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寺已被正教各派圍困,令狐率衆幾番衝突,不能突圍。幸由“桃谷六仙”發現寺中地道,羣豪得以脫困。令狐辭別大衆,再入少林,窺見任我行父女及向問天與正教各派掌門,正脣槍舌劍,爭執不下。方證欲消餌仇恨,勸任我行等皈依佛門,武當沖虛道長則提出比武以決三人去留。衆可其議,乃由方證、左冷禪、沖虛出手。任我行狡智先勝方證,後中左冷禪暗算,負於左。而令狐早已被人發現,任我行使其與沖虛比劍,沖虛自認不敵。方證乃如約放任等下山,而嶽不羣忽邀令狐較量,令狐不忍傷師,只守不攻,嶽則明知不敵,仍糾纏不休,甚而以當日令狐與靈珊自創之“衝靈劍法”亂其心神,令狐終以救盈盈心切,誤傷嶽不羣。四人出寺,任我行再誘令狐加盟魔教,且願將盈盈許配,令狐以其有要挾之意,斷然拒絕。徑赴恆山踐其諾言,接任掌門,盈盈因恆山一派盡皆女弟子,恐有損令狐聲譽,親率大批江湖豪士投於恆山門下。方證、沖虛推重令狐爲人,亦來祝賀,並與其計議抵制左冷禪稱霸武林之策。東方不敗遣部下偷襲懸空寺,包圍方證等三人,賴盈盈解救,制伏魔教羣敵。
令狐與盈盈辭出,會同任我行、向問天喬裝入魔教總壇——黑木崖,殺死東方不敗,任我行乃得重登教主之位。令狐不滿任我行威福自用,不辭而別。值左冷禪舉行五嶽並派大會,令狐率恆山弟子齊赴嵩山,左事先策劃周密,挑動泰山派內訌,誅除掌門天門道人,自認已穩坐五嶽派掌門之位。盈盈喬裝混入恆山人羣,以傳音之術唆使“桃谷六仙”攪亂會場,議定比劍以定掌門。嶽不羣則使靈珊出場,分別以諸派劍法力勝泰山玉璣子、玉磐子、及衡山掌門莫大先生。時靈珊已與林平之成婚,令狐見靈珊忽忽不樂,乃登場以“衝靈劍法”與之對舞,終至於自傷。而嶽不羣突然發難,以如鬼如魅之辟邪劍法刺瞎左冷禪雙目,奪得五嶽派掌門。羣雄散訖,令狐復與盈盈相聚,二人幾經生死患難,終成知心情侶。
下山途中,二人目睹林平之夫婦口角及平之以辟邪劍法屠戮青城派子弟之殘酷,不解林平之何以亦能習練辟邪劍法,因尾隨其後,復親聆平之述說岳不羣如何誘其入門,如何以女兒爲釣餌,如何攫取劍譜嫁禍令狐沖,如何殺死英白羅,砍傷平之以滅口,如何自宮練劍掩人耳目種種陰謀險惡,令狐得知,始恍然大悟。繼知平之以偶然之機緣得見辟邪劍譜並自宮習劍以圖報復之始未嗣後。平之因雙目已盲,欲投左冷禪,爲明心跡,刺死嶽靈珊,令狐與盈盈安葬靈珊。嶽不羣以華山思過崖洞內石刻武功秘訣誘引諸派高手入觀,旋用巨石封洞,欲盡誅異己,令狐與盈盈亦陷洞中,頗歷兇險,幾遭嶽不羣毒手,賴恆山女尼儀琳刺死嶽不羣,始得脫困。任我行傾巢來攻,欲稱霸五嶽,脅迫令狐入教,令狐凜然不屈。五嶽劍派以自相殘殺,紛紛零落,任我行終因心力交瘁而亡。令狐與盈盈終成眷屬,正邪雙方亦因此化干戈爲玉帛。
輕輕地唱着,寧墜兒越發地難過。
曾經在忘憂谷,父親撫琴,母親跳舞,而小小的她,總是站在旁邊張着小嘴跟着唱曲。那時候一家其樂融融,即使是憂傷的曲子,也被他們唱的歡快無比。
而如今,父母都已經不在了,空留了她一人在這裡邊彈邊唱着這首曲子,想象着父母的故事。父母的曾經,她不曾參與,但這首曲子,卻將父母的一切都告訴了她,這一曲《墜殤》,唱盡了父母的愛情。
醉長相寒蟬喃。
花落情長誰闌珊。
山巔起風沙念。
一去流水再潺潺。
三千情意霓裳笑裙衫。
劍斷魂腸崖下千波瀾。
可是,本來很幸福的生活,卻在兩天前的早晨被打破。
當她起牀,看到屋裡奄奄一息的父母,她真的不知所措了。癱倒在地的母親拉着她說,“墜兒,是我們命該絕了,二十年前我們就該死的,能活到現在並且生下你,已經是上天的恩賜了。”
盈着滿眶淚水,父母抓着她的手,一邊把畢生的內力傳給她,一邊吃力地說着,“墜兒,出……出去吧,離開忘憂谷,找個……找個小村落,把自己嫁了。千萬……千萬不要沾惹武林的……血雨……腥風……”
父母的話,寧墜兒其實並不是很懂,但她明白,父母說讓她離開山谷,她就要聽話。
不知不覺中,淚已經劃出眼角。寧墜兒默默地彈着這首父母一起作的曲子,腦海裡迴盪着曾經幸福的一切。
墜落情殤哪得沉眠。
只願永世與君伴。
一曲彈罷,百花樓一片靜謐,人們深深地沉醉在這一曲《墜殤》之中。二樓角落的小包間裡,身著外族華服的男子瞪了眼癡愣的另外兩名男子,輕聲斥道,“不要忘了,今天來此的任務。”
兩名男子恍然醒悟,羞愧地低着頭。
華衣男子舉起茶杯握在手裡把玩,狀似不經意地問道,“炙影,他還沒有來麼?”
被喚作炙影的男子依舊低着頭,“是。”
華衣男子聞言,扭頭看向樓下舞臺上的寧墜兒,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要說於另外兩人聽,“難道我們錯了,他一點都不在乎這個女人?”
寧墜兒默默地坐在琴邊,心裡些微地疼痛。
全場都靜靜地迷醉着,似乎時間停止了一般。
忽然,人羣中響起了一個溫潤的男聲,打破了一室寧靜。
“誓言猶耳,夢已何方?愛者地久,憾者天長。這曲子,真是堪稱神曲啊!”說完,便自顧自鼓起掌來。
衆人猛然醒悟,才發現自己竟然已經紅了眼眶。一瞬間,掌聲響徹了百花樓的大廳。
寧墜兒起身看向說話的男子,卻在目光相觸的一瞬間愣住。
這個人,是她前一天早晨救下的男子,只留了一張字條便離開的男子。
寧墜兒不知爲何,此刻心裡的疼痛稍稍逝去,被一股喜悅所替代。對着尉遲覓,寧墜兒輕輕翹了翹嘴角,勾出一個淡淡的微笑。
尉遲覓不想在這裡再呆下去,回以一笑,便轉身想要離開。然而此時,金媽媽尖細的聲音傳來,讓尉遲覓停住了腳步。
各位爺,今日墜兒的梳攏之夜,百花樓舉辦地如此匆忙,我這個做媽媽的可真是對不住我們墜兒了。各位爺,可千萬不要再讓墜兒難過了。”
金媽媽的話中話大家自然都明白,便有人迫不及待地大喊起來,“三百兩,今夜墜兒姑娘歸爺了。”
金媽媽“呵呵”地笑了一笑,“陳老爺,三百兩?您也太不重視我們墜兒了吧!”
陳老爺腆着肚子,雙眼一瞪,“怎麼?三百兩還少?”
金媽媽見陳老爺動氣,急忙陪笑道,“陳老爺這是哪裡的話,這錢的事兒擱我們墜兒身上就是俗了。這主要啊,還是看爺們對墜兒是否上心。各位爺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金媽媽是什麼樣的人,大家都心知肚明,這一番話的意思也再明顯不過。可是如果能得到這麼一位美人的第一次,多些銀子也是值了。於是,滿堂的名門貴族紛紛應和叫價,聽得金媽媽喜笑顏開。
都到了這個地步,寧墜兒多少也看出了些端倪,輕喚了一聲身邊的金媽媽。
金媽媽看到寧墜兒眼底的疑惑,心裡有些慌了。因爲寧墜兒最初說要參加百花節,所以並沒有籤賣身契,要是寧墜兒明白了今夜即將發生的事情,估計這百花樓就留不住她了。
想了想,金媽媽拉起寧墜兒的手,附上前小聲地說,“墜兒啊,參加百花節是需要給你置辦裙衫首飾的,現在是在籌銀子呢!到時候,一定讓你美美地參加百花節。”
寧墜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但心裡多少還是有些疑慮。
忽然,在一片嘈雜聲中,一個寧墜兒熟悉的聲音響起,“我出五萬兩,替寧小姐贖身。”
一瞬間,全場安靜下來,目光一起聚集到角落的男子身上,在看到他的時候,紛紛吸了一口涼氣。
今夜康王爺沒有出現,讓衆多大臣很是遺憾,以爲自己又猜錯了王爺的心思。卻沒想到此刻康王爺的貼身侍衛山泰竟然要用五萬兩替寧墜兒贖身。顯而易見,康王爺對寧墜兒的重視程度超出了他們的意料。一時間,再也沒人敢叫價,和康王爺搶人,除非是活膩了。
寧墜兒也很詫異山泰的出現。本來季康答應晚上來看她的比賽,卻遲遲沒有出現,難免有些失落。而此刻看到山泰,寧墜兒突然感到一陣驚喜,心情也更好了些。
金媽媽看着山泰,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五萬兩不是個小數目,可她還是不捨得就這樣放走寧墜兒這棵搖錢樹。更何況,寧墜兒並沒有籤賣身契,如果王爺追究起來,別說一分錢撈不住,估計還有牽怒百花樓。
此時此刻,金媽媽多麼希望出來一個人,敢和王爺叫價。至少會比王爺好解決些。
然而下一秒,另外一道聲音傳來,如了金媽媽的想法。
“五萬兩黃金,金媽媽可把墜兒給在下?”
五萬兩……黃金?
整個百花樓震驚了。且不說敢和王爺搶人,光是這個價錢,就足以顯示說話之人身份不凡。
人們看去,發現竟然是之前帶頭鼓掌的男子,當時沒有太多注意,此刻細看之後,才突然有人認得他。
“這不是尉遲家的二公子麼?”
“尉遲家二公子?可是當朝首富洛陵尉遲家?被稱爲玉扇公子的尉遲覓?”
尉遲覓絲毫不聞身邊的議論,搖着摺扇笑看着舞臺上的寧墜兒,“在下尉遲覓,墜兒可願意隨在下離開?”
寧墜兒心底又是一陣喜悅,不知爲何的喜悅。當尉遲覓問出那句話時,本能地想要答應。可突然間,寧墜兒想起自己出現在這裡的目的,便猶豫了起來。
尉遲覓見狀,二話不說躍上舞臺,摟上寧墜兒的腰細語道,“墜兒,你忘了我麼?”
一句話激起全場震驚。玉扇公子尉遲覓,花名在外,與他交往的女子幾乎一天一換,除了那個死皮賴臉的王彩彩,從來沒有能夠讓他記到第二天的女子。而此刻,他竟然問了寧墜兒這麼一個問題,怎能讓人不詫異。
寧墜兒擡頭看了看高自己一個頭的男子,一雙桃花眼深沉地看着自己,臉部的線條漂亮到極致。她知道不可以用漂亮來形容一個男子,但是她再也找不到比漂亮更適合他的詞語了。
然而,眼前的他卻讓她感到陌生。昨天那個因爲受傷而充滿戒備的男子似乎已經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