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5章
38.重生，崛起與長存！願您安好，我的故鄉 “再不會有和他們一樣勇敢的靈魂了。”
阿古斯的星魂尊主如此感慨着，一滴“淚水”自祂那已經被創世之力徹底籠罩的臉龐滴落，那是他爲自己傑出孩子的最後悼念。
不只是祂。
在這已經完全被創世之力充盈的世界之心中，迪亞克姆的信仰化身也在用手帕擦拭着眼睛。
警戒者的感動是多方面的。
一來，基爾加丹和老維倫的兄弟情確實震撼人心，尤其是基爾加丹能用這份炙熱感情對抗來自邪能長達兩萬多年的蠱惑。
這簡直像是一種信仰！ 二來，你看老維倫都已經成死神了，人家最後祈禱的時候還是要以“聖光”開頭。這如何不能讓身爲至高天之主的迪亞克姆感覺到發自心底的成就感呢？ 這就像是黃毛當着苦主的面，完成了一場超經典的NTR一樣。
呃，這個形容似乎不那麼體面，但確實完美概括了迪亞克姆心中的感受。
你死亡原力可以得到老維倫的身體，但先知的靈魂永遠屬於聖光，而他走入死亡披上白袍，所執掌的“赦免”正好也和聖光的權能重迭。
雖然目前不太清楚死亡三神的工作模式到底是什麼樣，但從他們各自執掌的神職來看，維倫毫無疑問屬於“送人上天堂”的角色。
這基本等於維倫只是去了死亡國度，但乾的還是牧師那些活兒。
相當於“工作借調”。
這種情況下，身爲死神卻誦唸聖光倒也沒什麼問題，最少迪亞克姆這邊還沒有接到來自死亡國度的“投訴”。
沒有投訴就是沒問題，沒問題就是不用管！
人家體系運轉的好好的，你非要去改Bug就會出事。
“只可惜，基爾加丹做的那些事無法被公開，我們不能告訴我們的人民，大惡魔君主其實一直在忍辱負重。在艾瑞達人的所有故事與傳說裡，基爾加丹都必將扮演一個極惡的角色。
但他估計也不會在乎了。”
警戒者嘆息道：
“這對於維持秘密的人而言是一種沉重的職責，我們必須將其藏於心中，直至迎來死亡審判的時刻。
光中的勇士固然要歌頌，但影中的行者也不能使其姓名被遺忘。”
“會有人知道的。”
阿古斯尊主說：
“那些領袖們，自此之後的每一代領袖與大執政官們都會將這秘密口口相傳，他們會在心中爲艾瑞達人傑出的團結而感慨落淚。一代又一代的熱忱者終會走上這條陰影之路，以此向他們那讓人動容的先祖致敬。
但. 你該走了，迪亞克姆。”
“我說了，我會留在這裡.”
迪亞克姆的話還沒說完，都不需要阿古斯尊主解釋，來自萬神殿的斥責就在他耳邊響起：
“黎明之主，我能理解你和阿古斯尊主之間深厚的感情，但你作爲一個極高象徵性的聚合體，正在被萬物統一場視作‘干擾物’。
因你的極高位格，導致萬物統一場沒辦法分解你的化身，如果你要繼續留在那，會嚴重干擾接下來的世界重塑。”
諾甘農嚴肅的提醒道： “你可以選擇將自己的化身融入創世之力中，這會讓重塑完成之後的世界擁有天生的‘聖光親和’，但你們艾瑞達人原本的聖光親和就已經很誇張了。
繼續提高世界本身的聖光親和，很可能會讓阿古斯的星魂在純淨之後被導向聖光，使祂最終以聖光之靈的姿態復甦。
當然，如果這是阿古斯自己的選擇，那我們不會介入。”
“唔，看來萬物統一場沒有我想的那麼全能，居然連一個次級神的化身都無法分解嗎？”
迪亞克姆嘆了口氣。
但下一秒，他就聽到了諾甘農幽幽的聲音： “您真是對自己的特殊存在沒有一個妥善的認知，我可不認爲一個‘普普通通’的次級神能完成擊敗黑暗泰坦的偉業。光一個‘至高天之主’的象徵性，就足以讓你對抗此時這種能級的星體格式化了。
你要理解，在這種創造領域中，‘象徵性’是個非常奇妙的概念，它對造物體系產生的影響要遠高於實際力量。
所以，請你要麼立刻離開阿古斯星體，要麼就將自己的化身主動融入創世之力中。”
“沒關係，讓他留下吧。”
全身的星軀已經被創世之力的涌動快速分解，就如躺在“泳池”中享受放鬆的阿古斯輕聲說： “歸入聖光對我而言並非災厄，實際上，我和我的孩子們對於聖光一直都抱有善意。”
“但我不應以此施加更多的干擾。”
迪亞克姆搖頭說： “如果我希望包括您在內的所有星魂都能在未來自由選擇自己的歸宿，那麼作爲倡議人的我就該說到做到。即便您心向聖光，那也該在您的重生完成之後由您自行選擇，而不是通過此時這種外力的注入強行改變命運與未來的走向。
您知道，我可以這麼做不代表我願意這麼做，我的道德水準不允許我做出這樣的事情。
因此”
警戒者嘆氣說：
“本還說陪您走完最後一程呢，但現在看來，您依然得獨自面對您的終點了，抱歉。”
“沒關係。”
阿古斯眨着眼睛，語氣溫和的說： “我已經長大了，我已經不需要他人的陪伴纔敢走入黑夜，我已不再軟弱的需要孩子們的鼓舞纔敢直面黎明，對你的尊主有點信心，迪克。
去吧。
回去至高天或者你的人民之中，帶領他們爲我進行最後的祈禱，也請安撫他們使他們不必爲永生的斷絕而懊惱。
我想了想，覺得等我甦醒之後再賦予永生有些太漫長，因此，我和卡茲格羅斯談過了，我會將自己破碎的星軀在世界的格式化裡重塑爲三枚‘創世之柱’。
那是我留給孩子們的禮物。
就像是他們的造物主打算和他們玩一個遊戲，他們需要依靠自己在新生的世界中尋找到這些創世之柱。
他們需要如艾澤拉斯的救世者那樣一步一步的喚醒我，直至某個時刻得以藉助創世之柱將永生分作不同的環節加以饋贈。”
阿古斯停了停，輕聲說：
“我知道你們要用死亡教會孩子們尊重時間、善用人生並重建傳承，也渴望在這個過程裡重新塑造艾瑞達人的團結。有一些所有氏族都公認的神聖之物，能更方便的塑造出團結的紐帶，因此，就將其視作我留給你們的幫助吧。”
“唔，一個以萬年爲時間單位計算的‘神靈養成遊戲’嗎？”
迪亞克姆挑了挑眉頭，說： “有意思，既然您打算和艾瑞達人完成這場善意的遊戲，那我也沒有任何理由阻止這一切的進行。”
“那是留給其他孩子的饋贈，但對於你，我還有另一份禮物。”
阿古斯發出了笑聲。
在祂那張星軀上的臉也被創世之力覆蓋之時，一枚“星光”閃爍着落在了迪亞克姆眼前，警戒者伸出手將其握在手中，待光芒散去時，他驚訝的發現這赫然是他曾經那枚阿古斯之心指環。
那枚在兩萬多年前被第一個鑄造出的世界指環，擁有獨一無二的古樸外形，是每一個艾瑞達人都知道的種族神器與身份的象徵。
但在德拉諾世界爲阿古斯尊主鑄造神靈構造體的時候，迪克就將這枚指環作爲能量道標的核心放入了那構造體之中，現在卻被還了回來。
“我特意將它從那構造體中取回，本打算在你與薩格拉斯決戰之前交給你，但又怕過多的情緒影響你的力量釋放。”
阿古斯說：
“其他的世界之心飾物在重塑完成後都會失去效用，成爲對古老時代的紀念，這枚指環也一樣，我不能冒險將自己的心智與力量都留在其中，以免對星魂重生造成干擾。
但我想，這枚指環會作爲你和我之間的友情象徵，作爲我送給我最傑出的孩子和我的戰鬥兄弟的最後饋贈。
它沒有偉力的加持。
但現在的你也已經不需要這份偉力的加持了。”
“感謝您，它對我來說意義重大。”
迪亞克姆將那指環戴在了自己左手的手指上，與艾澤拉斯之心指環交映成輝。
他看着眼前已經被創世之力完全覆蓋的阿古斯星魂，最後一次彎腰鞠躬，在眼眶微紅的告別中，他輕聲說：
“那麼.晚安，尊主。”
阿古斯沒有迴應。
祂的心智已經伴隨着破碎星軀的“融化”而被隔絕於創世之力的溫柔包裹中，已經無法感知到外界的變化。
就像是被重新放回了“搖籃襁褓”中。
甚至能聽到至尊星魂艾澤拉斯在耳邊哼唱的搖籃曲，伴隨着創世之力如溫暖的流水涌入自己的心智，阿古斯能感覺到自己的回憶正在被一點一點的清理。
那些畫面不斷的浮現於自己眼前。
在艾瑞達人剛剛誕生的時代，始祖巫師奧古雷的初次拜訪。
那是自己和自己的孩子們建立聯繫的第一個瞬間。
隨後滄海桑田，啓迪者薩奇爾的第二次拜訪與隨後的絕望崩潰。
那是尚未擁有完整意識的自己第一次讓自己的孩子失望。
迪亞克姆隨後到來爲祂與這個世界在災難之下提供了一個恐怖的思路與想法，自己被巧舌如簧的他說服了。
那是自己第一次面對外界的惡意鼓起勇氣。
隨後的三十日決戰讓自己第一次體會到了這片星海的殘酷，直至自己的孩子們帶着自己的意識碎片逃離故鄉，在淚水與絕望中的流亡，只留下一個不夠強大的自己直面薩格拉斯的操縱與塑造。
在那之後的記憶分爲兩個畫面，兩種走向。
分別代表着阿古斯尊主與寂滅者雙重的命運，一道通往希望與抗爭，一道通往絕望與墮落。
祂必須時刻承受這兩方面的壓力，並一直在星海中旁觀孩子們的分裂與成長，讓自己也在艾瑞達人的引導下誕生出智慧。
自己也曾失望過。
如索克雷薩那樣的軟弱者在每一個氏族中都會誕生。
他們將古老的勇敢傳說視作可笑的迷信，將先輩們爲了偉大理想付出一切的拼搏視作愚蠢和頑固，在洋洋得意中試圖奪取領導權並將自己的文明按照自己那愚蠢又傲慢的想法帶入一個又一個的絕境裡。
他們有的成功了，有的失敗了。
而這樣的人越來越多，也讓躲在艾瑞達人文明陰影中的阿古斯感覺到了失望，祂覺得艾瑞達人在慢慢變質，他們似乎已經在漫長的流亡中遺忘了曾經的勇氣與誓言。
直至 迪亞克姆的甦醒。
就像是一道劃過黑夜的光驅散了所有的陰霾，當警戒者在小伊瑞爾的幫助下揭棺而起的那一刻，自己與艾瑞達人的命運便完成了驚人的逆轉。
或許，迪亞克姆確實是命運派來的孩子。
或許，是因爲命運也不忍看到艾瑞達人與阿古斯在一次又一次的絕望中痛苦的輪迴，便將迪亞克姆派遣到了這裡，使他手持火炬與旌旗，帶領着那些已經失去勇氣的流亡者們在這星海中完成了一次不可能的逆襲。
他啊。
他是命運長河的頑石，踏入那洶涌河流中以自己作爲逆流的起點，迫使命運改道，讓一切眼見的災厄皆化作美好，讓一切被詛咒的命運都熠熠生輝。
自己何其榮幸能有這樣的一個傑出的孩子。
自己何其榮幸，能見證這樣一個傑出靈魂的成長？
他最終化作了籠罩星海的驕陽，將最恐怖的黑夜照亮。就如他的理想，只願化作那一縷帶來黎明的晨光。
“晚安，迪亞克姆。”
在艾醬哼唱的搖籃曲中，已重歸純淨，不再詛咒那些災難，而擁抱一切奇蹟的阿古斯輕聲說：
“讓我們在下一個黎明再會吧。”
——————
“嗡”
迪亞克姆的信仰化身出現在了埃索達號的會議室中，此時藉由納魯們的神秘聯繫，所有艾瑞達星海氏族的領袖和大主教們皆在這個網絡中，但氣氛很凝滯。
或許是源於剛剛被宣告的“永生斷絕”的消息。
迪亞克姆甚至能聽到一些不那麼體面的雜音。
但祂選擇了無視。
在他出現的那一刻，所有議論聲都在這一刻消散，所有在心靈網絡中的艾瑞達人齊刷刷的向黎明之主致敬。
然而黎明之主這會很疲憊，如阿古斯尊主所說，他在完成了和薩格拉斯的戰鬥之後幾乎完全沒有休息過，因此，他並未過多寒暄，僅僅是語氣溫和的說： “故鄉的光復與星魂的復甦並不代表着世界誓言結束諸位應該還沒忘記，並非所有的艾瑞達氏族都參與到了光復之戰裡。
那是他們自己的選擇，我無意介入，然而那些氏族手中還有一些很重要的必須被回收的東西。
當初流亡者離開阿古斯時，每一個氏族都揹負着一部分屬於尊主的意識碎片，如今絕大部分意識碎片都被回收，但那些未曾參戰的氏族手中依然還有這些寶物。
在星魂復甦的過程裡，源於上一時代的星魂碎片已經無法迴歸新的個體，因此，它們會化作‘創世之力的結晶’，我將其稱之爲‘阿古斯之淚’。
我要求一切還認同自己是艾瑞達文明一員的氏族在隨後派遣各自的代表，於德拉諾世界的沙塔斯城匯聚，並由伊瑞爾·德萊尼女士擔任這支特殊隊伍的指揮官。
他們將肩負起在星海範圍內追討這些阿古斯之淚的重任。
至於這些結晶有什麼用”
迪亞克姆停了停，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隨口才說道： “我們的尊主在踏上重生復甦之前，將自己的完美星軀委託給泰坦塑造爲了三枚創世之柱，如果你們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就前往艾澤拉斯世界尋找創世之柱的傳說。
我要說的是，這三枚創世之柱可以讓持有者和靠近者感知到星魂的律動。
當它們被用足夠多的創世之力結晶激活之後，就可以帶領我們的族羣踏上一個註定漫長的‘試煉’。
曾經的永生由我們的尊主賜予，艾瑞達人的下一次永生紀元註定也要來自同樣的偉力。
因此，如果你們覺得永生的斷絕是一個災難，那就模仿上古艾瑞達人光復故鄉的偉業，在你們這個更年輕的時代裡塑造出屬於你們的史詩。
而完美的永生 就是你們最終能得到的獎勵！”
黎明之主無視了心靈網絡中響起的喧囂與討論，祂大聲說： “艾瑞達人與阿古斯尊主的聯繫是神聖且不可褻瀆的，每一代艾瑞達人都必須爲了我們的尊主奉獻出自己的力量、智慧與勇氣。
這是這個種族的存在根基，亦是來自至高天的神諭。
現在，休息吧。
三日之後，黎明之時，隨我一起踏上久違的故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