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7 心猿意馬

蕭萱話才說話,蕭笙正好進來聽到,他剛從華都趕過來,收到老人家病危消息擔心不已,父母現在在華都交代公司的事,完了就過來。

蕭笙沒想到才踏進門就聽到妹妹那番話,瞬間令他心海掀起波濤洶涌,尚妡真的還喜歡着他?

“哥哥!”蕭萱話纔剛說完便看到哥哥進來了,心虛得脫口驚呼,不過這也好,省得他們老在那裡猜來猜去,因爲思宜姐鬧得不知所措。

尚妡聞聲身子一僵,本讓蕭萱不要亂說,結果現在讓當事人聽了個全,這可怎麼辦?她不能對不住阮思宜,哪怕是分手了,可那也是自己姐妹喜歡的男人。

“爺爺情況怎麼樣了?”蕭笙怕尚妡會有所難堪,假裝沒聽到岔開話題。等事後再找個機會跟她說清楚,尚爺爺這樣他真的怕她會亂便找個男人充數……

或許他只是想太多了,想着已走到尚妡身邊,明明該爲爺爺的病情擔心纔是,卻因爲她而怦然心跳像是有隻小鹿在亂撞。

蕭萱故意不答,尚妡聞聲餘光睨了她一眼,這才道:“醫生說爺爺因爲身體老化失去免疫力功能,藥物輔助也只是治標不治本,長期用藥副作用也大,如今……”剩下一個月左右的命,這下半句她不能當着老人家的面說,不吉利,她也道不出口。

人生在世終難逃一死,可當世上有着太多令人想要守住的眷戀時會變得貪生怕死。

聽到她強忍着哽咽而顫抖的聲音,蕭笙心就像被人揪緊得生痛,他該怎麼做才能讓她好過一些?

“爺爺他不是答應過你要熬到你結婚那天嗎?他一定能的……”蕭笙安慰道,可他卻不知這樣的話能否讓她聽着心裡會好過些,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纔好。

尚妡聽着搖搖頭,眼淚險些墜下眼眶,爺爺還有一個月多的壽命,怎麼熬得到?除非她明天就結婚,可是她找誰結婚,如此匆匆忙忙……

“你出來下,我有話跟你說……”蕭笙伸手拉住她的柔荑,他猶豫了這麼久,終於決定好了。

“哥哥,你和妡姐好好談談吧,這裡有我和侍女陪着爺爺,等下一言也過來了。”蕭萱知道哥哥他一定是想清楚了,遲早有一天要面對思宜姐,不如趁早抓緊時間,圓了自己也圓了爺爺的心願。

“說什麼?”尚妡有些膽怯,也有着期待。

“跟我來。”蕭笙拉着她往外走,沿着長廊一路朝花園亭子走去,他現在想要單獨跟她說,人多他會不好意思。

尚一言遠遠走來看到蕭笙牽着姐姐往一邊走,好奇地張望了眼,便收回目光先往爺爺房間探望過,再管其他事。

尚妡被蕭笙牽着走,一顆心在不知所措地亂跳,肚腹裡像犯胃病似的有下沒下的抽搐,這感覺讓她有種做錯事的心虛。

來到亭子,蕭笙轉身正向尚妡,她腳步差有點來不及停穩,撞到了他懷裡,他索性直接伸手抱住她,說道:“妡,我知道你很難過,我知道你很擔心爺爺,我更知道你想找個人結婚圓了爺爺的心願……”

尚妡被他倏然抱住心慌得更厲害,他這是要做什麼,他熟悉到骨子裡的氣息不停地撲入鼻腔,令她微微犯起頭暈,從未如此親近過他,哪怕上次差點絆倒,他扶住她的時候也還有一段距離。

她本想推開他,卻使不上力氣,剛纔蕭萱的話猶如在耳畔,蕭笙真的喜歡她嗎?還是他不過是爲了幫她圓爺爺的心願?

“蕭笙……”她試着提起力氣推開他,依舊毫無力氣。

“妡,我們結婚吧。”蕭笙輕輕將她鬆開,看着她滿臉紅潤的模樣,握在她兩臂上的手,感觸到她的溫度,禁不住心猿意馬。

“什麼?!”尚妡沒想到果真如她所猜,剛纔蕭萱的話……

“我說真的。”蕭笙管不了那麼多了,什麼阮思宜,那些早已成爲過去,沒有時間了。

“蕭笙,我不需要你要爲我如此犧牲,你要是跟我真的結婚了,思宜呢,思宜怎麼辦?你有沒有想過她的感受?”尚妡心裡說不高興是假,但想到太多的事,她和蕭笙不能這麼做。

“妡,我跟你結婚不是犧牲自己,而且是我真心喜歡你的,荒島回來之後我沒有一天不在想你,我想給你致電,發短信,可我又怕你不想理我,你看……”蕭笙目光誠懇地對她說着,把自己的手機打開保存在短信箱裡的草稿給她看。

尚妡有些猶豫地接過蕭笙遞來的手機,看着畫面呈現給她看的事實,那些保存的短信已有一小段日子,有的是些無關痛癢的招呼,有的是想要對她說的真心話,可他都沒有勇氣發送好。

阮凱文和蕭萱說的話都是真的,現在蕭笙本人都親口表白,這一刻本該高興,可她得知後卻是憂心忡忡,她擔心阮思宜。

“蕭笙,我過不了自己心裡那一關,雖然你跟思宜分手有一年,但思宜仍然很愛你……”尚妡不知該如何是好,曾經蕭笙沒有跟阮思宜在一起的時候,她曾經渴望過有這麼一天的到來,如今一切早已無法再像當初那樣的簡單,要顧慮的太多,已輪不到她來自由選擇。

“難道因爲思宜一直沒有放棄我,我和你就要一輩子蹉跎下去?”蕭笙當初也猶豫也怕,怕跟尚妡在一起後會讓阮思宜跟尚妡姐妹感情破裂,可如此下去誰都不去邁出第一步,未來結果誰清楚?

或許阮思宜一開始會很生氣甚至會恨他們,可時間總有一天會讓她體諒他們,或許他這麼做很自私,那阮思宜就不自私?

尚妡輕輕推開蕭笙,無力地坐到石椅上,她心好亂,不懂該如此決定,她等了蕭笙二十年之久不錯,可是……

“妡……”蕭笙心慌怕她會拒絕自己,她並沒有親口承認她對他付出的二十年感情。

“蕭笙,思宜會恨我的。”尚妡左右爲難,如果她自私,不顧及阮思宜的感受說不定別人會指責她搶了自己好姐妹的男人,或許是她太在意流言蜚語,又或許是她太重感情,她要好好考慮一下。

蕭笙聽到她的決定,答應給她三天時間,到時候無論好壞他都想要一個結果,其實阻礙他們的不是阮思宜,而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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