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蘭斯洛特只因事先不知,更未曾料到那矗立於谷口的巨巖並未有將谷口完全堵死,仍在右側留有一道可供通行的路徑,只是若不走近細瞧,卻難察覺。
蘭斯洛特爲身後四人一獸所追趕,匆忙竄逃中,仗着輕身功夫越過巨巖去,不想帕拉斯施施然自右側拐出,已是將他趕上,其後布雷克、卡特琳娜、老卡特亦也搶出。
帕拉斯見了蘭斯洛特,登時欺近前來,分心便刺。蘭某人暗自叫苦,躲得幾躲,他瞥眼見得布雷克、卡特琳娜還有老卡特分頭掠出,其意擬趕將上前,往左、右、前方,合着帕拉斯把自家圍堵於間中。
蘭斯洛特心知不妙,若叫這四大高手圍住了,自家可就真的插翅難飛了。無奈始終難以甩脫帕拉斯的劍勢,被她死死糾纏住,待他又一次避開劍鋒,回過神來,其餘三人已分三方站定。
帕拉斯攻勢稍緩,蘭斯洛特乃得喘息,只見他面色發苦,澀聲道:“大家有話好好說嘛,儘可互利共贏,而且你們四人欺負某家一人,不是英雄行徑,傳出去可就名聲盡毀了。”
“屆時悠悠衆口,競相指責,天地雖廣,卻無有那立錐之地,還望幾位三思啊!”略一頓聲,又道:“咱們也曾經愉快地搭過夥兒,爲何就不能再他孃的結爲友盟呢?是吧,卡特琳娜?!是吧,老卡特?!某家是多麼的想回歸集體,要知道團結合作光榮,撕逼鬥毆可恥……”
老卡特一瞪眼,打斷蘭斯洛特那滔滔不絕的說話,罵道:“結你的頭!老子再也不會聽信你小子的花言巧語了。”又一想,不對,這般說法好似承認他老人家曾經被這小子給欺騙忽悠了一樣,豈非有損麪皮威風?忙改口道:“任你小子鬼話連篇,老子從來都不曾相信過。”
這老頭兒着實易懂,蘭斯洛特不用想也知這老兒是何心思,一翻白眼,暗道你老人家哪裡還有甚麼麪皮威風可言,早就蕩然無存了。
卡特琳娜冷笑一聲,道:“想拖延時間麼?你已經毫無勝算了,還是快點兒投降,束手就擒,乖乖地把聖盃交出來,免得多受皮肉之苦,也免得老孃多費手腳。”
布雷克凝視蘭某人不語。帕拉斯只道:“如何?!”寶劍劍光一晃,威脅之意甚濃。
如何你個大頭鬼!蘭斯洛特暗罵一聲,滿臉堆笑道:“不是某家自誇,某家上通天文,下曉地理,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乃是生而知之的大聖賢……”見幾人面露不耐,將欲動手,急忙道:“等一下、等一下,某家是說這精靈密寶——人魚圖和聖盃所隱藏的千古之密,一般凡人如何能夠破解,你們難道不需要某家這麼一位智慧淵深的人來做參謀麼?”
老卡特叫道:“老子聰明勝過你一百倍,有老子就夠了,不需要你小子瞎參合!”
卡特琳娜柳眉一軒,道:“這麼說,我等在你眼裡全都不過是區區的一介凡人了?!”
蘭斯洛特忽的顏色一改,笑容變得歡實燦爛,只見他晃了晃腦袋,笑道:“知我者,卡特琳娜也。”
老卡特聽了,罵道:“放你小子的狗臭屁!你他孃的要是聖賢,老子就是神明轉生了!”
因着蘭斯洛特背對自家,布雷克見不到其正面,但聽蘭某人語氣變化,知這傢伙詭計多端,怕多耽一會兒,便又出變故,於是道:“閣下何不乾脆一點,放下聖盃,自任閣下離去,他日再見,大家還是好朋友。”
好你大爺!蘭斯洛特暗罵,他一望站在對面的帕拉斯身後,道:“呵呵,你們四個欺負某家一個,忒也不要麪皮,叫人好生鄙視,不過某家的幫手來了,卻須不怕你們。”
聞言,四人亦是有所察覺,除背對着的帕拉斯外,其餘三人皆轉眼去瞧。帕拉斯的身後是甚麼所在?不是那堵住谷口的巨巖又是甚麼?!
就見得蘭某人口中的那“幫手”踏着悶沉的腳步聲,從巨巖右側拐出,正是那隻羊頭怪物。其甫見着外間諸人,登時大吼一聲,縱身撲去。
帕拉斯首當其衝,但覺背後生風,那半隻大石錘已然砸將過來。她雙眸精光一閃,驟然前驅,避開石錘,更一劍朝着蘭斯洛特斬去。
無需言語,布雷克墊步發招,展開劍勢,把蘭斯洛特身後空擋封死,斷其退路。而位於左右兩邊的卡特琳娜和老卡特則同向那羊頭怪物躍去,擬將之暫且攔下,免得攪局,以爲帕拉斯和布雷克擒拿蘭斯洛特贏取時間。
哪裡料到蘭斯洛特卻不閃不避,不招不架,挺着胸膛倏然朝帕拉斯的劍鋒上撞去。帕拉斯不由一驚,未及多想,手腕便是一扭,劍勢略偏,隨即便暗自叫糟。果然,蘭斯洛特已是乘機溜近身來。
蘭斯洛特朝帕拉斯咧嘴,嘻嘻一笑,輕聲道:“就知你捨不得殺某。”說着,良機莫失,他便待要將帕拉斯給拿住。
但帕拉斯卻不慌不忙,左手以指作劍,猛朝蘭斯洛特腰間點去。這一指之威,犀利至極,不下於她右手劍勢,僅是不若寶劍那般無堅不摧的鋒芒罷了。
蘭斯洛特見此,忙擰腰一躲,他雙爪分探,似蛟龍出水,一扣帕拉斯左腕,一拿她胸口大穴。
哪知帕拉斯右腕輕巧一翻,劍鋒霎時回掠,已至蘭某人頸側,劍氣及體,雪刃朝他脖子上削去。
蘭斯洛特大驚,當即棄了扣拿之舉,他下身未動,上身順着寶劍來勢,往側一折,讓開劍鋒。但帕拉斯的劍變幻無端,間中一頓,平刃翻豎,亦隨之砍落。
蘭某人怪叫一聲,下身登也傾倒,間而足下一點,身子斜斜遊走,晃眼便若之身在水中。待到六七尺外,立直起身,他無有絲毫停滯,腳下如踏清風,奪路便竄。
摸了摸脖子,仍感有些兒涼颼颼,只聽得他嚷道:“好險、好險,嚇殺某家也!某家的小心肝兒喲,都快要跳出來了,這他孃的要是整出心髒病來可怎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