一年輕男子一身紅袍,手執摺扇,笑眯眯地站在門口。
落芩看見男子手裡合着的摺扇,突然想起什麼,揪住寧墜兒便說,“墜兒,你上次拿的那把扇子,我給帶回家了,上面的梅花畫的差勁死了,改天我再畫一把扇子送你。”
寧墜兒根本沒有理會落芩的話,雙眼直勾勾地看着男子絕美的面容上那雙桃花眼。
“小墜兒,我們又見面了。”尉遲覓笑眯眯地走到寧墜兒面前,用摺扇輕佻地勾起寧墜兒的下巴,“沒想到,這麼快就又見面了!”
落芩見此,愣了愣,“你們……你們認識?”
寧墜兒彆扭地偏了偏頭,對身邊的落芩說,“有過一面之緣而已。”
尉遲覓笑了笑,收回摺扇,“是啊,有過一面之緣……而已……”
寧墜兒不知爲何,就是突然紅了臉。落芩在一旁笑嘻嘻地看着。尉遲覓刻意加重語氣的“而已”兩個字和寧墜兒紅彤彤的臉,足以讓落芩嗅出一些不同尋常的味道。
只是……
“你要押鏢?”落芩興沖沖地問尉遲覓。
尉遲覓晃着摺扇,點頭,“沒錯!”
落芩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公子,你認識墜兒啊!走走走,我們去找個茶館敘敘舊,押鏢的事情先放放。”
寧墜兒一聽,急忙拉住落芩,壓低聲音問道,“你這是幹什麼呢?”
落芩笑嘻嘻地小聲回道,“墜兒別急,一會兒你就知道了!”隨即扭頭對着尉遲覓甜甜一笑,“公子,請吧。”
尉遲覓笑眯眯地看了一眼滿臉費解的寧墜兒,轉身離開。落芩拉着寧墜兒也跟着走了出去。
“姑娘……這……”鏢行老闆看着走出去的三個人,心底淚流成河,這到手的生意怎麼能就這樣飛了?
一行三人相伴走進鏢行旁的一間小酒樓,隨意點了幾道小菜,落芩便言歸正傳說出了自己心裡的小九九。
“簡單說,公子這個鏢可以交給我們押!”落芩喝着茶水用一句話總結。
尉遲覓懷疑地看了看落芩和寧墜兒,“你們兩個?”
落芩搖頭,“當然不是。”想了想,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那兩個小乞丐,就把問題踢給寧墜兒,“恩……墜兒比較清楚。”
寧墜兒正喝着茶,突然被點到名,急忙擡頭,“恩?你們說什麼?”
落芩皺了皺眉,“我說我們幫這位公子押鏢啊!這位公子問誰來押。”
寧墜兒愣了愣,瞪了落芩一眼,腦子裡高速運轉。自然不能說是兩個乞丐,雖說不能鄙視乞丐這個行業,但是不得不說還是有自砸招牌的嫌疑。“是……”武林高手?還是深居俠客?
“是誰?”尉遲覓好笑地看着寧墜兒滿臉糾結,“哦對了,聽說江湖上的玉扇公子想要開鏢行,小墜兒,可是玉扇公子?”
玉扇公子?寧墜兒聽着一頭霧水,倒是落芩快速地接過話,“對對對!就是玉扇公子!”然後笑嘻嘻地說,“公子也聽說過玉扇公子啊!那可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人物,見過真人的也沒幾個呢!要不是玉扇公子是我們家墜兒的哥哥,他也不會來陪着我們開鏢行,是吧墜兒?”
寧墜兒更是不明所以,被落芩撞了撞胳膊,便急急忙忙點頭應和道,“是啊是啊!”
“哥哥啊……”尉遲覓若有所思地掃過寧墜兒和落芩,“不知貴鏢行題字?”
“這個……”落芩猶豫了一下,“玉墜!”對上寧墜兒和尉遲覓的目光,落芩硬着頭皮說,“取玉扇公子之玉以及寧墜兒之墜,得名玉墜鏢行!”
話音剛落,不僅僅是尉遲覓和寧墜兒,連落芩自己都汗顏了。玉墜鏢行,一個鏢行竟然起了這麼……這麼……柔美的名字。
寧墜兒嘆息,落芩的思想她已經無法跟上了。
尉遲覓看着眼前兩個女孩子自導自演的戲,心裡好笑,“既然如此,不知玉扇公子原名是何?”
原名……無力地趴到桌子上,“公子怎麼這麼多問題。”
尉遲覓執着摺扇似有若無地晃着,一身紅衣襯出臉上妖媚地笑容,閃了寧墜兒的眼睛,“既然如此,這個鏢,就麻煩玉扇公子了。”
落芩聞言,蹭地坐直身子。“你說真的?”
尉遲覓笑道,“自然!不過對於貴鏢行的信譽度,在下還是有待考究……”
“不用考究不用考究!我們的信譽公子只管放心。”落芩笑得燦爛,看了看身邊恍惚的寧墜兒說,“公子,有墜兒在,你還擔心什麼?”
尉遲覓搖着摺扇,目光輕輕掃過寧墜兒,“這倒是……既然如此,小墜兒給在下個信物?”
寧墜兒愣了愣,從頭上拔下一根簪子,遞了過去,“這個吧?”
尉遲覓接過簪子收入懷中,“東西送到之日,我就還了小墜兒你這個簪子。”說罷又從胸口取出一個巴掌大的小布包,遞給寧墜兒“喏,就是這個,把它送到洛陵城尉遲府上,交給大公子尉遲逆。”
寧墜兒接過小布包,“尉遲府……可是公子府上?”他叫做尉遲覓,而且她記得曾有人叫他二公子。
尉遲覓勾了勾嘴角,桃花眼輕輕地眯起,“不過小墜兒,你忘記了該叫我什麼?”
寧墜兒回憶着,尉遲覓……尉遲……覓。
忽的一下,寧墜兒的臉上一片通紅。尉遲覓笑了起來,也不勉強,“洛陵城尉遲府正是在下的家府,大公子尉遲逆是在下的哥哥。”
寧墜兒依舊紅着了,點了點頭。倒是落芩猛地衝上前,“你說你是洛陵城尉遲府的二公子尉遲覓?全國首富的尉遲家?”
尉遲覓但笑不語。
寧墜兒驚了一驚,“全國首富?”
落芩拉着寧墜兒解釋道,“洛陵城尉遲家幾乎包羅了全國上下的布料生意,上至王公貴族、帝王后妃,下至平民百姓、商賈農民,基本上穿的都是尉遲布莊的布料做出的衣服。”
“這……”寧墜兒詫異,“皇帝和百姓穿一樣的衣服?”
“當然不是!”落芩搖頭,“帝王后妃的衣服來自尉遲布莊的龍鳳莊,王公貴族的是雲雀莊,下面還有如意莊、福隆莊等……是不同的等次,分別供給不同的人羣,自然也有不同的價錢。”說着看了看寧墜兒身上的衣服,“你看,你身上的布料就是如意莊裡的布料。”
“姑娘倒是很瞭解。”尉遲覓目光含笑地看着落芩,直讓落芩一陣惡寒。
不再理會落芩躲躲閃閃的目光,尉遲覓取出兩錠銀子遞給寧墜兒“小墜兒,這是定金。記得告訴玉扇公子,這小布包裡的東西,見不得光,見不得熱,見不得土,切記小心保管。”
午飯就在小酒樓打發了過去,寧墜兒和落芩告別了尉遲覓,往破廟走去。
“落芩,玉扇公子是誰?”寧墜兒抱着尉遲覓交給她的小布包,邊走邊問身邊的落芩。
落芩回想起剛剛的事情,嚇得一身冷汗。她怎麼都想不到那位公子竟然是全國首富尉遲家二公子,那麼以他的勢力,是很有可能認識玉扇公子,幸好不認識,不然就嗅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