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呢?你難道不知道蕭玉是父皇給銀鳳公主物色的駙馬嗎?你一整天都和他在一起,想過王府的臉面沒有?!”南宮世修人還沒有進門,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數說。
星眸清冷,斜睨南宮世修:“蕭玉現在還不是銀鳳公主的駙馬,我和他在一起怎麼了?不是你和你的父皇要我好好招待這位太子爺嗎?你的父皇讓太子爺住在你的王府,不就是爲了方便我陪他嗎?我以爲這是你的意思。”
“你!”他擡起手。
她反而上前一步,揚起臉,冷笑:“怎麼?想打我是不是?已經很久沒有打過我了,還記得那感覺嗎?”
她的冷傲刺痛了他的心,手高高擡起,終究沒有落下。
轉身,背對她,聲音清冷:“祭天大典馬上就到了,本王忙得很,你最好好好待在王府,不要到處惹是生非。”
“你如果真的怕我給你惹來什麼麻煩,何不回明瞭皇上,把我送回寰轅呢。”她轉身,邊走進臥室邊說。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高高揚起,冷笑:“白霓裳,遊戲纔剛剛開始,你想逃,沒有那麼容易。”
“南宮世修,我爲什麼要逃?我知道在你眼裡白霓裳無所謂,可是你在乎的不是白霓裳,而是這個身子的主人,你的妹妹蕭墨離!”
黑眸張大,盯着她,面色鐵青:“你,你說什麼?!”
“你別以爲我不知道,蕭墨離是蕭雪晴的女兒!當初是你從蕭雪晴身邊擄走了你的親妹妹,十五年來,你是如何折磨她的,還要讓我給你重複一遍嗎?!”
“你是怎麼知道的?”
“要你管!”
甩開她的手,背對他,眼淚落下,心中默默地說:“我也是你的妹妹!”
可是自己卻已經深深愛上了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這個可能殺了自己母妃的哥哥!
“白霓裳,我答應你,時機一到,我就讓你和蕭玉遠走高光。”
大踏步走出西暖閣,確定她再也看不見自己,才頓住腳步,手扶着玉蘭樹,眼淚落下。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原本以爲自己還有機會贖罪,原本以爲她是白霓裳,現在他不必再糾結了。
一腔情深何須執拗?!
誰是誰的誰呢?她又是誰的她?自己又是誰的誰呢?!
南宮世修仰天大笑,徑自去了許鳳兒的房中。
一夜狂蕩,許鳳兒喜不自禁,窩在南宮世修的懷裡,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南宮世修英俊的臉龐,以爲自己是在夢裡。
許鳳兒進王府已經五個月了,南宮世修從未碰過她一手指頭,今天突然臨行,她不由喜出望外,生怕自己是在夢中,狠狠地咬了一口手臂,不由哎呦一聲,疼,看來是真的。
一縷陽光照在南宮世修的臉上,他睜開眼睛,瞧着身邊穿着肚兜嬌笑的許鳳兒,大手摟過她,沒有一絲憐惜,只有無聲的放縱。
痛過就沒有感覺了。
“夫人,昨夜王爺宿在了許鳳兒的院子裡。”小秋悄悄附在蘇皖耳邊,低聲說。
蘇皖騰身而起:“你說什麼?可是真的嗎?”
小秋點點頭:“千真萬確。”
蘇皖緩緩坐下,愣了半晌:“王爺不是最討厭那個女人嗎?”
南宮世修彷彿變了一個人,縱酒追歡,不問朝事。
她也似乎變了一個人,白天睡覺,晚上蹤影不見,紅嬋幾番苦勸未果,也懶得再說,只是每天小心翼翼提防有人暗算她。
王府裡一派笙歌,南宮世修八個夫人雨露均沾,唯獨西暖閣和桃花閣,冷冷清清,他從未涉足。
祭天大典終究是來了。
銀鳳公主一大早就來到安睿王府,纏着蕭玉陪她卻看熱鬧。
天還沒有亮,南宮世修就離開了王府。
她終究有些不放心,蕭玉的提醒不是沒有道理,若南宮傲不是謀逆的主謀,那麼就是南宮雪。
南宮傲被囚禁之後,祭天大典的事宜就落在了南宮楚喬身上。
待銀鳳公主和蕭玉離開王府後,她打發走紅嬋,掩上房門,喬裝改扮,即便如此,還是戴了一頂斗笠,輕紗遮面,悄悄出了王府。
三年一次的祭天大典,格外熱鬧。
一大早,皇上的儀仗隊從南城門出來,直奔祭壇而去。
陽光溫煦,祭天的隊伍浩浩蕩蕩,老百姓們只有在這一天才能一睹龍顏,和諸位皇親國戚的真容,因此,道路兩旁早早擠滿了人。
她夾在人羣中,星眸掃過周圍的百姓,最終落在祭天的隊伍上,此時不過辰時,前隊剛剛走過去。
人羣中忽然一陣騷動,原來是南宮狄的鑾輿過來了,南宮狄頭戴九龍冠,衝着兩旁的羣主微笑致意。
南宮楚喬走在最前面,南宮世修和南宮雪則走在他身後。
星眸落在南宮雪的臉上,她不由自主一驚,南宮雪似乎也“看”向她這邊。
卻不知爲什麼,看見南宮雪的瞬間,她的心忽然踏實下來。
“你真的會在祭天大典上動手腳嗎?”
“你覺得我有那麼笨嗎?”
耳畔迴響那和南宮雪在精舍的對話。
南宮雪不但不笨,而且很聰明,南宮傲既然已經被囚禁,祭天大典上的危險自然也就解除了。
她雖然不相信南宮雪會就此罷手,一時間也想不出他要用什麼辦法來設計南宮楚喬或者南宮世修。
眼前晃動着南宮雪邪佞的笑臉:“墨離,猜猜看,南宮傲之後,我下一個目標是誰?”
是誰?
不過是南宮楚喬和南宮世修之中的一個。
是誰,她都不會袖手旁觀。
一如南宮雪所言,自己已經在局裡,若想置身事外,已經不可能了。
果然,祭天大典平靜無波,南宮狄很是高興,大讚南宮楚喬之外,也賞了南宮世修和南宮雪兄弟。
沒有人再提起南宮傲,似乎從來沒有這樣一個人。
祭天大典之後的第二天,蕭玉就告辭回朝了,南宮世修送到十里長亭,奇怪的是,她竟然連面也沒有露一下,只是讓紅嬋送來了一個荷包。
“紅嬋,王妃給太子爺的荷包裡裝了什麼?”南宮世修裝作無所謂地問。
紅嬋搖搖頭:“奴婢不知道,荷包是封着的,小姐不讓奴婢看。”
“哼,私相授受,成何體統。”南宮世修打馬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