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颺……”林汐娮試着輕輕喚了聲,心裡猜着他此時此刻會有怎樣的想法,她在意。
“嗯?”蕭颺微睜開眼,略帶鼻意地應了聲,伸手把她用落在雪脖處的柔順發絲劃回她身後。
林汐娮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俊臉,怦然心跳,弱弱地往他懷裡縮了縮,其實她心裡一直都在擔心,是否有一天,會被他要求她必須離開他,就像對等白莎莎那樣的決絕?
“……”蕭颺見狀,心頭微微一顫,有種說不出的複雜,帶着點欣喜,又帶着點煩躁,他該拿她如何是好?
“要去相親嗎?”他試問,如果她真的想去,他不會攔着她,想起昨晚母親對他說的話,又再剛纔吳奶奶打給她的那通電話,總覺得一切都在背道而馳的發展。
“不知道……”林汐娮心裡在說着不想,卻又害怕,害怕一些她想多的問題,她其實在害怕蕭颺會厭惡了她,怕他覺得她煩,像昨晚,到晚飯時間了,都不知他回來,想打電話給他,卻又怕打擾到他,她一直靜靜地等他來電,或是回來,那種忐忑不安的焦躁,讓她感覺到很無助。
“如果想去就去吧。”蕭颺想聽到她說不去,而她說的卻是不知道,如果有一天,她堅持要走,或許他會放開手,讓她離開……
“蕭颺……”林汐娮聞聲心裡一陣刺痛瞬間傳開,她暗暗地輕咬着脣,她此時此刻想聽到的是,他說‘汐娮,不要去,你是我的女人。’可是那句話,他好像很久沒對她說了。
那天,有人一直打他的電話,他卻不肯接電話,放她放在酒店裡,別墅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至今沒說……
那天,去探望爸爸的時候,她很想知道他跟爸爸兩人之間談過些什麼?
剛開始的時候,蕭颺就是爲了讓白莎莎才讓她配合演戲,卻假戲真做,他對安爺爺說她是他的女朋友……
只是不知爲什麼,總覺得他最近有事情瞞着她,甚至有種她就快離開的他的錯覺?
是她想多了吧?
“再睡會……”蕭颺看着埋首在懷裡的人兒,無奈道。
“嗯……”林汐娮細若蚊吟地應答了聲,小手有些不安,帶着微微的顫抖,落在他的腰身上,想要抱住他,可是又怕自己表錯情,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她不喜歡這樣消極的自己……
到底,該拿自己和他怎麼辦纔好?
蕭颺雖然說再睡一會,卻毫無睡意,他很在意,也很介意剛纔吳奶奶打給林汐娮,讓她去相親的電話。
如果有一天,他叫她離開他,她的人離開了,可是,心呢,還能帶走嗎?
房間裡,氣氛在漸漸凝重,明明開着暖氣,卻有種冰冷的錯覺……
倏然——
林汐娮的手機再度響起震動。
她渾身掠過一陣微顫,緩回神,暗裡擦擦眼角溼意,蕭颺看到懷裡的人兒動了動身子,睹見她的動作,卻像是在揉眼睛,她翻過身子,伸手拿起電話,那是個座機號,無備註暱稱。
林汐娮皺眉微微皺起,總覺得這個座機號碼,有點眼熟,右眼皮徒然跳了起來,趕緊接通電話,她才道了聲:“喂……”
“請問是林汐娮小姐嗎?”電話裡傳來道嚴肅的男聲。
“我是,請問有事……”林汐娮才應完,那頭傳來男人緊急的打斷道:“林小姐,你的父親在勞役時,遭人砍成重傷,目前已送到監獄醫院裡搶救,麻煩你趕緊過來一趟。”
林汐娮聽到消息的瞬間,頭皮乍然麻厚起一層又一層,渾身雞皮疙瘩掠過一次又一次,顫抖的雙手已經握不住電話,心臟差點停止了跳動,雙瞳急驟收縮成一點,渾身血液像被心臟回收,霎時冰冷……
她慌亂地爬起身,跌跌撞撞衝到盥洗室裡,隨便梳洗了下,又匆匆去衣櫃裡隨便挑了套衣服,換上……
蕭颺不知道林汐娮剛纔接了個什麼樣的電話,只見她臉色蒼白如紙,紅血全退,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就在她匆忙起身衝進盥洗室時,他的手機也響了,是他線人打來的電話,告知關於林裕恆就在剛纔不久前在監獄裡發生的事。
蕭颺才知道林汐娮接到的電話是怎個回事,趕緊起身去換衣服,回來看到她已從盥洗室裡出來,顧不上看他一眼,換衣服,四處找手機,包包……
“汐娮,別慌,等我一下,我陪你過去。”蕭颺上前去拉住她,心疼地安哄道。
“我我我爸爸他,爸爸他……他在監獄裡被人砍成重傷,現在在搶救中……我要立即趕過去……我要現在趕過去……”林汐娮掉着眼淚,哭腔濃重地斷續說道,那是她在這個世界唯一疼愛她的爸爸,是她最愛的爸爸,她要現在就趕過去看他。
“我知道,別哭,等我一下,我開車跟你一起過去……”蕭颺柔聲哄着,把她緊緊的擁在懷裡,希望她能冷靜下來。
“怎麼會這樣……”林汐娮整顆心都快要急壞了,教她如今能冷靜?
此時此刻她恨不得就在監獄醫院裡,找醫生問清楚爸爸的情況如何了,有沒有生命危險?
她想要現在就在爸爸的身邊,爸爸……
“你到樓下等我,我去洗把臉,就下去開車跟你一起過去,好不好?別哭……”蕭颺耐心地哄着,其實他並不懂如何安慰人,長這麼大了,他第一次哄人,面對她眼淚,他是那樣的不知所措。
“嗯……”林汐娮微微咬住脣點點頭,輕輕從他懷抱裡挪出來。
蕭颺擡起衣袖,輕輕地給她擦了擦晶瑩的淚花,道:“外面風冷,先把潤膚乳擦上,要不傷到臉蛋就不好看了。”
“嗯……”林汐娮又再點點頭,隨即轉身走出臥室,聽他的話,到化妝室裡把潤膚乳擦上,之後才下樓等他。
林汐娮在等候的時間裡,有種說不出的煎熬,一分鐘,二分鐘,三分鐘……蕭颺下來的時候剛過去十分鐘不到,她卻有等了一個世紀之久的錯覺,因爲她太着急着想要到爸爸身邊去了。
保鏢此時已將蕭颺的愛車駛到倆人眼前,蕭颺打開車門讓林汐娮坐上車後,他這才匆匆上車,駛出別墅大門後,幾下換檔,朝監獄醫院飆速……
監獄醫院——
醫生和護士們忙得焦頭爛額,幸好林裕恆的是A型血,要換了AB血型,可就難辦了,如今他的傷口還在處理止血當中,可血一直沒能止住,如今急須邊輸血邊止血,情況比較危險。
路上,蕭颺闖了幾個紅燈,所幸經過時無人過馬路。
等來到監獄監院,車還在緩慢地行駛時,林汐娮已經打開車門,嚇得蕭颺趕緊踩了下剎車,生怕她會弄傷自己。
蕭颺停好車,接隨林汐娮後追上,跟前臺諮詢的護士問了下,來到急救室門前,護士醫助不時進出,幾次是拿着血袋子……
林汐娮好想抓住一個護士問爸爸的情況,可又怕擔誤了搶救,只好先忍耐,站在門口一邊,門打開的時候,踮腳往裡看去,試試能不能看到爸爸在裡面的情況。
蕭颺走到林汐娮身邊,拉過她的柔荑,示意她坐到椅子上靜等,可她才坐下沒幾分鐘,看到急救室門打開,走出來個護士。她又站了起來,往門那邊走去……
林汐娮如何靜得下來,此時的她是坐立不安啊。
“請問是林汐娮小姐嗎?”一道嚴肅的男聲從兩人身後方自然傳來。
聞聲回頭看去,正好看到兩男一女正朝他們走來,走近後,將警察公職證示給他們看,之後請他們到椅子上坐下,配合一下錄個口供。
先前打電話給林汐娮的是其中一名男警察姓伍,正是他給林汐娮打的電話,針對性地問幾個跟本次案件相關的問題,女警察在一邊拿本子做登記,另一個注意着林汐娮和蕭颺的神色變化。
口供錄完後,林汐娮也跟警察瞭解關於這次事件發生的來龍去脈,伍Sir告訴她,今日上午,林裕恆與其他犯人在石場勞役,將近午飯時間,大夥在前往飯堂的路上,林裕恆遭到了兩名犯人揮刀襲擊,獄警趕來時,已經被砍成重傷……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目前那兩名砍傷林裕恆的犯人,已認罪,稱是在獄中私人恩怨,所以這次的過來跟林汐娮錄口供也是想證實一下,林裕恆平日人品的另一重言證。
伍Sir聽完林汐娮的話,突然間又覺得這次的案件沒那麼簡單,只是砍傷林裕恆的兩名犯人已供認不僞,照理案件可以完結了,只是他認爲需要再做一番調查,好給家屬一個交代。
伍Sir林家父女的經歷挺無奈,林汐娮自幼喪母,父親一手一腳把她拉扯上大學了,卻又因爲玩古董玩到了詐騙,判處17年,如今又遭人砍成重傷……
這該怎麼說這一家人好呢?
雙方漸漸地沉默下來,等待着急救室燈紅熄滅,等待着醫生給他們一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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