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自作孽不可活1

寧墜兒此刻的心底波瀾萬千,她不知道小五的選擇是不是對的,但是此刻卻沒有了剛剛的想法。

既然小五做了選擇,那麼她還能說什麼?也許小五說的沒錯,古虎待她好,這便夠了。而她寧墜兒所能做的,就只是祝福。然後萬一在將來的某一天,小五發現自己的選擇是錯的的時候,拉小五一把,把她重新拉回自己的身邊,如此而已。

想通了,寧墜兒擡起頭,定定地看着小五,最後一次確認一般地開口,“小五,你確定,要留在這城主府,做他古虎的三夫人!”

小五的淚水隨着這句話再次洶涌而出,她知道,爲了墜兒姐姐,她沒有別的選擇。她現在所能做的,只是讓寧墜兒安安心心地離開這個地方,讓寧墜兒放心自己。

“墜兒姐姐,我留在這裡,一定會幸福地。這是我要的人生,我要的一段下半輩子衣食無憂的人生。”

這句話,小五幾乎是咬着牙說出來的。她不能讓寧墜兒知道自己的選擇是爲了她,她不能讓寧墜兒再去挑戰城主府的權威。所以,她咬着牙,也要說出這些話!

寧墜兒輕輕嘆了口氣,“小五,雖然我不知道你爲什麼會有這個選擇,但是,我尊重你,我祝福你!小五,你一定會幸福!”

淚水淌在小五的臉上,小五艱難地扯着嘴角笑了笑,然後,轉身,一步一步,走出房間。

從這一刻起,她再也不是可以叫寧墜兒姐姐的小五了,從這一刻開始,她是一個惡霸的小妾,她是城主的三夫人,城主的第三個夫人。

在走出房間的一瞬間,小五終於維持不住在寧墜兒面前假裝的堅強,決堤地淚水肆虐在臉上,一路走到花園裡,小五終於忍受不了哀痛,蹲在牆邊抱着雙腿抽泣起來。

一路跟着小五的古虎輕輕走到她身邊,隨着小五蹲了下來,開口勸道,“別哭了!”

“滾!”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小五對着古虎大喊出來,像是想要發泄所以的怨氣。

古虎被吼得一愣,雙瞳開始收縮,面目上出現氣憤地情緒。

小五根本不想管這些,只是自己蹲在牆邊,忍着自己的悲傷。其實小五隻有十三歲而已,還是一個小女孩兒,此刻的她那麼的無助那麼的悲痛,讓古虎看來都於心不忍,心中的怒氣竟然慢慢熄滅了下去。

他古虎大了小五將近二十歲,這麼一個小女孩兒,此刻正脆弱地哭泣,古虎的心中盡然突然闖入了些許的自責,也許,自己不該強搶了她的。

但是這個想法也僅限於一瞬間,他古虎是惡霸,是這裡的城主,掌管了報考古城鎮在內的整個城,他怎麼可能對一個女孩兒心軟。

古虎自嘲地笑了笑,但還是無法控制地溫柔的摟過小五,輕聲道,“我是個惡霸,沒錯,但是你難道不知道,惡霸從來都喜歡性子倔的姑娘,而你,正和我胃口!小五,你,我要定了,這輩子你都別想逃走!”

小五聽着古虎溫柔中帶着堅定而不可抗拒的話語,身子不住地顫抖,她不想去想,不想去看,她只想躲起來,好好靜一靜。

而此時與小五同樣痛苦地,就是寧墜兒了。

恍惚地走出城主府,她一刻都不想在那兒停留。不是不想小五,不是捨得下小五,而是她怕,怕在那城主府待下去,她會恨不得殺了古虎!寧墜兒很怕自己現在的這種情緒,從小到大,她從沒有此刻這麼強烈地想要殺一個人,從來沒有。

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被劫到城主府有一段時間了,她根本不知道尉遲覓現在在哪兒,在做什麼,她不知道她現在還可以去哪兒!就像一隻丟了家的鳥,只知道不住的飛着,卻沒有方向。

她以爲離開山谷,離開父母,可以輝輝煌煌地闖蕩一番,憑着自己的武功,一定可以玩兒得風雲水起。現在看來,原來……一切都是自己的自以爲是。空有一身武功,卻抵不住背後的突襲,空有一身武功,卻還是讓小五嫁了惡霸。

寧墜兒此刻,竟然已經不知道把小五從百花樓帶出來是對還是錯。小五雖是百花樓的小丫鬟,但是至少在百花樓她還有機會把握住她一生的幸福。而被自己帶回來,卻似乎是,毀了她的一生啊。

“小墜兒!”一聲男子的呼聲喚回了寧墜兒的思緒。恍恍惚惚地隨着聲音看去,卻見尉遲覓執着摺扇,一襲紅衫,翩然而立於不遠處。

幾乎是一發不可收拾地,淚水狂涌而出。尉遲覓雖依舊是一身紅衣招搖無比,卻也略顯了些蕭條。

“小墜兒……”尉遲覓輕輕走到寧墜兒面前,“你怎麼出來了?”

寧墜兒流着淚水紅着眼圈,伸手揪住了尉遲覓胸前的衣服,就好像把它當做一個依靠一般。死死地盯着尉遲覓,口中不住的喚着,“小五……”此刻的她,口中已經只能喃喃着小五的名字了。

尉遲覓嘆息,看着這樣的寧墜兒,心裡猛地有些微的疼痛。略一遲疑,彎腰抱起寧墜兒,轉身朝客棧走去。

寧墜兒被古虎那個惡霸帶走了三天,這三日來,他每日嘗試着聯繫官場與江湖中的人,試圖救出寧墜兒。凌遲,這對寧墜兒來說是多麼可怕的刑罰啊,他怎麼忍心看着他的小墜兒被凌遲。

三日來,他雖明白以自己的武功完全可以救出寧墜兒,但是俗話說,官不與民鬥,強龍壓不住地頭蛇,他並不想惹火上身。

這三天的焦躁,讓他明白自己對於他的小墜兒的不同尋常的情感,但是,他還沒有無私到爲了一個女人而給自己,甚至自己的家人惹太多麻煩。

幸好,現在他的小墜兒正被他抱在懷裡,如果他的小墜兒被凌遲處死,他一定會感到非常可惜的。

微微扯着嘴角,尉遲覓抱着寧墜兒一路走回客棧,無視衆多包含着不同的意味的目光,直接抱着寧墜兒回了房間。

寧墜兒一路來也很是乖巧,小手揪着尉遲覓胸前的衣襟,把頭埋在他的胸口一言不發,任憑尉遲覓把她抱回客棧房間,然後把她放到牀榻。

寧墜兒的淚似乎已經流乾了,只剩下空洞的雙眼盯着房樑。

尉遲覓坐在牀榻邊,輕輕地梳理着寧墜兒額前的碎髮,略顯遲疑地開口,“小墜兒,有什麼事情,給我說說吧?”

寧墜兒的雙目微微盪漾了一下,但是依舊是盯着上方房樑不言一語。

坐在牀邊的尉遲覓,一雙桃花眼就如寧墜兒盯着房樑一般,也緊緊盯着她,生怕一不注意出了差錯。火紅的衣衫,早已被寧墜兒的眼淚打溼了胸襟。

尉遲覓嘆了口氣,這樣的寧墜兒是他沒有見過的。以前的寧墜兒總是俏皮地跑來跑去,活蹦亂跳,而此刻,躺在牀上就像是一個的瓷娃娃,死氣沉沉又脆弱易碎。

這樣的寧墜兒,竟然讓他感覺到一絲絲的心疼與害怕,害怕這個精緻的瓷娃娃就這樣碎掉。

深吸一口氣,尉遲覓小心翼翼地俯下腰,慢慢地,輕輕地,將自己的脣附上了寧墜兒那蒼白的脣瓣。

一瞬間,寧墜兒的眸子似乎被注入了鮮活的生機,收回盯着房樑那沒有焦距的目光,滿是驚詫地對上了尉遲覓那含着心疼的眼神。

突然,寧墜兒被驚住了,尉遲覓眼中的情緒絲毫沒有掩飾地流露出來,那股強烈的心疼與不捨讓寧墜兒深深地震撼。同時,心底因小五而產生的悲傷和因爲這個吻而產生的恐懼都逐漸淡去。

腦海裡,似乎記起上一次的親吻,尉遲覓讓她閉上雙眼。遲疑了一下,寧墜兒微微闔上了晶亮的眼眸,感受着脣間流露出的那濃濃的情感。

尉遲覓見寧墜兒乖巧地閉上雙眼,滿意地勾了勾嘴角,伸出舌尖攤入寧墜兒的檀口,更加深入的釋放着自己已經逐漸無法控制的情意。

這一次,寧墜兒似乎有了經驗,閉着雙眼感受着甜蜜,絲毫沒有窒息的感覺。時間似乎都凍結了一般,直到好久好久,寧墜兒已經完全沉進去中的時候,尉遲覓才緩緩起身,離開了寧墜兒的脣。

寧墜兒微微喘着氣地睜開雙眼,眼中的迷霧迷醉了尉遲覓的心神。

笑了笑,原來這一招對於失落的寧墜兒這麼好用!不過,他想要知道他的小墜兒爲什麼那般哭泣又脆弱。

“小墜兒,是不是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寧墜兒聞言,有些悲慼地看着尉遲覓,緩緩開口,把小五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尉遲覓。

尉遲覓看着再次流淚的寧墜兒,心底不禁對小五產生了一種敬意,小五爲什麼原意嫁給古虎,寧墜兒一直不諳世事所以看不出來,但是他卻一清二楚。小五對寧墜兒的有情有義,讓尉遲覓深感嘆服。

但是,此刻的寧墜兒如此悲傷,所以他絕對不會把他所知道的告訴寧墜兒,如果她明白小五的用意之後,心裡加上一層愧疚或是不理智之下大鬧城主府就不好了!

尉遲覓輕輕摟過寧墜兒,開口輕聲哄道,“不哭,小五會幸福的。明天,我們就離開好不好?武林大會快開始了,如果來不及你可又要哭鼻子了!”

寧墜兒眨了眨眼睛,把還想要流出的淚水送回眼眶,點了點頭。

尉遲覓笑了笑,俯下腰,吻去了寧墜兒眼角的淚水。寧墜兒輕輕閉上雙眼,她現在好累,好像好好睡一覺。

第二天一早,尉遲覓和寧墜兒便相伴走出了客棧,客棧門口尉遲覓已經提前備好了兩匹馬,沒有小五,他們就不需要馬車了。

跨上馬背,寧墜兒和尉遲覓一起執起馬鞭,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

寧墜兒回頭,望向城主府的方向,在心底暗暗說了一句,“小五,再見!”

然後,馬鞭狠狠地落在馬身上,“駕——”寧墜兒大喝一聲,身下的白馬隨即奔跑起來。

尉遲覓見狀,也一鞭甩下,追隨而去。

此時的城主府,一身華服的小五,原本疏散的長髮已經盤起了髮髻,看起來成熟了幾分。望着城主府的大門方向,嘆了一口氣。

墜兒姐姐和尉遲公子應該已經離開了吧,從此以後,估計再也沒有機會見面了吧!她的人生,現在已經被一個叫做古虎的惡霸掌控了!

默默地,小五落下了一滴淚水,再次嘆了一口氣。

忽然,小五的腰肢被一雙胳膊環住,不用扭頭,小五已經聞到了屬於古虎的氣息。除了瞬間僵硬的身子,小五依舊保持着原先的動作不動,也不發一語。

“嘆什麼氣!”古虎開口。

小五沉默,依舊是僵直的身子,依舊不發一語。

古虎眼底流露出一絲失望,隨即再次開口,“問你呢,嘆什麼氣!”

小五被古虎不怎麼好的口氣激怒,依舊目視着城主府的大門,卻是低吼着,“你心裡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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