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37.持此物者當享救世之榮光
“激流堡我一定會回來的！”
憔悴的達納斯·托爾貝恩將軍騎在自己的戰馬上，於薩多爾大橋上眺望故國都城，這白日朗朗之下依然能看到激流堡中燃起的綠色邪火。
那些沸騰囂張的火焰順延着城市的建築扶搖直上，把整個城市點燃猶如一座地獄之城。
那些惡魔們還用魔鋼在廢墟之中塑造出尖銳的高塔，又在那高塔之上匯聚邪能來穩定整個廢墟和阿拉希高地周遭的邪能傳送門，便讓那高塔頂端和一顆惡魔之眼一樣。
不只是達納斯將軍，他身旁那些縱馬越過薩爾多大橋的阿拉希騎士們回望城市時都會憂傷又沉默。
哪怕他們在阿拉希高地一戰殺死了一頭兇悍的大惡魔，又將一整支惡魔軍團斥退回扭曲虛空，但那勝利改變不了他們要流亡的事實。
阿拉希高地的邪能濃度正在飆升，人類長期待在那種環境裡絕對會被異化。
本來異邦的警戒者聖人願意幫助斯托姆加德王國淨化掉激流堡，但索拉斯國王臨死前的“帝國誓言”卻讓人類無顏請求人家的協助，洛薩元帥答應那誓言時，達納斯將軍就在旁邊。
他知道，叔叔的誓言不只是給洛薩的，還是給他的。
那座惡魔之城的光復與重建就是達納斯的人生使命，他的後半生註定要爲這個目標而辛勞！
“你確定不去暴風王國嗎？”
丹妮莉絲上校的聲音從身後響起，讓達納斯回過頭對看起來比他還年輕的長輩俯了俯身，他低聲說：
“暴風王國的軍力足夠了，那邊不需要我們也能驅逐綠皮，但如果阿拉希人距離故鄉太遠，我怕我們會失去殺回來的勇氣。
我會留在這！
就在蠻錘矮人控制的那片高地中建立要塞和據點，在那與故鄉隔着海峽的地方練兵，而且警戒者聖人也已預言北疆的惡魔會隨時侵擾溼地和卡茲莫丹，矮人國王也邀請我們留在那片高地上，他們會爲我們提供所需的物資與武器。
我會留在這！
每一個試圖越過這道海峽的惡魔都會被我親手斬殺！”
丹妮莉絲猶豫了一下，小聲說：
“我剛剛得到消息，加林沒有跟隨庫爾提拉斯的艦隊前往暴風王國，在送走了法迪爾海灣的人民之後，他組建了一支騎兵趁着高地大戰時向北疆去了。
據說是得到了泰瑞納斯王的邀請，很顯然，我的那位王子侄孫並不打算追隨洛薩的復國事業。
這意味着，在未來你可能要和他對決戰場。
你做好準備了嗎？”
“那是未來的事，如果加林能統率大軍光復希爾斯布萊德丘陵和阿拉希高地，不管他想幹什麼我都會追隨他，畢竟他纔是叔叔的孩子，他纔是名正言順的斯托姆加德王子。”
年紀輕輕就有禿頂徵兆的達納斯很強硬的回答說：
“但如果洛薩來的更早，那我也沒有任何理由繼續等待加林。
說實話，我不覺得以他的政治才能可以對抗泰瑞納斯王，如果那傢伙要以犧牲斯托姆加德人的利益爲代價換取一些東西，那我在戰場上遭遇他時也絕不會有絲毫憐憫。”
“好，你有這個志氣就好。”
丹妮莉絲對於自己這個從小就悍勇的後輩很滿意，她將自己背後的野蠻人領主戰斧連同另一樣東西一起遞給了達納斯，說：
“這東西交給你了，但願你能繼承伊格納烏斯先祖的勇氣和力量。”
將軍接過了戰斧。
他知道這是王室傳承之物，而這位半精靈長輩在自己小時候就很看重自己，他無法推辭長者的饋贈，主要是他也打不過這位厲害的“小姑婆”，而且在索拉斯國王死後，王室傳承的寶劍“託卡拉爾”也被丹妮莉絲上校持有。
當年她在王室武庫挑武器的時候本來看上的就是這把野蠻人巨劍。
因爲這玩意和“皇帝之劍”斯多姆卡是同一款式，但索拉斯國王說這是“王者之證”不願意給，即便被揍了好幾次還是咬緊牙關不給，最後丹妮莉絲無奈才選了那把戰斧。
現在終於得償所願，野蠻人領主戰斧也該被傳承到它真正的主人手中。
但小姑婆給的另一樣東西就讓達納斯將軍有些詫異，他看着那個小玻璃瓶，裡面滿是綠色的熒光就像是把一羣螢火蟲放入其中。
他詫異的說：
“這是什麼？”
“濃縮版的林精退化孢子。”
丹妮莉絲擺手說：
“服用它就能開啓‘繁榮儀式’，如果你能靠自己撐過那血肉退化效果就能得到生命原力的祝福，洛薩的身板現在和野蠻人一樣強壯，就是因爲他通過了儀式。
而且我聽說這個儀式順利完成可以讓毛髮重新生長”
精靈劍聖瞥了一眼侄孫那岌岌可危的髮際線，嘆氣說：
“咱們家這個‘禿頂傳承’是真要命，所以你應該趁早完成儀式，你是伊格納烏斯的子孫，野蠻人領主的力量是你光復激流堡的基礎！”
“砰”
達納斯將軍毫無猶豫的捏碎了瓶子，將那團綠色的光點放在口鼻之間任由其融入軀體。
他相信小姑婆不會害他。
他也必須成爲傳說中的“巨魔殺手”纔有可能擊退惡魔，光復祖地。
但往好處想想，小姑婆是洛薩的未婚妻，這意味着即便達納斯自己死在了光復故鄉的路上，托爾貝恩家族的利益在未來的帝國體系中也一定能得到妥善的照料，這讓已經開始咳嗽的人類將軍再無任何憂慮。
就在達納斯·托爾貝恩思考自己小姑婆的未來婚事的同時，他的“姑爺爺”這會也面臨着一個重要的抉擇。
安度因·洛薩在重新起飛的埃索達飛船中，他一臉慎重的看着手中那個岩石製作的吊墜，隨後擡起頭，看着眼前的紅髮法師羅寧和臉色嚴肅的警戒者。
他說：
“這東西確定是給我的？”
“嗯，艾格文女士負責簽發，而我是見證者。”
迪亞克姆語氣溫和的說：
“在阿拉希之戰中，你做出了一個超越個人和族羣利益的無私決定，我們都知道這有多難，因此世界母親認定你可以成爲人類文明在當前時代中的代言者，也有資格加入‘救世軍’，爲了整個世界的福祉而戰。”
“這是個秘密組織，洛薩元帥。”
羅寧拄着一根光鑄晶化法杖，非常嚴肅的對元帥解釋道：
“佩戴這枚吊墜之後，我們就要肩負起沉重的職責，在某些時候我們必須超越種族與個體，爲了更高的福祉而做出犧牲，就如眼下惡魔入侵世界，我們就要參與到污染者塞納留斯對艾澤拉斯的進攻中。
破壞者瑪洛諾斯的死亡只是個開始，最終的決戰要在卡利姆多大陸的海加爾山進行。
世界母親授予您這枚艾澤拉斯之心，也意味着在面對那些世界之敵時，您可以使用來自世界的力量對抗它們。
那是遠超我們想象的，不屬於凡人世界的偉力。”
他停了停，撫摸着自己的吊墜，輕聲說：
“我在激流堡駕馭過這樣的力量，也正因此，我能理解爲什麼持有艾澤拉斯之心的人不能隨意介入凡人之爭的原因，這樣的力量用於凡人世界時完全是毀滅性的。”
“但我是人類元帥，我肩負着重建帝國的使命，這意味着我不可能放任這樣的力量不介入凡塵。”
洛薩皺着眉頭說：
“哪怕我覺得自己有足夠的道德水準可以壓抑心中的渴望，但.”
“惡魔是世界之敵！元帥。”
羅寧眨着眼睛說：
“你用世界的力量屠滅它們並不會招致世界母親的斥責，恕我直言，以北疆目前混亂並且必將持續混亂的情況，在未來的事業裡，您少不了要動用這份力量。
而且人類的救世者數量越多，世界母親對我們的關注就越多。
被祂青睞的上一位皇帝叫‘艾薩拉’，精靈女皇建立的國度在一萬年後依然對整個世界產生着影響。”
“原來如此。”
洛薩心中一動，瞥了一眼迪亞克姆手指上的艾澤拉斯之心，他撫摸着手中吊墜的銘文，那是非常精美的刻痕：
“持此物者當享救世之榮光，謹記忠誠本身就是嘉獎！願世界母親祝福你，‘雄獅’安度因·洛薩。”
連綽號都給了，這意味着洛薩甚至沒有拒絕這玩意的權力。
一旦他敢不要，估計一會就要有強悍的某艾格文女士前來找他“談心”了。
在羅寧和迪亞克姆的注視中，洛薩很有儀式感的將這吊墜用那自帶的精金鎖鏈懸掛在脖頸之上，再將其藏入自己的盔甲之中。
不過洛薩到底是個場面人，他總能敏銳的注意到那些細節。
“我持有這枚神器是否意味着我也要參與到污染者與卡多雷的戰爭中呢？我從暴風城的月神牧師那裡聽說，卡利姆多已經被惡魔入侵，而且那裡的情況似乎比我們的東部王國更糟糕的多？”
他問了句。
警戒者點頭說：
“我們不日就要前往那裡！
實際上我們只是這場戰爭的一環，就在你與破壞者戰鬥的時候，曾經拯救過世界的那支抗魔聯軍已經組建了起來！
荒野半神的眷族正在大規模向卡利姆多大陸集結，就連和精靈關係很糟糕的巨魔們都已派出了第一支援軍，被皇室供養的洛阿神盡數出動，在籠罩世界的翡翠夢境裡，到處都是前往海加爾山的支援者。
巨龍們很快也會前往那裡。 在這個世界中存在的你所知的，你未知的一切種族都會和這場戰爭扯上關係，它的結局也將塑造新的命運。
洛薩，你可以單獨前往，也可以召集一支由強者組成的軍隊，這是你的決定，我不會干擾。”
“那您呢？”
洛薩問道：
“您什麼時候出發？”
“幾天之後吧。”
迪亞克姆說：
“我得先完成一支‘特殊部隊’的光鑄，隨後會前往協助精靈們對抗惡魔。不只是我個人的正義，更因爲淨化惡魔本就是聖光行者的使命。
在你做出決定之後，你和你的戰士們可以搭乘埃索達號，與鑄光者戰團一起前往戰場。
如果那時候我不在，那麼奈麗大主教和阿卡瑪大主教會負責帶領你們，杜隆坦的瑪格漢獸人與馬爾高克的高里亞遠征軍也不會錯過這一戰。”
洛薩點了點頭。
他其實已經從自己的半精靈未婚妻那裡知道，奎爾薩拉斯那邊已經組建了一支遠征軍，由自己目前的“魔法顧問”凱爾薩斯王子帶領，那意味着高等精靈在之前就做出了“援助遠親”的決意。
人類是否藉此登上更高的舞臺，在整個世界展示自己的決心與勇氣呢？
這是面臨着很多問題的洛薩目前必須做出的決定。
迪克沒有干擾洛薩的思考，他簡單介紹了艾澤拉斯之心的用法後就離開了這裡，把交談的空間留給了洛薩和羅寧。
在異族聖人離開之後，羅寧立刻上前提醒道：
“綠皮獸人的魔血詛咒解開了，元帥，我在戰場上觀察的非常清楚，那些獸人們擺脫了怒火的控制，這意味着赤脊山那邊也有出現變化。
我不知道那個綠皮大酋長想幹什麼，但如果黑狼神的獵羣也要前往卡利姆多對抗污染者的話，那麼或許赤脊山的綠皮們會迎來一波‘分裂’。
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暴風王國可以趁亂髮起進攻，如果您的速度夠快，那麼或許在我們從海加爾山迴歸的時候，赤脊山的問題就能得到解決，到那時，暴風王國的內部隱患也會極大消弭。
在污染者被斬殺之後，就是帝國發起收復北疆的神聖戰爭的時候。”
“我也是這樣的想的，所以，待回到暴風王國我會告知萊恩，請他主持發起赤脊山戰役。”
洛薩點了點頭，他隨後問道：
“但怎麼不見卡德加了？他去哪了？”
“卡德加去奧特蘭克王國調查‘龍裔’的信息了。”
羅寧揉着眉心說：
“他認爲那些莫名其妙的傢伙或許藏着某些我們尚未發現的隱患，我也覺得龍裔的出現有些過於巧合而且突然，卡德加準備一邊去解救被困的平民，一邊暗中調查龍裔的相關事宜。
我一會也會去找他匯合，但別擔心，我們會代表人類施法者，準時出現在海加爾山的。”
紅髮法師聳了聳肩，遺憾的咧嘴說：
“而且世界之心不能被用於凡人戰爭，如果沒有神器加成，我現在就是個臨界傳奇的大法師，之後就不過去暴風王國給您添亂了，我和溫蕾薩以及卡德加會長久留在北疆。
哦，還有個好消息，卡德加也被艾格文女士授予了神器，成爲了我們的一員。
他的綽號是‘渡鴉’。”
“我們？”
洛薩摸着自己的吊墜，他啞然失笑，撇嘴說：
“搞得和秘密結社一樣，看你如此興奮又樂在其中，果然，不管多少歲的男人都喜歡玩這種奇怪的遊戲。不過，我們現在只有人類嗎？”
“是的，目前只有人類。”
羅寧解釋道：
“星魂尊主對於精靈存在不滿，巨龍的問題還懸而未決，目前只有人類的表現還算過得去，但很快，贊達拉巨魔那邊或許也會有他們的救世者。
它們之前覲見星魂時被嘉獎，現在自詡‘凡人長子’，威風的很啊。
贊達拉島還有神秘的艾澤裡特水晶，可以用於強化艾澤拉斯之心的威能，待我們爲世界母親做下貢獻，我們也能前往那裡接受神器的強化。
但世界母親的要求很嚴格，想要讓祂滿意可沒那麼容易。
可以肯定的是，在我們同心協力處決污染者之後，所有‘世界之子’都將享受這救世的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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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脊山，石牆要塞。
正在隱秘進行“撤離準備”的伊崔格督軍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雷德和麥姆兩兄弟，這兩個黑手家的夯貨此時遍體鱗傷，就像是跑去和雷霆蜥蜴打了一架，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在於被他們一路押送過來的那個“重要人物”。
“這是.索瑞森陛下？”
看着不遠處那個五花大綁的黑鐵矮人國王，以及周圍負責看守的一羣警惕的銅須矮人們，黑石氏族的高階督軍人都麻了。
他怒視着黑手兄弟，呵斥道：
“你們兩是瘋了嗎？爲什麼要隨便參與到矮人們的內鬥之中？還做了這麼瘋狂的事，現在黑鐵矮人肯定會把我們視作仇敵！”
“又不是我們要做的，是奧格瑞姆吩咐的。”
雷德梗着脖子懟道：
“我們兄弟倆只是服從命令而已，而且奧格瑞姆還有消息給你，他說‘可以動手’了，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但我猜你肯定知道。”
“大酋長說讓我們撤退到黑色沼澤等待地精的船，咱們啥時候走？”
麥姆更是直接，這問題問的伊崔格以手扶額無奈嘆氣。
這黑石氏族真是出“人才”，踏馬的現在還在城牆上，周圍這麼多獸人看着呢，你們兩個蠢貨說話就不能小聲點嗎？
“我還在招募人手，這事急不得。”
伊崔格擺手說：
“還得個兩三天左右，而且人類已經開始進攻止水湖北岸的林中大道了，他們調來了矮人坦克作爲先鋒，再加上下流的鷹身人一直在偷襲抓我們的戰士回去配種，導致這幾天那邊的戰鬥烈度和戰損率都很高。
你們倆既然來了就先去那裡穩住局勢，幫我甄別甄別。”
他提醒道：
“大酋長要帶走所有‘還有救’的獸人，現在魔血詛咒已經消除，戰士們的理性在迴歸，但很多人已經沉浸在了屠戮和暴怒中。
他們覺得那樣很好。
他們享受着力量的感覺並喜愛戰爭，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信奉着弱肉強食那一套，這種沒救的毀滅者就丟在這，渴望復仇的人類會幫我們處理掉他們！
那些願意反思過錯並且厭倦戰爭的綠皮纔是我們的同胞。
把那些人挑出來，秘密送到石牆要塞，等我在這裡任命了新的高階督軍之後，我們就前往黑色沼澤。”
“好。”
雷德點了點頭，拄着自己的黑手魔鋸，大大咧咧的說：
“我和麥姆的黑齒獰笑氏族衝出黑石山的時候傷亡有點多，正好需要補充一波人手，我們招募到的人都歸我們？”
“隨便。”
伊崔格這會的注意力全在那個被囚禁的黑鐵皇帝身上，他問道：
“奧格瑞姆有沒有告訴過你們，這傢伙怎麼處理？”
“沒有，那是那個矮人公主的事。”
麥姆哼了一聲，說：
“那傢伙個子不高，但狡猾的很，這一路上多虧了她的指點，要不然我和雷德真不一定能衝出那些發瘋的黑鐵矮人的追捕，但我覺得矮人公主肯定想回家去，所以如何把她和她俘虜送出赤脊山的麻煩事就交給您了，反正您腦子好用。
俗話說，智慧越大，責任越大。
我們這兩個沒什麼智慧的人就不參與了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