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歐納爾爲艾澤拉斯衆生施加的生命潮汐與“羣體復活”是個“機制”。
就和腳男在萬神殿廢墟中直面“寂滅者”阿古斯的最後階段一樣,當被宇宙偉力碾壓幹掉之後,需要自己完成“跑屍體”的過程,抵達世界樹下才能被賦予全新的生命。
那棵在艾歐納爾的呼喚下,自安戈洛環型山迸發出的世界之樹“艾露阿希”承擔的就是這樣的“復活點”職責。
真是個讓人熟悉又感慨的無上機制。
對於此時的艾澤拉斯來說,這個機制的施加簡直恰到好處的完美。
因爲生死帷幕崩潰而格里恩們也被徵召參加這場現世大戰的緣故,導致今日份的“靈魂接引”工作暫時停止,那些被幹掉的死者成了孤魂野鬼,大都徘徊在通往暗影國度的戈爾格亞·聚魂之河延伸至艾澤拉斯的支流中。
沒有格里恩接引,他們只能步行前往死者的世界。
除了那些被瑪卓克薩斯的通靈騎士們復活成死靈的倒黴鬼之外,因爲世界戰爭的焦灼,導致死者的數量多的讓人蛋疼,因此這冥河支流上都出現了“排隊”的盛況。
洛薩皇帝的復活只是個開始。
在他之後就陸陸續續不斷有不甘死去的勇士們通過前往世界樹艾露阿希而獲得了新的生命,他們會在自己的遺骸中甦醒並重拾可以繼續戰鬥的機會。
但對於大部分死靈而言,在生命潮汐吹起的時候,他們其實並沒有理解到這對於他們來說意味着什麼?
直到某個誰也想不到的傢伙出現在了戈爾格亞·聚魂之歌的支流上。
“回去!”
獨臂的奧丁披着破爛的斗篷,他手持一把用淵誓巨獸的殘骸製作的巨大戰戟,站在戈爾格亞·聚魂之河與噬淵連接的入口處,就如一座冰冷而威武的雕像一樣。
他擋住了那些被死亡牽引着前往噬淵的靈魂,大聲咆哮道:
“艾澤拉斯還需要你們恪盡職守!都回去!朝着世界之樹的方向跋涉前進,獲取泰坦真神的祝福,再一次加入戰場!戰爭還沒結束呢。”
在奧丁的阻攔與咆哮中,那些迷茫而失落的靈魂被喚醒,在他們得知可以通過觸碰世界之樹復活後,那些戰士們立刻轉身撲向了屬於他們的戰場。
靈體可以無視一切障礙飛行,戈爾格亞·聚魂之河這條冥河也自有神妙。
它延伸至世界的支流理論上可以抵達世界的任何角落,畢竟這是給死者行走之地,並不需要遵守現世的空間規則。
但對於第一次死亡的倒黴蛋們而言,要在冥河的潮汐中沿着正確的方向抵達世界之樹確實是個技術活。
他們需要導航者的指引。
“海拉,別磨磨蹭蹭的!泰坦之魂在看着我們呢,我們的主人歸來了。”
獨臂的奧丁呼喚着。
片刻之後,拍打着漆黑雙翼,擺脫了“死神形態”恢復到瓦格里形態中的海拉陰沉着臉從冥河的潮汐中飛出。
她對奧丁沒什麼好臉色,哪怕父女兩人在經歷過一場死亡的折磨和互相救贖後已經說開了那些最痛苦的糾結,但這不意味着海拉就要和以前那樣侍奉奧丁。
她呵斥道:
“這是最後一次了!隨後我將回歸暗影國度,兵主和寒冬女王爲我賦予了全新的職責.而且你還堵在這裡幹什麼?
你的主人已經回來了,你難道不該去侍奉她嗎?
你是生者。
就別在死者的領地中如此讓人厭惡的徘徊了。”
“只要你願意,你也可以隨我一起迴歸泰坦主人麾下。”
奧丁並不在意海拉惡劣的態度,他邀請道:
“那是我們被塑造時被賦予的使命,我們理應侍奉萬神殿的神靈,並享受祂們的榮光。你還擁有選擇權,我的女兒,即便是永恆者,也要給泰坦真神幾分薄面,你還可以回到萬神殿的榮光之下。”
“不,那是你的主人。”
海拉鄙夷的揮了揮手,讓那些還服從於她的暗影瓦格里們從噬淵飛出,指引眼前這些茫然的靈魂前往安戈洛環形山的世界之樹下。
她非常堅決的說:
“在那些事情之後,我就已經不再是你們的一員了!死亡雖冷漠卻會公平的對待每一個靈魂,對於遭受過無數苦難的我而言,唯有死亡纔是我最終的歸宿。
滾吧,奧丁。
永遠別再靠近這條冥河,下一次你可不會有這麼好的運氣能擺脫死亡的糾纏。”
奧丁遺憾的點了點頭。
他提着那把猙獰的死亡戰戟躍出了冥河,但下一瞬,一個充斥着噬淵風格的金屬巨眼被海拉丟了出來,其纏繞的鎖鏈正好落在了奧丁的獨臂之上。
戰爭之王詫異的回頭,卻已看不到隱藏在冥河白霧中的海拉,只能聽到對方冷漠的聲音:
“那是你被穆厄扎拉騙走的‘眼睛’,現在物歸原主,死亡不欠你什麼了,我也不欠你什麼了,滾吧,回去你的泰坦榮光之下。
別留在艾澤拉斯,你已不被這個世界歡迎!
繼續留在這裡,你遲早有一天會死。”
奧丁沉默着揮了揮手,將那被死亡勢力騙走的眼睛如吊墜一樣懸掛在自己脖頸上,隨後踩着冥河邊緣一躍而下,他化作一道金色的戰爭隕星砸向還在惡戰的希利蘇斯大沙漠。
待他落入戰場的那一刻,便聽到了刺耳且陰冷的狂笑聲,就像是大反派終於達成了什麼恐怖的野心,奧丁詫異的回過頭眺望,便看到在那怒海波濤之上,墮落泰坦高戈奈斯正在被阿古斯尊主壓入海牀,用那刺眼的雷刃不斷的穿刺劈砍。
而在兩頭巨人之外,石鱗之龍伊律迪孔正用爪子拖着一把黑色的“劍”如拔河一樣拉扯着,那玩意的另一頭連接在墮落泰坦高戈納斯的心臟處,就像是一隻醜惡的“蛇”,以某種寄生侵蝕的姿態滲入了墮落泰坦體內。
伊律迪孔拍打雙翼的每一次拉扯,都會讓高戈納斯發出痛苦無比的咆哮,讓祂龐大的軀體都在抽搐,就像是病入膏肓。
已經學會了如何戰鬥的阿古斯尊主怎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
祂壓在高戈奈斯身上,那猙獰的雷刃被掙扎的墮落泰坦擊飛,阿古斯便將阿格拉瑪之盾抓起,殘暴無比的用那重盾瘋狂的痛擊高戈奈斯的頭顱。
每一次重擊都會將巨石崩碎,而高戈奈斯呼喚大海與天空的力量猛擊,卻會被飛翔於空中的噬雷之龍萊薩傑斯所承受。
這墮落者已經命懸一線,面對戰技越發嫺熟的阿古斯尊主,祂已再無任何翻盤的可能。
對於已成爲“星魂鬥士”的阿古斯而言,之前在德拉諾戰勝諾甘農算不上光明正大的勝利,畢竟諾甘農和祂對抗之前已經被迪亞克姆極限削弱了一波,這一次在艾澤拉斯對抗高戈奈斯纔是阿古斯尊主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戰。
憎恨泰坦的伊律迪孔使用黑蝕劍的拉扯,固然起到了牽制削弱的作用,但這一戰從頭到尾都是阿古斯尊主親手打完的。
祂親手擊潰了這星海中的強敵,就如自己那些永不放棄的孩子們一樣,親手爲自己贏得了無上的榮譽。
“讓我赦免你的罪!讓我釋放你自由!”
遍體鱗傷的阿古斯尊主咆哮着,在世界之力的環繞中,祂將雷光纏繞的阿格拉瑪之盾高高舉起,在高戈奈斯的悲鳴中,將這武器砸入了墮落泰坦已支離破碎的頭顱之上。
這最後的殘暴重擊讓高戈奈斯的頭顱粉碎開。
伴隨着伊律迪孔那實在不像是好人的狂笑,在它的鋒利拉扯中,被黑蝕劍滲入的泰坦之軀也在這一刻崩碎,那黑色的“怪蛇”於崩潰的泰坦之軀裡環繞着一顆“心臟”飛了出來,又被伊律迪孔大口吞下。
這一幕真的有些驚悚。
就好像那足以腐蝕泰坦的黑蝕劍已歸鞘,而伊律迪孔就是它的活體劍鞘一般。
這石鱗之龍絕對是瘋了!
任何一個心智正常的生命都不會用自己的軀體去餵養這種看起來就很糟糕的玩意,那絕對是虛空的造物,沒準來自一個虛空之神的饋贈。
但阿古斯尊主卻並不在意。
祂提着雷光四射的阿格拉瑪之盾起身,又在海牀上抓起自己的雷刃,對環繞着自己的兩頭化身巨龍喊了一聲,隨後大步向前,邁入了希利蘇斯的戰場。
惡魔們還在瘋狂的進攻。
它們在薩格拉斯的命令下死戰不退,然而這種死戰能爆發出的破壞力是有極限的,並非每一個大惡魔都是開掛選手。
當阿古斯手持武器屹立在星魂神殿之前時,就註定了惡魔們在今日絕對不可能攻破這艾澤拉斯之心。
“阿古斯尊主已歸位!救世者們,立刻後撤至神殿之中!”
艾格文的聲音在每一個救世者耳畔迴盪響起,救世者的首領呼喚道:
“星魂神殿已無落陷的危機,是時候迴歸我們各自國度的戰場了!艾歐納爾女士施加的復活會讓一部分死者回歸世界,反擊的號角已經吹響。
世界母親已發佈旨意!
把這些該死的惡魔們從我們的世界裡趕出去!爲了艾澤拉斯!”
“爲了艾澤拉斯!”
救世者們高聲迴應着這呼喚。
他們從戰場各處迴流世界神殿,又在那裡通過傳送門前往各自的國度中。
其實這會都不需要救世者們帶領,在世界各地伴隨着生命潮汐的涌動,那些還活着的人以及剛剛復活的人都參與到了這場已經到來的大反攻中。
甚至是霍格.
當霍格大爺得意洋洋的扛着自己的戰斧回到碧藍林海的蕨皮山谷時,它驚喜的看到自己麾下的豺狼人大軍正配合着海象人驅逐那些登陸的惡魔。
還有附近的藍龍們在天空飛來飛去的支援。
在霍格的極目遠眺中,它能清晰的看到一艘聖光軍團的星艦正從雲層中落下,那漂亮的水晶戰艦劃過戰場,將一道道三角形的聖徽投入地面,那是光鑄者們最著名的戰術,在金色的聖光閃爍中,一支又一支強悍的光鑄者們殺入了戰場。
更遙遠的地方還有來自星球軌道的聖光裁決者的打擊,那金色的光芒如懲戒之劍自星海外落下,所到之地,羣魔焚滅。
強援已至!
這種象徵勝利的盛景讓霍格大爺忍不住吹了個長長的豺狼人口哨。
在一頭黑狼自陰影中跳出承載着它殺向戰場時,連豺狼人這種路邊野怪在今日都成爲了“救世者”的一員。
霍格大爺有足夠的理由得意且驕傲。
它知道自己已經成爲了傳奇!
是的,在後人談起這場足以載入星海史冊的偉大戰爭時,總有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是留給霍格大爺的。
扭曲虛空火力全開也沒能在今日毀滅艾澤拉斯,它們再沒有機會了!
至尊星魂終將踏入永恆。
作爲世界之子,霍格大爺也將與榮耀的世界母親分享這份永垂的不朽。
唔,一切榮耀歸於世界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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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歐納爾的泰坦之魂隨着聖光艦隊的支援一起踏入了艾澤拉斯的星體中。
作爲一名失去了泰坦神軀又在星海里躲藏了很多年的至高靈魂,艾歐納爾此時非常虛弱,爲世界戰爭施加了祝福讓她迫切的需要一個休息之地。
那棵從安戈洛環型山下生長而出的世界樹艾露希阿是最好的落腳點,不過在休息之前,艾歐納爾還需要完成最後一件事。
她大步走向希利蘇斯的海岸,半跪在了高戈納斯破碎的軀體旁,她以悲傷的姿態撫摸着曾經同伴的遺骸,又竭盡全力的呼喚生命與奧術的力量化作一道風暴,環繞着高戈納斯的遺骸旋轉組成一個神秘的符咒。
她要把高戈納斯的泰坦之魂從薩格拉斯手中奪回來!
墮落泰坦的軀體破碎時,祂的不朽靈魂就已脫離,此時正在向阿古斯的羣魔之心迴歸,艾歐納爾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
但祂太虛弱了。
祂一人的力量無法將高戈納斯從邪能的蠱惑中喚回,就在艾歐納爾如拔河一樣咬着牙堅持時,另一道泰坦之魂也落入了艾澤拉斯。
織夢者諾甘農!
這傢伙比艾歐納爾還要虛弱,皆因爲祂之前被德拉諾的世界樹困住了,還被抽取了一部分宇宙能量作爲“利息”。
“我來助你!”
織夢者說了句,隨後調動自己最後的一點宇宙能量施加在艾歐納爾的法術上,讓高戈納斯的靈魂也在邪能的蠱惑中被喚醒。
“把祂拉回來!”
艾歐納爾喊道:
“別讓祂再被薩格拉斯捕獲,若再墮落一次,祂就真的要和薩格拉斯一樣,融入邪能之中了!”
諾甘農不語,只是上手握住了那生命與奧術塑造的繩結,將自己的兄弟向艾澤拉斯的方向牽引。
可祂們兩個根本無法完成這件事,在這場“拔河”的另一頭,被驚動的墮落泰坦阿格拉瑪也已上手,要將高戈納斯再次拖入邪能之中。
“讓開!”
阿古斯尊主的咆哮聲在泰坦之魂後方響起。
祂大步走來,雙手扣住那繩結,偉力加持下形成僵局。
“幫幫我們!”
艾歐納爾回頭向星魂秘殿呼喚着,她在請求至尊星魂的協助。
艾澤拉斯是真的不想幫祂們,她對這些囚禁了她並試圖塑造她的泰坦們充滿了嫌棄,但至尊星魂到底還是無法坐視高戈納斯又一次落入邪能之中。
那傢伙和自己一樣,在未進入萬神殿前也是星海之中誕生的星魂。
因此,片刻之後,幽藍色的創世之力自地心涌動而出,纏繞在兩個泰坦之魂身上賦予了祂們臨時的力量。
諾甘農當即施法,艾歐納爾也施加力量,在阿古斯尊主堅定的拉扯中,高戈納斯一點一點被拖回了艾澤拉斯的疆域之中。
在後者落入星體又被艾歐納爾接住的同時,阿古斯尊主仰起頭,隔着那即將消散的宇宙虹光,祂看到了矗立在安託魯斯平原之上的阿格拉瑪。
對方那燃燒的雙眼也在盯着祂。
“下一個就是你!”
阿古斯尊主咆哮道:
“審判將至!等着吧,阿格拉瑪,在下一場戰爭裡,我會親手製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