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解地看着奶孃:“怎麼才能讓南宮世修早點回來?”
葉莘沒有五官的臉突然凝重,凝重的有些可怕,一隻獨眼緊盯着她的俏臉,手微微輕顫,落在她臉上:“小姐,你,你不要愛上他,一定不要,永遠也不要愛上南宮世修!”
心,一絲慌亂,星眸沉寂。
轉身,面對菱花鏡緩緩卸掉鳳釵,黑髮如瀑布遮住她略蒼白的容顏,聲音空洞清冷:“我怎麼會愛上他呢,我知道是他害死了墨離的。”
她也知道是他數次在危急時刻救了自己的性命。卻不能說更不能想。
墨離是自己的親生妹妹,看着鏡中和自己相似的臉龐,墨離於她,其實只是一個陌生的名字。
葉莘太瞭解她,知道她此時心亂如麻,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或者門主說的是對的,把白雲霓拉進安睿王府,也許是件好事,至少霓裳不會真的愛上南宮世修。
“奶孃,究竟有什麼辦法可以救出南宮世修?”
“找白雲霓幫忙。”
“什麼?!找白雲霓幫忙?!”她以爲自己聽錯了,擡頭盯着奶孃。
葉莘點點頭:“如果想讓白昶放過你和南宮世修,只又讓他娶白雲霓爲妻。”
娶白雲霓爲妃?那自己算什麼?!堂堂的飄雪仙子白霓裳怎麼會屈居人下?!
“可是,可是白昶怎麼會同意白雲霓嫁給南宮世修呢?他費盡心機得到鳳涎珠改變白雲霓的容貌,不就是想借着白雲霓做一國的國丈嗎?”
“他會同意的,只要小姐同意,白昶一定會同意。”葉莘堅決地點點頭。
她指着自己的鼻尖:“我?我同意有用嗎?”
“當然有用,你可以去說服白雲霓,只要理由足夠充分,白昶就會同意白雲霓嫁給南宮世修。”
“什麼理由纔夠打動白昶?”
“你是不是白霓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來做什麼,白雲霓嫁進來才能更好的監視你。這個理由足可以打動白昶。”
單薄的脊背僵直,星眸落在奶孃的臉上,沒有五官的臉看不出奶孃的心思,她的心卻劃過一絲傷痕。
奶孃竟然要她把那個惡毒的女人放在身邊!
懶懶地站起:“我累了。”
葉莘在她身後:“小姐今天還沒有去景王府。難道小姐忘記了那個白衣人的話了嗎?要想南宮世修早日回府,要常去景王府走動走動。”
星眸圓睜,脊背挺直,奶孃怎麼會知道自己和白衣人說了什麼?手不由自主落在腰間的木牌上。
緩緩轉身,凝視奶孃:“你一直跟着我?”
葉莘雙膝一曲,跪在地上,垂頭低聲:“奴婢不敢跟蹤小姐,只是剛巧看見了你和他在一起。”
“他是誰?奶孃認識嗎?”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她的聲音冷冽中幾分殺機!
葉莘看着眼前的織錦繡鞋,她十分清楚,繡鞋上兩個漂亮的絨球裡暗藏着這世界上最毒的暗器——奪魂釘。
“我只知道他是無極老人的徒弟,多年前創立了無極門,其它的我也不知道了。”葉莘小心翼翼地回答。
躬身雙手攙起奶孃,星眸落在奶孃青色的醜陋的臉頰,纖纖素手落在自己的臉頰,苦笑一聲:“我知道這張臉雖然和我很像很像,卻也並非完全一樣,奶孃對霓裳的疼愛,霓裳也明白,而墨離,畢竟只是蕭雪楓的義女,和奶孃無關,奶孃要跟蹤的人是蕭墨離而不是白霓裳,是嗎?”
綠翹已經背叛了自己,她不想再失去奶孃。
葉莘再次跪下:“小姐,奴婢真的沒有跟蹤小姐,只是辦事剛好回來,見小姐和無極門主在一起,奴婢也嚇壞了。”
她點點頭:“我知道我知道。”
紅嬋端了銀耳蓮子粥走進來,剛好撞見葉莘跪在地上,將粥碗擱在桌子上:“小姐,葉婆婆爲了你一路辛苦,你怎麼還罰婆婆呢?”
紅嬋白了她一眼,雙手扶起葉莘:“婆婆不要和我們小姐一般見識,王爺不在家,她是急瘋了。”
葉莘一笑:“老奴哪裡敢。”
“爲什麼不敢?大不了把咱們倆也打發了,大家都落個清靜。”紅嬋拉着葉莘走向外間。
雙手叉腰,側頭,星眸閃閃盯着紅嬋:“你這個丫頭皮緊了不成?當真要造反嗎?”
紅嬋不理會她,伺候葉莘喝粥,葉莘一番謙讓,見紅嬋情真意切,便也不再推辭。
看葉莘和紅嬋在一起宛若母女,她的心聊覺安慰,有紅嬋在,奶孃在王府的日子會好過很多。
休息了一個下午,用過晚膳,她和紅嬋還有葉莘正在屋子裡烤火閒聊,她命小廚房燉的排骨湯好了,小丫頭提着食盒跪在門口:“王妃千歲,按照您的吩咐,燙已經好了。”
放下手中的暖爐:“紅嬋,去提進來吧。”
紅嬋答應着提了食盒進屋,打開食盒:“好香啊,這是什麼?”
她一把蓋好食盒:“饞丫頭,這個我有用,明日我讓廚房給你重新做更好的。”
紅嬋調皮地吐吐舌頭,衝着葉莘辦了個鬼臉:“婆婆瞧見沒,咱們王妃偏心的狠呢,還不知道要給哪個送去呢。”
她在紅嬋的額頭輕輕彈了一下:“慣的你沒有樣子了,快去把我的大氅拿來。”
紅嬋看看外面,認真地說:“什麼時候了?外面天冷溼滑的小姐還要出門嗎?”
她點點頭:“給我再點一個玲瓏氣死風燈,你和葉婆婆就不必跟來了。”
葉婆婆叫順了嘴,一道無形的牆也橫亙在奶孃和她中間。
紅嬋纔要阻攔,葉莘一把握住紅嬋的手腕,緩緩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話,葉婆婆將白色狐狸毛大氅遞給她,輕聲囑咐:“天黑路滑,王妃還是小心些好。”
她戴好大氅的帽子,對菱花鏡理理雲鬢,接過氣死風燈,提上食盒:“婆婆放心吧,我去去就回。”
紅嬋疾步跟到門口,被葉婆婆一把抓住,一腳門裡一腳門外問:“你真的不帶我去嗎?”
“你放心,我一會兒就回來了。”
冉澤走過來,目視她的背影問紅嬋:“這麼晚了,她要去哪兒?”
紅嬋沒好氣地摔下簾子:“你去問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