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娮聞聲擡頭淚眼汪汪看向尚少安,只顧着情緒悲傷的她根本察覺不到他已進來,如果想打真的就能跨過內心的屏障,那她便不用如此,可惜,她始終跨不過自己那道警醒線。
想着她搖搖頭,淚珠加速滾落,墜碎在她的袖布上打散一片細細密密的小水珠,就像破碎了的心。
“電話給我,我幫你打。”尚少安低聲道,她想要的是一個結果,不過是好是壞,都將決定着她的心未來的去留決定。
“不,不行”林汐娮把手機握住,她不敢,她怕,可是低頭看看那支蕭颺買給她的手機,卻發現電話已拔了出去,頓時嚇得她心臟虛跳了一個拍,拿着手機不知所措,不知如何是好,隱約好像聽到電話裡傳來聲音,但電話並沒有接通,安靜地仔細聽了聽,隱約能聽到:對不起,您拔打的號碼是空號,請查正後再拔(ED)。
聽完,她整個人癱坐到地上,這便是她想要的結果,她的新號碼白莎莎知道,而蕭颺跟她之間一直聯繫的號碼卻早已她註銷,只有她一直傻傻地將舊號碼保存,期盼着有一天,蕭颺能夠再次打響這支手機,然而,一切都晚了,都不可能了。
尚少安見她這樣,心裡徒然生起一股莫名的怒意,搶過她手機用力砸向窗外,玻璃一聲清脆破碎,隨同手機一起墜落樓。
“你的人生裡沒有了蕭颺,你還有我!”尚少安心疼哄道,取出手帕替她拭去眼淚,溼意沾到他指尖,像是針扎痛楚歸心,他說過會讓她忘記蕭颺,既然明天蕭颺要結婚,那明天何不對外公開他和她之間的關係?
已沒有什麼可怕的了,自己如果再忍耐下去,她更加無法從曾經的沼澤裡掙脫出來。
林汐娮難以置信看向他,他居然搖了蕭颺買給她的手機,要是壞了,蕭颺恢復記憶找不到她怎麼辦?想到這,她恐慌地爬起身,想要下樓去把手機找回來,要是壞了,她就拿去修好,她怕蕭颺以後找不到她,會擔心她,光是想到這,她的心就痛得窒息,蕭颺真會再記起她嗎?
真的會再來找她嗎?
尚少安見她驚慌的表情爬起身,知道她要去找那支手機,起身把她按倒在牀,他不能讓她再去碰屬於蕭颺的東西,他看不過眼那個男人給了她那麼多痛苦,明明可以笑,卻總是出其不意地給她創造傷害,如果是他,絕不會讓她如此。
他相信自己擁有足夠的強大,能成爲她堅固不摧的後盾,爲她遮風擋雨,將她保護。
“不許去!”他俯視着她,略顯沙啞的聲音,鷹眸裡透露出微微的慍意。
這樣的尚少安把林汐娮嚇着了,佈滿淚光的雙目怔怔仰望着他,渾身動彈不得,明明他的聲音聽起來並不可怕,眼下卻有着控人心魂的命令感,他說不許去,她的身體便乖乖聽話,可思想裡仍然急着想要下樓去找那支手機,如此矛盾的自我,她不知如何處理。
“我要去…你放開我…”她明明無力掙扎,卻逞強抗議。
“不,不……”尚少安輕搖頭道,他辦不到,他心裡其實很嫉妒蕭颺,到了這個時候,林汐娮還牽掛着他,希望他來找她,哪怕手機號碼已註銷,她還願意傻傻地爲他守候着。
換作是他自己,怎會捨得她如此爲自己難過,在日夜裡承受着種種煎熬。
“你是我的未婚妻,所以我不答應。”尚少安目色認真地看着她哭紅的眼睛,收下玉兔搗藥那一刻,她早已註定是他的人。
林汐娮聽完佈滿淚痕的臉上神色複雜,她不知尚少安哪來的謬論,說她是他的未婚妻,還是他這是在安慰她?
她纔不要這樣的安慰,少瞧不起人,她又不是沒有人要。
“我幾時成你的未婚妻了?”她想要生氣出口卻聽起來像極了委屈與倔強。
“自從你收下‘玉兔搗藥’那一刻開始。”尚少安乾脆直言,遲早要說穿,現在也不早了。
林汐娮聞聲驚得頭腦一片空白,旋即緩回神,她才意識到原來尚家父子早已知曉,而她卻一直傻兮兮地自以爲藏得很好,如今他說穿了,這意味着什麼?
尚少安從開始到現在對她的好,都是因爲她擁有“玉兔搗藥”是他的‘未婚妻’,所以纔對她那麼好,因爲她一直在他面前提及蕭颺,他覺得自己大男人的尊嚴受到傷害?
尚永寧之所以對她好,也是因爲她是安大爺欽點的安家媳婦?才以認她做閨女爲由,留住她在這裡嗎?
是她想多了嗎?
“我不會做你未婚妻的……”她說完輕咬了咬下脣。
“由不得你。”尚少安不答案,做他的未婚妻有什麼不好,多少女人恨都恨不來,蕭颺到底有多好,好到他在她面前就顯得那麼單薄嗎?
“你……”林汐娮聞聲欲言又止,他到底想要如何?
明天她心愛的男人就要跟別的女人結婚了,他現在給她說這種事,破壞了她的心情,不覺得現在說這事很不適合嗎?
“聽話。”尚少安低聲哄道,慢慢地曲下手,拉近與她之間的距離,幾乎聽清楚彼此每一個呼吸聲,心頭像被羽毛來回輕輕地掃着,這樣的感覺他喜歡也害怕,害怕喪失了理知,嚇壞她,可是他自從那晚父親說的那翻話後,對她,便有了更進一步的渴望。
“你、你做什麼,快走開……”林汐娮擡手抵住他的胸膛,隔着如紙薄的衣布,能清晰感應到他充滿了力量的結實肌塊,溫度有點高,如帶着火苗,燙得她力氣一點點在消失……
“我想……吻你。”他認真說道,看着她的鷹眸,像是鎖定了獵物。
“不……”她聲音顫抖着拒絕,現在她分不清楚自己的心意,她不想耽擱了他。
她的拒絕,令到他受到了打擊,面對她,他的內心變得無比的脆弱,她的拒絕意味着對他的心意,那前三次,她爲什麼不拒絕,是被他嚇着了嗎?
“討厭我吻你嗎?”他試着問,不甘心。
她看着他,緩緩地移開視線,這問題她不懂如何回答,說討厭其實並沒有,說喜歡也不清楚,總之她現在正愁蕭颺要跟別的女人結婚的問題,能讓她好好的悲傷一下嗎?
“我不知道……”
“那再吻一次就知道了”尚少安耍無賴說完,薄脣已覆上她粉色的柔軟,溫潤的輾轉碰觸,醉人的甘醇霖露交融,心蕩神馳瞬間席捲而來,大腦空氣呼吸與心跳共鳴,彼此迷離的目光相互輝映,已經分不清天與地的位置,四周彷彿在旋轉個不停……
在他吻下的剎那,她已迷失了方向,思維早已空白,彷彿進入了短暫的失憶狀態當中……
久久,他察覺到自己的理智已到了邊緣,依依不捨挪開薄脣,起身離開那似燒身的火人兒,不能再吻下去了,否則他會控制不住自己原始的野性。
林汐娮感覺到他的突然離開,有些意亂情迷,分不清狀況,直到他說:“很晚了,早點休息吧。”說完才轉身,回首又道:“不許下樓找那支破手機。”轉首便離開了她的房間。
她無法適應他這般一冷一熱的態度,不過剛纔的吻……
眼下,她已分不清楚自己的感覺,但她可以確定自己還是愛蕭颺的,若不然爲何會因爲他要結婚了而心痛落淚,而對於尚少安,她並不知道自己對他是怎樣子的感情,如果從剛纔那一吻來判斷,或許她也喜歡他,可那樣的話,會顯得自己很花心,同時對他也不公平。
或許他只是因爲她擁有“玉兔搗藥”,認爲她就是他的未婚妻了,在看到她爲他以外的男人傷心落淚,他不甘心才如此嗎?
可是這麼久以來,他對她的好,她都能感受到他付出的真心誠意,一直以來,她都以爲他待她如妹妹一般,沒想到是早已知曉……
那麼說來,上回茱迪的事,他們也是拿這事過橋的?
茱迪跟尚少安是青梅竹馬,感覺不錯,本就可以走到一塊,可那日婚事談判失敗,原因是出在她身上的“玉兔搗藥”,她是不是在無意間成了第三者?至今茱迪失去了尚少安?
而尚家父子也是因爲那樣,才故意說茱迪不適合尚少安嗎?
如果是這樣,她真的太造孽了,她根本無心插足於此,又或是她可以把東西給茱迪,如此……
似乎不行,尚少安剛纔已經說穿了,到底尚家父子是因爲“玉兔搗藥”纔對她好,還是出於真心,她一時間已經無法確定。
只是她不會允許自己愛上尚少安的,因爲她如今深愛着的是蕭颺。
蕭颺用生命保護了她,他們之間經歷了生與死,或許老天現在只是在考驗他們的感情……有一天,他恢復記憶了,就會來找她了,只是明天他就要結婚了,恢復記憶來找她又能如何?
她總不能讓自己去當個婚外第三者跟着他,這樣蕭家會更瞧不起她,到時候,也會讓爸爸丟臉,所以她也不會允許自己變成這樣。
PS:
折騰到凌晨2點才寫出第二章,實在是……(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