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嫚迎聽聞心急地問道:“你真有我弟弟的消息,你怎麼會有他的消息?”
“你出來我再告訴你,我在你家門口。”阮凱文說道,語氣聽起來有些嚴肅。
敦嫚迎給阮凱文道了聲等等,她便收拾東西出門,母親此時還在客廳裡等着,看到她出來才稍稍回神看向她問道:“嫚迎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裡?”
“噢,我有點急事先出去下,媽,快去休息吧,說不定你睡醒了,俊良就回來了呢。”敦嫚迎走到母親身邊勸道,她現在出去是爲了弟弟的消息,她不解阮凱文怎麼會有弟弟的消息,不過仔細想想,阮家勢力龐大,需要調查一個人易如反掌。
只是令她意想不到的是,阮凱文居然那麼好心幫她找弟弟的下落,真有這麼好心,不像他的風格。
看到母親點頭答應起身回房去休息,敦嫚迎這纔出門去。
阮凱文已在她家門前等了好一會,見人出來,作了個示意她上車的動作,之後載着她離開。
“你不是說有我弟弟的消息嗎?現在要帶我去哪裡?”敦嫚迎追問道,她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弟弟的消息,她受夠了阮凱文的謎語式交流。
“我現在就是在送你過去,他人在蘇城。”阮凱文面無表情說道。
蘇城?
敦嫚迎先前問派出所的時候他們就說在蘇城裡有人看到過敦俊良,如今阮凱文確定地告訴她,想着忍不住又追問道:“你們找到我弟弟的時候,他情況好不好?有沒有餓肚子或是怎樣的?”
阮凱文聞聲餘光複雜地看了她一眼,說道:“去了你就知道了,我不懂說。”他是道不出口。
“阮凱文,我真的很討厭你!討厭你這種說話方式,總是讓我去猜,我討厭這樣!”敦嫚迎抓狂說道,她現在已急得快瘋了,他居然還這樣子,說話就不能把話說全嗎?
“隨便你。”阮凱文聽着心裡一堵,更不相說話了,他一時良心大發讓人去幫忙調查敦俊良的事,誰知……總之是他盡力了。
敦嫚迎氣得動了動嘴皮,卻沒再說話,她知道自己的再怎麼氣急也不該拿他出氣,他願意主動出手幫忙找到敦俊良已是仁至義盡,她根本沒有權利這麼罵他,想着開口給他道歉:“對不起,是我脾氣太急了……還有,謝謝你幫我找到我弟弟。”
“要知道是這樣的結果,我寧願不幫你找。”阮凱文並是因爲被敦嫚迎罵,而是結果並非是敦家所期待的。
“我都道歉了,你真小氣。”敦嫚迎鬱悶說道。
阮凱文欲言又止,不想作解釋。
從華都到蘇城正常需要花四個多小時車程,阮凱文一路飆車送敦嫚迎過去,他感覺自己肯定是瘋了,可是想到她得知結果後,又怕她承受不住,不忍心讓她一個人去面對,所以纔會如此。
其實他挺佩服她一個女孩子撐起整個家庭的支出收入,她很堅持也很獨立,同時也是個八面玲瓏的女人,讓他總是嚐到碰壁的滋味,或許母親越來越喜歡敦嫚迎,也是因爲調查過她的背景纔會如此吧。
聽母親說,以前娮姨的身世背景比敦嫚迎還遭,不過人生在世總會遇到幾個人渣。
漆黑的夜,風吹得人有點涼,車子平穩地馳騁在高速公路上,敦嫚迎靜靜地坐在副座上,阮凱文專心開着車,彼此都沒有說話,車載音響裡放着雷歐的歌,聲音不大,剛好能聽清楚。
經過長途跋涉在凌晨五點大幾來到目的地,阮凱文看着了眼副座上的小女人,她居然睡着了,擡頭看了眼車外建築的陰森的招牌,他在猶豫着要不要叫醒她,還是讓她再多睡一會,等天亮了再叫醒她,畢竟這個時辰走進賓儀館不大好。
等敦嫚迎睡醒過來後,才發現車子已停了在一處陌生的環境裡,四周氣氛感覺有點詭異,遠處幾條高長粗大的煙通里正噴着陣陣煙霧,她不解阮凱文爲什麼送她來這種地方,此時他正倚在車外抽着煙。
敦嫚迎困惑開門下車,擡頭意外看上前方不遠的建築招牌上寫着:賓儀館——瞬間一陣冷毛豎起,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大腦漸漸空白失去了思考能力,她不能確定阮凱文帶她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你爲什麼帶我來這裡?”她聲音顫抖問道,四肢已開始發冷。
阮凱文丟下菸頭用鞋尖碾熄,轉身走到敦嫚迎身邊面無表情說道:“走吧,我帶你去看他。”
敦嫚迎刀雙目瞪直,內心裡充滿了抗拒與害怕,她不要面對跟腦子裡猜測到的結果:“你要帶我去見誰?”阮凱文爲什麼沒了往日的嬉皮笑臉?
“你弟弟。”阮凱文看着她不願意接受事實的面色,此時早已蒼白。
“他爲什麼在裡面?”敦嫚迎喉嚨哽咽,話語更加顫抖得厲害,不,她不要接受這種事實,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
阮凱文沉重地嘆了口氣,嚴肅說道:“昨天有人報案,說在蘇城一家出租屋裡發現六具屍體,四男兩女,集體燒炭自殺,其中一個是你弟弟……”他注意着她聽到結果後的表情變化。
一片朦朧的淚霧在她的雙眼裡升起,瞬間凝聚成淚滴盈落,滑過她面無血色的臉頰,悲痛在她身上逐漸擴大,明媚的上午,在她的視野裡卻是黯淡的陰天。
敦嫚迎突然間覺得空氣像驟降,背脊陣陣發寒,她曾預測過最壞的結果。
阮凱文上前一步把她攬進懷裡,他得知消息時,就曾預想過她會如此,所以纔會堅持要送她一起來,他不懂爲什麼自己不捨得她一個人獨自悲傷哭泣,認識她這麼久以來,在他的印象中,她是那樣的倔強,又是那樣堅強的女孩,再大的委屈她也只會像發飆的野貓。
敦嫚迎任由着阮凱文將她抱進懷裡,心臟的痛就像被一個巨大的手掌把它緊緊的掐住,渾身血液無法再流淌似的,痛得她麻木到窒息,她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爲什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