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分說,蕭玉拖着她就走。
她極力掙脫蕭玉的手:“你要說清楚我纔好幫忙啊。”
蕭玉面有難色,猶豫了片刻,咬牙:“算了,我也不瞞你了,這次我偷偷跑來大羲,就是給你們送信,大羲是不是有個挺好看的王爺,他去見了我父皇,我父皇答應他,在祭天大典上設計除掉南宮世修和南宮楚喬!”
心中一動,大羲很好看的王爺?
不是南宮世修和南宮楚喬,就是瞎子南宮雪了。
她一直覺得南宮雪不簡單,南宮雪的王府更加不簡單,看來自己猜測的是對的。
“蕭玉,你知道他們要用什麼辦法除掉南宮世修和南宮楚喬?”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距離祭天還有半個月的時間。
他們的時間並不多了。
蕭玉皺着眉,搖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墨離,我來了已經三天了,有一件事,我想求你。”
緊緊抓住她的手,大眼睛竟然幾分水霧,她不由暗暗納罕,這個太子爺太過,怎麼說呢,太過陰柔了一點,有點像像什麼,她一時也說不清。
只是點點頭:“你說,若我能辦到,定盡力而爲。”
蕭玉低着頭,半晌嘆了一口氣:“算了,還是一會兒我自己問他好了。”
霓裳不由苦笑,只怕南宮世修再也不會答應蕭玉什麼了,即便現在告訴他有人行刺,他也不會再相信她了。
南宮世修負手立在書房的窗下,看着灰濛濛的天空發呆。
她站在門口,輕輕咳嗽一聲,走近書房,站在書案前:“王爺,蕭玉有要事求見王爺。”
蕭玉是一朝的太子,而他只是王爺,求之一個字實在有些重了的。
南宮世修的脊背一僵,俊面暗沉。
掃了她一眼,冷言冷語:“蕭玉求見?本王何德何能?敢勞動他的大駕求見我?白霓裳,你使不得巴不得現在和他趕緊回到寰轅去?”
心中冷笑,好一個南宮世修,這是想要倒打一耙嗎?分明是你想利用我諂媚你的父皇,被人發現救了我出來,你是怕傳出去丟你南宮世修的臉面嗎?
要這樣的嫁禍羞辱於我?!
站直身子,仰起頭,斜睨南宮世修,聲音清冷:“王爺有什麼話儘管直說就是了,犯不着這樣。”
南宮世修冷笑:“還用我說嗎?怎麼就那麼巧?他來了,你就中了無影幻月散的毒?難道不是你們倆串通好的嗎?”
星眸點漆,不怒反而笑了:“南宮世修,你講理嗎?是你要我進宮找你,我進了宮,卻被皇上困住,被人救出,蕭玉好心好意救了我,你竟然反過來說我們倆串通?難道蕭玉能夠讓你的好父皇給我下毒嗎?!”
步步欺近她,黑眸如夜,想要淹沒她的無辜:“你說什麼?你的意思是說,是我把你騙進皇宮,騙到我父皇的龍榻上嗎?”
迎着他的目光:“難道不是嗎?!”
雙手捏緊她的肩,恨不得將她雙肩捏碎:“在你眼裡,我就是這樣的人嗎?”
“難道不是嗎?爲了你的儲君之位!你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嗎?!”她的聲音不大,卻字字如刀,扎人的心窩子。
鬆開手,轉身,音色疲憊:“既然我是這樣的人,好,蕭玉不就是想要帶你走嗎?好,我答應你,祭天之後,我會讓告訴父皇,說你暴斃身亡,然後將你送歸寰轅。只要蕭玉能夠讓他的父皇下表,要你安葬故里,就可以了。”
祭天?想起蕭玉的話,心中婉然一嘆,自己終究還是不能眼看他置身險境。
“王爺,今年祭天大典,是誰主持?”
“皇上。”
他一個字也不願和她多說。
見他面色冷冽,她知道自己說了也是枉然,沉默了一會兒,屈膝退下。
掩上書房的門,淚竟然落下,不知何時起,她竟然開始在乎他的態度他的臉色。
他果真誤會了蕭玉和自己。
偏偏這件事她又沒有辦法解釋,也不想解釋,若他連這點信任都沒有的話,漫長的奪嫡路,他們終究會分道揚鑣。
書房內一聲悶響,她的腳步倏然停住,終究沒有回身。
還沒有長好的傷口崩開,血順着他的戶口淌下。
葉飛從窗口飄進來,麻利地給他包紮,一聲嘆息:“你這又是何苦呢?這件事根本就不怪她。”
“難道怪我不成?”
“還真的怪你,你如果不是被中了迷魂藥,昏迷不醒,蘇姑娘身邊的丫頭怎麼會去給她送信,讓她進宮找你呢?”葉飛一隻腳踩在書案上,一條腿晃悠着,手拄着膝蓋,瞧着他。
所謂旁觀者清。
葉飛很明白,這兩個人彼此有情,只是,他礙了她是墨離的身子,她礙了他是白昶的乘龍快婿。
他恍然想起那天的事情,黑眸凝視葉飛:“是白雲霓搗的鬼?!”
葉飛搖搖頭又點點頭:“也是也不是,你好好想想,若沒有人幫忙,她怎麼會如此順利到了皇上的飛霜殿?又怎麼會被皇上當作什麼才人要行魚水之歡?一個白雲霓沒有這樣大的能力。”
“你的意思是有人幫忙?”
“她太像當年的蕭雪晴,而且較之蕭雪晴更美豔,世修,不要說你不愛她的美貌,墨離當初瑟縮卑微,你也愛她,卻也從來不會憐香惜玉,可是自從她成了霓裳,你可曾再狠下心來過?”葉飛一語道破。
南宮世修默然無語。
他愛的是這個人,自然有她的美麗有她的驕傲有她的聰慧。
“可惜她心裡只有蕭玉。”
“你怎麼還是這樣呢?她若真心喜歡蕭玉,難道會和你回來大羲嗎?蕭皇后是什麼人?那是墨離的親姨娘,她爲什麼反悔不讓她來和親?還不是想把她留給蕭玉。”
“墨離是不喜歡蕭玉的,現在的是霓裳,她應該是喜歡蕭玉的。”
“白霓裳認識蕭玉是誰?”
他豁然站起,怎麼沒有想到這個大羲的丞相千金,應該和蕭玉並沒有交集的。
拳頭狠狠落在自己的頭上:“是我糊塗,是我糊塗,我不該將她就這樣送了人。”
“世修,既然註定你是孤獨的,就讓自己身處繁華孤獨吧,收了蘇皖,就好好待蘇皖,日後再也不要交給她任何任務,蘇皖就是你的一個女人,僅此而已。”葉飛鄭重其事。
他一臉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