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70.薩拉塔斯:完蛋,我被聖光癡漢包圍了-加更【85】
(爲“格爾維斯”兄弟加更【3/5】)
在“虛空先驅”這個行當裡,薩拉塔斯的工作態度和工作熱情,顯然要比摸魚擺爛的迪亞克姆高出不止一籌。
她在過去很多年中,都以常人難以理解的激情在世界歷史背景的黑暗中籌劃並運作着一系列“悲劇”,黑鐵巫後莫德古德只是薩拉塔斯隨手爲之的悲劇中的一個。
像是莫德古德這樣的受害者,在薩拉塔斯的“行兇檔案”裡還有很長一串。
不得不說,那確實是個相當“壯觀”的名單。
但她肯定不只是因爲“喜歡”才如此持之以恆的做這些事,考慮到她的職業特性,迪亞克姆有足夠的理由認爲,薩拉塔斯是在用這些黑暗世界裡不爲人知的悲劇推進着她作爲“虛空先驅”的事業。
從這一點而言,薩拉塔斯確實很合格。
目前已知的艾澤拉斯所有種族中的所有與虛空相關的傳承,其源頭基本都能和薩拉塔斯扯上關係。
雖然艾澤拉斯世界裡有四個紮根的上古之神就註定了這個世界的黑暗力量會繁榮昌盛,但如果沒有薩拉塔斯的“穿針引線”,虛空之道在這個世界裡也不會推進的如此隱秘且盤根錯節。
另外,儘管雙界行者並未明說薩拉塔斯這位虛空先驅在虛靈們的故鄉“卡雷什”到底幹了什麼,但從它對待薩拉塔斯的態度就能看出,或許這個“壞女人”在卡雷什被諸界吞噬者禍害這件事裡也扮演了一個相當不光彩的角色。
這很符合她身爲“虛空先驅”的人設。
凡她所到之地,虛空的災難總是如影隨形。薩拉塔斯的手伸到哪裡,那裡的虛空惡意就會氾濫成災。
和她相比,迪亞克姆這個“虛空先驅”就有些不務正業了。
雖然開拓了“光影雙生”的道途,也發展了逐影者教派,並塑造了逐影蟲羣這一很有潛能的虛空族裔,客觀上確實加強了虛空陣營在物質世界的影響力。
但在“幹壞事”這個虛空行者的重要指標中,迪亞克姆迄今爲止還保持着“0”的神奇記錄。
不是,哥們!
你都行走虛空之路了!
你都在虛空之路上幹到半神了,甚至都弄死了七個虛空神祇,結果你告訴我你乾的壞事加起來,都沒十八歲的年輕人一晚上自我獎勵的次數多?
你確定你不是開什麼聽起來很下流但實際上很可悲的聖光玩笑嗎?
於是,當迪亞克姆化身諸界吞噬者大口大口的吞吃着薩拉塔斯辛辛苦苦攢出來的虛空能量時,他本人的意識也沉入了黑暗帝國之刃中,打算和自己這位“傑出”的同行好好交流一下行業經驗。
薩拉塔斯在慘叫。
被諸界吞噬者吞吃力量的體驗不亞於千刀萬剮,那不是單純的撕咬吞嚥,更像是自己的力量被從體內各處“壓榨”出來,被那吞噬之口盡數汲取。
她的一切最終都會成爲諸界吞噬者的一部分,包括她的意志和人格都會被粉碎掉,被榨出最後一絲潛能並化作他人的嫁衣。
在迪亞克姆出現之前,虛空陣營只有迪門修斯一位吞噬者。
那傢伙的“人緣”很差,連虛空大君們都不打算和它做朋友,但又因爲迪門修斯有奇特的天賦可以讓它自由穿梭於物質世界中,這就導致虛空大君們有很多邪惡的計劃需要迪門修斯配合。
然而最大的問題是,迪門修斯不是個喜歡用智慧和其他人打交道的傢伙。
它有智慧。
但它大部分情況都用不到這玩意。
相比之下,迪亞克姆就是個反例,他有力量,但在迫不得已之前,他都會嘗試用智慧解決問題。
警戒者在那慘叫聲迴盪中打量着眼前的薩拉塔斯。
此時的她早已褪去了那朗多雷精靈的魅惑外形,取而代之顯出真容。
消瘦怪異的暗影之軀,沒有腿和元素生物一樣軟趴趴的,但在雙肩上有虛空之光點綴的暗淡光翼,深淵符文跳動着,其額頭處亦有類似於“暗之冕”的點綴。
一尊完全由黑暗能量組成的虛空精粹,也有一些生命會稱呼她這種生物爲“虛空神靈”或者“空靈之神”。
迪亞克姆一般把它們稱呼爲“熵魔”,這讓他又一次確認了薩拉塔斯的種族。
當納魯在墮入黑暗並徹底越過那條“墮落之線”後,就會化身爲她此時的熵魔狀態,這代表着薩拉塔斯和其他納魯一樣,直接來自於太陽神安瑟。
但其他納魯源於安瑟那尚未熄滅的光,而薩拉塔斯極有可能來自於安瑟已經陷入日蝕的那一部分。
“我很好奇,薩拉塔斯,你是在什麼時候成爲‘虛空先驅’的?”
迪亞克姆問道:
“我曾聽有人描述你爲‘古老時光中的倖存者’。
這不太像是用於描述普通熵魔的詞彙,雖然納魯們一般都很長壽,但‘古老時光’顯然指代着特殊的含義。”
“你什麼.都別想.知道!”
薩拉塔斯在悲鳴中咬着牙迴應了一句。
她在過去無數時光中也不是沒有落難過,迪亞克姆不是第一個試圖毀滅她或者淨化她的“正義使者”,但過去的無數次嘗試都失敗了。
薩拉塔斯總能從黑暗中返回,她也並不畏懼拷打或者“死亡”。
“你還不知道被你一手引發的虛空神戰的結果吧?”
迪亞克姆倒也並不因爲這不合作的態度而生氣,他此時就如一個“行兇者”繪聲繪色的爲薩拉塔斯這位受害者描述着自己行兇時的全過程。
他說:
“我向它們展現了我的秘密,它們派出了七位虛空神祇試圖殺死我,我損失慘重,我被無光之海褫奪了所有權能,我的蟲羣和追隨者被趕出了虛空的疆域成爲了被放逐者。
但我贏了!
在‘好心’的薩格拉斯大人的幫助下,我宰了它們併吞吃了其中的一個,這場勝利並不值得誇耀,我和它們都知道這只是衝突的開始。
你想要讓虛空敵視我的渴望達成了,我如你所願成爲了虛空的叛徒,所以,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不代表一下勝利感言嗎?”
“呵呵”
薩拉塔斯發出了譏諷的笑聲。
她很痛苦,但她依然在那不斷施加的虛弱中說:
“如果我渴望看到的結果並非由我一手引來,那就說明所謂的‘勝利’也在你的計劃之中,薩維斯說我應該擺正自己的定位,我終於理解了它的含義。
可惜,晚了。
你不會再給我干擾你接下來行動的機會,對吧?
既然如此,我又有什麼理由在即將被你吞噬時,還要滿足你的好奇心?”
“因爲你是安瑟的孩子,薩拉塔斯。”
迪克坦誠的說:
“儘管我們的目標彼此背道而馳,但你依然擁有着物質星海和六大界域中與安瑟最緊密的聯繫,我想要知道你的故事。不是你告訴其他人的那些虛假的人生,而是你真正的來歷!
我想要弄清楚安瑟現在的狀況。
最重要的是,安瑟的神軀現在在哪?
虛空大君們又是通過什麼樣的方式在腐蝕祂?
爲什麼連月神都無法淨化這種腐蝕,只能竭盡全力的維持安瑟最後的光?
一切關於太陽神的信息對我而言簡直是個黑洞。
不怕你笑話,我現在對於安瑟的所有理解都來自於牛頭人們的創世神話,但可以從那神話中解讀出的真相太少了。
我需要你這個親身經歷者告訴我更多。
作爲交換,我不會吃掉你的心智、人格和意志,我會讓你迴歸到你該有的狀態並且嘗試着挽救你。”
“挽救?”
薩拉塔斯在極端的痛苦中發出了狂笑。
她呵斥道:
“你所謂的‘挽救’就是把誕生於‘第一縷日蝕’之中的我帶回光明的世界中?別講這種愚蠢的笑話了,迪亞克姆。
我誕生於黑暗,我和你們不同!
如果其他納魯們都是安瑟對於光明的執着而生,那麼我就代表着祂墜向黑暗的‘必然’。
你說我是逆子?
不!
在我看來,你們這些堅守光明的納魯們纔是真正的‘逆子’!
你一意孤行的想要點燃太陽以此實現可悲的自我感動,那我問你,你有沒有想過,墜入黑暗纔是安瑟的真正渴望?”
“我想過,而且我可以明確告訴你,那不是祂的渴望。”
迪克語氣平靜的說:
“如果是安瑟希望墜入黑暗,那麼穆莎就不會一直保護祂,祂們是‘大地母親’創造出的兄妹,你覺得我會相信艾露恩女士數萬年的堅守,還是相信你的一面之詞?
你都淪落到這份上了,還在試圖蠱惑我?
真是個合格的‘虛空先驅’啊。”
“呵,你最好一直這麼理智。”
薩拉塔斯更虛弱了。
但既然話匣子都打開了,也沒有必要再維持沉默的對抗,如果迪亞克姆真的希望獲取一些“真相”,那麼薩拉塔斯也不介意向他展示那些黑暗的過去。
在警戒者的傾聽中,自稱誕生於“第一縷日蝕”的薩拉塔斯開口說:
“我誕生於‘遙遠’的時光中,那是你無法想象的過去,在六原力誕生之前,在宇宙的衍化開端之前,在光暗大定序之前唔,你看起來很驚訝,爲什麼呢?
難道你不知道,安瑟和穆莎是這片星海中最古老的神祇嗎?
和祂們相比,其他次級神或者真神根本沒資格使用‘神’這個尊號。 你剛纔還說了‘大地母親’,真是個愚蠢的形容!
安瑟和穆莎的創造者是遠超你想象的存在,祂們不被一切規則束縛,一切規則出於祂們之手。
原力,以及你現在所知的一切宇宙規則,星魂,還有六大界域。
我沒有關於祂們的記憶,甚至安瑟的記憶中關於祂們的描述都很少,我只知道祂們有個自我稱呼,叫”
“初誕者?”
迪亞克姆用非常古怪的詞彙說出了這個名字。
那是來自暗影國度的特殊名詞,非常拗口,但卻讓薩拉塔斯陷入了長久的沉默,隨後她驚呼道:
“你知道?你怎麼會知道?你不該知道!”
“只能說,我知道的比你想的更多一些,我甚至知道初誕者不止一人,祂們第一個創造的國度是死亡的疆域,祂們在那裡留下了名爲‘天命’的痕跡。”
迪亞克姆聳了聳肩,說:
“所以,接下來的描述裡請不要隨便添加虛假信息,說吧,繼續說關於安瑟的事。”
“哼。”
薩拉塔斯忍受着被吞噬的痛苦發出了鼻音,她的語氣明顯慎重了一些,說:
“安瑟和穆莎被創造出來是有原因的,初誕者們因爲如何規劃萬物演變產生了衝突,但祂們不能隨意對抗,那會引發很恐怖的結果。
因此祂們採取了折中方案,將自我對萬物演變的渴望一起投入到了原初之地。
古老的戰爭就那麼開始了。
安瑟將其稱之爲‘日月之戰’,祂和穆莎各自代表着‘光’與‘生命’,祂們的敵人也有同樣的象徵。
那是一場可怕的‘永恆戰爭’。
光暗大定序是那場戰爭的結果,六原力的衍生、對抗與平衡則是那場戰爭的迴響與延續,安瑟與穆莎戰勝了祂們的敵人,可以說,如今你眼見的一切都與祂們的勝利息息相關。
然而,勝利是有代價的。
穆莎化作了如今的‘艾露恩’,而安瑟被那些黑暗之敵重傷侵蝕。
祂們失敗了,但祂們不甘心失敗,將安瑟拖入黑暗就是它們最後的致命一擊。
迪亞克姆,安瑟已經‘死’了!
你所見的那一輪日蝕不過是祂走向死亡的過程,而‘日蝕時代’則是安瑟死亡後會對這片星海與六大界域施加的最終影響。
那是‘萬物演變’的一環。”
薩拉塔斯用一種憤怒且無奈又痛苦的聲音咆哮道:
“虛空大君們侵蝕安瑟?可笑!它們哪來的能力侵蝕那古老的神?
這就像是一羣螞蟻聚在一起商量着殺死大象一樣。
它們聚在一起所能做到的最大的努力,不過是借虛空的權能加速安瑟的死亡,藉助熄滅的光帶來的黑暗擴張虛空的威能,就像是一羣食腐鳥聚在隕落的偉大附近渴望着分一塊血肉。
這就和你想要點燃太陽一樣滑稽。
太陽已經熄滅了,你又該如何點燃它?
你不信?
我和其他所有納魯的存在就是最真實的證據!
如果安瑟還有一絲一毫的自我意識,你覺得那象徵‘光’的存在會給自己的造物施加‘光暗二象性’嗎?
安瑟死了!
你已經拿到了太陽神的遺產,就別再打擾祂了。
艾露恩也不是在幫你!月神只是想要讓太陽神安息而已,她從未奢望過能真正點燃太陽,她也沒必要那麼做。
沒有了太陽,這片星海還有月亮可以照耀衆生。
更何況,艾露恩只是艾露恩,她繼承了千月之輝,但她不是穆莎。
她沒有資格替安瑟做決定,你也一樣。”
這次輪到迪亞克姆沉默了。
薩拉塔斯所描述的古老故事與他猜測的很相近,僅僅是一些細節不同。
但如果薩拉塔斯說的是真的,如果安瑟真的已經“死”了,那麼想要點燃太陽的難度確實要比自己想象的更大一些。
片刻之後,他問道:
“那麼你呢?薩拉塔斯,你這個‘虛空先驅’代表的是什麼樣的道義?你渴望看到安瑟的日蝕降臨嗎?”
“這和我想不想沒關係。”
薩拉塔斯有些落寞的說:
“我誕生於祂的日蝕之中,引來日蝕就是我的使命,我效力的也並非虛空,我效力的是安瑟的光熄滅之後誕生的黑暗。
那是虛空渴望之物。
一旦祂得到了那些黑暗,六原力的平衡就會被打破。
我確實是‘古老時光的倖存者’,但我的時代早就結束了。”
“那麼換句話說,薩拉塔斯,如果我可以點燃你這塊‘日蝕碎片’,那就代表着我也可以點燃安瑟,對嗎?”
迪亞克姆反問了一句。
薩拉塔斯久久沒有回答,似是在思考,似是在因爲迪亞克姆的頑固而頭疼,她明明已經把話說的這麼清楚了,這傢伙怎麼還是一根筋的要點燃太陽?
真不愧是以頑固著稱的聖光行者。
但面對迪亞克姆的詢問,她並未否定,只是語氣死寂的說:
“理論上確實如此,如果你可以重燃我這塊‘日蝕碎片’,那麼你確實可以點燃已死的太陽。
但我要問你,迪亞克姆。
你追求六原力的平衡,那麼在如今的星海中,你認爲點燃太陽讓安瑟那樣的古老神祇復甦.真的是個好主意嗎?
如果虛空勢力腐蝕安瑟帶來日蝕時代可以終結六原力的戰爭,那麼你點燃太陽的行爲,同樣可以!
你不願意讓羣星萬物歸於日蝕的死寂,所以,你覺得讓一切都活在光中就是美好的未來嗎?
呵。
你的想法從一開始就不具備什麼可執行性。
放棄吧,沒希望的。
因爲你要做的事,恰恰和你所堅持的‘平衡’道義背道而馳,你走入了死結裡。
爲了你的生命和整個星海着想,迪亞克姆,別繼續下去了。”
這個犀利的反問讓警戒者一瞬間啞口無言。
他確實沒想過安瑟一旦被點燃會給羣星帶來的影響,他低估了安瑟的份量。
或許這事還真得找個機會,和艾露恩女士好好聊聊,但不管怎麼樣,迪亞克姆絕不會任由日蝕時代的到來,點燃太陽的後果再嚴重也比那個結局好多了。
而且雖然薩拉塔斯只是提了一嘴,但迪亞克姆對於“艾露恩”和“穆莎”之間的關係也很好奇,爲什麼同一個月亮會有兩種稱呼?
總不至於真的只是牛頭人和精靈對於月亮的不同稱呼吧?
這也太潦草了。
“審訊結束了,我敢肯定你隱瞞了一些信息,但沒關係,我們之後還有時間慢慢聊。”
迪亞克姆收回自己的意識迴歸到軀體中。
他感受着黑暗帝國之刃中的殘留力量,薩拉塔斯已經被吃幹抹淨,屬於她的虛空威能幾乎全部被迪亞克姆吸收,龐大的虛空能量注入讓光暗重新平衡,也讓迪亞克姆舒適的舒展了一下軀體。
隨後,在薩洛拉絲愕然的注視中,迪亞克姆伸出手“掰碎”了自己的小拇指,讓它化作純淨的納魯水晶,又將薩拉塔斯最後殘存的意志導入其中。
他張開手指,讓那晦暗的水晶懸浮於手心之中,說:
“你也誕生於安瑟,你也是納魯的一員,是我們迷失的‘姐妹’,就暫居於此吧,直至我點燃你這塊‘日蝕碎片’,直至我用實踐證明我確實可以點燃太陽。
你將是一個意義重大的‘試驗品’。”
“呃,長官。”
薩洛拉絲拿回了平靜下來的黑暗帝國之刃,她小聲說:
“您是不是忘了,您之前在海加爾山被斬落的手臂還保存在埃索達號上呢,那不也是很好的封印材料嗎?何必捏碎自己的小拇指呢?
您就不怕疼?
我聽沃洛斯冕下說,納魯取下自己身上的水晶時的痛苦,可比人類受傷時可怕多了。”
“.你不早說?!”
迪亞克姆這纔不在佯裝“酷蓋”,呲了呲牙,看了一眼手心裡懸浮的日蝕碎片,他嘆氣說:
“罷了,就先這樣吧。凱爾薩斯情況怎麼樣?”
“不太好。”
薩洛拉絲搖頭說:
“您還是去看看吧,太陽王這會就和生了重病一樣滿口胡話,但薇拉拉女士說那不是單純的‘幻象’。他有可能和您一樣,真的看到了‘某些東西’。
或許他不是無法甦醒,而是不願甦醒
得您去勸勸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